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疼麽?」


    「疼是不疼了,但是。」


    「但是?」


    「但是你今天睡覺,壓到我頭髮了。」


    姚珞麵無表情地將自己的頭髮往旁邊挪過去,隻覺得剛才自己起身的那瞬間,髮根怕不是都要被自己拽掉:「疼,特別疼。」


    「……」


    那還真是對不起。


    無奈地看她哼哼唧唧又往裏挪了挪,陳宮重新躺下後轉過身,將她再次抱在懷裏閉上眼睛:「你在想什麽?」


    怎麽這也能發現?


    不過她知道陳宮大部分注意力都在她身上,發現自己在思考關於禰衡的事情再正常不過。然而接下來陳宮的話,卻讓姚珞直接睜大了眼睛。


    「那位……那位叫禰衡的人,我曾經小時候見過。」


    「見過?」


    陳宮居然見過禰衡?而且還是小時候見過他??


    姚珞猛地抬起頭,卻感覺到自己背上被拍了兩下,也隻好重新縮迴他的懷抱:「你在哪裏見到他的?」


    「孔家。」


    孔家,歷史上孔融與禰衡為「忘年交」,幾次推薦他前往已經是丞相的曹操處出仕。然而禰衡卻對曹營上下全部罵了一遍又果身擊鼓罵曹,孔融大驚失色,怕禰衡被曹操殺了立刻改口說他有「瘋病」。


    正常人和精神病計較什麽呢,曹操沒有殺禰衡,卻將其指派前往劉表手下。在劉表這位宗室手下,禰衡甚至於能因為格式不對撕了劉表奏章,而劉表的反應更加耐人尋味。


    不是怒髮衝冠,認為這是禰衡對自己、對皇帝的不敬,而是「奇怪且害怕」。


    他在怕什麽?或者說,他發現了什麽?


    再聯繫到孔家,孔融一家最開始能收留被十常侍迫害的張儉,全家都說自己「有罪」,不是為了大義,而是知道上麵不會對真的殺了他們一家。孔褒最後得到得到的刑罰無足輕重不說,之後孔融進入洛陽,還是大將軍的何進隻是微微怠慢一下他就不滿發怒,又是為什麽?


    紛雜的思緒一點點進入大腦又逐漸開始理順,姚珞閉著眼睛卻感受不到絲毫睡意,良久後才開口:「陳宮,你見過的禰衡,他那個時候叫什麽?」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因為我隻聽到別人喊他衡公子,而且我們沒有說上話,隻是彼此見了一麵而已。」


    「隻是見了一麵現在就認出來,那看來印象挺深刻。」


    聽著姚珞的輕笑陳宮也低聲笑了起來,聲音裏更多了點認真:「既然他現在叫自己是禰衡,那麽他就是禰衡。」


    「我怎麽覺得你什麽都知道,就等著我來猜呢?」


    微微將手放在小腹上,姚珞長嘆了口氣。都在說孕婦不能傷神,但是要自己的猜測成真,那就是真的除了離譜,還是離譜。


    不過這位三國第一噴子不管是什麽身份,首先都得把那五石散給戒了。


    在家蹲了一個半月,終於等到華佗點頭能夠重新迴去幹活時姚珞興致沖沖地迴到州牧府,看得一群人目瞪口呆同時又小翼翼,生怕就衝撞了他們別駕。不過看著姚珞,所有人裏也都在糾結一個問題。


    不是說,不是說她懷了麽?怎麽一點都看不出來?肚子也沒大啊?這是真的懷了,不是為了不加班請假??


    「我覺得有必要讓你們都去學點醫術,好好了解下人體構造。才三個月多,穿的衣服又多又寬鬆,怎麽可能讓他們看出來。」


    聽到周圍的嘀咕姚珞翻了個白眼,在發現好像還有幾個眼熟的人沒來時眨巴了下眼睛:「這幾個人呢?家裏妻子有孩子了?」


    「有些是妻子,有些是姬妾。都報了產假,醫護營也有都去確認過了。」


    曹操的辦法很簡單,之前有孩子的也就算了,現在家裏有人懷著的通通打迴去把那一個半月和後續的產假給補了。現在兗州戶籍抓得嚴,如果說有官員查到沒有休產假,但是卻有娃叫他爹的——


    那對不起,這孩子可能不是你的孩子。如果是你的孩子,那麽你連自己孩子都能拋棄,還當什麽官?


    任紅昌抽空抬起頭點了下,給姚珞送過去了之兗州今年的倉儲情況與河道開渠的文件:「之前孝先說要修路,但是預算太超,被打迴去了。」


    「修路這事兒……唉。」


    姚珞頭疼地抬起手揉了揉太陽穴,她也想修,但是說真的,濟南那邊的路修起來還是因為公孫瓚和袁紹幹架來了不少流民,流民以工代賑甚至於還讓戲誌才與荀彧規劃了兩條引水渠。可是現在……


    「先打迴去,以後再說。這段時間還有什麽情況?」


    「並無太多情況,隻是紅昌很在意,別駕您身體還好麽?」


    看著任紅昌那雙漂亮的眼睛裏滿是關切,姚珞輕笑了下表示受用後瞥了眼自己手中的輿圖,突然輕輕用扇子敲了敲桌:「紅昌。」


    「是?」


    「這一個半月感覺如何?」


    感覺如何……


    迴想了一下自己在鄉間時候的所見所聞,以及迴到官場上後自己所批示的文件都確實改變著百姓生活的感悟,任紅昌抿了抿嘴,看著眼前的人認真點頭:「我覺得我是一個能夠去給別人做事、真正活著的人。」


    「很好,那麽接下來這件事情就麻煩你了。」


    下意識伸手接過姚珞遞過來的文件,任紅昌低頭看著上麵的指派猛地抬起頭,看著姚珞深吸一口氣:「臨朐縣縣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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