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談話的藝術
所以陳繼勝不知不覺的將蕭辰放在了跟自己等同的位置上，也不再當他是一個隻會寫詩歌的小太監。
蕭辰覺得這個陳繼勝其實並不傻，他隻是太過執著於自己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而已。
而且一番交談爭論中，發現他還真的是心係黎民百姓，對於大周的現狀，也有著很清醒的認識。
這一次見麵之後，盡管兩人都不願意承認，但心裏卻也都有了一種惺惺相惜之意。
就挺莫名其妙的。
蕭辰臨走的時候給了那個百戶五百兩銀子，讓他細心照料陳繼勝，每餐都要有酒有肉，屋中每天都要有火爐伺候，隔兩天就他安排一個熱水澡。
百戶連連答應，表示大人放心，過幾天你再來看，我保證他白白胖胖……
跟王安邦的會麵就相當愉快了。
聽說蕭辰親自來拜訪，王安邦立刻便換上了正式官服，命人打開了中庭大門，親自迎接出來，以最高的規格禮遇這位宮中新貴。
你說蕭辰爽不爽？
一番東拉西扯，換了三遍茶水，王安邦又大聲命人整治宴席，今天咱們哥倆兒非要來個不醉不休！
“宮裏事情多，小弟也不好在外麵多做停留，否則皇後有事兒找不到那就糟糕了，改日無事，小弟定要舍命陪君子，以區區涓滴之量，較大人滄海深淺！”
蕭辰婉拒，他是來談正事兒，可不是來喝酒的。
但一番話說的王安邦心裏妥帖。
難怪這小子號稱天下第一才子！
就這麽幾句好聽話兒，本大人卻也說不出來……
“然則蕭老弟撥冗下顧，必有見教？”就知道蕭辰此來肯定有事兒了。
聽說蕭辰竟然想要他奏請皇上給陳繼勝免罪，一張驢臉瞬間就拉了下來。
差點直接端茶送客！
“王大人，你乃是皇上身邊的股肱之臣，自然曉得皇上他老人家的心思，你倒說說看，皇上到底想不想要殺陳繼勝？”蕭辰笑道。
“呃……皇上做事向來果敢決絕，既然沒殺他，想必就是……蕭老弟啊，咱們做臣子的，可不能隨便揣測聖意！”
王安邦雖然疾言厲色，但心裏卻顯然微微一動，眼光也有點飄忽。
其實皇上不想殺陳繼勝，對此他心知肚明，這幾天一直慫恿手下門生們上折子彈劾陳繼勝想要將之徹底弄死。
但皇上對這些折子全都留中不發，看來就也沒啥作用，實在不行我親自麵見皇上勸他殺了陳繼勝？
可又怕因此違逆了皇上的意思，是以一直舉棋不定，府裏的幕僚門客們眾說紛紜，也令他難以做出決斷。
現在蕭辰忽然上門跟他談及此事，他就可能要重新考慮一下。
首先要考慮的是自己的利弊，其次也要考慮蕭辰的分量。
“那小弟我索性就將話兒挑明了吧，小弟我覺得皇上隻是一時惱那個陳繼勝而已，就好像一個父親對兒子說的話不滿，便想要教訓他一番，可不會當真殺了他。”
蕭辰話裏話外，暗示皇上其實是對太子有所不滿。
如果王安邦夠聰明的話，就也能聽懂。
王安邦當然懂，他不懂誰懂？
他也知道陳繼勝真正惹皇上生氣的，就是公然彈劾太子，還列出了那麽多可怕的罪狀。
按道理講李萬疆應該當堂就將之杖斃的，卻隻是不痛不癢打了三十下，下入詔獄這都好幾天了不聞不問的……
“昨晚小弟在宮裏遇到了平陽侯，侯爺對陳繼勝也頗為惋惜，跟小弟說一定要上奏皇上饒他一命。”
蕭辰這才翻出了一張底牌。
“噢？平陽侯他這麽說？”果然王安邦立刻色變。
“如此大事，小弟豈敢胡說！”蕭辰言之鑿鑿。
其實他還沒有找朱嘯川談這事兒呢。
“事關重大，且容老哥兒我考慮考慮……”王安邦口風已經開始轉變了。
蕭辰目的已經達到，就也不提這事了，將帶來的一個包裹打開，取出一副字畫來遞給王安邦。
“嗚呀！這是畫聖林道子的山水呀？”王安邦見了這幅畫就跟狗見到了屎一樣，眼睛裏都冒出光來。
“小弟也是偶然所得，隻感覺畫的蠻好，卻也不能辨別真偽，聽說王大人對此頗有研究，就帶來請您幫著掌掌眼。”蕭辰看在眼裏，笑在心頭。
“真跡，絕對的真跡！”王安邦看的仔細，鼻子都差點貼在了畫上，眼珠子也差點掉出來。
畢竟林道子的山水存世不多，品相這麽好的更是少見，那可是極為珍惜的了，毫不誇張的說，簡直價值連城！
“是嗎？我瞧也就尋常，實不相瞞大人，小弟就也不咋喜歡這種山水畫，本來是打算請大人鑒定後送人的，既然大人如此中意，那就送給你算了。”
“嗯，嗯？這如何使得！”王安邦開心的不知所措。
“但大人你也不能白要，怎麽也得迴贈小弟幾幅好畫才行。”蕭辰笑道。
“我這書房裏的畫你隨便挑！”王安邦開心的手舞足蹈。
話說他書房裏的幾張字畫也都是珍貴之極，但全加起來也比不上畫聖山水的一個角角兒。
“我說了不喜歡這些山水嘛，小弟就喜歡劉慶臣的畫兒。”蕭辰微微一笑，十分的詭異。
“啊？哈哈哈，不料蕭老弟你還是同道中人呢！那老哥我也不瞞你，我也很喜歡，這麽跟你說得了，我府裏藏著他的春宮畫，隻怕比他小子自己家裏都多！”王安邦愣了一下，隨即開懷大笑。
心說你這個小太監也當真有趣，都被閹割了還喜歡這調調兒？
真是身殘誌堅，色心不死！
當即命貼身小廝去取來了幾十冊，全都裝在了一個大箱子裏，為了防止被人瞧見不妥，還貼心的貼上了封條上了蠟。
神神秘秘的對蕭辰笑道：“老弟，這裏麵不但有劉慶臣的畫兒，還有些從緬國來的好玩意兒，等你迴去後慢慢賞玩。”
“哦？是什麽好玩意兒？”蕭辰心說幾幅春宮而已，至於麽？
“你附耳過來，我跟你說，這些玩意兒都是……”王安邦湊在蕭辰耳邊竊竊私語中。
“啊呀，王大人你可真是，哈哈哈……見多識廣！”蕭辰先是錯愕，緊接著有點害羞，最後喜笑顏開，終於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也就看你老弟是個識趣兒的，老哥才肯送你這些好東西玩，以後咱們哥倆沒事必須要多多親近，互相交流一下經驗才好。”王安邦也是哈哈大笑。
兩人互相拋了一個媚眼兒，都有知己之感。
彼此也惺惺相惜起來。
所以陳繼勝不知不覺的將蕭辰放在了跟自己等同的位置上，也不再當他是一個隻會寫詩歌的小太監。
蕭辰覺得這個陳繼勝其實並不傻，他隻是太過執著於自己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而已。
而且一番交談爭論中，發現他還真的是心係黎民百姓，對於大周的現狀，也有著很清醒的認識。
這一次見麵之後，盡管兩人都不願意承認，但心裏卻也都有了一種惺惺相惜之意。
就挺莫名其妙的。
蕭辰臨走的時候給了那個百戶五百兩銀子，讓他細心照料陳繼勝，每餐都要有酒有肉，屋中每天都要有火爐伺候，隔兩天就他安排一個熱水澡。
百戶連連答應，表示大人放心，過幾天你再來看，我保證他白白胖胖……
跟王安邦的會麵就相當愉快了。
聽說蕭辰親自來拜訪，王安邦立刻便換上了正式官服，命人打開了中庭大門，親自迎接出來，以最高的規格禮遇這位宮中新貴。
你說蕭辰爽不爽？
一番東拉西扯，換了三遍茶水，王安邦又大聲命人整治宴席，今天咱們哥倆兒非要來個不醉不休！
“宮裏事情多，小弟也不好在外麵多做停留，否則皇後有事兒找不到那就糟糕了，改日無事，小弟定要舍命陪君子，以區區涓滴之量，較大人滄海深淺！”
蕭辰婉拒，他是來談正事兒，可不是來喝酒的。
但一番話說的王安邦心裏妥帖。
難怪這小子號稱天下第一才子！
就這麽幾句好聽話兒，本大人卻也說不出來……
“然則蕭老弟撥冗下顧，必有見教？”就知道蕭辰此來肯定有事兒了。
聽說蕭辰竟然想要他奏請皇上給陳繼勝免罪，一張驢臉瞬間就拉了下來。
差點直接端茶送客！
“王大人，你乃是皇上身邊的股肱之臣，自然曉得皇上他老人家的心思，你倒說說看，皇上到底想不想要殺陳繼勝？”蕭辰笑道。
“呃……皇上做事向來果敢決絕，既然沒殺他，想必就是……蕭老弟啊，咱們做臣子的，可不能隨便揣測聖意！”
王安邦雖然疾言厲色，但心裏卻顯然微微一動，眼光也有點飄忽。
其實皇上不想殺陳繼勝，對此他心知肚明，這幾天一直慫恿手下門生們上折子彈劾陳繼勝想要將之徹底弄死。
但皇上對這些折子全都留中不發，看來就也沒啥作用，實在不行我親自麵見皇上勸他殺了陳繼勝？
可又怕因此違逆了皇上的意思，是以一直舉棋不定，府裏的幕僚門客們眾說紛紜，也令他難以做出決斷。
現在蕭辰忽然上門跟他談及此事，他就可能要重新考慮一下。
首先要考慮的是自己的利弊，其次也要考慮蕭辰的分量。
“那小弟我索性就將話兒挑明了吧，小弟我覺得皇上隻是一時惱那個陳繼勝而已，就好像一個父親對兒子說的話不滿，便想要教訓他一番，可不會當真殺了他。”
蕭辰話裏話外，暗示皇上其實是對太子有所不滿。
如果王安邦夠聰明的話，就也能聽懂。
王安邦當然懂，他不懂誰懂？
他也知道陳繼勝真正惹皇上生氣的，就是公然彈劾太子，還列出了那麽多可怕的罪狀。
按道理講李萬疆應該當堂就將之杖斃的，卻隻是不痛不癢打了三十下，下入詔獄這都好幾天了不聞不問的……
“昨晚小弟在宮裏遇到了平陽侯，侯爺對陳繼勝也頗為惋惜，跟小弟說一定要上奏皇上饒他一命。”
蕭辰這才翻出了一張底牌。
“噢？平陽侯他這麽說？”果然王安邦立刻色變。
“如此大事，小弟豈敢胡說！”蕭辰言之鑿鑿。
其實他還沒有找朱嘯川談這事兒呢。
“事關重大，且容老哥兒我考慮考慮……”王安邦口風已經開始轉變了。
蕭辰目的已經達到，就也不提這事了，將帶來的一個包裹打開，取出一副字畫來遞給王安邦。
“嗚呀！這是畫聖林道子的山水呀？”王安邦見了這幅畫就跟狗見到了屎一樣，眼睛裏都冒出光來。
“小弟也是偶然所得，隻感覺畫的蠻好，卻也不能辨別真偽，聽說王大人對此頗有研究，就帶來請您幫著掌掌眼。”蕭辰看在眼裏，笑在心頭。
“真跡，絕對的真跡！”王安邦看的仔細，鼻子都差點貼在了畫上，眼珠子也差點掉出來。
畢竟林道子的山水存世不多，品相這麽好的更是少見，那可是極為珍惜的了，毫不誇張的說，簡直價值連城！
“是嗎？我瞧也就尋常，實不相瞞大人，小弟就也不咋喜歡這種山水畫，本來是打算請大人鑒定後送人的，既然大人如此中意，那就送給你算了。”
“嗯，嗯？這如何使得！”王安邦開心的不知所措。
“但大人你也不能白要，怎麽也得迴贈小弟幾幅好畫才行。”蕭辰笑道。
“我這書房裏的畫你隨便挑！”王安邦開心的手舞足蹈。
話說他書房裏的幾張字畫也都是珍貴之極，但全加起來也比不上畫聖山水的一個角角兒。
“我說了不喜歡這些山水嘛，小弟就喜歡劉慶臣的畫兒。”蕭辰微微一笑，十分的詭異。
“啊？哈哈哈，不料蕭老弟你還是同道中人呢！那老哥我也不瞞你，我也很喜歡，這麽跟你說得了，我府裏藏著他的春宮畫，隻怕比他小子自己家裏都多！”王安邦愣了一下，隨即開懷大笑。
心說你這個小太監也當真有趣，都被閹割了還喜歡這調調兒？
真是身殘誌堅，色心不死！
當即命貼身小廝去取來了幾十冊，全都裝在了一個大箱子裏，為了防止被人瞧見不妥，還貼心的貼上了封條上了蠟。
神神秘秘的對蕭辰笑道：“老弟，這裏麵不但有劉慶臣的畫兒，還有些從緬國來的好玩意兒，等你迴去後慢慢賞玩。”
“哦？是什麽好玩意兒？”蕭辰心說幾幅春宮而已，至於麽？
“你附耳過來，我跟你說，這些玩意兒都是……”王安邦湊在蕭辰耳邊竊竊私語中。
“啊呀，王大人你可真是，哈哈哈……見多識廣！”蕭辰先是錯愕，緊接著有點害羞，最後喜笑顏開，終於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也就看你老弟是個識趣兒的，老哥才肯送你這些好東西玩，以後咱們哥倆沒事必須要多多親近，互相交流一下經驗才好。”王安邦也是哈哈大笑。
兩人互相拋了一個媚眼兒，都有知己之感。
彼此也惺惺相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