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天寨子賊首賀玉榮,出奇兵偷襲朝廷輜重,致使兩萬官兵糧絕。更是利用官兵分成小隊,搶收糧食的空當逐個擊破。


    兩萬官兵陣亡七千,投降八千,失蹤兩千,僅剩三千狼狽逃出,如今已經避到南楚府城堅守。


    右翊衛大將軍,於仲禮陣亡!


    更慘的是,他被削首示威!賊將派人用長竿挑著於仲禮頭顱,在南楚府城外公然挑釁!


    好在賊寇沒有攻城器械,雖然擊敗於仲禮後得了若幹,卻無人會用。因此,南楚府城倒不慮被拿下。


    但是,南楚府城沒事,賀玉賀便分兵大肆劫掠鄉村,搶錢搶糧搶娘們!更是裹挾百姓入夥,不從者盡殺之!


    賀玉賀自號平天公,麾下賊寇、亂民多達十萬之眾。


    江南道大亂!


    這還不算完,聖文皇帝正與百官連日常朝,商議應對之策,左侯衛大將軍紀允銘、右領衛大將軍方伯謙敗報也傳了迴來!


    這兩人倒是保住了老命,雖然都打了敗仗,損失並不大,起碼從京中帶去的武衛軍隻損失數百人。


    然而,聖文皇帝詳細看過奏報後直接暈倒禦座。


    這兩位老將軍,嚴格來說不算戰敗,隻是本來圍困住的賊寇突圍逃掉了。關鍵這兩道的賊寇竟然不約而同,都逃入了江南道境內!


    聖文皇帝暈倒,自有太醫屁滾尿流的去診治。


    結果太醫令的話,讓朝中百官大驚:陛下本有宿疾,這次驚聞噩耗,急怒攻心導致舊病複發,人雖救活,但已經癱了。關鍵怕是挺不過明年!


    兩日後,朝廷十餘位重臣,被聖文皇帝宣召入宮探病。


    說是這麽說,實際等於他要交代遺言了。


    這節骨眼上皇帝重病,順理成章傳諭由秦王監國。


    雖然還是沒立皇太弟,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不出意外的話,一旦聖文皇帝駕崩,秦王必是後續之君。


    秦王監國是大事,自然要明詔天下。


    然而,九月二十,江南道再有大消息傳來:劍南道、嶺南道賊寇與平天寨合流,已經聚兵二十萬,連克十八州、七十二縣,最終合圍南楚府!


    九月二十八,楚王指使八百死士,殺散右翊衛三千殘兵,開門放賊入城!


    十月初一,江南世家擁立楚王稱帝,封賀玉榮為平天王,兵馬大元帥!


    十月初九,楚帝楊校詔告天下,秦王謀害聖文帝,竊據監國大位。因此,楊校號召天下州府共同起兵,清君側!


    十月十五,左侯衛大將軍紀允銘、右領衛大將軍方伯謙共帶三千殘兵,一路繞經黔中道、山南西道逃迴京城!


    紀允銘年老,又在途中受了驚嚇,剛剛返京便病倒不起。方伯謙也沒好到哪裏去,他在嶺南道被嶺南節度使任柬之設伏,差點全軍覆沒!


    好在方伯謙人老奸,馬老猾,帶領殘兵翻山亡命。更為幸運的是被追殺到黔中時,與同樣逃出來的紀允銘會師。


    兩人合力殺退追兵,這才風聲鶴唳的逃迴京城。方伯謙身上有傷,又在嶺南中了瘴氣,他是被親衛背迴來的!


    十月十五,邊關的燕王楊丸稱帝!九鎮守將七鎮響應,燕帝擁兵二十一萬,同樣詔告天下,指責秦王楊開篡位,楚王楊校造反,邀天下共擊之!


    十月二十,劍南刺史汪鳴派遣部下破壞棧道,酒席間斬殺劍南節度使裴溟,宣布劍南道自立!接受楚帝敕封為劍南王!


    十月二十九,嶺南節度使任柬之率部,接受楚帝敕封為南詔王!


    旬月之間,自聖文皇帝病危,天下竟然同現三帝、二王、一監國!


    天下大亂!世家不安,百官惶恐,黎民震怖!


    真是好家夥!皇朝出現三大勢力,雖然還未打起來,卻是閉著眼睛都能想到明年開始,這天下會亂成什麽樣!


    聖文皇帝和秦王同在京城,自然算同一勢力。


    京畿有武衛軍十六衛,不過其中後四衛是天子親軍,哪怕敵軍圍攻京城,他們也會不出宮城,隻負責守衛宮城,算不得真正戰力。


    剩下的十二衛,其中三衛出征三道,右翊衛已經被打沒了建製,從大將軍到士卒,一個不剩!


    左侯衛、右領衛略好些,到底剩下三千殘兵迴來了,起碼兩衛還有這三千火種。


    武衛軍十六衛,如今剩下九萬三千士卒。


    除了武衛軍,京城外還有支元從軍六萬,完全由太監領軍。再加上西都駐軍四萬,聖文皇帝和秦王能掌控的軍隊共計十九萬三千人。


    若是不算宮城四衛,實際能出戰的兵力僅有十五萬三千人而已。


    楚王招安賀玉榮後,直接擁兵二十萬。隻是人數雖多,士卒戰力、兵甲最差。但是,江南道錢糧豐足,又得嶺南、劍南兩道支持卻是最富。


    燕王部下本就是邊防軍,大戰不多,小戰不停,實力最為強勁。但是,他們的糧餉由邊鎮各州縣供給,很容易受到朝廷威懾。


    韋小葉早在九月底就感覺大事不妙,隻因萬家兩兄弟同時來了京城,甚至萬家也舉族遷徙而來!


    然而,當時的韋小葉分身乏術,並沒及時接見兩兄弟。隻因她那時正在待產,哪裏還有心情為這些破事花心思?


    天下疼痛十鬥,生孩子這事獨占九鬥!


    尤其在這個時空,基本上跟過鬼門關也差不多少。好在韋小葉也略懂些生產之事,全力準備了十餘日,終於在十月初十,順利誕下麟兒。


    休養了二十多天,她快出月子,算是恢複好身體。


    也直到這時,陸瑾瑜才將這兩個月發生的事細細相告。


    三位大將軍敗了?皇帝重病垂危了?楚王反了?燕王反了?秦王監國主政了?萬氏兄弟舉家逃到京城?


    這不完犢子了嗎?


    韋小葉驚聞噩耗,不由得有些慌神,“郎君,要不我們快跑吧?秦王以一敵二沒多少勝算,真要京城被破,我們不是要慘?”


    陸瑾瑜見她如此,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小君莫怕,哪裏都不如京城安全。楚王、燕王都有致命弱點,秦王似危實安。”


    韋小葉很是驚訝,“咱們不是不站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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