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編排出先帝與那歌舞坊頭牌的絕美愛情故事話本子,裏麵描述了先帝作為帝王的多情與無情,也講述了那女子在江南別院是如何艱難求生,在與陛下一夜風流時懷上龍種,又在十月後生下此次春闈的狀元郎白燁煜。


    故事內容十分淒美,江南女子的柔情,還有薄情的郎君,年幼無辜的稚子。


    自古紅顏多薄命,帝王總是負心漢。


    厲時琛看著這話本子不由地笑出聲來,真有意思,他父皇若是知道他死後還要被世人在背後議論他的風流韻事,不知道會不會無顏麵對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


    謝景玄看著陛下臉上的笑容,放下手中的奏折,蹭到陛下身邊,好奇地看了一眼他手上的話本子,問道:“陛下看什麽呢,這麽高興。”


    厲時琛哼聲笑道:“在看父皇生前的風流韻事。”


    謝景玄:“……”


    謝景玄無奈地笑道:“陛下是不是該管管此事,怎能讓百姓如此議論先帝。”


    這也太不像話了。


    厲時琛:“朕還覺得寫得挺有趣的。”


    謝景玄啞然失笑,親了一下陛下的薄唇,“為了先帝的聲譽,臣隻好徹查此事。”


    厲時琛推開他得寸進尺的唇,微微皺眉:“此事你做主便是,無需過問朕的意思。”


    對於先帝聲譽有損這件事,厲時琛是真不在乎,而且恨不得拍手稱讚:罵得好。


    謝景玄看著陛下的注意力被話本子奪走,有些不爽,抽走丟到一旁的床榻上。


    隨後將他壓倒。


    厲時琛一頭霧水,帶著點嗔怒罵道:“謝景玄,你敢對朕無禮?”


    謝景玄嘴角下壓,表情略帶不滿,“陛下,話本子竟比臣好看?”


    厲時琛:“……”


    “你這是吃哪門子的醋?”


    “一天到晚,不是醋這個就是醋那個,怎麽沒把你酸死?”


    謝景玄輕哼一聲:“臣之所以吃醋,還不是因為陛下。臣心裏隻有陛下,陛下的心卻分開了無數瓣。”


    厲時琛怒罵:“閉嘴,朕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謝景玄雙眼一亮,興奮地拉著陛下的手,笑道:“讓臣來幫陛下看看。”


    厲時琛:“滾!”


    片刻後,王公公端著禦膳房呈上來的點心站在禦書房門口,“陛下”二字還未說出口,從禦書房裏傳來的喘息聲,讓王公公原本笑容滿麵的臉僵在那裏。


    萬壽節。


    各地親王受召迴京。


    燕王此次老老實實,沒有帶什麽美人,隻帶了不少金銀珠寶迴京。


    燕王進京之後第一件事直奔皇宮,急匆匆來到禦書房,看見謝景玄正跪在地上伺候陛下用茶。


    這一幕,讓燕王大為震撼!


    沒想到,在他離京的這些時日,十四竟然支棱起來了,都敢讓謝景玄跪在地上伺候他了。


    真沒想到,懼內的十四也有今天!


    厲時琛看著燕王傻傻地愣在那裏,瞥了他一眼,說:“這麽急著找朕,可是出了什麽事?”


    燕王這才迴過神來,皺著眉說:“京中關於父皇的傳言已經流傳到臣的封地,臣十分擔憂,下令禁止百姓以訛傳訛。可依舊止不住流言蜚語,敢問陛下,此事可是真的?那小子真是父皇的血脈?”


    厲時琛挑挑眉,似笑非笑地說:“那皇兄是希望他是你的皇弟嗎?”


    燕王擰眉,古怪地看了厲時琛一眼,說:“臣與此人素不相識,他忽然冒出來說是臣的兄弟,臣隻會覺得冒犯,並無驚喜之意。更何況咱們父皇都去世好幾年了,現在才來說自己的身世是皇族血脈,那讓他去找咱們父皇說情去吧。”


    燕王這番話倒是讓厲時琛有些驚住,原本以為他這位六皇兄會來勸他將此事查清,還這位皇族血脈一個公道。


    而謝景玄則是暗暗笑了笑,怪不得是兩兄弟,這口吻一模一樣,竟是讓人家去地下找先帝,這不是拐著彎叫人家去死嗎。


    接著燕王又說:“可謠言止不住,不止是像在暗罵咱們父皇,並且隱晦地說了帝王無情,連皇族血脈都容不下,長久以來,恐怕會影響陛下的聲譽。”


    厲時琛看向自家這位六皇兄不由地笑了一下,真心實意地問了句:“那依皇兄之見,該如何是好?”


    燕王想了想,提議:“臣並不相信單憑一件信物,一封書信就可以鑒定為皇族血脈。要不還是滴血驗親吧,若是驗明身份不是皇族,那麽因為他的認親導致皇族淪為百姓的茶後談資,死罪難逃!可若真是父皇流落在外的子嗣,那也可封為皇子,隻是虛銜,又無實權,便當做堵住悠悠眾口了。”


    厲時琛唇角揚起一抹笑意,上下打量了燕王一番,有些不懷好意。


    燕王頓時感覺背後一涼。


    厲時琛:“那便按照皇兄的意思,將這位狀元郎請入宮中,屆時讓皇兄與那白燁煜來一場滴血驗親吧。”


    “等等!”


    燕王聽著厲時琛說的那句“他與白燁煜”,連忙說道:“陛下,怎麽是臣與那白燁煜滴血驗親?”


    厲時琛無辜地笑道:“不是皇兄說的要與他滴血驗親嗎?”


    燕王想到要紮手,死活不幹,“陛下,要不還是算了,臣看那人絕對不是什麽流落在外的子嗣。”


    厲時琛:“可方才皇兄不是說……”


    燕王尷尬地笑了笑:“陛下對此不為所動,肯定是有陛下的原因,臣怎能打亂陛下的計劃。”


    他看出來了,十四這不挖了個坑等著他往下跳嗎。


    可他還偏偏跳了。


    作者有話說:


    閱讀提示:參考百科,在古代滴血驗親是其中一種方式(深信不疑),雖然現代來說此法並不科學。


    第84章


    最後, 驗血之事因為燕王的拒絕而不了了之。


    燕王表示,他也不想放血,他好歹還是先帝親封的親王!怎能作為驗血的工具人。


    再說了, 父皇明明有這麽多子嗣,驗血之事排隊也輪不到他才對!


    萬壽節, 陛下的生辰。


    古琴涔涔,鍾聲叮咚,餘音繞梁。


    厲時琛趴在床上,睡得香甜。


    明黃色的被褥退至腰線處, 白皙的肌膚上布滿了斑駁的吻痕。


    謝景玄站在床邊,看著這副美景移不開眼。


    謝景玄輕輕撫摸著那些青青紫紫的印記,有些心癢難耐,昨日的一幕幕在腦海中迴放。


    擾亂了陛下的睡眠。


    感覺到背上作亂的手,厲時琛扭動了下, 被褥向下滑落而不知,聲音低沉暗啞:“別煩朕。”


    謝景玄輕輕吻了他一下, 笑道:“陛下,該起了。”


    厲時琛仿若未聞, 抱著枕頭又睡了過去。


    謝景玄挑挑眉,沿著床邊坐下。


    方進入一節指骨。


    厲時琛迷迷糊糊, 不滿地哼聲。


    又加入一指, 厲時琛立刻清醒過來, 想要翻身打掉謝景玄的手。


    謝景玄把他抱在懷裏, 吻著他的耳邊的軟肉,笑道:“陛下, 晚了。”


    厲時琛罵道:“你是畜生嗎?”


    昨夜都多少次了, 還不夠嗎?


    說什麽他的生辰, 應該好好盡興才對,結果一整晚被他抱著……寅時才堪堪睡下。


    這一鬧,又過了許久。


    直到中午。


    厲時琛坐在養心殿,看著謝景玄呈上來的長壽麵。


    一言難盡地看著他:“你做的?”


    謝景玄點點頭,揚唇一笑:“陛下放心,這是臣在家母指導下一步步完成的,臣已經嚐過的,味道不錯。”


    謝景玄夾起一根麵條送到他的嘴邊,說道:“陛下生辰,臣自然是要親手給陛下做這碗長壽麵。”


    厲時琛聞言點點頭,既然是謝景玄的一番心意,他還是賞臉地把這碗麵條吃完。


    兩人一直在養心殿待到傍晚時分,才起身前往保和殿。


    觥籌交錯,教坊藝人歌舞不絕。


    “參見燕王殿下。”


    燕王悠悠然走進殿,所有人站起身來向他行禮。


    燕王看著坐在殿內兩邊的大臣,忽然輕歎一聲:“看來今年春闈,宮裏又來了許多好苗子。”


    旁邊跟隨的小安子垂首恭謙,向燕王陛下介紹著朝堂上的新麵孔。


    直到看見那新科狀元時,燕王頓了頓,站在他的麵前仔細端詳著這位京中傳聞與他父皇長得一般無二的臉。


    燕王還是很感興趣的,父皇年輕時的模樣到底是何樣子,他兒時記憶中的父皇已是留了須,也不是年輕的時候了。


    原本鬧哄哄的大殿忽然變得安靜下來,不少人都深吸一口氣,想看看燕王殿下對此事的態度,說不定還會出現轉機?


    白燁煜恭恭敬敬地向燕王殿下行禮:“臣參見燕王殿下。”


    在眾人緊張的注視中,燕王殿下搖頭歎氣,感歎道:“幸好本王遺傳了母妃的長相,若是長得像父皇,那可太慘了。”


    在座各位大臣:“……”


    萬萬沒想到到燕王殿下會是這樣的想法,群臣一時僵住在那,隻見白燁煜臉色不變,十分鎮定。


    白燁煜低垂眉眼,眼裏的神色晦暗不明,咬了咬發白的唇色。隨後抬起頭來恭敬地目送燕王殿下走向半階上的親王位置。


    燕王看著對麵的康王,笑著喊了一聲:“康王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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