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池魚窩在了封攬月的被窩裏,娘兩個嘀嘀咕咕的說了大半日,這些個天日裏,封攬月可是想得緊,可身為內宅女子,她又不能隨意外出,便耐著性子等著池魚迴來。


    “娘親,你跟爹爹分開也有些時日了,明日我安排人把你送過去,你先在爹爹身邊待幾日。”


    池魚吸夠了封攬月身上的氣息,最後不得不忍痛跟她說出這樣的話,接下來的幾日裏注定不會太平,她不想年輕待在這裏。


    “可是發生了何事?”


    封攬月警惕地睜大一雙眸子看向池魚。


    池魚趕緊搖頭,知道封攬月敏感,所以,更不敢將接下來的兇險跟她說明。


    “無事,隻是阿魚不想讓娘親和爹爹分開許久,爹爹常年鎮守邊關,身邊沒個體己的伺候終究也不妥,往日,娘親因為身子骨不好需得待在將軍府將養,而今已經痊愈,也該夫婦團聚。”


    池魚說的自然是在情在理,可聽在封攬月的耳朵裏卻越發的心悸,閨女這是在給她安排後路,她更加確信了這裏將要發生大事。


    腦子裏快速地把安樂居裏居住的人統統過了一遍,便理出個大概。


    南夏的戰王,西涼的長公主,更遑論這裏還居住著以為當今的廢太子,這些人聚到一起怕是讓上京那位心裏不踏實了。


    更何況,而今皇上除了故淵一位太子,還有一個位年長太子的大皇子,大皇子雖然生母低賤,可奈何卻攀上了宰相府,成了端妃的兒子,雖然兩位皇子都是宰相府的女眷所有,可終究皇後想得更長遠些。


    她暗暗捏緊了手,如果不是會有危險,閨女自是不會非讓她走的,既然如此,她便去給她搬救兵,隻要是閨女想做的,她便做她堅實後盾。


    “阿魚說的也有道理,那明日娘親便先去看看你爹爹。”


    封攬月把池魚又緊緊攬入了懷中,暖著她的身子,讓她安穩睡下。


    翌日,封攬月秉了封庭便暗中把封攬月送走了。


    靠山囤四周的景物更是吸引的南戰和拓跋飛羽留戀往返,本來訂好就待三日的,可一待便是五日出去了。


    這一日,拓跋飛羽自行去了蒼龍山,直到太陽下山都沒迴來,跟隨在拓跋飛羽身邊的隨從侍衛也一起消失不見了,池魚趕緊派了人去找,可尋遍了也沒看見人影,更動用了林中奇兵,可一點人影都沒得到,一群大活人就這樣突然消失了。


    這可不光是四周景物安全與否的問題,更涉及兩國邦交的問題。


    拓跋飛羽自然不是憑空消失的,她此時正在黑衣男人扣在身下狠狠折磨,一聲聲慘叫傳出老遠,可誰都救不了她。


    男人邪肆的一雙眸子張狂陰暗,拓跋飛羽的下巴被死死捏住,男人把瓷瓶裏的五石散盡數倒入了她口中,當年,拓跋寒也是這樣對這東西癡迷的,這是好東西,他要讓她也一起享用。


    果真,沒多久,拓跋飛羽的眸子裏異常明亮,情緒亢奮得很,這一夜,男子嚐到了前所未有的滋味。


    第三日,宰相木傲洋果真到了,騎著戰馬,帶著鐵甲衛,來勢洶洶,一來便死死包圍了安樂居。


    “拿下叛國罪人。”


    這叛國的帽子一扣,在安樂居的所有人便都被牽連上了。


    包括封庭。


    “下官不服,這叛國的帽子實在太大,宰相大人可有證據?”


    池魚倒是淡定,先呷了口水果茶,砸吧砸吧小嘴,細軟的聲音裏沒有任何懼意。


    木傲洋都要氣笑了,還敢要證據?


    不過,也早已料到他們會有此疑問,即便這小丫頭不來問,恐怕瑞王也不會很快伏誅,便從懷裏掏出一卷明黃卷軸,攤開在眾人麵前,所有人便齊刷刷地跪了下來,大意便是有人彈劾蒼州太守跟西涼,南夏簽署的通商文書實則是割地協議,實乃賣國之舉,責令宰相前往查辦。


    “隻是核實查辦,宰相大人怎的就跟已經抓到真憑實據了一般,要治我們所有人於死地呢?”


    池魚的小奶音又響了起來。


    木傲洋大掌在案幾上一拍,滿臉怒意,他可沒功夫跟一個小孩子在這裏糾纏,目光隨之飄向了故淵,這逆子一直冷冷看著他,滿眼敵意。


    從他進來,到他坐下,他從未上前來恭敬地喊他聲外祖父,本想留他個全屍,全了他跟女兒的一場母子情分,而今看來是自作多情了。


    不說話也好,他今日能帶著鐵甲衛來此,想必他也該看清楚,是那位已經放棄他這個兒子了。


    “老奴可證明,太守和瑞王還有前太子殿下早已跟南夏,西涼串通一氣,想要謀奪我北倉江山,這邊是證據。”


    肅政廳裏竟然是木林屈膝跪了下來,朝著木傲洋恭敬的磕頭。


    池魚的眉頭一跳,並不意外,她早已知曉那日進入黑衣人住處的其中一人便是蘇歸的老管家木林,而另一人是蘇歸,她悠悠轉眸,去看蘇歸,蘇歸擰著眸子,似在思索什麽。


    她的太守印便在蘇歸的手裏,他想要寫什麽樣的文書都可以,加蓋上去便是她池魚的授意了,她跑不了。


    可良久之後,就在木傲洋快要失去耐心之時,蘇歸還是沒從人群中站出來,奈何隻有木林一人作證,便是說不了眾人的。


    “宰相大人,文書便是蘇大人的書房之中,此事,蘇大人也是知曉的。”


    木林也是見蘇歸不動,便開始攀咬,這個時候了怎能讓他獨善其身,這麽多年了,他蘇歸是宰相的一條狗誰人不知?此時,到想要立牌坊了,怎麽可能?


    “來人,去搜。”


    有人應下便急匆匆出去了。


    等再來上報時,卻讓所有人都看不明白了,翻遍了蘇歸的住處,卻什麽也沒找到。


    木傲洋氣的臉色鐵青,死死瞪住蘇歸,難道都忘記,他來靠山囤的目的了?


    僵持間,拓跋飛羽叮當環佩聲響了起來,她甚至唱起了西涼的戰歌。


    女人扭著柳腰,腰上係著紅色透紗長裙,她走動時,長裙隨風搖擺,便露出了潔白腳踝和小腿。


    “池太守,對不住了,我是來反水的。”


    她盈盈一笑,在當中一站。


    池魚的神色一緊,不覺捏緊了手。


    木傲洋的眸子裏又全是笑意了,沒了一個蘇歸,他還有其他殺手鐧。


    便朝著拓跋飛羽問道:“你是何人,又要反誰的水?”


    拓跋飛羽理了理鬢邊碎發,瞧向木傲洋,冷笑一聲,可惜今日不能拉下那狗男人,便咬了銀牙,玉指一指池魚,先咯咯的笑了幾聲,然後手指又指向故淵,看了二人才悠悠開口:“本宮乃西涼長公主,拓跋飛羽,自然是要反滄州太守池魚,還有北蒼前太子故淵嘍。”


    “不要賣關子,速速說來。”


    木傲洋異常興奮。


    拓跋飛羽又朝著封明陽深深看了一眼,此一眼屆時疼惜。


    “這太守和前太子太過小氣,跟我簽訂萬匹戰馬助他榮登大寶,可卻隻允諾給我蒼州府。”


    拓跋飛羽一頓,流光溢彩的眸子落在木傲洋的臉上。


    隨即又道:“可你宰相大人不同,知我西涼更喜何物,這玄鐵才是吾皇的心頭好,你即允諾將來把玄鐵礦給我西涼,本宮和皇兄又怎會不出兵扶持宰相大人呢。”


    “你……”


    木傲洋沒想到拓跋飛羽竟然會這般說,一盆屎扣在了他的身上,他冷汗已出,這裏可是有哪位安插進來的人呢,。


    不覺紅了眼,憤恨的站了起來,哆嗦著手指指向拓跋飛羽,“一派胡言!”


    “本宮可是有證據的。”


    拓跋飛羽說著便從懷中去掏東西。


    可誰知,才伸進的手還沒拿出來,一支飛箭便插入了她的後心之中。


    一陣慌亂兵兵乓乓的響起。


    拓跋飛羽應聲倒下,屋裏的人也動了起來。


    池魚被衝進來的池鳳鳴和故淵護在了身後,封庭的利劍出鞘,已有多年不曾讓它喝過亂臣賊子的血了,今日便再開葷。


    一時間,安樂居哀聲一片,池鳳鳴終究未曾受過正經訓練,那些蠻力一旦用完,再次廝打起來終究兩手難敵眾手,木傲洋帶來的鐵甲衛可不是吃素的,更何況,他們的手中都拿著封庭才運送的玄鐵劍,此物削鐵如泥,更別說砍人了。


    “小心!”


    正當池鳳鳴護著池魚時,一把刀朝著池鳳鳴的方向刺來,直直衝著他的心口處。


    可當池鳳鳴和池魚反應過來時,卻看見了那把劍插入了南戰的胸膛中。


    而衝著池魚而來的那把劍被飛躍而來的蘇歸擋住。


    “南將軍來了!”


    鐵甲衛匆匆來報,木傲洋先是一愣,自覺今日不能取那些人的首級了,便指揮著眾人先退出了安樂居。


    蘇歸捂著胸口,一個勁的大口唿氣。


    池魚見蘇歸的胸前並無傷痕,可剛才那把劍明明刺了過來,那人還用了狠勁,思索片刻,一把撕開了他的衣衫,輕軟的金絲縷衣便穿在他的身上,他正不好意思的摸著後腦勺憨憨的笑著:“你竟是皇上的人!”


    吃金絲縷衣世間隻此兩件,一件在外公身上,另一件本該在當今聖上身上,而今卻在蘇歸身上,一切自不必言說。


    池魚沒好氣的把蘇歸推到一邊,這老頭的戲份還真多,把她瞞的好苦,冷哼一聲,她轉頭去看南戰,眸中卻是複雜,這戰王不是該盼著爹爹死的嗎?怎麽會給爹爹當劍?


    她撕開南戰的衣服,查看他的傷勢,一個跟爹爹胸口處一模一樣的紋身映入了池魚和池鳳鳴的眼中,池鳳鳴扯自己的衣服,對比之下除了顏色,其他竟然都一樣。


    南戰也看見了,池鳳鳴的便是代表著皇室五彩魚尾。


    一場激戰隨著南銘軒的到來而平息下來。


    安樂居裏的傷員不少,可傷及性命的隻有南戰和拓跋飛羽,尤其拓跋飛羽危在旦夕,她本人更是沒有了活下去的念頭,池魚在救治她時便發現了她體內的五石散,此時,更是她癮發作的時候。


    封明陽在屋外來迴踱步,眼圈泛紅。


    皇姐都是為了他。


    “阿魚求你一定要救救我阿姐,求求你。”


    池魚甚至聽見了房門口傳來的咚咚磕頭聲。


    池魚皺眉,“明陽哥哥,你先去休息,拓跋姐姐無礙,明日便可清醒。”


    她自然不是吹噓,有她在又怎麽在閻王手裏搶不迴來人呢。


    可封明陽還是不放心,一直跪著不肯起來,求完池魚又救了天上各路神仙。


    拓跋飛羽自然沒事,可她體內的五石散需得清楚,這個光靠外力不行,還得靠她自己克服,池魚便把這件事情告訴了封明陽,封明陽自然聽說過五石散,聽完池魚的話點了點頭便去了拓跋飛羽的屋裏,關上房門,這一關便是五日。


    “臣南戰參加太子殿下。”


    南戰醒來,見守在身邊的出了自己的貼身侍衛阿珂,還有池鳳鳴。


    趕緊掙紮著起來,朝著池鳳鳴跪下參拜。


    池鳳鳴嚇得一跳躲到了桌子上。


    這人可真是瘋了,他怎麽成了太子了?


    “太子……”


    “你打住,給我住嘴,我可不是什麽太子,我是靠山囤土生土長的池鳳鳴。”


    “可你胸口紋著跟我們一樣的紋身,這是南夏人身份的象征,五彩鳳尾更是皇室的標記。”


    南戰不僅扯開了自己的衣服還把阿珂的一起扯開了。


    池鳳鳴糾結著濃眉,他看了數眼,最後挪開了眼,他才不管什麽勞什子紋身呢,他隻是阿魚的爹爹。


    此時,池魚推門進來,見到爹爹蹲在桌上,南戰和阿珂正敞開著胸懷一臉期盼的望著池鳳鳴,便知道了,他在跟爹爹講故事了。


    “爹爹,來,下來,做在凳子上。”


    池魚的小軟音響起,池鳳鳴才暗暗鬆了口氣,準過頭,哀怨的看一眼池魚,然後跳了下來。


    乖乖的跟池魚坐在了凳子上。


    “榮慶五年的事可是你南家所為?”


    池魚看著臉色蒼白的南戰穿好衣服,才開了口。


    可誰知開口便是一棒重錘。


    南戰被驚得差點都站不住了,沒想到小丫頭竟然什麽都知道了,就連榮慶五年都全然知曉。


    池鳳鳴不解的看著身邊的池魚,什麽‘榮慶五年’?


    不過,榮慶?


    他怎麽覺得這個詞曾經在他腦海裏出現過?


    更想要去深究,腦袋去一陣撕疼,他趕緊抱住了腦袋。


    池魚掏出銀針迅速的紮在了他的腦袋上,片刻之後,池鳳鳴才恢複如常,卻目光灼灼的望著三人,這三人都知道榮慶五年。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三歲福寶是糙漢爹爹心尖寵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範不二灑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範不二灑並收藏三歲福寶是糙漢爹爹心尖寵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