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霖霖的聲音不輕不響，摻雜在婉轉延綿的歌聲裏，叫人聽得並不清晰。
若非聞庭雪坐在小項邊上，可能也不會聽見。
他故作淡定地從鐵盤裏拿了一串羊肉串，細細咬下，慢慢咀嚼。
可是，站在張霖霖和小項身後，正在看live現場的陳思梁卻不冷靜了，搖晃的手霎時頓住，匆忙轉過身，裝作無視模樣，拉起聞庭雪，“師哥，來啊，聽歌！”
聞庭雪硬是被他拉了起來，往民謠歌手那邊走了挪了十來米。
“師哥，你聽見沒？”陳思梁緊張兮兮地盯著聞庭雪。
“聽見什麽？”聞庭雪吃著羊肉串，目光越過陳思梁，看向開始轉變曲風的電吉他手。
“你怎麽還吃呢。”陳思梁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握起拳頭，卸了力道往他的肩膀砸，“新來的人是溫霓姐的前男友，你有沒有一點危機感啊！”
“什麽危機感？”聞庭雪勉強給了陳思梁一個眼神，卻是略帶不屑。
“你說呢？”陳思梁表情壯烈地說，“萬一他們再續前緣，那你的老婆就沒了。”
“不會。”
“你怎麽知道不會？”
聞庭雪說出兩個字：“直覺。”
“……”陳思梁徹底無語了，嘴裏一邊念叨著，一邊迴了位置坐下，“我真服了你，哪來的自信，一個大男人還有直覺呢。到時候你可別哭。”
聞庭雪轉頭，注視著溫霓的側影，篝火照亮著她的半邊臉，可他卻在她的陰影麵。半明半暗間，她的表情與之前並沒有多大的差別，在聽到小項講的冷笑話之後，還很給麵子地笑出了聲。
過了一會兒，現場的曲風由慢節奏的民謠變成了激情的輕搖滾，溫霓不知是想看演出，還是發覺陳思梁已經迴來，而身邊的位置還空著，於是側頭往他的方向望過來。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錯，凝滯片刻。
聞庭雪抬腳，走了迴來，順手將吃完的竹簽丟入蛋卷桌上的簽筒，接著坐了下來。
研究所的教授們姍姍來遲，在他們旁邊桌坐下。
去抓雞的教授一個由於動作激烈，拉傷了肌肉，另一個遭到了雞屎攻擊，心情鬱悶，兩個人都迴房間歇著了。
剩下葉明修和另外兩位年紀稍輕些的過來湊熱鬧。
現場的氛圍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火熱。
不少人都跟著歌聲站了起來，圍繞在歌手的小型舞台周邊，頗有音樂節現場的感覺。
愛湊熱鬧的張霖霖也站了起來，“霓霓，去不去玩？”
溫霓皺著鼻子，搖搖頭，“人太多了。”
“你們倆呢？”張霖霖一麵拉開罐裝啤酒的拉環，一麵問陳思梁和小項。
“走啊！”陳思梁熱情高漲，“啪啪”開了兩罐啤酒，一手一瓶。
小項見了，也不認輸，直接一口氣跟陳思梁幹了一瓶。
張霖霖和溫霓捧場地鼓掌，張霖霖還附贈了幾聲尖叫。
嗨完了一輪，三人才舉著啤酒，跟著節奏，搖晃著往人堆裏擠。
熱鬧的氣氛，溫霓是喜歡的，但她不喜歡擁擠，就窩在折疊椅上，抬起手中的啤酒，遠遠的與張霖霖幹杯。
聞庭雪是喜靜的，雖然不排斥這般喧鬧，但是也融入不了。
夜深了，水上餐廳又在郊區，溫度比市區要低許多。
啤酒是冰的，易拉罐的杯壁上凝結著水珠，不斷滑落。
他又去看溫霓，她的手臂和小腿都露在外麵。
“冷嗎？”聞庭雪的手肘支在椅子扶手上，傾身，在溫霓耳邊問了一句。
現場的音響效果很好，溫霓察覺身邊人的靠近，才側過頭疑惑地看他一眼。
聞庭雪伸出手，停在溫霓的眼前，在她的目光中，無聲地說：“手。”
溫霓的左手拿著啤酒，就將右手輕輕搭了上去，“怎麽了？”
他的手沒動，手心傳來她指尖的冰涼，眉間微蹙，“很冰。冷不冷？”
溫霓收迴手，笑了一下，大聲說：“還好。”
聞庭雪拍了拍她的布麵椅背，讓她先起身。
溫霓不知道他要做什麽，不過很配合。
聞庭雪拎起兩人的椅子，用眼神示意她跟上。
溫霓端著啤酒，點了點頭，跟在他身後。
聞庭雪沒走遠，隻是把位置挪到了篝火邊上，為了讓溫霓能看見現場，他找了一個正對小舞台的方向。
等聞庭雪擺好了椅子，兩人又重新坐下了。
架成圓錐形的篝火依舊燃得很旺，時不時有工作人員來往裏添些柴火。
橙紅色的火苗在黑暗的夜色中猶如舞者的裙擺被搖曳、躍動，不斷地有點點火星飄上天空，很快又熄滅了。篝火的背後是歡悅的人群和五彩的燈光，白色的煙嫋嫋升起，與天上被照亮的白雲連成一片，隨著燈光變換著顏色。
聽著劈裏啪啦的木頭被燃燒的聲音，溫霓被烘得身上暖洋洋的，不自覺地眯起了眼。她眼尾那顆淡淡的痣，流露出一絲慵懶的嬌媚。
“會不會太熱？”
距離人群遠了些，聞庭雪的聲音清晰了許多。
溫霓仰過頭，闔了眼，說：“不會，很舒服。”
“我去拿點吃的。”聞庭雪說。
溫霓“嗯”了一聲，自然地伸出手，把空了的易拉罐遞給他。
聞庭雪接過來，問：“還要嗎？”
困意上來了，溫霓懶懶地答：“要。一瓶就好。”
“好。”
走到臨時支起的燒烤攤邊，聞庭雪要了一些溫霓剛才吃過的烤串，燒烤是現烤的，他先到移動冰箱裏拿了兩罐啤酒，單手抓著。
等待的空隙，他的目光始終停留在溫霓身上。
不知是不是巧合，他所站的位置看過去，視野裏仍是她的側影。
她的手隨性地擱在扶手上，修長纖細的腿交疊在一起，靠著椅背，脖子後仰，一頭蓬鬆的黑發自由地垂落，散亂的發絲隨風飄動，她卻全然不在意，率性又灑脫。
肆意跳動的篝火映襯在她身後，勾勒出她的輪廓。
火焰撫過她閉著眼睛，在她高挺的鼻梁上躍動，而後吻上她豐潤的唇。
一切都美好得恰到好處。
聞庭雪情不自禁地打開了手機相機，偷偷拍下溫霓的模樣。
若非聞庭雪坐在小項邊上，可能也不會聽見。
他故作淡定地從鐵盤裏拿了一串羊肉串，細細咬下，慢慢咀嚼。
可是，站在張霖霖和小項身後，正在看live現場的陳思梁卻不冷靜了，搖晃的手霎時頓住，匆忙轉過身，裝作無視模樣，拉起聞庭雪，“師哥，來啊，聽歌！”
聞庭雪硬是被他拉了起來，往民謠歌手那邊走了挪了十來米。
“師哥，你聽見沒？”陳思梁緊張兮兮地盯著聞庭雪。
“聽見什麽？”聞庭雪吃著羊肉串，目光越過陳思梁，看向開始轉變曲風的電吉他手。
“你怎麽還吃呢。”陳思梁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握起拳頭，卸了力道往他的肩膀砸，“新來的人是溫霓姐的前男友，你有沒有一點危機感啊！”
“什麽危機感？”聞庭雪勉強給了陳思梁一個眼神，卻是略帶不屑。
“你說呢？”陳思梁表情壯烈地說，“萬一他們再續前緣，那你的老婆就沒了。”
“不會。”
“你怎麽知道不會？”
聞庭雪說出兩個字：“直覺。”
“……”陳思梁徹底無語了，嘴裏一邊念叨著，一邊迴了位置坐下，“我真服了你，哪來的自信，一個大男人還有直覺呢。到時候你可別哭。”
聞庭雪轉頭，注視著溫霓的側影，篝火照亮著她的半邊臉，可他卻在她的陰影麵。半明半暗間，她的表情與之前並沒有多大的差別，在聽到小項講的冷笑話之後，還很給麵子地笑出了聲。
過了一會兒，現場的曲風由慢節奏的民謠變成了激情的輕搖滾，溫霓不知是想看演出，還是發覺陳思梁已經迴來，而身邊的位置還空著，於是側頭往他的方向望過來。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錯，凝滯片刻。
聞庭雪抬腳，走了迴來，順手將吃完的竹簽丟入蛋卷桌上的簽筒，接著坐了下來。
研究所的教授們姍姍來遲，在他們旁邊桌坐下。
去抓雞的教授一個由於動作激烈，拉傷了肌肉，另一個遭到了雞屎攻擊，心情鬱悶，兩個人都迴房間歇著了。
剩下葉明修和另外兩位年紀稍輕些的過來湊熱鬧。
現場的氛圍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火熱。
不少人都跟著歌聲站了起來，圍繞在歌手的小型舞台周邊，頗有音樂節現場的感覺。
愛湊熱鬧的張霖霖也站了起來，“霓霓，去不去玩？”
溫霓皺著鼻子，搖搖頭，“人太多了。”
“你們倆呢？”張霖霖一麵拉開罐裝啤酒的拉環，一麵問陳思梁和小項。
“走啊！”陳思梁熱情高漲，“啪啪”開了兩罐啤酒，一手一瓶。
小項見了，也不認輸，直接一口氣跟陳思梁幹了一瓶。
張霖霖和溫霓捧場地鼓掌，張霖霖還附贈了幾聲尖叫。
嗨完了一輪，三人才舉著啤酒，跟著節奏，搖晃著往人堆裏擠。
熱鬧的氣氛，溫霓是喜歡的，但她不喜歡擁擠，就窩在折疊椅上，抬起手中的啤酒，遠遠的與張霖霖幹杯。
聞庭雪是喜靜的，雖然不排斥這般喧鬧，但是也融入不了。
夜深了，水上餐廳又在郊區，溫度比市區要低許多。
啤酒是冰的，易拉罐的杯壁上凝結著水珠，不斷滑落。
他又去看溫霓，她的手臂和小腿都露在外麵。
“冷嗎？”聞庭雪的手肘支在椅子扶手上，傾身，在溫霓耳邊問了一句。
現場的音響效果很好，溫霓察覺身邊人的靠近，才側過頭疑惑地看他一眼。
聞庭雪伸出手，停在溫霓的眼前，在她的目光中，無聲地說：“手。”
溫霓的左手拿著啤酒，就將右手輕輕搭了上去，“怎麽了？”
他的手沒動，手心傳來她指尖的冰涼，眉間微蹙，“很冰。冷不冷？”
溫霓收迴手，笑了一下，大聲說：“還好。”
聞庭雪拍了拍她的布麵椅背，讓她先起身。
溫霓不知道他要做什麽，不過很配合。
聞庭雪拎起兩人的椅子，用眼神示意她跟上。
溫霓端著啤酒，點了點頭，跟在他身後。
聞庭雪沒走遠，隻是把位置挪到了篝火邊上，為了讓溫霓能看見現場，他找了一個正對小舞台的方向。
等聞庭雪擺好了椅子，兩人又重新坐下了。
架成圓錐形的篝火依舊燃得很旺，時不時有工作人員來往裏添些柴火。
橙紅色的火苗在黑暗的夜色中猶如舞者的裙擺被搖曳、躍動，不斷地有點點火星飄上天空，很快又熄滅了。篝火的背後是歡悅的人群和五彩的燈光，白色的煙嫋嫋升起，與天上被照亮的白雲連成一片，隨著燈光變換著顏色。
聽著劈裏啪啦的木頭被燃燒的聲音，溫霓被烘得身上暖洋洋的，不自覺地眯起了眼。她眼尾那顆淡淡的痣，流露出一絲慵懶的嬌媚。
“會不會太熱？”
距離人群遠了些，聞庭雪的聲音清晰了許多。
溫霓仰過頭，闔了眼，說：“不會，很舒服。”
“我去拿點吃的。”聞庭雪說。
溫霓“嗯”了一聲，自然地伸出手，把空了的易拉罐遞給他。
聞庭雪接過來，問：“還要嗎？”
困意上來了，溫霓懶懶地答：“要。一瓶就好。”
“好。”
走到臨時支起的燒烤攤邊，聞庭雪要了一些溫霓剛才吃過的烤串，燒烤是現烤的，他先到移動冰箱裏拿了兩罐啤酒，單手抓著。
等待的空隙，他的目光始終停留在溫霓身上。
不知是不是巧合，他所站的位置看過去，視野裏仍是她的側影。
她的手隨性地擱在扶手上，修長纖細的腿交疊在一起，靠著椅背，脖子後仰，一頭蓬鬆的黑發自由地垂落，散亂的發絲隨風飄動，她卻全然不在意，率性又灑脫。
肆意跳動的篝火映襯在她身後，勾勒出她的輪廓。
火焰撫過她閉著眼睛，在她高挺的鼻梁上躍動，而後吻上她豐潤的唇。
一切都美好得恰到好處。
聞庭雪情不自禁地打開了手機相機，偷偷拍下溫霓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