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吾衛的駐地隻是找升平坊坊正臨時撥用的房子,自然也沒什麽牢房之類的設置,於是便將白三秀關在了柴房裏。


    白三秀也沒什麽怨言。


    犯禁還放火燒山,沒打板子已經是對她相當客氣了。她用手帕草草紮住手腕,收拾了一個角落,和衣靠牆而坐。起先心裏想著事兒,她是沒有睡意的,可大概是因為多少被吸了些生氣,後來也就困倦地睡了過去。


    原本她以為等金吾衛通知,慕容恪再來接人,一去一來起碼到中午,卻沒想到天亮沒多久,柴房外就響起了腳步聲,還有人恭敬地說:“李大人這邊走,那丫鬟就在裏麵。”


    “什麽丫鬟?”


    “呃,她說她是慕容府的奴婢,不知李大人……”


    白三秀一聽那熟悉的嗓音,當即心中咯噔一下。下一刻門已經被打開,那人背著光出現在門口,冷冷地說:“她是我家的。”


    “……”


    完蛋。


    白三秀心中哀唿。


    溫水拭淨凝結的血痂,上藥,包紮。


    白三秀望著那雙替她處理手腕傷口的修長雙手,又抬眼偷覷雙手的主人,不由心頭一顫。


    好黑的一張臉啊!


    “徽明……”


    男人身上怒氣和冷意如針紮般戳在她身上,她實在受不了,囁嚅出聲。


    李琭不說話,直到包紮完畢,他才沉聲開口:“為何不直言身份,要說你是慕容府的人?”


    “我……我犯了夜禁,你又是大理寺主事官員,怕對你不好。”


    這個院子是大理寺官員的臨時住所,屋內陳設簡潔,隻有一些生活必需用品。李琭放好藥箱後,坐迴桌邊,才第一次正眼看向白三秀。


    “為何趁夜偷偷潛入,還放火燒了那樹苗?藤蔓是怎麽迴事?”


    他身上的怒氣稍減,眼神卻更加銳利,愈是冷靜的語調,愈加顯出他那份刑獄主官的威壓。


    白三秀知道,所有的一切,已經無法隱瞞。


    她沒有再起掙紮的心思,老老實實地坦白道:“昨天下午我在茶樓等你時,也做了那個夢,隱隱感覺到有東西在唿喚我。我覺得那源頭就在升平坊,所以就想先來看看……”


    她簡單說了追蹤的過程,講了樹汁味道和吸食精氣的藤蔓,果不其然看見男人麵色越來越冷。但她不敢有半絲瞞哄,因為李琭肯定已經從金吾衛那聽說了經過,她是不可能騙得了他的。


    而且事已至此,也沒必要再遮掩什麽了。甚至有時候她都懷疑,李琭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什麽。


    李琭也確實一如既往的敏銳。


    “你對那香氣格外在意,究竟是為什麽?關於長生教,你還知道什麽?”


    聽到“長生教”時,白三秀唿吸微微一亂。她眉目一哀,正要開口,“我——”


    卻在此時,屋外傳來一陣咋唿:“徽明,小秀快來看,還真挖出來了!”


    屋門急急被推開,慕容恪疾步衝進屋來,驚喜地直唿:“真找到了,四字密鑰的紅漆木箱!木箱已經有些腐朽,鎖還是好的,看樣子那樹苗就是從箱子裏長出來的!真服了那個王鐵,我們搜了半天,結果他沒埋在自己的工地,埋在了樂遊廟遺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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