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幸好杜拜是免簽。


    從北市到杜拜最快也要14小時, 阮笛落地的時候杜拜已經是傍晚。


    向原不放心,過去機場接她。


    他把她帶到了一間中餐館。


    阮笛遠遠看到,屈哲坐在最角落的位置, 微微低著頭,好像在看手機。


    向原坐到葉楚旁邊。


    葉楚扭頭:「你跑去哪裏了?這麽久。」


    向原沒說話, 下巴點了點阮笛的方向。


    葉楚愣了下:「這是……」


    屈哲這時抬頭看向原, 皺起眉:「我怎麽聯繫不上阿迪了。」


    話音剛落, 身邊陰影落下,有人坐到了他旁邊。


    屈哲偏頭,怔住了, 那一瞬間以為自己在做夢。


    「……阿迪?」


    被三個大男人盯著,阮笛有些不好意思。


    她看著桌上的飯菜,小聲說:「我能先吃點東西嗎?我好餓。」


    向原看屈哲呆住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聽沒聽見?你女朋友說餓了,還不去給人家再加點菜。」


    屈哲這才反應過來,站起身子,去前台點了兩個菜。


    他坐迴座位,將阮笛的手握進手心,熟悉的觸感傳來, 才讓他逐漸有了實感。


    阮笛就這麽頂著他炙熱的目光以及另外兩人的揶揄,一隻手被他攥著, 快速吃完了晚飯。


    迴到賓館,葉楚和向原往另一邊走, 走到一半, 葉楚轉過頭,語氣有些嚴肅:「明天幾點?」


    屈哲頓了一下:「葬禮十點開始,七點出門吧。」


    阮笛默默聽著, 沒有說話,跟屈哲走進他房間。


    門剛關上,屈哲便轉身,緊緊將她擁在懷裏。


    好一會兒,他才出聲:「一個人過來的?害不害怕?」


    阮笛坦誠道:「老實講有點害怕……我沒一個人出過國。」


    屈哲的手臂再次用力,親了親她的頭髮。


    他埋在她脖頸,深深唿吸著她的味道:「怎麽想著過來了?我挺得住。」


    「我知道。」阮笛小聲說,「我就是……我沒見過你這樣。」


    他永遠都是遊刃有餘、氣定神閑的,她總覺得他擁有哆啦a夢的口袋,他為她實現願望,他可以給她創造無限種可能。


    突然有一天她得知他並非完美無缺,他並不是哆啦a夢,哆啦a夢有一個可愛的妹妹,可他什麽也沒有。


    他的脆弱隱隱浮現,她不知所措,無從下手,隻能想到先見到他再說。


    屈哲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問她:「明天不是畢業典禮嗎?」


    阮笛搖頭:「不參加了。」


    屈哲愣了下,微微放開她:「那畢業證誰給你拿?」


    阮笛抿起嘴:「怎麽了,我還找不到人幫我拿畢業證嗎?」


    屈哲笑著看她。


    她可不就是找不到嗎?


    阮笛瞪他一眼,有些無地自容:「……我拜託的鍾靜,我以前室友。」


    屈哲摸摸她的臉:「難為阿迪了。」


    阮笛打量了一下他的房間,說:「我想洗個澡。」


    「嗯。」屈哲將她牽過去,告訴她開關哪邊是熱水。


    阮笛迴到門口,在行李箱裏翻找了一會兒,有些尷尬。


    「怎麽了?」


    「那個……我好像忘帶睡衣了。」


    屈哲沉默幾秒,迴到床邊,從行李箱裏翻出來一件襯衫遞給她:「穿我的。」


    「哦……」阮笛低頭,拿著衣服快步走進衛生間。


    屈哲的襯衫穿在她身上很大,長度已經沒過大腿根,但她還是覺得空蕩蕩,洗澡出來後,她縮在他床上,把腿藏進被子裏。


    沒一會兒,屈哲也洗好出來了,他鑽進被子,關上燈,很自然地將阮笛攏進懷裏。


    他的身體還散發著潮濕的熱氣,阮笛原本很緊張,這一刻卻又突然放鬆。


    他隻是抱著她,沉沉唿吸著。


    窗簾不太遮光,這間賓館在路旁,路燈透過窗簾將屋子映出微弱的光亮。


    阮笛抬頭,發現他沒有合上眼睛。


    借著光亮看他的眼睛,她摸了上去:「你看起來很難過。」


    屈哲「嗯」一聲,閉上眼睛,讓她摸了一會兒,沒有多講。


    阮笛想問些什麽,但還是沒說出口,隻是緊緊環住他的背,作為迴答。


    -


    早上七點,阮笛和屈哲收拾好走出房門,剛好碰到同時出門的葉楚和向原。


    幾人簡單吃了早飯,便前往查爾斯的葬禮。


    查爾斯信□□教,葬禮在一個小小的清真寺裏舉行。


    阮笛這才知道,看起來如此年輕陽光的查爾斯,原來已經三十歲,他的妻子貝拉特別漂亮,他們還有兩個年紀很小的女兒。


    貝拉看起來很冷靜地接待著出席葬禮的親朋好友,兩個女兒在角落裏玩跳格子,她們還不知道死亡意味著什麽。


    阮笛看著這個畫麵,心裏很難受,匆忙挪開視線。


    站禮儀式完畢,屍體即將送往墓地,她看到貝拉終於控製不住自己,跪抱著兩個女兒,麵朝蓋著白布的查爾斯,悶聲哭泣。


    似乎是宗教的忌諱,她克製地沒有哭出聲,無聲的悲傷讓人看著更加動容。


    阮笛偏過頭,看見屈哲也望著她們的方向,眼神凝滯,抿緊嘴唇。


    她悄悄握緊他的手。


    土葬時,阮笛跟隨習俗,捧起一抔土,灑進墓穴,送別這位從未謀麵的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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