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琭深知白三秀長得乖巧,內裏卻“膽大妄為”,因此這一天難得沒在公廨加班,早早就迴了家。到家時,白三秀正在廚房興致勃勃地研究飥飥麵的做法。


    “司直?今天這麽早。”


    李琭曲起手指,在她額上不輕不重敲了一下。


    “……徽明。”


    李琭這才滿意地嗯了一聲,從懷裏拿出一個紙包,打開竟是一串細繩串聯的柿餅。他喂了白三秀一個,自己吃了一個,站在一旁觀看了一會兒,索性也加入到捏飥飥的行列。


    “見著人了?”


    “嗯!兩人外貌並沒有太大特征,脖子上都戴著一條細鏈,掛著一枚銀戒指。那個朱倩說官話,有點雍州口音,但和朱家夫妻不太一樣。聊天的時候,王宇也提到她摔傷骨折過,所以現在不能做太重的活。還說她記性不太好,以前很多事都記不清了。不過,我有個發現。”


    “什麽?”


    “她右手手掌、四指指肚、虎口和食指貼近拇指一側的第一指節,都有繭子。哦,還有大拇指的指腹。”


    “這你都看見了?”


    聽完白三秀如何假裝幼時玩伴,和假朱倩套近乎握手的經過,李琭是又驚訝,又好笑。


    “你還真挺適合套話的。”


    “我就說了,我不會引人懷疑。”


    “是,很能幹。”


    “你幹嘛啦!”


    白三秀低唿出聲,因為李琭壞心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刮得她鼻尖全是麵粉水。她想原樣奉還,可李琭畢竟是練家子,輕輕鬆鬆就擋住了她的還擊,氣得她隻好將他擠開,不要他捏飥飥了。


    李琭哈哈一笑,洗淨了手,也不再給她搗亂,迴歸正題。


    “按你所說她手上起繭的位置,基本可以判斷她是習武之人。善用武器很可能是劍和如意珠一類的暗器。”


    白三秀點點頭,又輕輕蹙眉:“但是她的臉,我沒看出什麽異樣。她妝容很淡,隻是稍微描了一下眉,握手的時候我注意看了她的耳後,沒什麽破綻。”


    李琭道:“做得好的人皮麵具,邊緣處很難看出來。而且易容術有很多種,不一定要戴麵具。”


    “還有什麽辦法?”


    “我知道的也不多,聽說有一種是通過針刺固定穴位,改變臉部肌肉結構。”


    白三秀聽得一個激靈,整張臉都皺在一塊兒。


    “好兇殘。司直!你又幹嘛!”


    李琭在她耳後摸摸,又去揉她的臉,“看看你有沒有易容。”


    “……”


    一開始那個性子冷淡、拒人於外的大理司直呢?怎麽現在老是逮著機會就鬧她?


    “起開,起開。我要燒水了。”白三秀沒好氣地橫他一眼,可那一眼中是嬌嗔多於氣惱,反而有些像撒嬌似的。她自己卻沒意識到,又問,“骸骨有什麽發現嗎?”


    李琭當即在鍋中舀上水,又蹲下身開始生火。


    “從骨頭斷端看,應該是被化屍水之類的藥水溶解了。”


    很顯然,假朱倩的真實身份絕不簡單。身懷武功的女子,又有化屍水這種邪門的東西,她是如何認識的朱倩,又為什麽要盜用朱倩的身份和生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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