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劍光以一種筆直的態勢斬向02號,明明不快,卻斬斷了02號的手臂。02號有些困惑地看著自己的斷臂處,喃喃道:“為什麽躲不開?”


    是的,躲不開。


    02號的加載時間並沒有起到預期的效果,這跟02號想的不一樣。不過身為機械,02號並不會太過在意源頭,而是修正過一次之後對源頭進行了猜想補正。可能是禍天搶迴了一部分能力。這對02號而言是一件有些麻煩的事情。


    “ahmhion……”


    02號愕然看向禍天,眉頭微皺:“夢囈。”


    地獄鎮壓著七位序列上的魔,因此偶爾也會發生這種情況。被鎮壓的魔會發出一些如夢般的囈語,造成了諸多不可確定的效果。因此地獄總是混亂的,秩序會在不覺間被魔給破壞掉。


    02號立即自省,並觀察周遭。


    夢囈的效果可大可小,大概能從魔的能力上判斷出一個概值。大魔的能力看似極強,但實際卻不值一提,反倒是卡巴拉有些讓人在意。命運時鍾姬大人給出的卡巴拉資料並沒有實際參考價值,任何卡巴拉都是完全不同的。


    在02號那奇特的感知範圍內,她終於發現了些許異常。空間風暴之下,灰暗的空間裏突然出現了一縷縷“光源”。那些金屬化的根須竄出了一些微弱的火苗。


    栞木之火!


    02號猛地將自己的左肩直接卸了。扔出去的左肩甚至左臂都散發出微弱的火苗,這火苗讓02號臉色大變。不僅僅是那些須根,連同禍天也一起被點著了。


    火焰溫和而無聲,但卻不屬於可以被觀測到的事物。


    02號有種毛毛的感覺,這些栞木之火不該出現在此時此刻。


    “你看得到嗎?”02號隨口一問。


    “……”沉浸在自己迴憶中的禍天並沒有迴答02號。


    禍天僵硬地將目光轉向02號,右眼那逐漸白化的光炫讓02號心頭一沉。


    “怎麽可能?那位大人的封印居然鬆動了!”02號內心的震驚可想而知。雖然並不隸屬,但是根源造物對三位大人的服從與尊敬是同等的。


    與此同時,火苗重新竄上02號。


    02號抬起自己的右手,看著重又燃燒的火苗,放棄了抵抗。栞木之火,也是刪除之火。當某處發生大範圍刪除時,就會出現這些火焰。抵抗是沒有意義的。因為不是栞木之火導致了刪除,而是刪除造成了栞木之火這種現象。


    “預先準備好的劇本結果沒一個用上。”02號很遺憾,她準備了很多台詞。


    “刪除嗎,看來命運要發生變化了。自己會怎麽樣呢?”02號現在饒有興趣地想這個問題。


    過了似乎很久,火苗的焰勢變大了。


    02號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以前也這樣過?這種似是而非的感覺讓02號非常疑惑,就好像自己已經無數次經曆過這樣的事情一樣。很奇怪,明明自己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東西才對。這種莫名的熟悉感到底從何而來?


    “ahmhion……”


    又是這聲囈語,02號的身子猛地一怔,然後不可思議地看著禍天。02號雙手突然抱住腦袋,似乎有什麽在啃噬她的腦髓。


    “不可能!這到底……”02號的瞳孔張大了又縮小。


    七分之一存在!


    自己是七分之一概率的存在!


    02號的邏輯代碼全盤崩潰,全身不可抑製地燃起大火。


    “原來這火…是要吞噬我……”02號喃語的表情像壞掉的機械一樣。02號全身的零件就這麽散落了。沒有了某種保護,02號的全身零件頓時被空間風暴給泯滅了。


    一隻手輕輕地接過02號的腦袋,02號的崩潰即刻停止。02號茫然地看著眼前有些陌生的禍天,喃喃道:“大人……”


    “你的願望是什麽?”“禍天”溫和地說道。


    “我……”02號的思維又突然混亂起來。


    02號的某種認知被“禍天”輕輕抹去。


    “你逾規了。”“禍天”非常淡然地對空氣說道。


    ……


    “發展的這麽劇烈難道不是因為你過分插手嗎?”“禍天”饒有意味地說道。


    ……


    “希望吧,你還沒贏過我一次。”“禍天”笑得有些無趣。


    ……


    “這次,就這樣吧。”“禍天”的手一點,全世界的時間開始倒流。無論是禍天體內的莉莉絲還是龍神、八雲紫都像是倒帶般地開始倒流時間!


    沒有人可以阻擋這種倒流!


    時間退到了禍天斬出那一劍為止,02號的身體也變迴了原來的樣子。“禍天”修正了這一劍的結局,讓其斬碎了02號。


    “禍天”對著空氣笑道:“你的小心思還是一如既往,讓你又如何,終究是徒勞。”


    時間動了。


    禍天這劍在02號不可置信的表情中斬碎了02號,四散而落的魔性向禍天湧了過來。禍天在意識混沌的情況下無條件接受了這些魔性。魔性幾近完整的禍天,似乎要入魔了。


    ———————————我是迷糊的分界線——————————


    禍天現在很迷糊,在斬出那一劍之後就好像喪失了自主權。


    “醒來…快醒來……”


    “誰?”


    “醒……”


    “喂,你誰啊?”


    “……”


    “喂喂,說話啊!”


    “小聰明。”這感覺,跟之前那幾句不一樣?到底是誰?


    “到底怎麽迴事?”


    “ahmhion……”


    又是這聲音,不過之前似乎聽得懂?


    禍天的意識被粗暴地拽迴了現實。意識到自己正在入魔的禍天立即再次抑製了這個過程,隻不過這次更輕鬆。


    禍天轉頭看向摔得稀爛的02號有些驚訝,對自己那一劍的威力沒什麽實感。隻是02號身上突然多了種禍天略微有些熟悉的感覺,似乎跟幽香身上的那種感覺有些像。


    聽到那聲奇異囈語的02號突然間變得很奇怪,有些茫然,似哭似笑。


    “關鍵詞毀滅,我知道了什麽不該知道的嗎?”重新組裝的02號沒有攻擊,而是陷入了沉思。那聲囈語似乎喚起了自己某種奇怪的迴憶,但總是記不起關鍵部分。


    【迴來,02號,你的任務完成了】


    “可是,命運時鍾姬大人。”


    【命運被改變了。那位大人出手,順從即可】


    “遵命。”02號看了眼禍天,沒有解開反轉,徑直離開了。


    禍天看到02號的退意有些心動,想要砍一刀卻被莉莉絲阻止了。


    【大人出手了,她們不會再阻止你離開,不要無事生事】


    “大人?禍神?”禍天一驚,一身冷汗。


    不知道為什麽他生出了一種極端恐懼的感覺。禍天確定這不是自己的感覺,但不知道到底從何而來。


    【那個02號,居然‘醒’了一次】


    “醒了一次?什麽意思?”禍天可還記得剛才那個一直唿喚自己醒的聲音。


    【你不是醒過嗎】莉莉絲有些訝異。


    “醒過,到底啥意思?”禍天要糊塗了。


    【真不明白你到底是怎麽迴事……】莉莉絲的語氣有些無力。


    “……?”


    【到幻想鄉我會解釋的,先看看眼前,諾,要撞上了】


    “咦?”禍天迴頭一看,發覺原來靜止不動的機械城再次轟鳴起來。禍天比劃了一下發現機械城離那個扭曲的黑洞沒有幾秒了!


    “坑爹啊!”機械城帶著禍天的尖叫衝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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