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驚得塵土飛揚,絕塵而來的鐵騎裏領頭的是清雋的男子,男子懷裏抱著虛弱的孩子,跳下戰馬,沒等通傳便抬腳進來的正是南銘軒。


    “池魚何在?”


    聲音裏壓抑著極力控製的暴怒,南銘軒站在了安樂居庭院裏的正當中。


    “縣主,不好了,有位將軍抱著南小姐來了。”


    湘竹急匆匆地進了憫農廳。


    將軍?


    南小姐?


    幾乎所有認知裏有南銘軒的人都猜到了是南銘軒來了,這是來給女兒報仇了?


    封庭把筷子往桌上一拍,臉已經黑沉下來,他還在呢,輪得到他發火?


    池魚見封庭生氣了,趕緊安撫道:“外公不必動怒,盡管吃你的早飯,這是在安樂居,誰來了也得守我安樂居的規矩,他既已自行進來,便也不必出去相迎,想來興師問罪便再自己走進來。”


    封庭已經起了半截的身子又坐了迴去,看著池魚奶唿唿的小胖臉,怒氣便消了,“對,咱吃咱的飯,不能讓飯涼了。”


    封攬月盯著眼前的池魚,還不明白為什麽小丫頭停止給她喂飯了。


    “啊……”


    破天荒的,封攬月竟然自己張開嘴巴,衝著池魚發出了一個單調的‘啊’字,第一次池魚喂封攬月薯片時,便一次次這樣教給她張嘴的,現在每次飯送到她嘴邊時,池魚還是會說一個‘啊’字。


    此時,封攬月的‘啊’顯然是說給池魚的,讓她張嘴,她的手動起來還不靈便,艱難地挪到了池魚拿著勺子的手上,握著她的手朝碗裏舀飯,然後便要往池魚的嘴裏送。


    這是見她遲遲不吃飯,著急了。


    池魚就著封攬月的手把勺子裏沒多少的米全吃進了嘴裏。


    封攬月的眼便眯成了彎彎的月牙,如饜足時的池魚一樣,一雙眼笑起來便成了彎月。


    南銘軒氣唿唿地踏進憫農廳時,正看見封攬月的一臉笑容!


    晨曦的陽光撒在她的身上,她的懷裏窩著一個粉嘟嘟的小女孩,乍一看去,就像小版的封攬月,隻是奶娃娃的額間多了一簇黑色的火焰。


    南銘軒張著的嘴愣是發不出任何聲音,從未見過生病後的封攬月如此開心過,那溢滿滿眸的笑意是裝不出來的。


    “爹爹……”


    南明珠幹啞的嗓子裏都要冒火了,爹爹怎麽還不發火,趕緊把那礙眼的臭丫頭踏成肉泥呀!


    可她仰頭便看見爹爹眼裏的火在見到娘親時已經偃旗息鼓了!


    “阿月,你能動了?”


    南銘軒顫抖著聲音,小心翼翼地往封攬月的跟前走。


    可封攬月像沒聽見一般,隻看著池魚,盯著她手裏的勺子,讓她給自己喂飯,池魚隻瞥了一眼南銘軒便不再看第二眼,捏著勺子舀了摻了蜂蜜的米粥喂到了封攬月的嘴裏,她再次滿足的眯起眼睛,隨即睜開就要池魚也吃,池魚便舀了喂進自己嘴裏,如此反複,直到一碗粥見了底,兩人才相視一笑。


    再次期間,所有人都默契地選擇了噤聲,就連南銘軒也沒說話,等兩人吃飽了,才蹙著眉頭問封攬月懷裏的池魚:“你便是鳳陽縣主池魚?”


    池魚這才抬起清潤的眸子,看向跟前一身戎裝的高大男人。


    男人長得還真是不錯,跟她的爹爹有一拚呢,可瞧見了他懷裏窩著的南明珠,把打量的目光又收了迴來,人家這是找來靠山要收拾自己了!


    見小丫頭的態度帶著三分的倨傲,七分冰冷,南銘軒心底的火苗又開始躥了。


    “將軍,那便是鳳陽縣主了。”


    秦素蘭見南銘軒直愣愣地盯著池魚和封攬月,心底有些不是滋味。


    “正是我。南將軍是來給她討說法的?”


    小軟嗓裏飄出來的聲音帶著挑釁。


    南明珠雖然沒有力氣,可也捏緊了小拳頭。


    “你因何跟阿月長得如此相像?阿月因何如此喜歡你?你到底是誰?”


    南銘軒沒迴答池魚的問題,反倒把心底的疑惑全翻了出來,深邃的眸子裏全是探究,封攬月的性情他太了解了,若不是她喜歡的,她絕不會靠近。


    封攬竹朝著南銘軒豎了一個大拇指,這鎮南大將軍的名頭不是白封的,有些眼力勁。


    “既然都來了,先坐下來吃飯。”


    封庭抬了抬眼皮,把目光落在了南銘軒的身上,這臭小子,進屋一雙眼都沒從閨女和孫女身上挪開過,他這麽大一個嶽父就坐在這,竟然一句話也不問!


    “嶽父大人,小婿失禮了。”


    南銘軒這才艱難地把目光從封攬月身上移開,作勢就要給封庭下跪。


    封庭一抬手,封攬梅和封蘭便起身攔住了南銘軒。


    “坐下吧。”


    看在這小子眼還沒瞎的份上,他堂堂瑞王就不跟他計較了。


    南銘軒抱著南明珠坐了下來,南明珠始終不願意睜開眼,可耳朵聽得仔細。


    “給南將軍和蘭夫人布膳。”


    “喏!”


    一眾小廝丫鬟應承著池魚的話。


    可這話裏的意思很明確,是給南銘軒和秦素蘭安排膳食,仍舊沒有南明珠的份,她池魚是出了名的強種,從前的種種,可不是她離開又迴來便可以抹殺的。


    魚貫而入的丫鬟很快便把兩人的飯食擺上了桌,隻是南銘軒盯著這些,似乎也看明白了些什麽,“冬梅,把小姐交給副官,命副官退出安樂居,在外安營紮寨,命軍醫給小姐診治。”


    冬梅已經恭敬的上前,從南銘軒的懷裏接過了南明珠,她也沒想到事情竟然會成這樣,一向冷傲的將軍這次為何能咽下這份屈辱,還把小姐給送出去了,這不是長她人威風嗎?


    她抱著南明珠,南明珠死死掐著她的胳膊,發泄著心底的怒氣,可她不敢發出任何聲音,將軍已經下了命令,更何況,鳳陽縣主擺明了要驅逐她的,再留下來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嗎?


    南銘軒攜秦素蘭坐在了餐桌前,一雙眼又要落到封攬月身上,卻被封庭的話給打了迴去,隻聽見封庭問道:“南將軍,老夫有一疑問請教。”


    “嶽父大人請講。”


    南銘軒的目光跟封庭的在空中相遇,碰撞到一起,“月兒生產時你可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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