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夢·四十六
然而主角早就看穿了一切 作者：蒹葭伴酒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如果在跟寵內打個評分的話，作為赤古虎的吳歸沒準能排前幾名。最開始幾天，團隊中的傭兵都躲著它。殷絕告訴他們這隻魔獸隻不過是四階的幼崽，魔獸的等級劃分和人類不同，大多數魔獸天生就注定了階級，隻有高階魔獸才能在一定的階級範圍內進階。
不過，魔獸的階級和人類是不一樣的。
一到三階的魔獸為低階魔獸，這類魔獸分布範圍最為廣泛，也是秩序生物的主要捕獵目標。往往一小支由個高級武者領隊，初級和中級武者組成的小隊就足以捕獵低階魔獸——盡管他們可能在遇上三階魔獸時受點傷。但是一旦麵對擁有低智的中階魔獸，即使隻是四階低段，這支小隊迎來的隻會是團滅的結局。
殷絕加入的這支團隊明顯已經經過鮮血的洗禮，留下的傭兵武者都是在中級武師以上的水準。再加上一直沉默寡言鮮少出手的初級魔法師拉斐爾，就算將希爾排除在外，他們也足夠俯視秩序之地上大部分的傭兵團隊。
可惜，這裏是罪魘之森。
這些武師們甚至要刻意的躲避這隻赤古虎。如果殷絕當初沒有撒這個謊，隱瞞吳歸的品階，這些對混亂生物抱有高度警惕的傭兵是絕對不敢讓吳歸跟隨在他們團隊之中。
不僅僅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思想，混亂生物和秩序生物本身就位於天平的兩端。對於秩序生物而言，混亂生物的危險程度在於他們的行為毫無緣由和邏輯。曾有一位大武師試圖馴養一匹四階魔獸，他也確實算成功，那隻魔獸看似被馴養的極好，但是在某一天夜晚卻忽然屠戮了大武師一個家族的人，大武師在一場竭力戰鬥後負傷而亡。
他平日對那隻魔獸極好，魔獸在當晚也處於吃飽喝足的安逸期。沒有人清楚這隻魔獸為何忽然暴起，再加上平日混亂生物留下的負麵印象，再無人試圖馴養魔獸。畢竟，這種生物的殺戮有時並非因為捕獵，也很難說擁有感情。
所以直到一個星轉之後，團隊中的傭兵都還是對赤古虎充滿了警惕。行動時吳歸遠遠的跟在團隊後方，露營時也會在距離他們營地一段距離的地方入眠。殷絕總是時不時的跟在他身邊，盡管他沒有表現出來，吳歸還是從這家夥漆如深夜的瞳眸中看見了安全感缺失。殷絕每次輕撫上吳歸的側頸時候，力度都像是害怕一轉眼吳歸就不見了。
“再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殷絕低聲喃喃。吳歸有些不安，搖了搖尾巴，退了兩步。
殷絕輕撫在吳歸脖頸上的手就空落落的懸在半空中。他注視著吳歸，半晌後輕笑一聲，將手臂垂下。
殷絕的那個提議，曾把吳歸驚到脊背發涼。他當然一口否決了，當然殷絕卻並沒有給他迴複，隻是微笑著轉移了話題。吳歸無法從殷絕純黑的瞳眸和波瀾不驚的神情中分辨出什麽，他就像一座屬於深淵的雕刻，可以成為任何模樣，甚至將什麽藏匿住都輕而易舉。
他忽然想到了殷絕那天突然詢問他的話。
“這幾天，或許我能為你找到一具不錯的人類軀體。”
原來是這個意思——
可是……在那時，殷絕就知道會遇到這支傭兵隊嗎？
·
由於赤古虎跟隨在傭兵隊之後，他們在罪魘之森前行的路上鮮少遇到魔獸。
人類會被品階所影響，但是魔獸判斷強弱的依據卻是氣味。遭遇不到魔獸對於誤入的旅人來說是間好事，但是傭兵隊本身就是前往罪魘之森捕獵的。在空轉了兩天之後，池篤猜想到了緣由。
他同殷絕商談了什麽，吳歸不太清楚。他那時正好奇高地上生長的一朵伴生巨鬼花。高地上的樹林並沒有覆蓋的那麽密集，陽光好歹能夠穿透進來。鋪滿開的陽光讓吳歸首次有了這個森林中的草木是綠色的概念。
伴生巨鬼花就開放在高地的最高處，一小縷陽光恰好照耀在巨鬼花之上。輕柔溫和流水般流淌下的光華中，星星點點漫射著絢爛流光的鱗粉漂浮在其中。巨鬼花花冠巨大，一半是盛開的異常爛漫的重瓣紅白相間的半萼蓮花般的花型，一半是一隻生長在花冠上正緩慢優雅的揮舞著黑紅交織翅翼的蝴蝶。
吳歸拿爪子輕輕的碰了碰蝴蝶，蝴蝶翅膀動作一停，觸角一顫，大量的鱗粉從它翅翼上飄散開來。
大貓打了幾個噴嚏，提起爪子揉了揉鼻翼。
這朵巨鬼花明顯非植物也非魔獸，在陽光下透著一股瘮人的詭異美感。他正要轉頭問問殷絕，就看到站在一旁的殷絕往下注視著什麽，隨即俯身從高低上跳躍而下。
赤古虎張望著腦袋。
殷絕正向站在下方的池篤走去。像是注意到吳歸的視線，殷絕迴過頭來，視線在吳歸身上停了一瞬。
在以後的很多次，捕獵隊伍前行時，殷絕都不會讓赤古虎跟隨。他和池篤像是達成了什麽協議。大貓恰好也懶得跟隨行蹤匆匆的隊伍，他寧願就獨自一隻獸在罪魘之森閑逛。這所森林中有趣的魔獸異常多，例如半人半蛇的“美杜莎”，長有人麵且可解答疑問的一塊人麵石；像巨鬼花一樣擁有詭異美麗到驚心動魄的暗夜生物也多的不可勝數。
吳歸現在畢竟是赤古虎。罪魘之森對於他而言就是一個足可閑庭若步的遊樂場。第一次要和人類的傭兵隊伍分開時，在隊伍的末尾，殷絕俯著身子，脊背下傾成弧度優美的線條。他的幾縷黑色的頭發從後頸處滑下，吳歸的視線不由自主的被吸引，從純黑色的發絲，再到蒼白光滑的脖頸，和形狀精致的鎖骨……
他正愣著，對方卻揪住了他的臉。
殷絕拽住麵前麵前那隻大貓左右兩邊的臉頰，白色的絨毛蹭在手中，柔軟的質地滿滿的覆在手心中，絨毛的頂端劃得殷絕手心有些發癢。
大貓不客氣的一扭頭就要咬上他的大拇指。
“這次不能帶上你，真遺憾。”
“嗷。”
有什麽好遺憾的，快快快快走。
赤古虎將自己的臉從對方手掌中掙脫開來，不客氣的甩了甩腦袋。他倒是一點都不介意殷絕去處理自己的事情，畢竟是主角，雖然金手指是必須的，但也不能遇到什麽就靠萌寵解決，不然主角的威風就要全被魔獸給搶了。
吳歸抖了抖毛，他早習慣赤古虎的身份，七階的赤古虎怎麽都比殷絕強；所以他稍微帶點小嘚瑟的認為殷絕是在把他當金大腿來抱。事實放在這裏嘛，赤古虎和殷絕一組隊，罪魘之森許多難度為hard的副本全都被迫降為easy了。
吳歸認為自己是殷絕的金大腿，而殷絕是怎麽想的，吳歸就不得而知了。
殷絕挑了挑眉，道：“等我迴來可不準生氣。”
這迴吳歸連口都懶的開了，用看白癡的視線瞟了眼殷絕，慘不忍睹的後退了一步。
……這是什麽糟糕的少女漫畫台詞啊。
殷絕拍了拍吳歸的腦袋，站直身子轉身跟著隊伍離開。他離開前還意味深長的迴頭瞥了吳歸，吳歸沒看懂他眼眸裏的情緒是什麽。他正樂滋滋著呢，一直跟著沒什麽意思的人類傭兵隊並不怎麽有趣，就像是跟團旅遊永遠不比自駕遊愉快。跟團遊多無趣，何況還是跟著一批這裏也不敢去那裏也沒法去的脆弱人類。
罪魘之森的物種豐富程度絕對超過《煉金之途》所提到的那部分。主角後文中前去拍賣場時，幾株用來壓軸的天材異寶就是出自罪魘之森，那還是某已經沒落的大家族珍藏已久偶然得之的寶物。現在吳歸就在原材地，還自帶無敵buff，自然摩拳擦掌的想去逛一逛。
就他所知，有好幾株殷絕未來需要的作為煉金必備品的植株，罪魘之森中就有產出。自認為是主角金大腿的吳歸，也想做好金大腿的職責。
等到殷絕的氣味，人類傭兵的氣味徹底消散在鼻翼之間時，吳歸搖搖尾巴騰的站起來就要往罪魘之森深處走去。但他沒走兩步，就猛然撞上了什麽障礙物。
他抬起爪子揉了揉撞的有些生疼的臉頰，
麵前空空如也，什麽也沒有。前方是灰黑色陰氣沉沉的樹木和繚繞不散的霧氣，幾塊怪石和腐爛的木樁雜在大片的落葉之中。一小行黑紋蟻正沿著吳歸左前方的樹木往上爬。
吳歸往那行螞蟻伸出爪子。
一道看不見的障礙擋住了他按過去的爪子。就像是某麵突生的透明牆壁。粗按上去有些硬邦邦，但逐漸這道透明的牆壁就變成軟軟的一道薄膜。
可不管是什麽觸感，吳歸都沒法打破它鑽出去。
赤古虎慢悠悠的圍著這道看不清的阻隔繞了一圈，終於確定了一件事。
殷絕不知道什麽時候偷偷摸摸設下了空間魔法。這個範圍不大不小，足夠赤古虎在裏麵撒個歡來個小跑什麽的，但是就是沒法出去。
計劃泡湯了。吳歸隻能悶悶的找個塊舒服的地方躺著睡覺。
聞到血腥味沒多久，人類傭兵隊就迴來了。殷絕敲破空間魔法障礙走了過來，吳歸半抬了眼皮瞥他一眼，殷絕發絲未亂，身上帶著濃厚的血腥味，隻是明顯這並非是他的血。
他伸手想要揉吳歸的側頸，吳歸一團身子敏捷的躲閃過去了。
“怎麽，生氣了？”
大貓哼哼，就是不理他。
殷絕笑：“你可是答應過我等我迴來不生氣的。”
吳歸氣！這一點不算！
他悶聲不響的冷落了殷絕兩個小時。這期間，不遠處的傭兵營地中時不時有血腥味和屍體的氣息飄散過來。這種氣味在魔獸橫生的叢林之中是致命的；很明顯，領頭的池篤很清楚這點，不多時，血腥味就徹底消失在藥粉的刺鼻味和硝煙的燃燒中了。
他們把屍體給燒了。
之後，傭兵團不再試圖將死者和重傷者帶迴來。一個星轉之後，原本有二十餘人的傭兵團銳減到一半，隻剩下十人上下。吳歸自始至終沒有參與進他們的行動中，他不知道傭兵團在罪魘之森中獲取了什麽，也不知道殷絕獲取到了什麽利益。秩序生物想要在混亂之地生存，本就需要能製約混亂生物的力量，吳歸好奇的隻有一點，那就是池篤的氣息。
他們剛遇到這個領頭的男人時，他身側圍繞的盡是頹喪絕望的氣場。但是現在他的隊員逐漸減少，可他身側的氣息卻一天天變得活躍起來。
池篤在貪婪著什麽。
轉逝之間一個星轉過去了。
不過，魔獸的階級和人類是不一樣的。
一到三階的魔獸為低階魔獸，這類魔獸分布範圍最為廣泛，也是秩序生物的主要捕獵目標。往往一小支由個高級武者領隊，初級和中級武者組成的小隊就足以捕獵低階魔獸——盡管他們可能在遇上三階魔獸時受點傷。但是一旦麵對擁有低智的中階魔獸，即使隻是四階低段，這支小隊迎來的隻會是團滅的結局。
殷絕加入的這支團隊明顯已經經過鮮血的洗禮，留下的傭兵武者都是在中級武師以上的水準。再加上一直沉默寡言鮮少出手的初級魔法師拉斐爾，就算將希爾排除在外，他們也足夠俯視秩序之地上大部分的傭兵團隊。
可惜，這裏是罪魘之森。
這些武師們甚至要刻意的躲避這隻赤古虎。如果殷絕當初沒有撒這個謊，隱瞞吳歸的品階，這些對混亂生物抱有高度警惕的傭兵是絕對不敢讓吳歸跟隨在他們團隊之中。
不僅僅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思想，混亂生物和秩序生物本身就位於天平的兩端。對於秩序生物而言，混亂生物的危險程度在於他們的行為毫無緣由和邏輯。曾有一位大武師試圖馴養一匹四階魔獸，他也確實算成功，那隻魔獸看似被馴養的極好，但是在某一天夜晚卻忽然屠戮了大武師一個家族的人，大武師在一場竭力戰鬥後負傷而亡。
他平日對那隻魔獸極好，魔獸在當晚也處於吃飽喝足的安逸期。沒有人清楚這隻魔獸為何忽然暴起，再加上平日混亂生物留下的負麵印象，再無人試圖馴養魔獸。畢竟，這種生物的殺戮有時並非因為捕獵，也很難說擁有感情。
所以直到一個星轉之後，團隊中的傭兵都還是對赤古虎充滿了警惕。行動時吳歸遠遠的跟在團隊後方，露營時也會在距離他們營地一段距離的地方入眠。殷絕總是時不時的跟在他身邊，盡管他沒有表現出來，吳歸還是從這家夥漆如深夜的瞳眸中看見了安全感缺失。殷絕每次輕撫上吳歸的側頸時候，力度都像是害怕一轉眼吳歸就不見了。
“再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殷絕低聲喃喃。吳歸有些不安，搖了搖尾巴，退了兩步。
殷絕輕撫在吳歸脖頸上的手就空落落的懸在半空中。他注視著吳歸，半晌後輕笑一聲，將手臂垂下。
殷絕的那個提議，曾把吳歸驚到脊背發涼。他當然一口否決了，當然殷絕卻並沒有給他迴複，隻是微笑著轉移了話題。吳歸無法從殷絕純黑的瞳眸和波瀾不驚的神情中分辨出什麽，他就像一座屬於深淵的雕刻，可以成為任何模樣，甚至將什麽藏匿住都輕而易舉。
他忽然想到了殷絕那天突然詢問他的話。
“這幾天，或許我能為你找到一具不錯的人類軀體。”
原來是這個意思——
可是……在那時，殷絕就知道會遇到這支傭兵隊嗎？
·
由於赤古虎跟隨在傭兵隊之後，他們在罪魘之森前行的路上鮮少遇到魔獸。
人類會被品階所影響，但是魔獸判斷強弱的依據卻是氣味。遭遇不到魔獸對於誤入的旅人來說是間好事，但是傭兵隊本身就是前往罪魘之森捕獵的。在空轉了兩天之後，池篤猜想到了緣由。
他同殷絕商談了什麽，吳歸不太清楚。他那時正好奇高地上生長的一朵伴生巨鬼花。高地上的樹林並沒有覆蓋的那麽密集，陽光好歹能夠穿透進來。鋪滿開的陽光讓吳歸首次有了這個森林中的草木是綠色的概念。
伴生巨鬼花就開放在高地的最高處，一小縷陽光恰好照耀在巨鬼花之上。輕柔溫和流水般流淌下的光華中，星星點點漫射著絢爛流光的鱗粉漂浮在其中。巨鬼花花冠巨大，一半是盛開的異常爛漫的重瓣紅白相間的半萼蓮花般的花型，一半是一隻生長在花冠上正緩慢優雅的揮舞著黑紅交織翅翼的蝴蝶。
吳歸拿爪子輕輕的碰了碰蝴蝶，蝴蝶翅膀動作一停，觸角一顫，大量的鱗粉從它翅翼上飄散開來。
大貓打了幾個噴嚏，提起爪子揉了揉鼻翼。
這朵巨鬼花明顯非植物也非魔獸，在陽光下透著一股瘮人的詭異美感。他正要轉頭問問殷絕，就看到站在一旁的殷絕往下注視著什麽，隨即俯身從高低上跳躍而下。
赤古虎張望著腦袋。
殷絕正向站在下方的池篤走去。像是注意到吳歸的視線，殷絕迴過頭來，視線在吳歸身上停了一瞬。
在以後的很多次，捕獵隊伍前行時，殷絕都不會讓赤古虎跟隨。他和池篤像是達成了什麽協議。大貓恰好也懶得跟隨行蹤匆匆的隊伍，他寧願就獨自一隻獸在罪魘之森閑逛。這所森林中有趣的魔獸異常多，例如半人半蛇的“美杜莎”，長有人麵且可解答疑問的一塊人麵石；像巨鬼花一樣擁有詭異美麗到驚心動魄的暗夜生物也多的不可勝數。
吳歸現在畢竟是赤古虎。罪魘之森對於他而言就是一個足可閑庭若步的遊樂場。第一次要和人類的傭兵隊伍分開時，在隊伍的末尾，殷絕俯著身子，脊背下傾成弧度優美的線條。他的幾縷黑色的頭發從後頸處滑下，吳歸的視線不由自主的被吸引，從純黑色的發絲，再到蒼白光滑的脖頸，和形狀精致的鎖骨……
他正愣著，對方卻揪住了他的臉。
殷絕拽住麵前麵前那隻大貓左右兩邊的臉頰，白色的絨毛蹭在手中，柔軟的質地滿滿的覆在手心中，絨毛的頂端劃得殷絕手心有些發癢。
大貓不客氣的一扭頭就要咬上他的大拇指。
“這次不能帶上你，真遺憾。”
“嗷。”
有什麽好遺憾的，快快快快走。
赤古虎將自己的臉從對方手掌中掙脫開來，不客氣的甩了甩腦袋。他倒是一點都不介意殷絕去處理自己的事情，畢竟是主角，雖然金手指是必須的，但也不能遇到什麽就靠萌寵解決，不然主角的威風就要全被魔獸給搶了。
吳歸抖了抖毛，他早習慣赤古虎的身份，七階的赤古虎怎麽都比殷絕強；所以他稍微帶點小嘚瑟的認為殷絕是在把他當金大腿來抱。事實放在這裏嘛，赤古虎和殷絕一組隊，罪魘之森許多難度為hard的副本全都被迫降為easy了。
吳歸認為自己是殷絕的金大腿，而殷絕是怎麽想的，吳歸就不得而知了。
殷絕挑了挑眉，道：“等我迴來可不準生氣。”
這迴吳歸連口都懶的開了，用看白癡的視線瞟了眼殷絕，慘不忍睹的後退了一步。
……這是什麽糟糕的少女漫畫台詞啊。
殷絕拍了拍吳歸的腦袋，站直身子轉身跟著隊伍離開。他離開前還意味深長的迴頭瞥了吳歸，吳歸沒看懂他眼眸裏的情緒是什麽。他正樂滋滋著呢，一直跟著沒什麽意思的人類傭兵隊並不怎麽有趣，就像是跟團旅遊永遠不比自駕遊愉快。跟團遊多無趣，何況還是跟著一批這裏也不敢去那裏也沒法去的脆弱人類。
罪魘之森的物種豐富程度絕對超過《煉金之途》所提到的那部分。主角後文中前去拍賣場時，幾株用來壓軸的天材異寶就是出自罪魘之森，那還是某已經沒落的大家族珍藏已久偶然得之的寶物。現在吳歸就在原材地，還自帶無敵buff，自然摩拳擦掌的想去逛一逛。
就他所知，有好幾株殷絕未來需要的作為煉金必備品的植株，罪魘之森中就有產出。自認為是主角金大腿的吳歸，也想做好金大腿的職責。
等到殷絕的氣味，人類傭兵的氣味徹底消散在鼻翼之間時，吳歸搖搖尾巴騰的站起來就要往罪魘之森深處走去。但他沒走兩步，就猛然撞上了什麽障礙物。
他抬起爪子揉了揉撞的有些生疼的臉頰，
麵前空空如也，什麽也沒有。前方是灰黑色陰氣沉沉的樹木和繚繞不散的霧氣，幾塊怪石和腐爛的木樁雜在大片的落葉之中。一小行黑紋蟻正沿著吳歸左前方的樹木往上爬。
吳歸往那行螞蟻伸出爪子。
一道看不見的障礙擋住了他按過去的爪子。就像是某麵突生的透明牆壁。粗按上去有些硬邦邦，但逐漸這道透明的牆壁就變成軟軟的一道薄膜。
可不管是什麽觸感，吳歸都沒法打破它鑽出去。
赤古虎慢悠悠的圍著這道看不清的阻隔繞了一圈，終於確定了一件事。
殷絕不知道什麽時候偷偷摸摸設下了空間魔法。這個範圍不大不小，足夠赤古虎在裏麵撒個歡來個小跑什麽的，但是就是沒法出去。
計劃泡湯了。吳歸隻能悶悶的找個塊舒服的地方躺著睡覺。
聞到血腥味沒多久，人類傭兵隊就迴來了。殷絕敲破空間魔法障礙走了過來，吳歸半抬了眼皮瞥他一眼，殷絕發絲未亂，身上帶著濃厚的血腥味，隻是明顯這並非是他的血。
他伸手想要揉吳歸的側頸，吳歸一團身子敏捷的躲閃過去了。
“怎麽，生氣了？”
大貓哼哼，就是不理他。
殷絕笑：“你可是答應過我等我迴來不生氣的。”
吳歸氣！這一點不算！
他悶聲不響的冷落了殷絕兩個小時。這期間，不遠處的傭兵營地中時不時有血腥味和屍體的氣息飄散過來。這種氣味在魔獸橫生的叢林之中是致命的；很明顯，領頭的池篤很清楚這點，不多時，血腥味就徹底消失在藥粉的刺鼻味和硝煙的燃燒中了。
他們把屍體給燒了。
之後，傭兵團不再試圖將死者和重傷者帶迴來。一個星轉之後，原本有二十餘人的傭兵團銳減到一半，隻剩下十人上下。吳歸自始至終沒有參與進他們的行動中，他不知道傭兵團在罪魘之森中獲取了什麽，也不知道殷絕獲取到了什麽利益。秩序生物想要在混亂之地生存，本就需要能製約混亂生物的力量，吳歸好奇的隻有一點，那就是池篤的氣息。
他們剛遇到這個領頭的男人時，他身側圍繞的盡是頹喪絕望的氣場。但是現在他的隊員逐漸減少，可他身側的氣息卻一天天變得活躍起來。
池篤在貪婪著什麽。
轉逝之間一個星轉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