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盼盼換好衣服,聽到廚房的談話,滿滿正能量,她果然不愧為天選之子,遇到這麽好的一群人。


    日複一日,她們都在做自己喜歡的事情。王盼盼成長極為迅速,這個冬天她沒少去牛棚請教,整個人變得更加的沉穩,氣質更加的迷人。


    反正,一看就是讀了不少書的人。


    雪化了,春天馬上就要來臨,村裏也在開始準備春耕。


    王盼盼自從那次收到信之後,就一直威脅王家,一年之期,她不是開玩笑的,那些傷害已經造成,她用命去探過試過,感受到的都是絕望。走過那條路,所以不想再走,太過於寒冷。


    終於在她的不懈努力之下,王家妥協。剩的錢給她寄來。


    她在春紅嫂子的信裏知道,王慧慧嫁出去了,和家裏斷絕關係,付500塊錢作為代價。


    不知道她會不會後悔,畢竟單家,沒人是省油的燈。


    付出這麽多代價,肯定會討迴來的。


    到這裏,她覺得,自己和王家的緣分盡了。


    其他姐妹已經不足為懼了,即使是王柔柔這個莫名其妙重的團寵,重男輕女中,脫穎而出的人,也達不到上一世的高度。


    那時候的王家,除了她之外,其他人都鼓足了勁,一心團結,抓住每一個機會,向前更進一步。


    當然,他們有這樣的實力和運氣。但是這一次,什麽東西都可以拿來交換, 包裹著利益和威脅的親情,不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人能夠承受的。


    一有機會她們就會反抗,到時候隻會鬧的不死不休。


    從此,王盼盼未再主動探索王家的事情。


    王盼盼也把春紅嫂子當做自己的親姐姐,不再期待每次那邊的消息,隻把她當做正常親戚一樣處,當然能換物資更好,也算是一個來源。


    最起碼村裏人看見她一直收包裹,就不會眼紅了,也不會來探查她的東西從哪兒來的。


    用錢方麵也方便,不需要解釋太多。


    今天,開工了。


    王盼盼出來,看到久違的知青,和她們,不一樣。


    就連富貴如何建國,也是憔悴了不少,看起來髒兮兮的,其他人也是瘦瘦弱弱,一點兒也沒有改變,除了她們幾個,把自己養得更好了。


    忽略其他人的羨慕,打量,嫉妒的眼光。王盼盼依舊選擇了割豬草這個活,雖然小孩兒能做,但是今年收獲不少,村裏人準備讓孩子去上學。


    畢竟,知青都是文化人。他們也希望自己能夠改換門庭,而讀書,是唯一的機會。這條路,隻要抓住了,就能一飛衝天。


    村長知道。村裏越來越好,他是高興的。


    但是孩子走了,誰來打豬草?


    他是想安排全部的知青去打豬草的,但是其他人要活命,地裏的活計工分多。


    除了那些有錢有閑愛偷懶的人,誰也不願意去。


    村長一時著急上火,因為今年養豬場村裏商量了準備擴大,而沒人打豬草,導致計劃擱置下來,他不願意!


    但也不可能讓勞動力去做這件小事兒,所以現在王盼盼她們幾個站出來,村長喜笑顏開,至於其他人的目光,都在他的審視之下,低下頭,不敢有意見。


    王盼盼久違的拿出自己的工具,開始認真的割豬草,當然,遇到什麽好藥材,一網打盡。


    好的收走,小的留著繼續長。沒有一棵藥材能夠逃過她的眼睛,她越來越厲害了,在藥材這方麵。


    3個月的空閑,不是白學的。


    “盼盼,你累不累呀?好久沒來打豬草了,感覺生疏了許多。


    而且活動起來,我感覺好熱呀。”厲萍萍摸了一把身上的汗,因為衣服穿的多,感覺有些臃腫,抬手丟豬草的時候都有些不順。


    想把衣服脫了,但是又擔心感冒,隻能繼續穿著。


    “不累,萍萍姐,你加油,你看馬娟姐都割了好多,我們也得努力跟上。”王盼盼彎下頭,繼續割,她得加油,趕上文藝姐,不然老師肯定會說她的,鍛煉了這麽久,還是要有點用。


    “哎呦,煩。”厲萍萍停留在原處,休息休息,她期待有個人能幫忙,以前她出糖,小孩兒就給她準備好,現在小孩都看不見幾個。


    煩煩煩。


    “萍萍姐,你在割豬草嗎?是不是累了?要不要我幫你?”


    是成澤蘭,她對象的妹妹。


    “小蘭,趕緊過來,你這孩子來這裏幹什麽?身體養好了,你也不怕生病,到時候你奶奶和你哥哥擔心你,一直哭,看你怎麽安慰他們。”厲萍萍看見人挺開心的,但是是這個身體瘦弱的小女孩,就有些擔憂了。


    雖然成澤蘭已經十四歲了,比王盼盼隻小一歲,但是看起來更小更弱。


    厲萍萍自從談對象,把她當自己妹妹一樣處,所以此刻的著急不是作假。


    “萍萍姐,別擔心,我可能幹了,而且醫生說了,我這個身體就是要出來鍛煉鍛煉,一直呆在屋裏不動,養不好的。


    所以哥哥讓我來和你們一起割豬草,這樣能夠相互照應,而且喜歡萍萍姐,想和你多待一會兒。”小蘭雖然靦腆,不怎麽說話,但是這幾個月厲萍萍一直陪著她,開導她,她也開朗了不少。


    現在還會反駁人,都是不小的進步,因為這點,成家人更喜歡厲萍萍,簡直把她當做福星。


    “好吧,那你累了跟我說。”


    “來,吃糖。”


    “謝謝萍萍姐。”


    這邊各自努力,而地裏,毛絨絨拖著瘦弱的身體,開始做最重的活計,開荒地,這邊還需要搬石頭,她一直搬一直搬。


    這是老光棍特意給她選的,就是想讓她當牲口,賺工分給他吃,她不敢不幹,被打怕了。


    這個冬天過去,毛絨絨越加的深沉,她的眼睛,無人敢直視。她學會了低頭,因為那樣的眼神,隻會被老光棍關起來,無情的打。


    桀驁不馴,不服輸,老光棍不懂,但不妨礙他看著不舒服就收拾人。


    毛絨絨想知道,是誰把她害到這個地步的?所以即使弄到這個地步,也一直潛伏。


    這時,村裏來的一個陌生的男人。他到處竄,就想從這片田野裏看到那個最顯眼的人。


    他印象中,那女人可不是什麽省油的燈,最是囂張跋扈。現在肯定也改變不了,所以他抬頭找。


    自從王盼盼她們讓村裏孩子來看書之後,偶爾還會指導孩子認字, 這些孩子活學活用告訴家長,加上孩子對陌生人有了警覺之心。


    現在你來了一個奇怪的人,到處亂看,是在找什麽?


    他們沒有不管,就在一旁審視著,有好事者,還去把村長找來。


    “小夥子,你來這裏幹什麽?我們村正在春種,你是找人嗎?”村長看見這人穿著一身軍裝,家裏麵肯定有錢,他們村沒有這樣的親戚,難道是找知青的?


    “村長,你好,我找下鄉知青,她叫毛絨絨。”男人周曉光一臉微笑,他受父親所托,來接毛絨絨迴去,畢竟毛父對他家有恩。


    “什麽,毛絨絨,毛知青。”村長嘟囔,聲音太小沒人聽見,但是心裏咯噔了一大聲。


    完蛋了。


    “咳咳,毛知青啊!她家不是出事了嗎?”村長直視男人的眼神,想看看這人有多大的能耐,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我知道,是她父親犯的事,和她沒有關係,她父親已經浮誅,罪不及子女。


    我家以前受過她母親的恩惠,現在雪化了,在城裏給她找了份工作,準備把她接迴去。”周曉光滿臉奇怪,這件事情怎麽會傳到村裏麵,這山疙瘩,消息真有這麽靈通嗎?


    “罷了,我帶你去找她。”村長也煩,這事搞的。


    “沒事,慢慢來也可以的,村長,絨絨現在應該是在種地,她過得怎麽樣?我看你們村環境好,她在這裏應該過得不差。”周曉光看不出來,隻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就事論事。


    周曉光看到毛絨絨的那一刻,簡直就是不敢置信。


    你相信嗎?


    小時候圓潤強勢的女孩兒,現在變成了皮包骨,乞丐一樣。


    她眼睛無神,像個傻子,機械的行動。沒有意識,周圍還有一個男人催促著她,男人更令人惡心。


    “毛絨絨,快過來,我是周曉光,你小時候的玩伴。”


    這一聲,毛絨絨不由自主的抬頭,好像迴到那個她如魚得水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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