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把偷走的銀子與衣料還給我,我便與你們好好的一刀兩斷。若是不還來,我定要送你們去衙門。”


    柳茵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說出這冷酷無情的話來。


    賀玉榮母子驚呆了。


    “柳茵啊,你莫不是被鬼摸了頭,在此說起胡話來?你麵前的可是你的未婚夫啊!咱們兩家是有婚約的!你可是我賀家正經的兒媳,如今,你是想拋下你的婆母未婚夫,獨自去過好日子麽?”


    賀母悄悄抓緊了衣擺。


    她可是把婚書縫在了裏麵。


    那就是他們母子倆的指望!


    果然,她成功在柳茵臉上看到了絕望。


    這婚約,可是作數的,不是她想解除就解除的。


    企圖就這樣拋下自己,門都沒有?


    姚子楚義憤填膺:“賀舉人,你一介讀書人,讀了十幾年書,卻把所有心思都花在了對付弱女子身上嗎?你是見她如今沒有父母撐腰,你們母子便想著要作賤她?你不覺得自己良心難安嗎?”


    賀玉榮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這位兄台為何急得跳腳?莫不是看上了我家茵娘?我也知茵娘生得貌美,性情又溫婉可人,但她是我的未婚妻。從幼時起,我們便是青梅竹馬。在京城時,我們同住一個屋簷下……”


    說到這裏,圍觀的吃瓜群眾都吸了一口氣,發出驚歎聲。


    柳茵還以為自己會羞憤至死。


    但是並沒有,她隻是冷漠地看著賀玉榮。


    這就是她年少時真心鍾情過的男子,這就是她從年幼時開始,就一心一意以誠相待的哥哥!


    此時,為了能扯住她,為了不讓她飛走,正要毀了她的名聲,將她也扯到泥潭裏。


    她真的隻想笑。


    “所謂的一個屋簷下,我也不過是與你娘共住在一間屋裏,搭了個地鋪而已!京城真的很冷,租的那破院子,別說地龍火牆了,就連個炭盆都沒有!就連我用的被子褥子,也是單薄得很……”


    柳茵想起幾個月前,自己還在京城過著那苦不堪言的日子,簡直恍如隔世了。


    “再怎麽說,你們在婚前就住到一個屋簷下,這是事實。”賀母喋喋不休起來,“說起來柳茵你還真是帶著晦氣來的,若不是你在那個緊要的時候過來,興許我兒這會子已經高中了進士!”


    眾人都呆了。


    但是一看這對母子的神情,卻發現他們是認真的!


    他們真的認為,是柳茵阻礙了賀玉榮的前途。


    柳茵笑得有幾分慘然:“我當真是悔。我爹娘在九泉之下興許更為後悔!養不熟的白眼狼,就不該——就不該資助你,教導你。你們母子也就該在村子裏備受欺淩。你們真的不配!”


    賀玉榮的臉紅了又白:“茵娘,你是真的變了。或許是那京城對你資助的侯府公子,讓你心生向往。又或許是如今韋娘子給了你安穩的生活;甚至連這陌生的舉子,不,對你來說應該不是陌生的舉人,而是舊相識……這些人,都讓你現在急於想擺脫我。


    我知道,你是嫌棄我了。看我如今手被廢了,已無法入仕;看我身無長物,因此,你視我們母子如累贅。但是,你也不要忘了,咱們是從同一個村裏出來的,你爹對我猶如親子,叮囑過我好好照顧你。我們才是未婚夫妻!


    你放心,哪怕我手骨已斷,但我好歹有個舉人身份,咱們迴到家鄉去,也有活路的。我也會好好待你,不會讓你再受委屈。”


    不得不說,賀玉榮言辭懇切的樣子,很能迷惑人。


    甚至一些吃瓜群眾也對著柳茵勸起來。


    “柳姑娘,你看他已經悔改了,以後再不會委屈你了,就不要再置氣了。”


    “沒錯,這是正經未婚夫,不是那閑雜人等。還是要多體諒的。”


    “小年輕鬧別扭也是常事,但不可因一時之氣,斷了一樁好姻緣啊。”


    ……


    就連賀母也抹起了眼淚:“茵兒啊,你知道為了來尋你,我們娘倆吃了多大的苦嗎?在京城時,玉榮就是為了尋你而跌斷了手,再也無法應試。


    事實上你今日的態度,我們也是能理解的。就連玉榮的親姨母見他斷了手,都變了臉,強迫我們多付房租。


    我們又要養傷,又要吃藥,還要付房租……你瞧瞧我的手,我一直在給大戶人家漿洗衣衫。


    我這把年紀,堂堂舉人老娘,卻還要給人去洗衣裳,不就是為了攢到盤纏來尋你嗎?我也知道,今日我和玉榮,形容實在是狼狽,丟了你的臉麵。但是,我們是生生走了幾十日的路,才走到了這裏啊!”


    興許是確實覺得心酸委屈,賀母的眼淚不要錢一般,簌簌而落。


    更是引起了圍觀人群的同情!


    更多的人勸起了柳茵!


    似乎倒是柳茵在使小性子,不僅斷了未婚夫的前程,還讓未婚夫與婆母受了這天大的苦。


    姚子楚心急如焚,他沒想到柳茵的處境會這麽艱難。


    這些人的眼睛都瞎了嗎?看不出來柳夫子才是被辜負被欺負的那個嗎?


    怎麽轉而又維護起那個廢物般的舉子了?


    但他知道,此時他不能再多說話。


    方才那人已經趁機將火燒到他身上了,若是他再出頭,怕是髒水也要潑到他身上。


    他倒不是怕被潑髒水,而是怕累及柳夫子又被潑髒水。


    因此,此時他隻能幹著急。


    “嘭”的一聲,紅棉一掌拍在桌子上:“簡直一派胡言!老虔婆,以及這個忘恩負義的廢物,你們顛倒是非的本事真不小!


    難怪老天都看不過眼,摔斷了你的手!你這般會唱念作打,不去做伶人戲子真是可惜了!再敢胡言亂語一句,本姑娘打得你們滿地找牙!”


    賀家母子嚇了一大跳。


    這紅衣婢女力氣當真是不小,一掌下去,桌子上的杯盞都彈跳起來。


    若是這般拍在他們身上,指不定會傷得多重。


    尤其是賀母才吃過這個虧,一時之間倒是不敢說話。


    人群裏又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高喊了一句:“韋娘子,咱們可不能仗勢欺人啊!咱們都要講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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