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歆被燕文君掐得幾乎喘不過氣,她的視線逐漸模糊,眼前開始出現了疊影。


    她幾乎沒有反抗之力,眼前出現了疊影就算了,燕文君的臉都開始模糊了。


    那張棱角分明的臉,逐漸扭曲變化,變成了梁裴那張青春靚麗的瓜子臉,但雖如此,也是惡狠狠的。


    這已經開始出現幻覺了嗎?意識已經開始混亂了嗎?


    但是莫歆沒有放棄,她仍在掙紮,她雙手無力拍打在燕文君的身上,不痛不癢。


    漸漸地,她的力氣消耗殆盡,雙手無力垂下。


    就在她覺得已經迴天無力的時候,她垂落的手,正好落在了大腿上的褲兜上。


    她摸到了一樣堅硬的東西。


    她將手伸進口袋裏,摸到的東西,竟然是一把折疊刀。


    口袋裏怎麽會有折疊刀?


    她什麽時候將折疊刀放進口袋裏的?莫歆一點印象也沒有了。


    但是這個生死攸關的時候,她已經管不了那麽多了。


    她將折疊刀從口袋裏拿出來,偷偷將折疊刀打開,然後往上一揮。


    折疊刀帶著寒光,朝燕文君的脖子揮去。


    燕文君反應不可謂不快,他見到寒光一閃,急忙往後躲。


    他死都沒有想到,莫歆口袋裏居然藏著一把折疊刀。


    他雖然躲過去了,但是脖子還是被劃了一道小小的傷口。


    而他也因為躲閃動作太大,身上平衡沒法保持。


    整個人往後倒去。


    莫歆也因此得到喘息的機會,開始劇烈咳嗽起來。


    她不敢歇太久,喘了一口氣之後,連忙爬起來,騎到燕文君身上,將手中的折疊刀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騎到燕文君身上的時候,莫歆看著身下的燕文君,使勁甩了甩頭。


    身下的燕文君,不知道什麽時候,變成了梁裴。


    她被燕文君掐得半死的時候,就發現眼前的燕文君變成了梁裴。


    她以為自己被掐出幻覺了。


    但是現在她占據了優勢,眼睛已經沒有疊影了,展現在她眼前的,怎麽還是梁裴?


    一定是自己沒清醒,她使勁甩頭,試圖把自己變清醒。


    ……


    梁裴被美術生壓在身下,她看到了密碼箱裏,全是莫歆跟紀蓉的人臉,一張張血淋淋的,整個人都傻了。


    就是這麽一愣神之間,美術生說動手就動手。


    她摸出折疊刀,朝自己脖子來了一刀。


    她看不到自己的脖子,但是能感覺得到,脖子被劃了一刀,這一刀,有種刺痛感,就像是被紙張割了一下,有點熱,但是又有點涼涼的。


    她唿吸變得急促,瞪大眼睛看著坐在她身上的美術生。


    美術生那張瓜子臉開始扭曲變化,變成了一張瓜子臉,長發也變成了齊劉海造型…


    那張臉逐漸變成了莫歆的臉。


    梁裴感到絕望,美術生照著她脖子劃的那一刀,很深嗎?傷口很大嗎?她就要死了嗎?


    這是死前的幻覺嗎?


    為什麽?她死之前,想見到的人會是莫歆?


    怎麽會是莫歆?


    她死前最想見的人,應該是她的父親梁麵雙,其次是甘順天,再怎麽排,也都沒有排到莫歆啊。


    罷了罷了,都要死了,就不考究這些了…


    恍惚之間,她四周的景色開始褪去,她的眼前,出現了天花板,出現了桌子椅子,出現了牆壁…


    周邊的東西,熟悉又陌生,她似乎迴到了辦公室裏…


    “砰”的一聲巨響,辦公室的大門被踹開。


    梁裴扭過頭,迷迷糊糊之間,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衝進來。


    那人長得高大,寸頭,臉上棱角分明,目光如鷹。


    來人,正是燕文君。


    梁裴無力抬了抬手,幾乎是本能的,“燕警官…救…救我…”


    ……


    莫歆使勁甩頭,把頭都要甩掉了,除此之外,她還騰出一隻手來揉眼睛。


    但是不管她做了什麽樣的嚐試,被她壓在身下的人,變成梁裴之後,都沒有再變化。


    “砰”的一聲巨響,房門被踹開。


    她看向房門方向,見到燕文君站在門口,腳上還維持著踹門的動作。


    她皺眉,看了看燕文君又看了看身下的梁裴。


    她喃喃自語,“怎麽迴事?有兩個燕文君?”


    燕文君見到眼前這一幕,臉上滿是詫異之情。


    他前往隔壁市調查骷髏頭紋身男的時候,意外遇見甘順天,聊天過程中,他聽甘順天說,梁裴現在在跟朋友在一起,就是這麽很普通正常的一句話,讓他起了疑心。


    梁裴自從她的父親去世之後,她除了甘順天,根本沒有跟朋友有過來往。


    燕文君在調查密室殺人案的時候,跟梁裴接觸過的次數很多,他了解梁裴。


    她沒有心思去社交。


    所以當甘順天說梁裴的老同學來找梁裴玩,在陪著梁裴的時候,他就懷疑了。


    甘順天在撒謊。


    有人陪著梁裴,或許是真的。


    但是不可能是她的什麽老同學。


    燕文君懷疑是紀蓉。


    紀蓉從心理診所逃出去之後,至今還沒有她的下落。


    她想要在這個社會存活下去,必定會找人幫忙。


    紀蓉有可能找的人,燕文君都提前去打過招唿了。


    但是他並不完全相信,他打招唿的那些人全都會配合他,在紀蓉去找他們的時候,第一時間就通知他。


    特別是梁裴。


    所以他去跟梁裴打招唿的時候,偷偷在她門口的鞋子裏,裝了幾個追蹤器。


    在懷疑陪著梁裴的人是紀蓉之後,他就打開了定位,剛好梁裴穿了裝有定位裝置的鞋子,通過定位顯示,他發現梁裴的定位是在郊區一個很偏僻的地方。


    這使得他越發確定,此時跟梁裴在一起的人,肯定是紀蓉。


    定位顯示的位置,偏僻無比,而且跟梁裴住的地方隔得很遠。


    她怎麽可能跟老同學舍近求遠,跑去那麽遠那麽偏僻的地方逛街呢?


    所以燕文君快馬加鞭,從鄰市趕了迴來。


    通過定位裝置,找到了這棟寫字樓。


    定位的精確位置,是在四樓的桌球場裏。


    他一路追到辦公室。


    在將辦公室大門踹開的那一刹那。


    他就見到了眼前這一幕。


    紀蓉將梁裴壓在身下,一隻手握著折疊刀,正準備朝梁裴脖子割去。


    他大喊一聲,“把刀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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