但是這一段時間,也不知是長是短。


    直到顏不聞百無聊賴地坐在沙發上從早晨等到了正午,她才發覺,這段時間大概可能還要再持續延長下去。


    給茶茶餵過貓糧之後,顏不聞拍了拍餓癟的肚子,幹脆直接提著帶來的吃食進了廚房。


    畢竟總不能讓溫知禮一迴來就看到她餓得兩眼發昏的挫樣吧。


    將保質期短的東西先覆上保鮮膜置入冰箱後,顏不聞嘴裏叼了根炸串,喜滋滋地眯著眼睛嚼著。


    把吃幹淨的竹籤丟進垃圾桶裏後,顏不聞隻欲拿第二根,玄關的門突然被人打開了。


    她眼睛一亮,正要出聲。


    「這就是你的居所?」


    「簡陋無比,擁堵狹窄。」


    刻薄冷漠的低沉男生隨著溫知禮入門的聲音一同響起。


    顏不聞及時收住聲音,眉心蹙起。


    這聲音似曾相識,格外耳熟。


    「若是不喜歡,你可以出門左拐直接離開。」


    「順便幫我把門帶上一下,謝謝。」


    溫知禮從始至終都沒有拿正眼看過一次溫知求,若不是這個男人蹲在他家樓下,碰巧遇上了外出歸來的溫知禮,還臭不要臉的跟了上來,否則溫知禮是理都不會理他的。


    他蹲下身抱起吃飽喝足一身懶勁兒的茶茶,起身時看見了茶茶飯盆裏還剩餘著點貓糧,神情微微一頓。


    然而溫知禮起身後,神色就恢復了常態,優哉遊哉地抱著茶茶去客廳坐著了。


    溫知求冷嗤一聲,也找了個地兒置放他那矜貴的臀。


    「任你在外胡作非為了半年,眼下你也該收心迴去了。」


    「你的高考成績我已經知道了,我不明白你為什麽會放棄更好的選擇,最終去了那麽一個不入流的地方。」


    「不過現在我也懶得跟你計較這些東西,現在我就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出國改學商,一個是去復讀,下半年迴s市學商。」


    溫知禮看似給了溫知禮兩個選擇,但實則這兩個選擇的內容,都是沒有選擇。


    溫知禮的手掌陷入於茶茶柔軟的毛髮之中,輕撫的動作溫柔又緩慢。


    他像是看笑話一般地看了溫知求一眼,那張與溫知求有著三分相似的麵龐,永遠掛著如沐春風的笑意。


    但說出口的話,卻是銳利的柳葉刀。


    「你是在以什麽身份和我說話?」


    「當年叫我滾出溫家的人,不就是你嗎?」


    「怎麽?現在覺得以前那條搖尾乞憐的狗不在身邊了,因為太過於不習慣了,以至於還得勞駕您親自來請我迴去是嗎?」


    溫知禮分明在笑,可話中的涼薄之意令藏身於廚房內遲遲未曾出聲的顏不聞,都覺得心有寒顫。


    錯失出去的最好時機的顏不聞,現在正尷尬地躲在廚房被迫聽著牆角。


    雖然他們的聊天內容說的可能都是顏不聞所不知道的過去,甚至她還能隱約猜到兩分溫知禮的家庭情況並不樂觀,但這些事情,她還是比較希望能夠聽到溫知禮親口和她講述。


    溫知求置於膝上的雙手聞言猛地攥緊,平靜冷漠的眼眸也在一瞬間被擊碎。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溫知禮,眼底是幽深的晦澀。


    「溫知禮,你怎麽變成了這幅模樣。」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溫知求艱澀開口,淩厲的兩道長眉狠狠皺起。


    「是不是因為那個女人?」


    「你到底是有多愚昧,才會看上一個小地方出身,一無是處的女人。」


    「她到底給了你什麽東西,才會讓你這麽自甘墮落!」


    這話他媽的顏不聞可就不愛聽了,她可是建築界未來的大佬,什麽叫一無是處?


    什麽又叫自甘墮落?這親哥果然是垃圾桶裏撿的,撿迴來的時候可能連九年義務教育都沒有落實好。


    顏不聞撇了撇嘴,強忍著出去的衝動,隻心底暗自腹誹著。


    言語刺耳的溫知求麵帶隱怒,然而這在溫知禮看來就是一場滑稽的表演而已,他垂眸看著茶茶在他的安撫下慢慢熟睡的可愛模樣,說出口的聲音都放輕了不少。


    「她不是什麽一無是處的女人,她是我的女朋友,也是我未來一生都要攜手相伴的人。」


    「至於她能給我什麽東西,這你就無需探究了。」


    「畢竟,她給的東西是溫家這輩子都無法給我的。」


    溫知禮的風輕雲淡最終還是將溫知求一直克製著的怒火徹底點燃,他黑著臉起身,一把抓緊溫知禮的衣領,麵色黑沉。


    茶茶被大幅度的推搡動作嚇醒,驚叫一聲後跳下沙發跑走了。


    溫知禮看著茶茶一路跑進廚房了去,眼瞼微垂,緘默了。


    「笑話,這輩子都無法給你的?」


    「難不成她還能讓你感受到所謂的愛是嗎?」


    「我看你真的是腦子壞了,自小就學會虛偽地笑著討好每一個人的你,真以為我會相信你會喜歡上這麽一個人?」


    「我不管你留在這裏的目的是什麽,而你又想從那個女人身上得到什麽。」


    「總而言之,你除了迴溫家,別的,你根本沒得選。」


    溫知求冷聲再度告誡了溫知禮最後一次,他鬆開手直起腰,居高臨下地看著溫知禮,高大的身影滿是冷冽的壓迫感。


    嗓子被勒得不太舒服的溫知禮清咳兩聲,他抬手整了整被扯歪的領子,寒著雙眸,久久沒有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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