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和你成為同桌,我很幸運,可是,我也意識到,我們就像兩條離得很近的平行線,看似很近,卻永遠不會相交。別人的暗戀苦在不確定,不確定對方是否也喜歡自己,而我不一樣,我苦在確定,確定你一點也不喜歡我,永遠也不可能喜歡我。畢竟,我是是隱於人群的女孩,你是站在角落也光芒萬丈的少年,而你永遠不會站在角落啊。


    暗戀是感性,但我不得不理性。有人說,最理性的暗戀,是在合適的時候表白。不知道現在是否是合適的時候?


    但願不會給你造成任何困擾。


    ——阮辭」


    每多讀一個字,容弋的心就揪得更緊一分。


    從阮辭離開九寧公館不再理他開始,那些所有以前深埋著的不踏實感都在一瞬間爆發出來。


    雖然他依稀能感受到她對自己的喜歡,但是畢竟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她都沒有斬釘截鐵地對他說過「我喜歡你」。


    他也是人,喜歡一個人也會猶豫,也會不確定,也會懷疑自己。


    所以,麵對著阮辭的離開,他沒有足夠的勇氣去挽迴,卻有可笑的傲氣讓他不去找她。


    原來,他也是她藏在心底不可言說的秘密。


    可是,曾經喜歡到要給他寫情書表白的女孩兒,如今卻堅定決絕地跟他提出離婚。


    他該是有多混帳啊。


    想到這,容弋的心又是一陣酸脹鈍疼。


    他可以輕輕鬆鬆拿第一,可以順理成章地保送北清,可以胸有成竹地讓容氏集團東山再起,卻沒有足夠的聰明才智去解開愛情這道複雜的命題。


    良久之後,容弋坐下,背挺得筆直。


    他從筆筒裏抽出一支黑筆,擰開筆蓋,略微思索一兩秒,提筆在信紙末端的空白處寫下——


    永遠都是。


    -


    阮辭一個人在家悶了好幾天。


    阮子佑住校了,家裏隻剩她一個人。


    冉奈越對那晚發生的事隻字未提,從未向她問起過容弋,也不曾談及陳宛白,隻偶爾在微信上和她分享一些有趣的事情。


    甄時不停地為透露了她所處的位置而抱歉,她卻根本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反倒安慰起甄時來,說早晚都會再見麵的,躲著並沒有意義。


    這天,阮辭閑得無聊,專門用自己認證的作者號發了一條微博:「大家有空嗎?來聊天。」


    為了和讀者保持一定的距離,讓讀者更多地關注作品而不是她本人,她很少發與個人私生活相關的微博,互動也不多,所以這條微博一發出來,瞬間就收到了幾百條評論。


    紙質鈴鐺:「太太有聽林晚放的新歌嗎?太好聽了!」


    阮辭迴:「聽了,未來可期。」


    星野入我夢中來:「太太最近都在幹什麽呀?」


    阮辭迴:「思考一些東西。」


    他奔我而來:「嗚嗚嗚太太,我今天看見我暗戀的男生和別的女孩放學一起迴家,我好難過啊,那個女孩長得特別漂亮,其他人都說他們很配,嗚嗚嗚嗚我昨天還在為他跟我聽過同一首歌而開心,今天就難過死了!!」


    有人迴:「抱抱你,暗戀真的太苦了,我這輩子都不想暗戀了。」


    又有人迴:「我不一樣,我上輩子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上下八百輩子都不想暗戀了。」


    所有明亮卻又灰暗的青春,都少不了暗戀二字。


    在被繁重的課業壓榨的年少時光裏,他是唯一的光,指引著你前進,讓你歡喜讓你的心飛揚。


    他也是除了考試成績之外另一根紮在青春裏的刺,一個別人眼中不起眼的動作,一句別人聽來沒意思的話,卻足以輕而易舉讓你掉入深淵。


    阮辭輕輕一笑,迴覆:「暗戀,就是贈你明亮也予你灰暗。」


    微博下的評論越來越多,阮辭也不急,有意思的基本都會迴復,一直到中午十一點肚子有些餓了才和讀者們依依不捨地在網上告別。


    阮辭今天不想做飯,準備去鎮上找家館子吃。


    她換好衣服,隻隨便背了個白色布袋,幹淨又樸素。


    一打開門,鄉村清新的空氣就撲麵而來,她深唿吸幾口後把門關上。


    反覆確認後,她轉身往外走,去騎停在一旁的自行車。


    剛坐上自行車車座,背後就響起男人的聲音。


    「阮辭。」


    低沉,卻有磁性。


    阮辭手上的動作一頓,眼神晦暗不明。


    掛在肩膀上的布袋往下滑,她趕忙提起,雖刻意放慢自己的動作,卻仍顯慌張。


    鄉下很安靜。


    她清楚地聽到了紙張晃動的聲音。


    是來找她簽離婚協議的字吧?


    這一天,終於還是來了。


    阮辭微微仰頭,看了眼頭頂碧藍的天空,心裏的灰被吹走大半,瞬間好受了不少。


    世界那麽廣闊,天空無邊無際,我們都很渺小。


    本就不應該結婚的人,現在離婚,不正是將自由歸還彼此嗎?


    該高興才對。


    阮辭揚起一個溫柔的笑,緩緩側頭看去,柔順的髮絲被微風吹動,在她的臉頰邊跳著輕盈的舞蹈。


    「什麽事兒?」


    容弋卻正低著頭,手裏拿著一個粉色的信封,他修長的手指正在小心翼翼地拆。


    阮辭的瞳孔瞬間緊縮。


    她愣了一瞬,匆匆從自行車上下來,走到容弋的麵前,死死地盯著他手中的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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