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白三秀這個請求,慕容恪目瞪口呆,差點沒驚掉下巴。就算再怎麽相熟,這又不是野外,也不是隻有一間屋,他二人與她一個女子同睡一屋,怎麽說也不合適。


    還是李琭細心地注意到她神情有異,“是不是有什麽事?”


    白三秀和盤托出:“其實昨晚睡主屋的時候,我就一直聞到一股味道,就是隱隱約約的黴味。”


    “這個天有黴味不是很正常嘛?”慕容恪道。


    “不不,和一般的潮氣有點不一樣,怪怪的,具體我也說不上來。然後我剛才在屋裏待著,門窗一關,那股黴味更明顯了,甚至有點臭,真的很不好聞。”


    慕容恪啼笑皆非:“你不會就因為屋子臭,就要跑來和我們一屋吧?我們兩個大男人,這兩日又是騎馬又是淋雨的,也沒香到哪去。”


    “不是啦!”被他這麽一說,白三秀仍有些蒼白的臉上浮現幾許紅暈,沒好氣地埋怨,“還不是你剛才提那個什麽長生教。我忽然聞著廟祝婆婆身上的老人味,明明昨天還沒有的,這會兒越聞越濃,我就……越想越害怕。”她小小聲道。


    “害怕什麽,怕她抹了你吃新鮮的?”


    “老慕。”李琭出言製止,很平淡地說,“把褥子鋪地上,讓三秀睡床。”


    “哎?!”慕容恪傻眼了。


    李琭瞥他一眼:“不然呢?”


    “……”


    是啊,不然呢?慕容恪總算知道了,什麽叫自作孽不可活。他剛才一通渲染,老嫗又身分成謎,廚房裏還有米、糖作祟,也難怪白三秀害怕。他隻好認命,和李琭整理床鋪。沒想到他堂堂慕容世家的大少爺,還有自個兒打地鋪,把床讓給小廚娘睡的一天。


    三人一通折騰,熄燈躺下後,黑暗中慕容恪歎了口氣:“三秀,你這個廚娘的待遇可不是一般的好哦。”


    “謝謝你們啦。”開朗慣了的白三秀細聲細氣地說。畢竟頭一迴和兩個男人同屋,她也少見地害羞起來。


    “唉,迴城你多做點好吃的就行。”


    李琭的聲音還是淡淡的,“你說主屋裏有股臭味,是什麽樣?”


    白三秀想了半天,絞盡腦汁才想到怎麽形容,“梅雨天死老鼠的味兒,不過沒那麽濃,很淡。”


    “喂,說這個還睡不睡了?”慕容恪抗議道。


    李琭不理他,“昨日沒有?”


    “反正我沒聞到。昨天就是黴味,隻不過像是腐了很久的,不像外麵的潮氣那麽……那麽新鮮。”


    “你到處找過了嗎?”


    “嗯,找過,沒發現可疑來源。主屋也簡陋,屋裏沒什麽東西。”


    “噫!我說,既然你們都不困,那幹脆挑明了說。你是不是有什麽打算,徽明?”


    安靜片刻,李琭的聲音才再度響起:“若是明天我們能下山,老慕你迴城一趟,去查查那個送養的女嬰。我和三秀就在西灘村等你的消息。”


    “行吧!我真是勞碌命哦。”慕容恪嘟嘟囔囔,“司直大人的指令下達完畢,現在可以睡了吧?我看那山洪的規模,搞不好明天我們還要自己開山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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