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靈澤山上下來,一直到迴到西灘村,白三秀的臉還是紅的。慕容恪早已在村裏等候了,一見到她,一臉驚奇:“你臉怎麽了?”


    “……山裏冷,吹的。”她就知道,不揶揄她一頓,他就不姓慕容。


    “吹也是吹白啊,哪有吹紅的,還冒汗。”


    “風寒,盜汗,懂不懂!”


    李琭終於開口幫她解了圍:“如何?”


    “犯得著一上來就談正事嗎?我幫你們把衣服帶過來了,先換身幹淨的吧。”慕容恪跟個老媽子似的念叨,“看看你們倆這一身泥,虧你們能忍到現在。”


    於是白三秀和李琭就分別去簡單梳洗,她這才有機會讓自己發燙的雙頰冷靜一下。今晨被鳥鳴吵醒時,她發現自己不僅靠在李琭肩頭,還睡得口水直流三千尺,盡數落在他中衣上。李琭則是一夜沒睡,閉目養神,感覺她醒了,還關心地問她,脖子沒事吧?


    唉,她有事的不是脖子啊!


    換好衣服出屋,李琭早已著裝妥當了,正在吃秦氏準備的饅頭鹹菜。白三秀見狀,又進去廚房,沒多久端出兩碗薑湯,遞給李琭一碗,“司直也喝點吧,驅驅寒。”


    李琭接過去,一飲而盡。待二人吃完,慕容恪才開始說他的調查結果:“我依照村民說的,去豐邑坊找到了賣炭老翁,他說把女孩送給了一對孫姓夫婦。後來這家人搬去了大通坊,我又趕去一問,那姑娘已經嫁去了城東。婆家倒是好找,不過說是這姑娘前幾日迴娘家省親去了。”


    “慕容公子是說,那姑娘自稱迴娘家,結果並沒有迴去,現在也不知道去哪了?”


    “對,我讓人通知了孫家,早上我出城來找你們的時候,兩家人已經報官了。其實說是畸形,也不過就是六趾而已。至於山神廟中的年輕女人,賣炭翁也見過一個,我照他的描述畫下來了。”


    當慕容恪展開畫卷時,白三秀不禁低聲驚唿。她趕緊拿出李琭所繪的四幅畫像,與那張畫擺在一起,對比之下,慕容恪也十分驚訝。因為四幅像中有一個女子,垂眼有痣,顯然和慕容恪所繪是同一人。


    李琭所畫的四張像旁邊,還標明了村民記憶中女子出現的大概年份,最近的一個是十來年前。這四個人,都是很常見的方圓臉型,不過胖瘦不一,也各有不同的容貌特征。一時之間,也看不出什麽所以然來,隻是白三秀始終覺得哪裏怪怪的。


    昨天畫完之後,李琭和白三秀就趕緊上山去了,也沒時間多看,此時他細細觀察四幅畫,若有所思。良久,他才道:“我已經和村民說好了,請他們找幾個人進山,把山神廟的路疏通一下。老慕,你就跟他們一塊去。”


    畢竟多年至交,慕容恪一聽就知道他打的什麽主意。“最好還幫你拖住廟祝老太,是不?”


    “對。”


    白三秀一頭霧水,“司直要做什麽?”


    “你跟我一起去神廟裏,搜一搜。”


    慕容恪挑眉道:“我就猜到你要這麽幹。那,你的桃木刀,我也幫你拿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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