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陌生


    王夫人派人用車送他迴去。


    又送了很多禮物,自不消多說。


    賈瓊剛走至院門口便大聲叫道:“四姐兒!四姐兒在哪裏?”


    “在這裏!”四姐兒像一隻歡快的小兔子一般奔跑過來一頭紮進賈瓊的懷裏。


    賈瓊抱著她進屋,兄妹倆十幾天未見,好一陣膩歪


    大姐兒站在一邊看著他倆抿著嘴兒笑。


    她的性格與四姐兒截然相反,喜靜,含蓄,不善於表過自己。


    但是對於賈瓊這個哥哥,她跟四姐兒一樣的喜歡。


    賈瓊在心裏當然也待她如四姐兒一般,隻是更喜愛逗弄四姐兒玩耍。


    劉氏用一種複雜的目光看著賈瓊,自從賈瓊落井被救迴來之後,她就覺得自己的兒子變了,變得如另外一個陌生人般。


    他……什麽時候會醫術了?


    上次在街上救了靖安候的孫兒,或許是碰巧,亦或許是運氣好,剛好在他手上將那孩子喉中的糖葫蘆給弄出來了。


    但是賈珠的病卻不是一天兩天了,連太醫都說治不好的病,吃了他開的藥居然有好轉的跡像了。


    還有,他變得特別懂事,不再像以前一樣光顧著在外麵貪玩。


    他變得疼母親、疼妹妹,好吃的盡往母親與妹妹的碗裏送,他陪妹妹玩兒,給妹妹梳頭,帶妹妹去街上閑逛,給妹妹買好吃的,買小玩意兒。


    自己的屋子都是自己整理、打掃,被子疊得整整齊齊,衣櫥、案幾、窗欞擦試的一塵不染。


    在家每天讀書至深夜……


    兒子變了,變得優秀又懂事,優秀得變得讓她覺得陌生。


    因治好了賈珠的病,王夫人出於感激,銀子、衣裳、吃食流水似的往賈瓊家送。


    賈老太太那邊也不吝嗇,也是銀子、衣裳、吃食整天地往這邊送。


    加上之前老候爺斷斷續續送來的三百多兩銀子,現在他們家裏有八百多兩銀子。


    劉氏看著白花花的一大堆銀兩,好似在做夢一般。


    此生她從未保管過這麽多的銀子。


    她與大姐兒也正如賈瓊所說的那般,再不必靠做針線活那點錢來養家了。


    賈瓊憑著自己的實力,穿越來了沒幾日就讓家人過上了好日子。


    他在心中暗自盤算著,現在的住處太小,看看有合適的重新買處大一些的宅子。


    頂好再買一、兩個女孩兒迴來,先是幫襯著劉氏打理家務,等她們年紀大了給她們尋一個正經人家嫁出去。


    沒辦法,這個朝代買、賣人口合情合法,那些被買的女孩兒也是憑運氣。


    被好人家買去了就少吃些苦頭,被不好的人家買去了就是跳入了火炕。


    賈瓊買她們迴來等於也是變相的救了她們,改變她們的命運。


    第二天一大早,王夫人就安排了人將賈瓊接走了。


    賈瓊又在榮國府呆了一個多月。


    在這半一個多月的日子裏,賈政、賈赦、賈珍也都時不時的會過來瞧瞧。


    賈政見了他會問他一些讀書之類的事情,然後叮囑他要用功讀書,爭取考個功名什麽的,替他死去的父親掙臉。


    賈赦、賈珍卻是不一樣,一見了他便會親熱地拍拍他的肩膀,誇讚道:“瓊小子,不錯啊,小小年紀就有這般能耐!好好服侍你珠大哥,好處自然少不了你的。”


    賞了他不少的東西,扇子、玉佩……


    賈瓊性格極好,與他相處時讓人如浴春風,很快他就與榮國府內的丫鬟都混熟了,且都願意與他閑聊。


    金釧兒、玉釧兒、鴛鴦、晴雯、彩霞、鸚哥(也就是後來的紫娟)……


    這當中因晴雯性格活潑,與賈瓊混得最熟。


    此時的晴雯尚在老太太跟前侍候,這天老太太讓她過來給賈瓊送野雞崽子湯,看著麵前這個俏麗又伶牙俐齒的俏丫鬟,賈瓊不禁心生憐憫。


    就因為她模樣俊俏聰明伶俐,手腳麻利,老太太才會將她送給賈寶玉的房內,成了賈寶玉屋裏的大丫鬟。


    所謂成有蕭何敗也蕭何,她因模樣俊俏、口齒伶俐被挑了出來送到賈寶玉的房裏,最後卻也因為模樣俊俏、口齒伶俐被攆了出去,除了落得一身的病和一個狐狸精的虛名,一無所有,含恨而死。


    賈寶玉來探望賈珠,見了晴雯便走不動路了,笑吟吟地迎了上來:“晴雯姐姐,你也來了?怎不去我屋裏坐坐去?昨兒我還求了老太太讓伱空了去我屋裏打幾根絡子呢!”


    一邊說一邊湊上前來要吃晴雯嘴上的胭脂。


    晴雯素日與他玩慣了的,笑著推開他,道:“二爺別鬧了。”


    賈寶玉隻管膩歪在晴雯的身上,道:“晴雯姐姐,明兒我就去跟老太太討你,咱們天天在一處可好?”


    襲人聽了隻是在一旁抿著嘴笑。


    睛雯的眼裏露出喜色,能進賈寶玉的屋子裏服侍,她自是百般願意。


    賈寶玉對屋裏的女孩子好,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更何況她與賈寶玉早已混熟,去他的屋裏侍候自會比在老太太的屋裏自在、有趣的多。


    賈瓊隻低頭喝著野雞崽子湯,並不搭言。


    賈府三豔:迎春、探春、惜春來探望賈珠,她們對賈瓊也都很尊重,稱他為“瓊大哥”。


    賈瓊亦以“妹妹”稱唿她們。


    彼時的惜春與四姐兒一般大的年紀,與四姐兒一樣,是一個很標致的小姑娘。


    她歪著小腦袋用一雙漂亮的大眼睛打量著賈瓊,半響才道:“瓊哥哥,你小小年紀就醫術了得,怕不是華佗轉世來的罷?”


    說著自個兒抿著嘴兒笑。


    此時的惜春因年紀小,是很陽光的一個小娃娃。


    賈瓊真想給她講一些美好的童話故事,希望美好的童話故事能在將來治愈她心裏所有的不美好。


    不要隨意聲出“出家”的念頭。


    賈珠的身子也越來越好,已經能正常飲食,也能拄著拐自己在園子裏散散步。


    去給老太太請安。


    估計休養個一年半載的,他便能康複了。


    賈瓊便離開榮國府迴了家。


    歇了兩日便又去了學內上學。


    學內的一幹子弟也都聽說了他給賈珠治病的事情,一個個對他欽佩不已,少不得說一些恭維的話。


    麵對眾人的恭維,賈瓊隻是一笑而過,並不多說什麽。


    他現在的身份雖隻是一個才隻有十一歲的孩童,然他的靈魂卻已經活過了三十有加。


    他深知一個道理,沉默是金,在這個魚龍混雜的地方,表麵上大家一團和氣,實則也是你看著我、我看著你,背後生事兒。


    少開口,也就是少惹事非。


    賈瓊總覺得旁邊有一雙眼睛在偷偷地看自己,於是他裝著不小心故意將手中的書掉在地上,待彎腰過撿書時故意迴頭跟坐在他身後的賈珧說話。


    那雙眼睛躲閃不及,與賈瓊對上了。


    但是他很快就將自己的目光移開,低頭裝著看書。


    你道這人是誰?


    原來是趙姨娘的兄弟趙國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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