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上,杯盞交錯,飲了一杯又一杯。


    陸源沒喝酒,喝的是飲料,等會還要做事呢,不可能在關鍵時候掉鏈子。


    “哎老師,您家大白呢,也叫出來吃飯吧,我也做了一桌肉鍋,專門留給您的大白。”


    陸源有心拒絕,但程父隻用一句話堵住了他:“飯都做好了,總不能倒掉吧。”


    為了不浪費糧食,陸源隻能讓大白含淚吃完年夜飯。


    大白:才沒有含淚,吃得正歡呢。


    旁邊的電視機放著春節聯歡晚會,無聊的小品相聲沒人去看,大家都談今年的收成,別家小孩的大學成績,以及未來的就業年景。


    談著談著,就說到了程雪雁同學的成績身上。


    “老師,您看我們家雪雁,有沒有可能考上禦獸大學?”程父虛心請教道。


    程雪雁的父母都不是禦獸師,就連這小村子也沒幾個禦獸師。


    凡是成了禦獸師的,都搬出去住了,不迴來了。


    在這交通不便,生產力落後的村子裏,盼望子女成為禦獸師,帶著全家一起起飛成為了一家人的希望。


    程雪雁坐在飯桌對麵,低著頭不吱聲。


    她的大狸已經進化成二星的掌勺大廚,當時幼稚不懂事,沒有想那麽遙遠的事,村子裏的老師也隻是普通老師,不是禦獸師。


    直到今年,第一次有禦獸師進村開課教學,她才從陸源那兒知道大狸練廢了,在它成為掌勺大廚那一刻起,就失去了報考戰鬥係的希望。


    現如今,她隻能報考培育係,而培育係難不難考,老師一直沒有細講,她也不知道她能不能考上。


    “現在環境變了,不像以前那麽舒適了。


    “以前科研的路線多,培育係缺人,會從各地招人。


    “近些年國際科研界一盤死水,一直沒有令人滿意的新成果問世,大學的招生也跟著緊縮了。


    “現在學校更傾向於招戰鬥係學生,在招生比例這塊,戰鬥係和培育係的比例是七比三,培育係收人門檻提高了,篩掉了好多人。


    “我看了她的實驗報告,目前是合格的。


    “但大狸沒有輔助能力,這方麵在招生老師麵前會降不少分。”


    陸源吃著年夜飯,看見程家人的表情逐漸從歡喜慢慢轉為凝重。


    這大過年的,怎麽能說這麽不吉利的話呢。


    陸源當即話鋒一轉,說道:“不過那是相對於普通學生而言很難。


    “在大家都沒有突破性成果的時候,如果程雪雁同學能夠在某篇培育係論文中混個二作、三作,就比那些普通學生突出很多了。


    “哪怕初始寵獸進化路線很普通,這也不影響她的報名,招生老師會更傾向於招募那些能在大一就開始做研究的好學生。”


    陸源這番話提點了大家,人們紛紛眼前一亮。


    但很快,他們又意識到一件事。


    培育係論文二作、三作上哪找啊,他們家女兒有這本事嗎?


    這不會是要花錢買個位置吧?


    程父當即開始計算家裏的存款有多少了,也不知道買個位置是個什麽價位。


    “老師,正常報考難道考不上嗎?”程雪雁同學有些氣餒道。


    “當然可以,分數高過縣城那批學生就行。”陸源歎口氣。


    以前招生名額沒有緊縮時,培育係真沒多少人報,大家都想戰鬥,想要站在全球賽場上一展寵獸的無敵風采。


    現在時代變了,人們對寵獸科研已經失去了信心,培育係近年些的成果很少,導致整個係的資源比起四五年前縮減了九成之多。


    禦獸大學的資源有限,總不可能把學生招進來卻沒有資源培育吧。


    戰鬥係富到漏油,那也是人家靠自己實力去空間裂縫打出來的資源。


    因此禦獸學校能招多少學生,都是根據現有資源來配置。


    資源少的學校,養不起那麽多人,招生名額自然跟著變少。


    像那些資源多的培育係名校,其本身產出的科研成果也多。


    為了保證每年都有成果產出,招生自然要優中選優。


    選不上的,就落選到第二誌願學校。


    再選不上,就落到第三誌願,第四誌願。


    “不過你們也別灰心。


    “我有篇畢業論文選好題了,到時候會帶一批學生幫忙打下手。


    “隻要不偷懶,我能給個第三作者的位置。


    “要是表現優秀,可以當第二作者。”


    陸源不是故意在除夕夜打擊人家的信心,而是實事求是的講,正常的報考很難競爭過大城市學生。


    大城市人口數量龐大,禦獸師又多,他們從小就開始學習禦獸知識。


    論起考試,個個都是十裏挑一的卷王。


    想跟他們卷排名,除非天賦異稟,本身就是金子,不然普通人還是想別的辦法彎道超車才是正事。


    當然,要是程雪雁同學報考戰鬥係,那就沒有那麽多彎彎繞繞的事了。


    在戰鬥係,寵獸的戰鬥力就是唯一的分數。


    隻要你能打,能打贏同期考生,把末尾最後一位打敗,就能考上禦獸大學。


    這是沒有任何水分的戰鬥比拚。


    打得過,就是打得過。


    打不過就是菜,菜就多練,明年再來。


    要是明年複讀報考再不行,那麽禦獸大學也不會要你了。


    戰鬥係很看重戰鬥能力和戰鬥天賦,有天賦的人也許是被耽擱了,找老師指導一下,花一年時間足以查漏補缺,展現自己的天賦,沒能力的人自然被對手無情淘汰。


    在戰鬥這條路上,隻有勝者能活下去。


    言歸正傳。


    陸源說出了自己的論文缺幫手一事,程父和程雪雁同學都臉上一喜,看到了希望。


    後續他們還想拉著陸源詳細聊,陸源以查找資料備戰畢業論文為由,拒絕了聊家常的時間。


    吃完飯後,他立刻帶著大白迴宿舍。


    今夜是除夕之夜,外麵已經鞭炮連天響,五彩的煙花直竄雲霄,炸開了美麗的祥雲煙花。


    林中有白色的年獸們出沒,它們帶著身後的小年獸們,踏著輕盈的步伐走入村落中,守歲過年。


    它們看見陸源身邊有年獸跟著,野生年獸們沒有靠近,隻是嗷了一聲,道聲新年好。


    陸源也招了招手,跟它們微笑問好。


    「嗷!」


    大白也擺了擺尾,朝它們叫了一聲,表示歡迎。


    在小時候,它也是跟在父母背後,前往人類的世界,守歲過年。


    它記得最初的見麵時候,父母們站在走廊裏,它畏畏縮縮的躲在父母屁股後麵。


    聽到小男孩“哇”的叫聲,好像特別的驚喜,特別的喜歡它。


    它探出半個頭,與小陸源對上了目光,看見了陸源那雙純真的目光。


    大白那時就覺得,這小子能處,是能成為未來夥伴的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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