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叔也點了點頭:「確實是去世了沒錯,那時候,我們都以為,是少爺逐漸忘記了生母的事,但是直到他十七歲那年,所有人才發現,少爺有心病。


    他時常會認為,他的母親還活著,隻是在某個地方,沒辦法出現在他的麵前。


    那個人似乎就是利用了這一點,說隻要少爺立刻出國,跟他登記結婚,他便告訴他,他生母在哪兒。」


    羚一將手中的懷表放下,突然間有些迷茫:「可是……你為什麽要跟我說這些。」


    「因為……少爺跟你在一起的時候,一次病症都沒有復發過,並且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母親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所以……」


    克叔說著,忽然站了起來,深深的對羚一鞠了個躬:「我想拜託你,把少爺帶迴來。」


    「可,可是……」羚一還是十分不理解,如果要找一個人,難道不是應該菲氏派人去找嗎?


    「少爺的父親去世的早,他對菲氏的舉動和行事方式,都非常清楚,完全躲過了所有可能被找到的地方,並且臨走前也下命不許任何人跟去,我想,或許你去,能夠找到他。」


    「既然他不想任何人找到他,你憑什麽認為,我去他就一定會見我?」


    話音剛落,就見克叔拿出了一封信放在了他麵前:「這是我在少爺房間裏找到的,雖然不知道是什麽,但是落款似乎是給你的。」


    羚一看著那封信上幹透的水漬,拆開了信封,隻見裏麵是一張生日賀卡,上麵寫著。


    親愛的小羚羊,生日快樂!


    是不是很驚喜呀?我竟然會知道你的生日,真是費了好大的勁兒呢!


    因為有好多好多的話想說,卻覺得這張卡片太小了,所以我決定,那些我想對你說的話,全部都要親口在你耳邊告訴你。


    這裏就先祝我帥氣可愛的小羚羊,永永遠遠都開心!


    你高大帥氣的飛魚飯留。


    末尾,還有畫著兩個火材人,一個小的正在敲打一個大的,大的那個一臉的傻笑。


    羚一隻覺得蠢斃了,眼淚卻忍不住在眼眶裏打轉。


    「他在哪兒?」


    車上,菲愈凡低垂著眉眼,默默看著窗外的景色,身旁坐著的周影看著他,又說了一遍,上車之前就已經說過的話:「隻要你跟我登記結婚,我馬上就會帶你去見她。」


    車在辛夏市的國際機場前緩緩停下,菲愈凡剛下車,身後的人就叫住了他。


    「菲愈凡!!」


    羚一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看著菲愈凡背對著自己的腳步頓了頓,一旁的周影不耐的皺起了眉頭,焦急催促:「走吧!晚了就趕不上飛機了。」


    羚一卻衝上前,展開雙臂將兩人攔住:「菲愈凡,我們說過什麽,你忘了嗎?」


    菲愈凡抬起頭,看著麵前的青年,青年穿著幹淨利落的襯衫和長褲,精緻的五官略顯嚴肅,好看的眉頭微微皺起,隻是那一頭口啃式的短髮,就像是情急之下,自己照著鏡子胡亂剪出來的。


    隻見菲愈凡輕聲開口道:「抱歉,我要去見我母親。」


    話剛說完,羚一就衝上前,當著周影的麵,吻住了他。


    菲愈凡微微睜大了眼,隨後嘴角一疼,羚一才鬆開他道:「菲愈凡,你的母親已經去世了,你清醒一點!!」


    菲愈凡愣了一下,羚一又放緩了語氣,眼中仿佛帶著某種偏執與怒氣:「你可是說過,既是我的身體裏住著一個殺人兇手,雙手沾滿了鮮血,會將人腐蝕殆盡,你也要將你全部的皮肉筋骨獻給我,怎麽?後悔了?」


    菲愈凡緩緩抬頭看向他,想要解釋:「我……」


    「菲愈凡,我願意為了你,從深淵的泥沼中爬出來,從滿是鮮血的泥濘中站起來,你能不能……也為了我,從那個並不真切的夢境中……走到我身邊?」


    恍惚間,菲愈凡似乎才看清了麵前人的樣子。


    一頭短髮,襯衫長褲,絲毫看不出一點女孩的影子,甚至在強撐著心中的恐懼,而微微顫抖。


    菲愈凡一把將羚一抱在了懷裏,低聲道:「對不起。」


    羚一迴抱住他,聲音有些哽咽的沙啞,似乎所有的情緒都在此刻間崩塌:「不要再……把你的小羚羊,弄丟了。」


    「嗯。」菲愈凡摸了摸他的頭。


    你的飛魚飯,再也不會把你弄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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