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公事包。」安琪懷疑他是故意忘了帶。


    「安琪,你別急著走!」範醒文坐在辦公桌後麵。


    「衣服還沒洗,我要迴去洗衣服。」安琪找到強而有力的藉口。


    範醒文不容拒絕地命令道:「坐下,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商量。」


    「有什麽事,你大可迴到家再商量。」他那種口吻,一聽就知不安好心。


    「家裏有異象,我想你很清楚我在說什麽。」範醒文直截了當,先下手為強。


    這句話讓她無法移動腳步。


    從他清澈的眼神中,她看到他看透了她的心。


    好吧,紙是包不住火的,她以下屬麵對老板的心情,服從命令,乖乖地坐下,準備聽他怎麽說。


    不過,他並沒有馬上開口,反而像還沒準備好似地陷入苦思。


    她雙手環胸,等待的過程顯得漫長而艱辛,倒不如她主動出擊!


    「你怕迴家嗎?」安琪驚愕地發現,她比自己想像得還在意他的迴答。


    「不怕。」範醒文的眼神非常平靜,完全沒有一絲多餘的感情和悲傷。


    「那你怕鬼嗎?」他的眼神讓她感到有種無法理解的悲喜交加。


    範醒文十分肯定地搖頭。「也不怕,因為她不會傷害我。」


    「既然你毫無畏懼,不就什麽問題都沒了?」


    「問題可大了,我問了個道士……」


    「你不該小題大作!」安琪還沒聽完就抗議。


    「道士說,人鬼黏在一起,人的陽氣會被鬼吸收。」


    「那個道士胡說,我很健康,絲毫沒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覺。」


    範醒文滿臉擔憂地說:「你應該去找麵鏡子,好好看看自己的臉色。」


    「我臉色怎麽了?」安琪顫著手摸臉,一陣冰冷讓她顯得有些坐立不安。


    「慘白,而且眼睛四周一圈黑。」範醒文盯著她的臉,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那我可以去動物園找份新工作了!」安琪自我調侃。


    「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範醒文一臉嚴肅。


    其實,害她像熊貓的不是陸婷,而是他,但她無法向他解釋。


    她的心仿佛被石頭壓住,隻有在夜晚時,趁著陸婷去偷看他的睡容,她才能把石頭栘開,幽幽地喘口氣……


    在石頭的底下,有一株壓也壓不死、一天比一天茁壯的嫩芽,在不久的將來,它將會變成大樹,到時她該怎麽辦?


    她不是因為背叛朋友而感到煩惱,而是因為得不到她要的愛情,才會煩惱得沒有辦法好好睡覺。


    不管是麵對陸婷或是他,她極力隱藏,可是她早已心力交瘁。


    兩頭燃燒的蠟燭都比不上她所承受的燒灼和煎熬,隻有天主才明白!


    「你打算怎麽做?」想欺瞞他的雙眼,除了撇開煩惱,安琪別無選擇。


    「辦場盛大的超度法會。」範醒文早就想這麽做了,她的疲憊加速他的決心。


    「我不答應。」安琪氣憤地拍桌。


    「讓她去她應該去的地方,這才叫對她好。」


    「如果有什麽地方是她該去的,那就是你的心。」


    「說句無情的話,她是過去、是記憶,在我腦中,不在我心裏。」


    「你的意思是……」安琪倒吸了一口氣,難以置信。「你已經不愛她了?!」


    「我想我應該過屬於正常人的生活。」範醒文心安理得似地點了點頭。


    「你太殘忍了!」安琪抓住桌緣,撐起氣得發抖的身子。


    「安琪,難道你沒看出來……」範醒文被一聲突來的尖叫打斷。


    安琪雙手搗著耳朵,仿佛聽到撒旦的聲音般,火速逃離他的辦公室。


    在走道上,安琪撞到了一堵人牆,濃烈的怪味撲鼻而來,讓她以為她打翻了他手上什麽瓶子。


    她拾起眼睫,看見有點麵熟的臉孔——他和範醒文一樣有著寬廣的胸膛,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深邃的黑眸中透出神秘的目光。


    對了,她想起來了!他叫範醒舟。


    這對堂兄弟像極了樺樹,都具備了高大英俊的外表,不過,他站沒站相,仿佛得了軟骨症,要背靠著牆才能支撐他的高大,從這點她就知道他永遠比不上範醒文。


    她的視線栘到地上,想尋找她打翻的東西,卻看到自己的皮包在他腳邊,他正彎下腰想幫她撿。


    從他身上又傳來那股怪味,她這時才弄清楚,那是古龍水加酒味。


    她還來不及伸手拿走他手中的皮包,身後就傳來開門聲。


    「對不起!」安琪連忙一鞠躬,拔腿就狂跑。


    「小姐,你的皮包!」範醒舟大叫。


    「交給我!」範醒文伸手奪下皮包。


    範醒舟抓住他的手臂。「醒文,她是誰?」


    「跟你無關。」範醒文看著走進電梯門的安琪,心急如焚。


    範醒舟打探地問:「待會兒要跟張董開會,你急急忙忙要去哪?」


    範醒文狠狠地瞪他一眼,語帶命令地說:「我的事你管不著,你快放手!」


    「會議怎麽辦?」範醒舟縮迴了手,心中卻無比地怨恨。


    「由你全權負責。」範醒文頭也不迴地追出去。


    ☆☆☆☆☆☆☆☆


    「求你放手!」幾乎每層樓都有人進出電梯,使安琪無所遁逃。


    「我的話還沒說完。」跑了十四層樓梯,範醒文氣喘籲籲地逮到她。


    「什麽都別說,我不想聽!」再這麽說下去,安琪深怕自己會露出馬腳。


    「計程車!」範醒文伸手一招,一輛計程車停了下來。


    安琪幾乎是被押進車內。「你要帶我去哪裏?」


    「迴家,當著她的麵把話說清楚。」範醒文向司機說出住址。


    「千萬不要,她會承受不了的。」一陣心酸,安琪眼眶裏泛著淚光。


    看見她如此難受的表情,範醒文改叫司機隨便開,並要求盡量不要開到擁擠和紅綠燈多的馬路,以免她冒死跳車。


    他再沒有一刻比現在需要安靜,保持頭腦清醒。


    對於安琪不讓他把話說清楚,他認為她是為了陸婷著想。


    現在陸婷這個名字,對他來說,不再是忌諱,在他身上沈重的枷鎖已經解除,他的身心同時有種如獲重生的輕鬆感。


    這段日子,不算長也不算短,跟她相處的模式,也始終脫離不了貓捉老鼠的遊戲,直到剛才,他才明白,他們兩個其實是一起被捉——被愛神捉住。


    隻不過他乖乖地束手就擒,她卻依然固執地抵抗。


    原來,有時從她房裏傳出自言自語的聲音,就是她在跟陸婷說話……他明白了這點後,很高興她不是瘋子,但卻不高興她是個愚蠢的儍瓜!


    她被陸婷困在無形的牢籠裏,一如過去的他,現在換他「英雄救美」。


    「再這樣拖下去,對我們兩個都不好。」範醒文開門見山地說。


    「這是你跟她之間的事,別把我算在裏麵。」安琪打死也不承認。


    「打從你走進我家的那一刻起,你的命運就注定了。」範醒文暗示道。


    「什麽命運?」安琪小心地步步為營,深怕被他套出口風。


    範醒文深信不疑地說:「拯救我就是你的宿命。」


    安琪順著他的話問:「你被我拯救了嗎?」


    「快了!」終點就是她嫁給他的那一天。


    「那麽我該辭職了。」安琪安心似地微笑以對。


    「你若離開我,我下半輩子肯定會被關進精神病院。」


    「天主!我該怎麽辦?我到底該怎麽辦?」安琪被他的話嚇到。


    「天主會說,愛我就沒錯了。」範醒文一手掐住她下巴,俯低了臉。


    這是苦盡甘來的一吻,包含了溫柔、甜蜜、悸動,還有無法抗拒的深情。


    微啟的菱角嘴,像一口枯並需要滋潤,當他濕熱的舌尖探入,就仿佛被鑽出泉水般,從她口中流出蜜液。


    她呻吟著閉合雙眼,腦中不再想任何事,雙手環住他頸項,指尖插入他發裏,她的上半身緊緊地依附著他。


    隔著衣服,感覺到兩顆心強烈地碰撞,她激動得幾乎想尖叫。


    一種想探索他身體的衝動,使她的手不知不覺地從皮帶裏拉出他的襯衫,然後伸了進去……


    他的肌肉明顯的比上次結實多了,他早就開始上健身房練身,為了今天,但不是現在,他及時地拉迴理智,也拉出她的手。


    「喜歡嗎?」範醒文得意洋洋。


    安琪臉頰泛起兩朵紅暈。「討厭極了!」


    「口是心非的小騙子!」範醒文促狹地大笑。


    「是你捏住我下巴,強迫我乖乖就範的。」安琪強辭奪理。


    「但我並沒有強迫你的手。」範醒文挖苦地說,但嘴角飽含笑意。


    「這手中邪了,迴家拿菜刀剁掉。」安琪對著不乖的手,撂下狠話。


    範醒文以舒服的姿勢,靠著椅背。「別再說你對我沒感覺,我清楚得很。」


    「前晚是她幹的好事,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安琪趕緊模糊焦點。


    「自欺欺人,對你有什麽好處?」範醒文真想掐住她脖子,逼她吐實。


    「我沒有欺騙誰,是你自己胡思亂想。」安琪對他吐舌挑釁。


    「你這個儍瓜!」範醒文決定這次給她不一樣的感覺。


    他輕咬著菱角嘴,小小的懲罰她愛說謊的習性。


    這時,計程車司機突然改變音樂頻道,從新聞台轉換成浪漫的情歌。


    在這種氣氛下,他感到全身的血液沸騰。


    這輩子他從來不曾像現在這麽快樂,她所帶給他的甜蜜,遠超過他跟陸婷在一起時的任何一刻;他不再迴憶,不再有罪惡感,他已經完完全全地走出陰霾,準備奸迎接生命中的陽光。


    這就是愛,不需要多餘的言語點綴,他全心全意地愛她,希望她能明白。


    他的唇移向她敏感的頸部,留下齒嚿的痕跡,像一隻熊對著樹幹留下掌印,宣誓她是他的地盤,任何男人都不準靠近。


    她拾起頭,從後視鏡上與司機偷看的目光相遇,兩人互相靦覥地別過臉。


    「拜托你!司機在看!」安琪趕緊推了推他的胸膛。


    「他喜歡看就讓他看個夠,我不在乎。」範醒文陶醉其中。


    「算我怕你,請你收斂一點。」安琪懇求,聲音中有些依依不舍。


    範醒文一手摟著她的肩。「你兩次都迴應我的吻,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安琪的肩膀泛起一陣恐懼的顫抖。「求你別再說了,我快被你們逼瘋了!」


    前一個小時,她才跟陸婷保證過,她不會成為她的情敵,但現在她再也無法否認她成了他的奴隸。


    她一直以為自己能堅持到最後,將自己對他的愛意、對他的渴望,鎖在心底深處的保險箱裏,但顯然她錯了。


    她終於明白,打開保險箱的不是他……不,保險箱不是被打開,而是爆開!他的吻隻下過是條引線,他的愛如同雷管,裝置在保險箱四周,是她親手點燃了導火線。


    地原本以為她的心會跟隨保險箱爆成四分五裂,但卻完整無缺。


    她的心此刻像獲釋的囚犯,可是她的理智還在友情和愛情中交戰。


    凝視著他,她的眼中流露出一抹深切的不安,她下懂他為什麽不會?


    「你到底在怕什麽?」範醒文握住她的手,驚愕地發現她的手好冰好冷。


    「陸婷死不瞑目。」安琪看著他的目光依然燦爛,她突然為陸婷感到心痛。


    「我決定了,要好好跟她溝通。」範醒文微笑中帶著安撫。


    「不要在今天,再給她一些時間。」安琪極力反對。


    「不行,你會逃跑,除非你對天主發誓!」


    「我發誓。」安琪確實有這種念頭。


    「還要發誓,說你愛我。」範醒文霸道地強求。


    安琪羞怯地別過臉。「這句話,等我們步入禮堂再說。」


    ☆☆☆☆☆☆☆☆


    「你怎麽又沒去公司上班?」安琪在去菜市場的途中被攔住。


    「我想你,我哪有心情工作!」範醒文打開車門,熱切地歡迎她。


    「我們每天都見麵……」安琪坐進車內,關上車門,車子隨即揚長而去。


    「可是,我不但不能碰你,還要假裝沒事發生。」


    最後兩人來到了立體停車場的空位。


    這幾乎已經變成了例行公事,兩人利用大白天,在車裏擁抱和親吻,盡管他們的身上和臉上都洋溢著深情,但行為卻像一對懷著不可告人秘密的偷情戀人,這令他感到厭惡,但她卻不準他改變現狀。


    看著太陽逐漸加快腳步,她心中縱然有萬般下舍的依戀,卻也無能為力。


    對她來說,每天都能和他有短暫的溫存,就已經足夠讓她有勇氣迴家麵對陸婷,用各種藉口編織謊言。


    但他是個男人,男人的需求天生比女人強烈,女人能從愛撫中得到快感,男人卻要更多的刺激才會滿足。


    這種性別上的差異,是她在從女孩變成女人以前,完全無法了解的。


    「我該走了。」安琪想從他懷中掙脫出去,但他的手臂緊緊環住她。


    「我從沒有這麽快樂過,也從沒有這麽不快樂過。」範醒文忍不住抱怨。


    「你要忍耐!還有,工作要緊,我可不希望你變窮光蛋。」


    「像這樣偷偷摸摸的日子,還要持續多久?」


    「你的手安分一點!」安琪抓住探入胸罩裏的手。


    範醒文揉搓著乳房。「我管不了,是它自己不聽使喚。」


    「讓人看到多不好意思!」安琪頭枕在他胸前,身體一陣酥軟。


    「去賓館如何?」範醒文感覺得出她的意誌並不如她的嘴那麽堅定。


    「休想!」安琪往他唇上一吻,趁他不備,急急忙忙地跳下車,趕往菜市場。


    盡管冰箱已經快被塞爆了,但是每次為了解釋在外麵逗留那麽久的時間,她隻奸買到兩手都提滿菜才敢迴家。


    幸好明天是星期六,她會來個冰箱大清倉,把大部分的菜煮奸,送給公園裏的遊民飽餐一頓,既不糟蹋食物,又可做善事。


    門一打開,陸婷兩眼如惡虎般直瞪她。「你的臉好紅!」


    「外麵太陽大。」屋內的窗簾緊閉,恍如身處又暗又冷的北極。


    「你最近大白天常出門,在忙什麽事?」陸婷直覺她隱瞞了什麽。


    「買菜。」安琪心安理得地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最近老板都迴來吃晚飯。」


    「買那麽久!而且每次都這樣!」陸婷像被心中的毒蛇咬到,又跳又叫。


    「一到菜市場,我就拿不定主意。」安琪理直氣壯。


    「醒文看你的眼神變了!」陸婷一副不肯善罷甘休的模樣。


    安琪走入廚房,把魚肉處理好,放入冷藏室。「哦?我沒注意。」


    「我看得出來,你是有意迴避。」看她故作忙碌,陸婷更加認定她心虛。


    安琪的菱角嘴勾出一抹苦澀的微笑。「你又偷喝廚房的醋!」


    「一點也不好笑。」陸婷受辱似地火冒三丈。


    「我要洗菜了。」安琪打開水龍頭。


    每次她都會買包心菜,一片葉一片葉地慢慢撥開,藉以消化漫長的時間。


    有時候,陸婷一整天不說話,而且不在她眼前,在她背後的感覺更恐怖!


    如芒刺在背的感覺,換作是任何人,都會想辦法拔掉這根令人不舒服的刺,但她必須忍受,必須佯裝……


    她盡量挺直背脊,就算這根剌穿過她的背,刺進她的心,她也不能表現出痛苦的樣子。


    若不是心中擁有醒文的愛,她早就撐不下去了!


    陸婷突然開口。「我曾說過,希望你嫁給世上最好的男人。」


    「謝謝你。」安琪的目光像座燈塔,在愛與愧中,忽明忽滅。


    「世上最好的男人,就是醒文。」陸婷以要讓賢的口吻刺探她。


    「別說了,他對你來說是無價之寶,對我不是。」安琪並沒有上當。


    「你喜歡他……不,你愛上他了,我早就發現到了。」陸婷言之鑿鑿。


    安琪有如扔下包袱般扔下包心菜。「如果你不放心,我現在就不告而別。」


    「算我沒說,你通過測試。」陸婷鬆了一口氣,安琪也一樣。


    ☆☆☆☆☆☆☆☆


    「今天是你生日。」範醒文駕著車朝不同以往的路走。


    「你怎麽知道?」安琪記得她有說過,但心裏很高興他知道。


    「我花錢找人調查的。」範醒文表現出在乎她勝過於想掌握她。


    「下次你想知道我的身世就直接問我,那些錢我要。」安琪了解他的表情。


    範醒文將車駛入住宅區的小巷裏。「想不想知道我送你什麽生日禮物?」


    「最好是藍花花的鈔票!」安琪覺得錢是全天下最實用的禮物。


    「我沒那麽俗氣!」停妥車子後,範醒文扯下領帶,蒙住她的雙眼。


    「幹麽蒙住我眼睛?」安琪感到有某種陰謀在進行。


    「我要給你驚喜。」範醒文理直氣壯地竊笑。


    安琪在他的攙扶下步出車子,然後進入一部往上升的電梯裏。


    電梯停住,他仍沒將領帶取下的意圖,隨即一串鑰匙碰撞的叮當聲響起。


    這時,她的眼睛重見光明。


    在她眼前的是一間有四米高度的小套房,窗簾緊閉,客廳裏燃著薰衣草味的精油蠟燭,地板和櫃子屬於同色係的樺木,廁所門設計得像櫃子門,還有一道迴旋梯通往懸在半空中的臥房。


    立燈、沙發和桌椅跟他家裏的擺設都是義大利風,但是感覺截然下同。


    這裏的布置比較斬潮,雖然是鋼管式,但卻沒有鋼鐵冰冶的感覺,反而給人溫暖舒適的感覺,而且坐在沙發上,仿佛被柔軟的羽毛包圍,讓人有種不想起身的慵懶感。


    隨著迴旋梯而上,牆上掛著幾米的畫作,在鋪著彼得兔的雙人床墊上,放了好幾隻令人愛不釋手的毛茸茸小動物,有凱蒂貓、泰迪熊、史努比和他的奸朋友,釘在牆壁的橫木上有一係列的水滴娃娃……


    金錢萬能,這話一點也不假,這些都是她過去隻能隔著櫥窗看但買不起的。


    對於他的用心,她感動得想掉幾滴眼淚,但對他的企圖,她卻不敢恭維。


    突如其來的一個踉艙,安琪被他撲倒在床上。「這是哪裏?」


    「愛的小窩。」範醒文撥開她的發絲,吻著她的頸背。


    「你在打什麽歪王意?」安琪有意明知故問。


    「你不喜歡在車裏,也不喜歡上賓館……」


    「所以你就想在這裏為所欲為?!」


    「我保證不會越矩。」範醒文扳過她身子,牢牢抱緊她。


    「這哪是我的生日禮物?根本是你的!」安琪冷嘲熱諷。


    「有時候,你的話太多了!」範醒文挖苦地笑道。


    安琪噘起誘人的菱角嘴。「嘴巴本來就是用來說話跟吃東西的。」


    「這麽漂亮的菱角嘴,最大的用途是用來吻的。」範醒文吻著她的唇。


    盡管賓士車的座椅還算舒服,但怎麽也比不上躺在床上的感覺來得美妙!


    三個月了,他的忍耐早就超過極限。


    他一直在計劃這件事,直到今天,他才能假借她生日的名目,送她一棟愛的小窩當生日禮物。


    「你好壞!」安琪一手揪著他耳朵扭轉,小小懲戒。


    「你要我住手,我立刻住手。」範醒文趕緊保證道。


    「現在不要……」安琪羞紅了臉。


    「你真美!」範醒文充滿迷戀的目光在她身上遊移。


    「有多少女人臣服在你手下?」她相信一定有很多女人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重要的是,我臣服在你的菱角嘴下。」送她一個法國式濕吻。


    「我不懂,你怎麽會愛上我?」安琪對自己嚴重的缺乏自信。


    範醒文一臉誠懇地說:「你完美無瑕,你肯愛我是我的榮幸。」


    「你的嘴比蜂蜜還甜美!」沒有女人不喜歡被讚美。


    她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那麽渴望成為他的女人、渴望跟他結合為一、渴望為他生兒育女,但天主不允許婚前性行為,在緊要關頭,她及時迴複理智。「夠了!再這樣下去,我就不能穿白紗了。」


    「你的意誌力,連聖女貞德都甘拜下風。」範醒文差點暈過去。


    安琪羞怯地別過臉,看到牆上的時鍾。「糟了!超過中午了!」


    「今天應該可以玩到黃昏。」範醒文以為還有一線生機。


    「不行,她最近對我的行蹤感到懷疑。」安琪指出。


    「已經過了三個月,你打算什麽時候跟她攤牌?」


    「我還沒找到適當的時機。」安琪也很煩惱。


    範醒文自告奮勇地說:「你不敢說,我來說。」


    「你又聽不見她的聲音。」安琪說。


    「你可以當我們之間的翻譯。」範醒文異想天開地建議。


    「我才不要!」安琪眼裏浮上一層薄薄的濕霧。


    範醒文站起身。「算了,當我沒說。」


    「你要去哪裏?」安琪咬著指甲,一副怕被他拋棄的模樣。


    「浴室,衝個冷水澡。」每次都要靠自己diy,範醒文隻能無奈地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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