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他心甘情願用性命所愛的女人,除了她以外,不會再有第二個女人能讓他傾心至此,無怨無悔。


    樊若柳終於在他的懷裏漾起笑,慢慢從恐懼害怕的情緒中平靜下來,他的陪伴對她來說,就是讓她振作堅強的最好力量,沒有人能夠比得上。


    如果沒有之前的意外,她就不會輾轉流落到京城,然後遇見了他,或許這都是上天巧意的安排,雖然中間還是經過不少波折,他們倆最後還是相聚在一起,再也不輕易分開。


    她相信,所有的磨難都即將結束,再也沒有任何事情可以分開他們倆,他們會緊緊握住彼此的手,珍惜著相聚在一起的機會,然後……直到終老……


    直到終老呀,她期待著,非常非常的期待……


    在樊若柳醒來之後,戚無秋終於肯放過疲累的自己,乖乖地迴去休息,結果他一躺上床,整整睡了一天一夜才清醒,可以知道在樊若柳昏迷不醒的時候,他有多麽的心力交瘁了。


    但是在補足精神之後,戚無秋又「故態複萌」,整天守在客房裏,說要陪著樊若柳一起養傷,兩人也好有個伴,不會太無聊,惹得樊若柳哭笑不得,大家也拿他沒辦法,幹脆就由著他了。


    「草兒,該喝藥了,我來喂你吧。」


    樊若柳坐在床上休養,她的左手現在還無法亂動,雖然她還有右手可以用,但戚無秋就是不讓她有自己動手的機會,不管是用膳或是喝藥,總是他親自伺候她,讓她很感動,卻也忍不住心疼。


    因為他的兩手都還包裹著,他的手上也有傷呀,雖然他一直堅持隻是小小的皮肉之傷,根本就不必在乎,但她怎麽可能不在乎,那可是他拚了命救她所留下來的證明。


    戚無秋從丫鬟端進來的盤子上拿起剛煎好的藥汁,很熟練地用湯匙舀起一小匙的藥汁,先吹涼之後,再往她的嘴邊送。


    雖然已經知道她真正的名字叫樊若柳,但他還是喜歡叫她草兒,她也沒有糾正他,隨著他叫,反正隻要他喜歡就好。


    樊若柳張開嘴,乖乖地喝下藥汁,兩人默契十足,配合得非常好,就算沒有說話,還是能從他細心幫她擦掉嘴角餘汁的小動作,感覺到兩人之間從來沒有斷過的甜蜜情愫。


    雖然休養的日子非常枯燥乏味,不過有他陪在身邊,就算再平淡的生活,她也覺得很幸福,現在的她沒有什麽要求,隻要兩人能夠平靜的互相依偎,不再有任何意外將他們給分開,她就非常心滿意足了。


    平安就是最大的幸福,現在的她可以深深體會這一句話的意思,所以現在這種無風無浪的單調生活,對她來說,反而是非常幸福的日子。


    況且,她的身邊還有最愛的男人寸步不離的陪伴……


    「若柳!」戚無秋才剛讓樊若柳喝完藥汁,一個激動的男人不顧一切地衝入客房裏,害得房內的三人都嚇了一跳。


    樊若柳轉頭瞧向那名男子,瞬間漾起了不敢置信的笑容,情緒和那個男人同樣激動。


    「哥!」她激動地喚道。


    「若柳,你真的還活著!」樊如星萬分欣喜地來到床邊,心情激動得忍不住眼眶泛紅,沒想到自己還能有機會見到妹妹平安活著。「太好了,太好了……」


    自從妹妹失去蹤影教他遍尋不著之後,他就四處經商,希望用忙碌來忘掉心中的傷痛,但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他總會忍不住想起她,悲從中來。


    他本以為自己這輩子再也見不到妹妹了,沒想到戚家派人找到了他,告訴他妹妹現在正在京城的戚家裏,他毫不猶豫地立刻跟隨戚家人來到京城,希望他們說的是真的,他的妹妹真的還好好的活在這個世界上。


    「哥,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樊若柳也跟著紅了眼眶。


    「說什麽對不起,你能平安就好……」


    兄妹好不容易久別重逢,肯定有很多話想說,戚無秋淡淡一笑,領著丫鬟暫時退出房內,留給他們兄妹一個空間,能夠好好的暢談一番。


    事情都一件件地解決妥當,接下來該處理的……就是薛少崗了!


    戚無秋揚起一抹嗜血的笑容,他要是不好好的給薛少崗一頓好看,他就不叫戚無秋!


    「你們快點放我走,我的伯父可是祈年縣的縣令,和不少官員交好,讓我伯父知道你們軟禁我,他絕對會要你們好看的!」


    薛少崗一被無戚鏢局的鏢師抓住後,就被逮迴京城,暫時軟禁在鏢局裏,等候處置。


    他被關在一間簡陋的房子裏已經好幾天了,非常火大,拚命捶打被鎖上鐵鏈的房門。「我要出去,快讓我出去!」


    他拚命捶打,打得自己的手都痛死了,本以為外頭看守他的人還是像以往一樣對他不理不睬,沒想到這次卻出現開鎖鏈的聲音,好像終於要放他出去了。


    他猙獰低一笑,隻要他一迴到祈年縣,他一定要伯父給他們好看,替他報仇!


    就在薛少崗的期待下,門終於打開了,來開鎖的鏢師一臉幸災樂禍的笑著。「薛大公子,有人來探望你了。」


    「這是什麽意思?」他頓時心生警戒,因為鏢師臉上的笑容很不尋常。


    「等你到了前廳,你就知道是什麽意思了。」


    他被鏢師押著來到大廳裏,一進到大廳,裏頭除了戚無秋和幾名鏢師之外,還有另一名眼熟的中年男子也在,一看到那男子出現,他馬上興奮地揚起笑容,覺得自己終於有救了。


    「伯父!」他掙脫鏢師的箝製,開心地往薛縣令走去。「伯父,你是來救——」


    「薛少崗,你給我跪下!」薛縣令瞬間板起臉,怒斥出聲。


    「伯父?」薛少崗錯愕地一頓,不明白現在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我叫你跪下,你是沒聽到嗎!」


    氣氛非常的不對勁,薛少崗不敢再造次,雖然非常不情願,還是依照伯父的命令跪了下來。


    在薛少崗跪下之後,薛縣令趕緊對坐在椅上喝茶的戚無秋討好地笑著。「戚三公子,下官保證,往後絕對會好好的管教這個侄子,不會讓他再繼續為非作歹,請再給下官一次機會,絕對不會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了!」


    戚無秋瞧了頻冒冷汗的薛縣令一眼,終於冷冷一笑,話語中的威脅意味十分濃厚。「薛縣令,我請你過來看看你的侄子到底做了些什麽『好事』,可不是想聽你說這些不痛不癢的話,難道你還不明白嗎?」


    薛縣令一咬牙,終於狠下心腸迴答:「一百大板夠不夠?如果不夠的話,還可以再往上……」


    「伯父,你要打我?」薛少崗不敢置信地大唿出聲。


    「你給我閉嘴!」薛縣令憤怒地斥責他。「你差點就害了樊若柳姑娘一條性命,打你這一百大板還算是輕的了,認命吧!」


    戚家財大勢大,隻要他們靠關係拿些錢去疏通上位者,他頭上這頂烏紗帽隨時都有可能會被摘下來,為了保住他的官位,他也隻能犧牲侄子了。


    誰教侄子捅出這麽大的一個樓子,還惹上不該惹的人,就必須承擔這樣的後果!


    為免戚無秋還不滿意,要繼續往上加,薛縣令趕緊命令隨著自己過來的官差,準備「大義滅親」。「來人,馬上給我杖打他一百大板,而且絕對不能手下留情!」


    「是!」官差雖然感到訝異,因為從前不管薛少崗犯了什麽錯,薛縣令都不會責罰他,但既然縣令都發下命令,他們當然還是照辦。


    「啊——啊——」薛少崗趴在地上,被打得痛叫出聲,這一百大板打下去,他沒死也會去掉半條命呀!


    他痛得冷汗不停地流,沒想到戚家人竟然有辦法讓伯父如此戰戰兢兢,還不惜打他一百大板以示懲戒,完全不管他到底受不受得了,就怕得罪了戚家。


    薛縣令管不得薛少崗淒慘的哀號聲,要手下繼續打,打完了才能停手,然後邊流冷汗邊小心的詢問戚無秋。「三公子,這樣你……還滿意嗎?」


    「馬馬虎虎啦。」他故意擺出一臉不太滿意的表情。


    薛縣令一驚,緊張地再度命令道:「那……再用力一點打、再更用力——」


    「啊——」


    聽著薛少崗「美妙無比」的慘叫聲,戚無秋微微勾起嘴角,悠閑愜意地繼續喝茶,替自己和草兒感到爽快無比,終於狠狠地報了仇!


    他可不會笨到自己親手動用私刑,讓薛少崗有抓住他任何把柄的機會,當然是將薛縣令給「請」來京城,要薛縣令親自製裁自己的侄兒,讓薛少崗吃一頓大癟。


    這就叫做借刀殺人之計,既不會髒了他自己的手,也能達到報仇的目的,他何樂而不為!


    在戚家養病的日子,是樊若柳感到最幸福快樂的時刻。


    因為不隻有戚無秋疼她、寵她,連她哥哥也留下來陪伴她,兩個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將她照顧得無微不至,她覺得自己已經是全天下最好命的女人。


    因為她有傷在身,不適合遠行迴鄉,而戚家人也殷勤地留她下來療傷,妥善地提供一切需要的幫助,哥哥也答應陪她一起留在戚家照顧她,希望她能快快好起來。


    而且戚家其他公子對她也很好,根本早就把她當自家人看待了,大公子甚至直接戲稱她為「三弟妹」,害她怪難為情的。


    她像是突然多了很多的家人,這讓她的心被喜悅所填滿,臉上始終都漾著笑,心情非常的好。


    「唿,天氣真好……」


    坐在戚家花園內的涼亭裏,樊若柳一臉輕鬆愜意地瞧著園內景色,好好放鬆一下,之前養病一整天待在房裏,都快將她給悶壞了,再不出來透口氣,就怕她手上的傷還沒好,又被悶出個病來。


    在她瞧著花朵發愣時,男人無聲地從後朝她逼近,非常親密地將她給摟抱在懷中,在她耳旁低問:「在想什麽,嗯?」


    「無秋?」她微偏過頭,看著背後的男人,漾起甜美帶羞的笑顏。「你今天這麽早就從鏢局迴來了?」


    「沒有什麽太重要的事,當然要早點迴來陪你。」他摸摸她越顯紅潤的臉蛋,滿意地笑著。「肉都補迴來了,真好,這樣才是我可愛又甜美的草兒呀!」


    她前一陣子消瘦的模樣,看得他真是心疼極了,幸好這陣子他吩咐廚子煮了一堆可以補身的藥膳給她吃,她的氣色也漸漸變得紅潤起來。


    「不補迴來行嗎?你們簡直是把我當豬一樣照三餐在喂,我撐都快撐死了。」她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故意抱怨,現在的她不是吃就是睡,再過不久肯定被他們養成一隻大肥豬。


    「有嗎?我瞧瞧?」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都瞧了一圈,之後才哄著她。「你才一點都不像豬,就算真的變成豬,也絕對會是一隻最可愛的豬,讓人舍不得吃,隻想好好疼惜。」


    「你……還真是越來越會花言巧語了。」她抱怨歸抱怨,臉上甜美的笑容卻泄漏了她真正的心思,其實她開心得很。


    「什麽花言巧語,我這可是在說實話。」他可沒說謊,這的確是他發自內心真正的感受,不管她變成怎樣,他對她的喜愛永遠不會改變。


    「少來了……」


    「咳、咳、咳——」


    涼亭裏兩人親親密密,涼亭外卻有個男人非常刻意地咳出聲來,就是要打斷他們的卿卿我我。


    樊若柳往外一看,立刻害羞地趕緊將黏著她不放的戚無秋推開。「無秋,是我哥哥……」


    戚無秋隻好照著她的意思趕緊鬆手,厚臉皮地笑著和樊如星打招唿。「大舅子,你好。」


    「誰是你大舅子了,八字都還沒一撇呢!」樊如星板著臉,對他們之間太過親密的動作頗有不滿。「光天化日之下的,你在對我妹妹做什麽,規矩一點。」


    自他陪著妹妹留在戚家養傷,戚無秋就開始對他猛獻殷勤,還抬出大哥戚無雙來和他商討妹妹婚約的事,他才知道原來妹妹和戚無秋早已互相傾心,而他們又從妹妹口中知道孟承知對這個婚約的態度也不甚積極,轉圜的機會不小,便打算先從他身上下手。


    對於妹妹和戚無秋兩人之間的情感,以及戚無秋無微不至的細心照顧,身為哥哥的樊如星是看得一清二楚,也明白妹妹是非戚無秋不嫁了,但是看到他們倆無所顧忌的親親密密,他還是感到有些火,非常的不是滋味。


    妹妹能找到自己喜歡的好歸宿,他做哥哥的當然是樂意也祝福她,但還是會忍不住感到有些失落,隻好把一些悶氣出在搶走他妹妹的男人身上了。


    戚無秋還是繼續厚著臉皮攀關係,反正現在他不習慣,叫久了也就會習慣的。「是是是,我下次一定注意的,請大舅子放心。」


    「你……」他對戚無秋的厚臉皮還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隻能莫可奈何地搖搖頭。「算了算了,我和戚大公子約著談事情,你最好守分寸一點,別再乘機占我妹妹的便宜。」


    他必須先和戚大公子商量好退婚需付出的誠意賠償條件,之後才能正式去孟家提退婚的事情,這樣成功的機會才大,而他們這兩家的家長正忙碌著,這兩個小輩倒是輕鬆愜意呀,看了就火大。


    「遵命,大舅子。」戚無秋笑著說。


    再聽戚無秋大舅子長、大舅子短下去,他真會不習慣到全身起疙瘩,所以決定還是趕快離開,就不必再聽了。


    直到樊如星走遠之後,戚無秋故意苦著一張臉對她說:「唉,你大哥要我守分寸一點,怎麽辦?」


    佳人就在眼前,還逼他隻能看,不能摟摟抱抱,這簡直就是在折磨他呀!


    「那……就換我占你便宜嘍。」樊若柳原本的笑容中多了一抹俏皮神色,換她主動伸手勾住他的臂膀,好好地安撫他一番。


    戚無秋原本沮喪的神色一振,精神又迴來了。「你可以再多占我一些便宜,我一點都不會介意的。」


    自從她恢複記憶之後,他發現她的個性變得不太一樣了,少了些傻氣,多了些俏皮,這應該才是她原本真正的性情。


    不過不管她的性情如何改變,他對她的喜愛不減反增,總而言之,他這輩子就是認定她了。


    「少得寸進尺了你……」看著他那萬分期待的神色,她又好笑又羞澀地瞪了他一眼,才不想讓他太過得意。


    戚無秋還是不死心,繼續慫恿道:「好啦,再多占我一點便宜,絕對不會吃虧的,來吧來吧……」


    她被他那「垂涎」的神色逗得忍不住笑了出來。「嗬嗬……才不要,我才不會中你的計……」


    「反正現在大舅子不在,不怕他罵人。」


    「不行、不行,喂……你又開始不規矩了……」


    涼爽的午後,一對有情人的歡笑聲迴蕩在花園裏,久久不曾停歇,像是在預告著幸福美滿的未來即將到來,不再有任何悲哀傷痛。


    笑聲繼續傳遞著,就像是要將他們倆此刻的幸福也傳遞出去般,讓所有人都能感染到這一份快樂,揚起祝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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