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父母親讚成她學習。神鬼之事太過神秘,希望她能至少習得保護自己的本事。


    她學得很快,就像師父說的資質好,所以事半功倍,十歲時她就已經能替人消災解厄了。


    她一直不知道自己被上天奪走的是什麽,放學後天天跟師父到處忙得不可開交,讓她沒時間去在意那件事。


    爺爺、奶奶、爸爸、媽媽都相繼意外過世時,她心裏隱約有所覺卻仍不願相信,直到木大叔去世時,她終於確定自己被奪走的是什麽。」


    聽到此,木言謹的身軀一震,心跳也突然跳快了許多,手心發熱。


    「當時,我將大叔當成自己的爸爸一樣看待。」她的手緊抓著他的衣襟,「我是真的愛他,真的。」她的聲音哽咽,眼眶泛起濕意。


    「我知道。」他用手指抹過她眼下,輕聲安撫著。


    隱約知道她將對他說什麽,他雖然緊張,但對她的心疼卻更多。


    隻見她突然雙手捧著他的臉,神情肅穆、眼神專注,一字一句說得認真:「木言,我不會愛你,絕對不會。」


    他凝視她的眸逐漸睜大,難隱的疼惜在眼瞳浮現,環在她肩上的手有些用力過度。


    「我不能愛上任何人!」


    她對他說過這樣的話,他還認真研究過這句話的意思,隻是沒想到這句話竟然是由這麽多傷痛集結而成。


    說這句話的她,心裏會有多痛?!


    緊抿的唇被她咬得泛白,晶瑩淚珠在她眼眶打轉,捧著他臉的手隱隱發顫。


    「木言……我不能再失去你,不可以,絕對不行!」


    木言謹的眼眶也紅了。也許愛情真的會讓人失去理智,他怎麽覺得說不會愛他的她,比說愛他還更讓他悸動?


    歎口氣,他傾身將唇落在她眼上,溫柔地吮去她的淚。「單,不要愛我。」他的唇順著淚痕而下,輾轉舔上她的唇角,烙在她唇瓣上。「我愛你就夠了。」


    張口,她熱切地迎人他炙人的唇舌,激烈地與他糾纏繾綣,隻想就此緊緊噙著他不放—氷遠都不放!


    洗完澡的單純,頭發也沒吹,便抱著一顆枕頭去按木言謹家的門鈴。


    開門的木言謹穿著一件浴袍,似乎也是剛洗完澡,手上還握著一條擦頭發的毛巾。


    「大冬天的,頭發怎麽沒吹幹就出門?」他看著她皺眉,讓她進屋後,拿了條幹淨的毛巾給她。


    她用毛巾將頭發包起來,慵懶地躺靠在沙發扶手上,視線隨著他進房間而後見他換了套休閑服出來,拿著吹風機走到她身邊。


    「我比較喜歡你穿浴袍。」單純喃喃說著,語氣帶點遺憾。


    領口微敞的浴袍可以一眼看見他性感的鎖骨以及肌肉勻稱的胸口,很養眼。


    伸手擰了下她的頰,他拍拍沙發扶手。「頭靠這裏,我先幫你吹幹頭發。」


    聽話地挪了一下位置,心裏頓時湧起一股被疼惜的喜悅,畢竟已經好久都不曾有人幫她吹幹頭發了。


    從小,她就不愛吹幹頭發。


    夏天嫌天氣熱,會吹得滿頭汗;冬天嫌天氣冷,吹好久都還不幹。她最常用的方法就是像現在這樣,等它自然幹。


    記憶中,父親常常看不下去便自動自發地替發懶的她吹幹頭發,而母親則一副「看看這位爸爸把女兒寵得連吹頭發都不會了」的無奈表情。


    「頭發不吹幹容易感冒,也容易頭痛,你不知道嗎?」他的聲音夾在吹風機的聲音裏,聽起來很不真實。


    刹那間,她彷佛聽見父親在叨念她,帶點責備、帶點寵溺、帶點無可奈何。


    她驚訝抬頭,看見他唇邊那抹似有若無的笑,嘴角忍不住漸漸上揚。


    「躺好。」他將她的頭重新壓迴扶手上。


    他的手指細長,指腹溫暖,隨著吹風機撥動梳理她的頭發時,舒服得讓她昏昏欲睡。


    當頭發吹幹時,她還真的睡著了。


    忍不住伸指撫過她伴著微笑的唇,他俯身將吻落在她發上而後進浴室吹幹自己的頭發。


    小眯一下的單純被廚房發出的輕微聲響吵醒,隨手用指梳理了一下頭發,看了看在廚房裏的身影後又軟若無骨地窩迴沙發裏。


    當他坐到她身邊將手裏的杯子遞給她時,她才慢慢坐起來。


    「是什麽?」她將杯子湊近聞了聞。


    「黑糖拿鐵。」


    「那你那杯呢?」她的身體靠了過去。


    「抹茶拿鐵。」他幹脆將杯子遞到她唇邊。「想喝?」


    「就兩口。」粉唇抵上杯緣時,他順勢喂了她兩口。「好喝。」她舔了下沾在唇上的奶泡,又低頭喝自己的那杯。「也好喝。」


    她那滿足的模樣讓他忍不住開口:「真好養。」


    「確實不難養。」她笑著倚靠上他的肩膀。「今晚收留我。」


    側眸,他看著那個點了火後又不敢承認、偷偷裝作沒事一樣,一小口一小口喝著黑糖拿鐵的她。


    單純的心跳逐漸加速。


    主動「這種事」她根本就是新手菜鳥,上次雖然中途被打斷,但好歹是木言謹起的頭,也不知道她剛剛的暗示會不會太過不要臉。


    感覺到他的眸光一直盯著她不放,這種無言的審視簡直比任何言詞都還令人緊張,害她羞窘的紅暈不受控地悄悄爬上頰。


    唉呀,做這種事,簡直比她出任務還難。


    是誰跟她說什麽坐懷不亂、氣定神凝;眼觀鼻、鼻觀心;敵不動我不動,敵一動我先動……


    那誰來告訴她,現在她到底是要動還是不動?


    「一定要睡你自己的枕頭才睡得著嗎?」


    「嗯?」等了半天終於等到他開口,結果問得她一愣。「……喔,不是,隻是順手拿的。」


    她知道木言謹的意思。


    有些人會依賴從小陪伴的東西,那東西有可能是枕頭、小毛巾、布偶或一條繩子等等。


    睡前隻要摸著或抱著它們就可以很快入睡,否則怎麽也睡不著,因此就算是出國也要帶上那些東西。


    不過……她等的不是這句話呀!


    「我去整理一下客房。」


    「咦!」她一手扯住他的衣袖,脫口而出:「不能和你一起睡嗎?」 她確定自己的臉很紅。「你的床夠大的。」


    「我知道我的床夠大。」木言謹微微一笑,「但我怕我整晚都會睡在你身上。」他的手指輕輕撫過她的劉海,流連在她耳垂上。「這次,我無法像上次一樣停下來。」


    剛剛幫她吹頭發時,他的身體已經起了反應,好不容易隱忍下來,可禁不起、而再、再而三的誘惑挑逗。


    男女之間情欲誘發的速度通常快得令人吃驚,從香味、撫觸、眼神、話語等等,皆可輕易撩撥起人性最原始的衝動。


    「不需要停下來。」她的手指從他的衣袖慢慢上攀,而她也緩緩自沙發起身,一寸一寸地貼靠向他、摟抱住他。「這次,不管發生什麽事都不要停下來。」


    她溫暖的氣息吹拂過他的頸項,獨屬於情人間的低語迴蕩在他耳畔,不需要再有其它的動作,他已經被她撩撥起。


    當他的手托上她的腰臀時,她的腿已自動張開環上他的腰……


    從客廳到臥室這段路他們走得緩慢,中途她還被壓製在牆柱上,被一個炙熱又纒綿的吻,吻得差點透不過氣來,吻得渾身發軟地抱不住他。


    她被輕輕放在床上時,她的眼眸已染滿欲望,她的身體因渴求而輕顫,當她不自覺地伸舌舔著他的鎖骨時,彷佛聽見他壓抑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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