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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迴到洞府之後胡青玄依然表現的很興奮,其他人也都祝賀了她,不過天佑發現虎妞似乎有些失落。想想也就明白了原因,天佑靠過去安慰她,“放心,我會盡快幫你找個師尊的,就算實在沒人願意,我就親自指導你。就算有什麽我不懂的,也可以去找振遠上仙他們幫忙,總之肯定不會耽誤你的修行。”


    虎妞雖然比較直爽,卻並不是不通人情世故,聽到天佑的安慰也點頭道:“虎妞明白,其實能跟著主人在這洞天福地修行就已經是占了莫大的便宜。虎妞不奢望什麽的。”


    天佑也沒繼續說什麽,拍了拍她的胳膊,然後便道:“好了,慶祝一下也就行了,大家抓緊修煉吧,明日還有好些事情呢。”


    天佑沒有說謊,第二天真的有許多事情。首先是去找周通切磋。雖然之前說暫停一段時間,但周通昨天送來了戰書,約定今日繼續。結果當然不出意外。天佑的格鬥技巧完全碾壓周通。以前修為跟不上,所以總是挨揍,如今修為方麵差距縮小,自然就不再被壓著打了。不過這周通也確實厲害,之前天佑的戰術被他幾天研究出了克製之法,倒也能再次占到上風。隻不過天佑會的東西太多,他隻研究出了克製上次戰鬥中那些殺招的辦法,等天佑發現之前的戰術無效後一變招他就又跪了。


    不服氣的周通隻能再次約定戰鬥時間延後,不過這次他沒約定時間,隻說等他想明白了如何克製天佑的招數再來請教。


    戰鬥結束,天佑便迴去換了套衣服,夾著抄寫本帶著柒小妹和虎妞一起去了紫霄山上的大殿群。這是神兵宗集體授課的地方,每日早上都會有幾位仙長分別在不同的大殿開講。不過雖然聽課采取的是自願方式,但上課的方式卻不像地球上大學還會排出不同的課時。這裏的上課內容是同時進行的,多個課堂一起開講,時間長短也不固定,有的不到半個時辰就會結束,有的卻會講整整一個早上。


    當然,因為上課內容較為雜亂,所以會存在一種類似課程表的東西。這個東西並不是提前下發,而是每日根據實際情況由專人負責統計,然後抄寫在大殿群正前方的主廣場四周。要來聽課的弟子們隻需要看一下課程板就可以選擇自己需要聽的課提前去等著了。


    天佑出門很早,但因為與周通的比試,來的就稍微有些晚了。不少較受歡迎的仙長所在的講堂都已經坐滿了人,甚至連門外的台階上都站著人,還有站在窗戶外麵旁聽的。據說有一次掌門不知道哪根筋不對了忽然心血來潮跑來上了一堂課,結果連房梁上都掛滿了人。不過想想掌門的修為水平,出現那種情況倒也是情理之中。就像是在地球上的大學裏上課,若是愛因斯坦突然複活跑來講公開課,專業不對路的也就算了,那些專業對口的絕對也是這般德行。


    因為來得晚,天佑他們可選的範圍就不多了。課程表是用粉筆抄在石板上的,如今已經有幾個科目被擦掉了,這代表該課堂已經滿座,不接受更多弟子聽課了。負責的雜役會不斷的了解各課堂的上座率,發現滿座了就會通知這邊的雜役馬上擦掉免得後來的人繼續往那兒擠。紫霄宮的仙長們為了正式弟子能專心修行,在輔助服務方麵可以說是做的相當到位。


    “隻剩三科可選了嗎?”天佑皺眉看著眼前的課程板問柒小妹:“你想聽哪一門?”


    柒小妹也是皺眉。“這兩門都太深奧了,剩下一門我昨日聽過了,今天這位仙長說的內容我都知道,不必再聽了。”


    “這樣啊!”天佑也是有些為難。柒小妹入門時間本就不長,加上底子不好,所以學起來很費勁。平日在洞府裏月影還要經常給她補課。然而今天的課程不是已經學會的就是太難了,倒是沒什麽可選的了。


    天佑這邊正在為難,旁邊的雜役卻忽然說話了。


    “天佑師兄是不滿意這些課程嗎?其實巽字殿還有些空位的。”


    紫霄山上的授課大殿群采用的是八卦布局排列,一圈八座大殿正好對應八個方位,這巽字殿自然就是巽位的大殿了。


    “不知道巽字殿今日所授內容為何?是哪位仙長在授課,效果如何?”天佑隱約記得眼前這位雜役,好像是在功勳殿見過,隻是沒有交流不記得名字。不過他能認得天佑,顯然是知道天佑的身份。得益於平日裏待人接物的態度,天佑在雜役中的風評向來很好,不少雜役都願意幫他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那雜役想了想迴答道:“今日巽字殿教授修煉過程中如何選擇合適的經脈,授課的是張昊仙長,平日所講內容倒是很受師兄們歡迎。”


    “那就聽這個吧?”天佑轉頭詢問柒小妹,見她點頭,這便塞了一塊碎裂的靈石給那雜役。雜役起先還不敢收,推拒不過才勉強收下,然後熱情的把天佑他們一直送到了巽字殿門口才離開。


    走上巽字殿的台階,天佑就發現殿門已經關上了。這說明裏麵已經開始授課,否則殿門是不會關閉的。不過這個時間就算已經開始授課也必然不會講多少東西,而且紫霄宮也沒有遲到早退的界定,隻是上課的時候不能喧鬧這一點要求卻是和一般課堂沒有區別。


    天佑他們輕手輕腳的走到門邊,先隔著門上的鏤空往裏麵張望了一下。果然,殿內並未完全滿座,剛好就剩下三張桌子。不過這空位不是因為殿內人數不夠,而是因為有些同來的師兄弟會選擇兩三人坐在一起,這才空出了三張桌子。


    確定確實有位置之後天佑就輕輕推開了大門,結果不知道是因為門軸缺油還是門板太重的原因,盡管天佑已經非常小心,卻還是發出了一聲相當刺耳的摩擦聲。


    正在講課的張昊仙長因此停頓了一下,下麵的師兄們也是一起迴頭看著剛探進半個身子來的天佑。天佑隻能尷尬的拱手賠罪,好在上麵的仙長又開始了講課,下麵的師兄弟也就沒好發作,繼續在那兒聽起了課來。


    趁著這個機會天佑趕緊進入,然後讓柒小妹和虎妞也進來,接著抓住門板上的鏤空,雙臂發力,硬生生的把門板抬起了一些,然後才小心的轉動到關閉的位置輕輕放下門板。這個動作雖然費勁,倒也確實解決了噪音問題。


    重新走迴課堂,天佑看了一下。三張座位倒是有,就是位置分散在課堂各處,雖然離得不遠卻也不挨著。不過聽課嗎,能有個位置就行了,挨不挨著倒也無所謂。


    天佑先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指了下自己,再指了下左手邊距離最近的那個空位,然後又指了下柒小妹和虎妞,跟著又指了指右邊的那兩個空位。


    這手勢倒是簡單,柒小妹和虎妞點了下頭走走向了右邊的空位,各自選了一個位置坐下。天佑則是來到左邊的那個位置坐了下來。相比之柒小妹和虎妞的位置,他選的這個位置在最後排,而且因為有柱子遮擋,鎖於位置其實相當不好,不然也不會被剩下了。


    柒小妹和虎妞坐的位置其實也不太好,但她們的位置要靠前一些,隻是一個偏的厲害,一個也是被柱子擋住了半邊視線。好在紫霞宮講課用不著黑板,弟子們也不必總是盯著仙長看,就算被遮擋住也不太影響聽課效果。


    三人各自落座之後很快便專心進入了學習之中,台上的張昊仙長講課水平確實還不錯,雖然算不上多麽生動,也無法做到引人入勝,但內容卻極為詳盡。隻要是自己想要學習的人,都能很輕鬆的聽明白他所說的內容,而能做到這一點在紫霄宮的仙長之中就已經算是難能可貴的稀缺資源了。


    人一旦專注於某件事情就會忘記時間的流逝,不知不覺間課程便進行了一個時辰。台上的張昊仙長終於結束了一個要點的講解,稍稍頓了下,繼續交代道:“剛剛所說內容有些籠統,還需結合個人實踐進行選擇,不然照搬定式對某些經絡與別人有所差別之人來說功效反而不佳。這樣,我先出去辦點事情,你們在此試驗一下我剛剛所講內容,若無問題自然最好,若是有所差異,便記下來。待我迴來繼續講解之前可以來問我。”


    聽到這裏下麵的弟子紛紛站起來給張昊行禮,目送他出去之後才各自坐下開始行功試驗剛剛仙長所述內容。


    天佑雖然有振遠上仙這個掛名師尊,但他隻是記名弟子,不住在振遠上仙身邊,盡管有問題的時候可以隨時去請教,卻不可能讓振遠上仙幫他係統的指導各種修煉方法,因此天佑也是需要偶爾來聽聽課的。不過因為天佑目前所修的是從伏羲那兒拿到的正版紫霄心法,與普通弟子們所學有所差異,所以他依然還是以自學為主。隻有像今天所聽的這種對所有功法都有意義的課程才對天佑有一定作用。


    聽著剛剛張昊仙長所說的內容,天佑也開始閉目試驗起了各種不同的靈脈走線方式。他體內的靈脈與常人不同,因為夕顏的原因,很早就已打下了基礎,但也因為夕顏不肯教他後續心法,所以導致他這基礎打的太過穩定,靈脈卻和常人一樣完全沒有開發過。直到入門之後,拿到了紫霄宮的獨丹版紫霄心法,這才算是真正開了靈脈。


    不過天佑剛開靈脈的時候並沒有師尊引導,所以許多靈脈都是自然形成的。而且因為他的身體基礎太過牢靠,所以靈脈的開通過程就有些放飛自我,雖然靈穴的定位都沒問題,可這靈脈就生的有些奔放了。好在振遠上仙這兩天幫他祭煉本命法寶的時候稍稍梳理過他的靈脈,這才讓他體內的靈脈稍稍規整了些,但這卻遠遠不夠。要想讓體內靈脈暗招最優化狀態排布,就必須按照今日仙長所說一點點的去調整。這是個水磨工夫的事情,急不得,卻也不能忽視。


    沉下心思一點點的引導靈氣貫通靈脈,尋找靈脈的走向,確定哪些脈絡的方向有問題,天佑逐漸將心神投入到了對靈氣的控製之上。然而,就在他完全沉浸入“內窺”狀態的時候,卻是忽然聽到了啪的一聲巨響,瞬間驚醒了他。


    其實大殿之內並不是真的鴉雀無聲,隻是之前有許多人在和身邊的師兄弟小聲討論著靈脈的走向問題,所以聽起來就是一片嗡嗡的聲音,雖然音量並不小,卻很容易忽略過去,倒是不影響別人靜下心來進行內窺。然而,剛剛的這一聲炸響卻是異常的突兀,不光是天佑,其他是兄弟們也被驚醒了過來,紛紛帶著怨氣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原本天佑還隻是好奇出了什麽事情,待到目光轉過去,表情卻是立刻變得陰冷了起來。因為聲音的來源竟然是柒小妹所在的那張桌子。看現場人員的位置和動作,剛剛的炸響應該是站在柒小妹對麵的那人拍桌子時發出的聲音。


    “小小行屍,竟然也敢混入我紫霄宮偷師,還不快快滾去屍魂殿等人來認領。”


    “我是正式弟子!”柒小妹努力爭辯,卻不知道該怎麽說下去。這些人其實並不是不知道她的身份,恰恰相反,正因為知道,所以才會用這樣的話來諷刺她,所以柒小妹隻說了一句便不知該如何反駁了。她的家境讓她從小就有種自卑感,所以甚少與人交流,在外跑商的那段時間也基本不與商隊之外的人說話。就算是在商隊內部,她也屬於悶葫蘆一類的存在。相比之用嘴,她可能更擅長用槍去和別人交流。然而這裏是紫霄宮,她的那一套交流方式在這裏並不合用,因為入門的時候她就不止一次的聽人警告過她,同門之間不能隨便動手。


    其實這條限製也不是真的那麽嚴格,隻要有理有據,也並非不能逃脫懲罰。況且還有切磋這種變相的合理約架方式存在,所以在門內與人動手倒也不是做不到。然而柒小妹顯然不擅長處理這種事情,隻知道不能動手,可說又說不過對方。


    見柒小妹被逼的眼眶紅紅卻說不出話來,對方顯然更為得意了,一群人嬉笑著正要做出進一步動作,不想柒小妹嬌小的身影卻被一道高大的人影擋在了後麵。


    “敢欺負小妹,問過我了嗎?”說話的不是天佑,他也沒那麽高。雖然身材還算不錯,但天佑畢竟還在長身體,目前身高隻能算中等。再說他也不是那麽衝動的人,就算要出手也不會這麽暴力的直接動手。事實上擋在柒小妹前麵的正是同來的虎妞。不同於天佑,她是妖物,雖然向往人類的花花世界,也主動學習過人類的生活方式,但從本性上來說,她畢竟還是妖物,形勢判斷上會比較直接一些。對她來說柒小妹是同伴,而同伴被人欺辱,當然就要出手。而且……靈魂契約中天佑已經通知過她,放手去幹,別搞出人命就好。


    天佑雖然喜歡謀定而後動,卻不代表他會眼睜睜的看著柒小妹吃虧,何況眼前這一切也不單純是普通的欺淩而已。


    對方那群人可能不知道,天佑認得他們。雖然不是同時出現,但這些人確實有在不同時間跟隨過楚非凡或呂正義一起出現過。也就是說,這些人其實是天佑的對頭,而他們去找柒小妹的麻煩可能也不是單純的欺淩,而是受人指使,且最終目標就是天佑。


    在想明白了這一切之後,天佑要做的自然是先保護柒小妹,然而他如果真的出手,那便是入了對方的圈套。盡管惡言相向,對方卻未真的動手。天佑上去找對方理論純屬浪費時間,但若動起手來,那必然就是天佑的不是,之後就算有振遠上仙和天妃護著他,最多也就是懲罰的程度降低一些,最終還是要吃虧。


    天佑要幫柒小妹出氣,又不想中圈套,所以他沒有動手,而是通知了虎妞出手。


    雖然這樣說可能有點歧視虎妞,但以神洲大陸的認知判斷,妖寵其實就等同於是家裏養的狗。天佑若是和對方直接動手,那就是同門相殘,是禁忌,懲罰是跑不掉的。但虎妞不是人,她是妖寵,紫霄宮的各種規矩在她這裏反而會變得較為寬鬆。


    柒小妹做為虎妞的同伴,和人發生口角。在這種情況下,虎妞出手就屬於保護同伴或是忠心護主,定性方麵就和天佑自己出手有著天壤之別。考慮到發生爭吵的起因是對方先挑事,所以在這個衝突中,柒小妹和虎妞就成了占理的一方。而紫霄宮畢竟不是真正的國家,雖然她確實有著不遜於任何一個國家的規模,但她終究不是國家,沒有完整的法律。當她內部發生了矛盾時,解決方法一是先看門規,若是不與門規直接衝突,那就全看誰占理了。


    天佑先動手屬於觸犯門規,所以不管是否占理,倒黴的都必然是他。不過如果是虎妞先動手那就不是同門相殘,自然也就用不上門規了。而在不觸犯門規的情況下,紫霄宮的內部矛盾處理方式就有些類似我國古代的鄉黨審理製度,也可以說類似陪審團製度。隻要大多數人覺得誰有錯,那就由他來承擔責任。


    這件事顯然是對方先挑釁,在沒有仙長偏袒的情況下,自然是對方承擔責任。所以隻要換個人動手,就可以將天佑很好的摘出去。當然,前提條件是天佑不能站出來出麵,尤其不能讓人知道是她給了虎妞提示讓她衝上來的。不然的話,這個責任還是要算到他的頭上。


    虎妞雖然也在這裏聽課,但那是因為她的理論知識極為匱乏,並不是說她的修為等級也是弟子級。事實上因為洞天福地的原因,虎妞最近剛升了一級,目前已經101級了。按紫霄宮的區分方式,虎妞若是個修士,那都可以被稱為仙長了。對付一個還不到90級的紫霄宮正式弟子,那還不和玩一樣?


    一把掐住那人的脖子,虎妞直接將其高高舉了起來。一米八幾的身高讓虎妞可以輕鬆提起對方而不讓對方的雙腳夠著地麵,而超出對方一大截的修為加上妖族的天賦加成,則是可以讓她在力量方麵完全碾壓對方。總之,被虎妞提起來的那家夥隻能雙手扣著虎妞的手指徒勞的在空中亂蹬亂踢想要掙脫出來,但結果卻是連讓虎妞晃一下都做不到。


    “救……救命……”被掐的快斷氣了的那家夥總算是從喉嚨底部擠出了兩個字,周圍發愣的同夥也終於是反應了過來,叫囂一聲就紛紛衝了上來。


    虎妞當然不會站著挨打,她直接將手上那人當成武器橫著丟了過去瞬間砸翻兩人。然後不退反進,雙手同時捏住剩下兩人的脖子,抓著他們的腦袋往一塊兒用力一碰。隻聽到咚的一聲,兩人的腦袋來了一次親密接觸後又各自彈開,然後被虎妞丟垃圾一樣向前丟出,將剛從之前那人身下掙脫出來的兩人再次砸了迴去。


    等級差距太明顯,虎妞又是以身體素質見長的妖族,在不用法術和兵器的情況下簡直就像個推土機,打的對麵五人毫無還手之力。


    不過,天佑站在人群之外,卻是發現了外麵正在趕來的幾位仙長,想來是聽到動靜趕來的當日值師。


    這麽近的距離靈魂契約交流起來異常的方便,天佑悄悄給虎妞發了個指示,然後便逐漸隱入人群,趁著幾位仙長從前門進入的時候從側門悄悄溜了出去。


    虎妞那邊得到提示之後也是做好了準備。沒有衝上去乘勝追擊,而是放任被再次砸翻的那兩人爬起來。她自己則是退到了柒小妹身前,單手向後撐開,做出保護的姿態,而當外麵的仙長衝進來的時候,看到的正是這樣一個造型。而當他們的視線轉向虎妞她們倆的前方時,看到的卻是正好拔出了兵器準備拚命的兩名弟子。


    剛剛被打的太慘,這兩人當然上火,所以激怒之下就拔出了兵器。可惜,他們的注意力全在虎妞身上,沒注意到衝進來的仙長,結果那一臉的猙獰沒嚇到虎妞卻被仙長們看了個通透。


    一方是拿著兵器滿麵猙獰的兩名弟子,一方是做出保護動作的妖寵護著另外一名正式弟子,這畫麵先入為主的效果實在太強。當先那麵值師僅僅看了一眼就直接指著那倆弟子怒斥道:“大膽,同室操戈,你們想被逐出師門嗎?”


    紫霄宮門規嚴格禁止弟子在山門內私鬥,動了兵器則要罪加一等。如今這裏是聽課的講堂,他們的行為自然更是過份,也難怪仙長發飆。


    被怒嗬聲驚醒的二人這才注意到門口的仙長,慌忙解釋:“不是的,我們……”


    “你們手上拿著兵器是想幹什麽?”兩人一驚,趕緊扔掉兵器想要解釋,結果卻被仙長直接堵了迴去。“都給我閉嘴。來幾個人,把他們倆壓到偏殿去。”說完那今日的那位值師又看了眼虎妞和柒小妹,聲音稍稍放緩:“你們也過去。”


    柒小妹和虎妞趕緊行禮點頭,轉身自己往偏殿走去。


    那值師又發現了地上躺著的三個,問旁邊的弟子:“這三個是怎麽迴事?”


    旁邊那位弟子趕緊解釋:“這三位師兄弟和那兩位是一起的,他們一起和對麵那兩位發生了衝突,但是被打暈了。”


    值師點了點頭,衝旁邊一招手:“再來幾個人,把他們三個也抬過去。”


    立刻有弟子出來抬起三人就往偏殿送,而就在這時,殿門卻是忽然打開了。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天佑,而且他還不是一個人來的,身邊還跟著一名雜役,正是之前送他們過來的那個。


    這時候天佑忽然過來,自然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而天佑卻是裝出了一副也很驚訝的樣子一邊向那位值師行禮一邊問:“敢問仙長,這是怎麽了?弟子才剛出去一會兒,怎麽就成了這個樣子?”


    “你也是過來聽課的?”


    天佑點頭,“是啊。剛剛有事出去了一會兒,怎麽就變成這樣了?”


    剛剛的戰鬥撞翻了不少桌椅,殿內現在可以說是一片狼藉,天佑這樣問倒也真像是不知情的樣子。


    沒等那位值師迴答,天佑卻是自己又裝作左右尋找的樣子,然後問盤邊的師兄:“請問可有看到和我一起來的兩名同伴?”


    旁邊立刻有人出來告訴天佑柒小妹和虎妞的去向,而那仙長則是道:“動手的是你的妖寵?”


    天佑一臉無辜的樣子迴答:“如果真如剛剛這位師兄所說,那應該就是了。”


    那值師想了想,問那雜役:“他剛剛找你說了什麽?”


    那雜役連忙迴答:“師兄讓我去送個口信。”


    “什麽口信?”雜役沒直接迴答,而是扭頭去看天佑。這個舉動惹火了那位值師,怒斥道:“讓你說就說,你看他作甚?”


    天佑隻是個正式弟子,值師做為當值的仙長,可以說是這裏的直接管理著。他問個雜役,那雜役卻不迴答他的問題,反而要先看別人眼色,也難怪那值師發火。


    不過就算是被訓斥了,那雜役也沒敢直接開口,而是等看到天佑點頭之後才轉迴來迴答。“師兄讓我去給振遠上仙和謝長使捎個口信,請他們晚上去絕味齋參加柳媚娘師叔收徒的拜師宴。”


    原本正要繼續發火的仙長聽到雜役的話卻差點沒被嗆死,好一通咳嗽才算順過氣來。


    “你說的謝長使是哪個謝長使?”


    那雜役一臉苦笑的迴答:“仙長您就別拿小的開玩笑了。咱們紫霄宮還有幾個謝長使啊?”


    聽到這裏那值師也是哆嗦了一下。這下他總算明白那雜役剛剛為什麽不聽自己的命令直接說出口訊內容了。這口訊竟然關係到大宗主,這哪裏是他能問的?更可怕的是,其中還涉及了謝長使。一想到謝必安的威名,連他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得虧這隻是個邀請兩人赴宴的口訊,萬一要是什麽重要事情,自己怕是就有的受了。振遠上仙倒不會為難他,可謝必安那家夥就……


    一想到眼前這小子竟然認識振遠上仙和謝必安,而且還和柳媚娘很熟,值師心中立刻就明悟了——這個弟子絕不能惹的真理。


    沒錯,這位仙長並不認識天佑,不然他早該知道這位可是天妃看重的人。


    話說天佑如今在紫霄宮也算是有點名氣了,但紫霄宮那麽大範圍,連雜役和治下百姓都算上足足能有百萬人口,怎麽可能個個都認識天佑?再說神洲大陸的資訊傳遞方式本就匱乏的很,這紫霄宮內聽說過天佑這號人的可能不算少,但看到真人之後還能對的上號的那就絕對不多了。所以,這位仙長壓根就不認識天佑,但他現在至少知道這是個有靠山的弟子,不能隨便欺負。


    “行了,既然是謝長使和振遠上仙的事情,那你就快去傳訊吧。”值師嗬退了那名雜役,然後轉向天佑直接換了個口氣,用和藹了許多的腔調說道:“既然事情關係到你的妖寵,那便也算是與你有些關係,你就跟著一起來旁聽一下吧。”


    得,受審變成了旁聽,這值師還沒開始審理這場衝突,就已經把天佑放在了局外人的位置上,而隻要天佑自身不被納入處理範圍,這事就絕對是對方倒黴。畢竟是他們先找麻煩的。


    因為打架事件,課程也沒法繼續上了,所以其他學員都提前離開,天佑則是跟著那位值師一起去了偏殿。這裏除了做為直接參與者的五個家夥和虎妞、柒小妹之外,另外還有八名幫忙抬人過來的師兄弟。他們一會兒還要做為人證講述整個事情。


    值師進來之後沒有直接審問他們,而是發了三粒丹藥讓人先把地上昏迷的三個家夥弄醒。那三人醒來之後看清周圍情況第一反應就是喊冤,指著虎妞讓仙長幫他們伸冤。當然,值師根本沒聽他們的一麵之詞,何況他本來就對這邊的情況已經有了大概了解。


    人員到齊,值師便讓虎妞先說情況。得到天佑指示的虎妞當然是照著天佑的意思說了。內容無非就是看到同伴被欺負,她忍不住出手相救而已。


    在虎妞訴說的過程中那五個人多次打斷,狡辯說虎妞說謊,但最後除了值師的警告外什麽也沒得到。


    等虎妞說完,值師又問了柒小妹,得到的答案自然是差不多的。於是他又開始挨個詢問那五個家夥,隻是這次得到的答案和虎妞所述卻是完全相反。


    那五人自然不可能承認是自己主動惹事,把責任全推到了虎妞身上,都是一口咬定他們不過是和柒小妹因為座位的事情起了爭執,結果虎妞衝上來不分青紅皂白就打傷了他們。


    這五個家夥也不傻。若是沒有原因,說虎妞直接動手打他們顯然是不可能讓值師相信的。所以他們承認了之間發生爭執,但卻將原因說成了是因為座位的問題發生的爭執而已。這樣一來就算有人作證,隻要他們沒有關注過他們之間的爭吵內容,就證明不了他們主動挑事。


    不得不說這五個家夥還是有點急智的,之後值師詢問作證的幾個弟子,得到的答案果然是無法證實他們的責任。周圍的是兄弟們先開始都沒注意他們的對話,直到那聲桌子響才開始關注他們。然而當時爭執已經開始了有一會兒了,而且虎妞介入後就直接動了手。所以證詞並不能證明五人主動惹事,至多隻能說他們態度不好。反倒是虎妞動手打人顯得有些反應過度了。


    五人想到了這個好借口脫罪,卻是讓那值師有些為難了。


    若此事是那五人的責任,值師隻要嚴加懲處就可以了。但剛剛知道了天佑是個深有背景的弟子,他又不敢得罪,若是把責任落在天佑身上,他總感覺自己之後要倒黴。所以左思右想,最後還是決定偏袒天佑,免得被謝長使惦記上。


    “課堂上的座位向來不做固定,都是先到者得,別人在座位上聽了一半課程就是先占了位置,你們半路索要本就不該。別人不允,你們還想強要,這便是欺壓同門。”


    “我們沒有……”


    那五人還要解釋,卻被值師一個眼神瞪了迴去,“怎麽?覺的我說錯了?”


    “這……”這種話怎麽能接?說仙長錯了?那不是找死嗎?可不解釋的話,眼看著責任就要落自己頭上了。


    五人還在著急,那值師卻是立刻繼續道:“門規已在強調,本門弟子當友愛互助,你們做為師兄,居然還欺壓後輩,實屬不該,理當嚴懲。”看到五人又要爭辯,那值師卻突然拔高音量壓住五人道:“但念在你們被打傷,也是受了教訓,且對方打人也是不該,故而就從輕發落吧。這樣,你們迴去每人抄寫門規百遍,自己送去戒律堂算作懲罰。”


    聽到這個懲罰五人雖然臉色不好看,卻也認了,畢竟不是多重的懲罰。不過他們還是有些不甘心,其中帶頭的那個,也是被打得最慘的那個,抬頭看著值師問道:“那她們呢?我們固然有錯,他們打人不是更為過份嗎?”


    值師雖然要偏袒天佑一方,卻也不好明目張膽的顛倒黑白,隻能轉而對柒小妹她們道:“他們說的也有道理。此事雖是他們惹出來的,但你們一方不知克製,導致衝突升級,也有過錯。不過動手的這位不是本門弟子,乃是一妖寵,那麽……”他又看向天佑,“做為主人你對自己的妖寵管教不嚴,所幸這次沒有惹出大事。本值師今日就罰你迴去重重懲處你的妖寵,務必教會她忍讓克製,以後不可再犯。你聽到了嗎?”


    讓天佑懲罰虎妞,這不就等於沒懲罰嗎?天佑見好就收,沒有爭辯,直接彎腰抱拳:“弟子知錯,迴去定當嚴加管教,讓她知道錯在哪裏。”說著就抬起頭來裝出一副兇惡的樣子對虎妞嗬斥道:“還不滾迴洞府去準備好鐵鞭、烙鐵,待我迴去再好好教教你規矩。”


    “主人我……”虎妞做出委屈的樣子想要解釋,結果卻被天佑鼻子裏哼出的聲音給嚇了迴去,然後哆哆嗦嗦的走了出去。另外一邊的五個人當然知道天佑迴去肯定不會真的懲罰虎妞,可想要說點什麽又不知道從何說起。那值師明顯就是故意偏袒,他們是想翻盤都沒轍了。關鍵是這種小事也不好去找更高階的仙長上告,而且就算他們真的去了,別的不說,眼前這位值師日後必然成為他們的死敵。這五個人還沒傻到那個地步,身為弟子結下一個仙長做仇敵,以後還想不想在紫霄宮混了?


    審理結束,眾人各自離開。在門口的時候五人碰上天佑他們,自然又是一番怒目而視,可惜值師就在背後,他們也就隻能瞪瞪眼睛而已了。這身上的懲罰還沒完成呢,這要是再被抓個現行,那可就真完蛋了。好歹目前這個懲罰隻能說是不疼不癢,他們可不想真被安個欺壓同門的罪名。


    迴到洞府,剛一出傳送陣虎妞就忍不住笑出了聲音。不明所以的胡青玄聽見聲音就開始追問出了什麽事情,於是虎妞半炫耀的講解了今天遇到的事情。


    “哈哈哈哈,那幾個家夥可是被我打慘了。可惜就是值師來的太快,不然打到他們下個月都下不來床。”


    “行了,見好就收吧。”天佑說了虎妞一句,然後對柒小妹道:“那些人其實都是衝我來的,你不過是被殃及池魚了而已。說起來還是我對不起你啊。”


    “天佑師兄不要說這樣的話,今天你能幫我出氣,我已經很開心了。”


    天佑笑著說道:“這都是小事,隻是以後這種事情可能還會遇到,你隻要不自卑就好。好了,你們先準備準備,晚上要給青玄辦拜師宴,我還得發幾張請帖,然後去絕味齋幫忙。你們給我打個下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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