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情說真的, 如果不是因為郭嘉跟著她去陳留, 她真的要覺得這件事情是郭嘉去慫恿的陳宮。在聽到這前因後果時曹榮目瞪口呆地看著姚珞手上剝著杏、臉上卻格外滄桑的模樣,一時之間竟也不知道應該如何評價。


    總覺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些很了不得的事情,而且馬上就要被姚珞給滅口了。


    「不過你也不用太在意, 這件事情旁人說辭都與你們無關,也就一些沒事幹的人,滿眼隻希望別人過得不好他們就開心了。」


    姚珞啃掉杏子後拿著小刀開始給杏子去核,一劈一挖的動作看起來甚至於有種奇特的美感:「你和誌才商量著來,反正他也不敢對你不好。要他對你不好, 我去幫你活劈了他。」


    聽到最後兩個字時曹榮眨了眨眼睛,表情裏多了點遲疑:「可是阿珞姐姐, 好像你們一起共事的時間,更長一點吧?」


    「你還是我從小看到大的呢,我不護著你去護著誌才, 他多大你多大啊?」


    聽著姚珞帶著點驚愕的聲音曹榮噗嗤一笑,原本一直有些擔憂的心瞬間安穩下來,拿著那張絹更加嚴肅:「真的是陳公台自己要的?」


    「就算是我找來給他,他敢不喝?不過以後兩個人一起生活, 終究是不會如同一個人那麽恣意,想做什麽就做什麽的。但也正因為成婚之後要考慮到對方的想法心情, 或許也是另外一種意義上的成長。」


    姚珞的聲音很平淡,卻也讓曹榮重新安穩下來,臉上輕笑著多了點期待:「阿珞姐姐總是似乎會更傾向於好的那方麵。」


    「我會考慮到最壞的結果並且做出準備,但是人生在世, 自然是想要更好的發展。阿榮,記住一句話。」


    「什麽?」


    「你最愛的人,永遠都是你自己。」


    曹榮與戲誌才的婚事倒也並沒有揚起幾分波瀾,哪怕是夏侯家,也沒有多少原本屬於夏侯家媳婦被戲誌才給搶走了的憤懣——哪怕是夏侯楙本人,甚至於還覺得幸好家裏沒有逼著他娶曹榮。


    「整天往外麵跑,這誰受得了啊。還和一群男人混在一起,誰知道她到底還是不是個完璧。也就那戲誌才被主公給盯上了,我賭他也絕對不情不願,不得不娶。」


    沒忍住和幾個紈絝子弟大吐苦水,然而夏侯楙卻沒發現周圍的幾個人已經縮到旁邊,懵懵懂懂轉過頭時卻看到徹底黑了臉的夏侯惇與手癢已經準備來揍人的夏侯淵。


    「阿,阿翁,阿叔??」


    「元讓妙才也不必如此生氣。」


    看到在兩個人身後轉出來的戲誌才,夏侯楙直接從椅子上給滾了下去,瑟瑟發抖著根本就不敢抬頭。戲誌才站在旁邊笑得溫和,表情裏甚至於還帶上了幾分和善:「隻是這確實提醒到我了。」


    「誌才,我保證這些話沒有咱們以外的人聽到,犬子這輩子也不會再出現在盈豐與你麵前一步。」


    「沒那個必要。」


    戲誌才笑了笑,歪著頭甚至於還眨了眨眼:「隻是盈豐身為援營營長,等同於一位雜品將軍。過去有侮辱朝中將士者,英存以小懲論處。而援營之中女子眾多,若是這些言論散布出去,怕是會令援營寒心啊。」


    後悔帶著兒子從陳留來參加曹榮的婚禮,夏侯惇深吸一口氣,還沒來得及開口就看到夏侯淵走到旁邊,手裏搬起一張椅子用手用力一掰直接掰斷了一條椅子腿,在手裏掂量了一迴後直接衝過去砸在了自己侄子的腿上。


    聽到那如同殺豬般的嚎叫,夏侯淵順帶又用剛擦過鼻涕的手帕堵住了他的嘴,看著夏侯惇笑了笑:「大哥不捨得,那便我來。若有什麽氣,都朝著弟弟來就好。」


    「不用,多謝二弟。」


    陰沉著臉對自己親弟弟伸手,接過他手裏另外一條沒斷的椅子腿後夏侯惇反手又是一抽,看著自己兒子疼暈過去的模樣沒有任何動搖:「你動手太輕,我親自來。」


    「要不,我迴頭再給你們湊個大義滅親的段子?這兩天我想著呢,怎麽突然各種各樣有關兗州軍的流言都出來了。」


    原本不想出來的,看下麵已經鬧騰的差不多了姚珞才與太史慈一起轉出來,靠在牆邊沒個正型,卻從腰間錢袋裏翻出一貫銅錢:「椅子一張,記得賠啊。」


    「哎呀別,這錢我來就好,英存你收著,迴頭還得去和那陳公台下聘呢。」


    夏侯淵大大咧咧地擺了擺手,盯著夏侯楙的表情恨不得當場把這個侄子給直接砍了:「你們放心,這傻逼玩意兒這輩子你們都不可能見了。」


    就像是之前夏侯惇說的,侮辱誰其實都沒有那麽事大,唯獨曹榮是個例外。第一她是曹操長女,第二她身為援營營長設置的醫藥營救下了多少濟南軍,讓多少百姓也因此受益能夠在生病之後好好活下來,不用再苦熬過去?她如今即將成婚卻依舊領職,戲誌才又是最早一批跟隨曹操的謀士,夏侯楙算什麽?


    夏侯惇的兒子,然後呢?他還做了什麽有利於濟南的事情?


    有利於濟南的事情沒見過,倒是三天兩頭的被報告調戲婦女,隔半個月就會被巡街的濟南軍抓住想對說書的樂營姑娘動手動腳,現在居然還在酒館裏大放厥詞?


    斷了兩條腿真是便宜他了。


    戲誌才臉上的微笑在聽到夏侯淵的定論後才變得真實起來,與他行了一禮後低頭看著暈過去的夏侯楙,伸手貌似是和華佗一樣搭在他的手腕上,把了一會兒後伸手像是隨意一劃,成功讓夏侯楙再度疼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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