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弋收迴目光,看向她,「你姓阮,卻又是穆家的女兒,我肯定是要去查一下的。」


    阮辭小小地點了下頭。


    這樣啊。


    「我什麽都可以不知道。」容弋微彎腰,拉近和她的距離,唿吸打在她臉上,觸感溫熱,「但不能不知道我太太的過去啊。」


    阮辭:「……」


    明明是很壓抑的氣氛,卻總能被他一句撩撥的話變得曖昧。


    「對吧,容太太?」


    他湊得更近,鼻尖抵著她的,眼裏有難掩的笑意。


    聲音低潤好聽,像一個鉤子鉤住阮辭的心,在空中搖搖晃晃,著不到地。


    哪怕被他這樣撩撥過很多次,阮辭依舊毫無招架之力。


    她羞窘交加,別過頭不看他,嘟囔道:「可我卻一點都不了解你的過去。」


    容弋:「不了解我的過去?」


    阮辭點頭。


    容弋微皺眉頭,似是在很認真地想著什麽。


    阮辭不動聲色地看他一眼,甚至在幻想著他能對他的過去全盤托出,尤其是關於陳宛白的那些時光。


    幾秒後,容弋薄唇微啟,正要開口。


    阮辭滿臉希冀,對他即將說出口的話充滿了美好的期待——


    「那就是你的不負責任了。」容弋說。


    阮辭怔住:「……」


    她的眼皮瞬間耷拉下來,一臉的嫌棄和無語。


    容弋卻樂了,眼尾挑出雲淡風輕的笑,悠悠道:「如果你實在想了解的話……」


    「嗯?」阮辭的心裏又隱隱燃起了希望。


    「我以前住的房間裏,有一個特別大的櫃子。我媽整理了我從幼兒園開始得到的所有獎狀和證書,全都放在裏麵。」容弋唇角勾著,語氣開始變得吊兒郎當,「你想負責的話,就去翻翻看?」


    阮辭:「……」


    「如果願意的話,」容弋嘴角的笑容加深,眼裏的光很清亮,「拉個清單也不是不可以。」


    阮辭:「……」


    誰好奇你那些獎狀和證書了?


    你全天下最厲害行了吧?


    你得到的獎狀和證書都可以壓平一座山行了吧?


    阮辭不滿地撇撇嘴,少有地朝容弋翻了一個白眼。


    誰知下一秒容弋就伸手過來,掐住她的臉蛋,還小小地晃了幾下,「咦,我太太生氣的樣子好像有點可愛啊。」


    阮辭看著他那欠揍的笑容,目露埋怨。


    可事實是,雖然她仍然沒有多得知一點關於陳宛白的事情,她的疑慮和壓抑也被眼前這個故意惹她逗她的男人驅散了。


    也許,她早就該知道,從那年在店裏的驚鴻一瞥,她整個人就已經栽進去了。


    可能是沼澤,甚至可能是黑洞,但無論是什麽,她都無法抽離了。


    -


    幾天後,穆藝笙的婚禮如期舉行。


    錦宜所有叫得出名號的有錢人都受邀參加了這場盛大的婚禮。


    阮辭是和甘泫、井泱一起去的。


    甄時其實也受邀在列,但她對穆藝笙的婚禮不感興趣,再加上的確有更重要的事,就沒有來參加。


    席間,有服務員走到阮辭身邊,告訴她說穆藝笙找她有事。


    阮辭和甘泫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跟著服務員去了休息室。


    還未進去,阮辭就聽到了穆藝笙、梅星、關純純三人談笑的聲音。


    聽不太清楚,但就是覺得她們的笑聲很刺耳,一如既往地不懷好意。


    服務員朝她微微頷首後便去別處忙了。


    阮辭輕輕推開門,剛探出一個小腦袋,裏麵三人的目光就不約而同地朝她射了過來。


    她昂首挺胸地緩步走進去,沒有絲毫的猶豫和怯弱。


    腳步在穆藝笙的麵前頓住,她低眸,看著坐在椅子上的穆藝笙,問得直接:「你找我什麽事?」


    「沒什麽事呀。」穆藝笙故作大方地笑著,「就是想趁著這個機會和我的阮辭妹妹聊聊天。」


    「哦。」阮辭在穆藝笙旁邊的那張椅子上坐下,「聊吧,你選話題。」


    穆藝笙&梅星&關純純:「……」


    三人都有點懵,對阮辭這樣幹脆的舉動和言語感到詫異和驚奇。


    穆藝笙訕訕一笑,對梅星和關純純說:「小梅,純純,你們出去轉轉吃點東西吧,不用陪我了。」


    梅星和關純純這兩個在阮辭麵前囂張跋扈的人,卻對穆藝笙的話言聽計從,很快就離開了休息室,還很貼心地帶上了門。


    休息室裏隻剩下阮辭和穆藝笙兩個人。


    穆藝笙一點要裝的意思都沒有了,直接關上她的天窗說暗話,笑容輕蔑,語氣刻薄:「聽說你爸前幾天去你家找你了?」


    阮辭倒不覺得她的笑容有多諷刺,隻是覺得自己眼前這幕很諷刺。


    年輕的新娘穿著漂亮精緻的婚紗,如此喜悅的時刻,如此特別的日子,她卻把心思花在了挖苦、嘲笑上。


    阮辭沒說話,視線從穆藝笙的頭頂一路向下,落在了她的高跟鞋上。


    「你怎麽不說話?」穆藝笙不耐煩地問。


    「哦——」


    阮辭像是才迴過神,對上穆藝笙狐疑的目光,悠然道:「我隻是在遺憾。」


    「遺憾什麽?」穆藝笙皺著眉問。


    阮辭莞爾,語氣平常得仿佛在談論今天的天氣真好:「遺憾這麽精緻優雅的婚紗,卻被一個沒有脫離低級趣味的女人穿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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