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秦如正伸著脖子往院裏張望,看到秦正藍出來,趕忙道:“小少爺,老爺和夫人都等你迴去呢。”


    秦正藍轉頭對劉伯道:“劉伯,關好門,從今日起,除了我和玉堂,其他人一律不準進門。”


    劉伯點頭答應了,秦正藍才出了胡同。


    “日日來尋我幹嘛,有什麽要緊事?”


    秦如小跑兩步跟上秦正藍。“前陣子幽州來人了,想必是與您有關,所以夫人日日叫我過來瞧瞧您迴來沒有。”


    “找我的?怎麽找到唐都來了?”秦正藍邁著方步,不緊不慢地走著。到了點心鋪子門口,稱了二斤麻花,遞給秦如拎著。


    直到進了秦家大院的門,秦如的嘴裏也沒說出點有用的消息。秦正藍接過麻花,徑直進了唐園,門口百合剛從正屋裏出來,看見剛進門的秦正藍,喜道:“小少爺迴來了?老爺去鋪子裏了,夫人這會兒子剛睡下。”


    秦正藍將麻花遞給百合。“好的,百合姑姑,那我就先迴獨留居,一會兒母親醒了我再過來吧。”


    百合想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您也歇會兒,夫人醒了我即刻就去叫您。”


    秦正藍應了一聲退出院子,往獨留居走去。


    “佑之?你迴來了?”轉角處秦正緋正與秦正藍走個碰頭。


    秦正藍客氣道:“剛迴來,三哥,你今日沒去店裏忙嗎?”


    “嬌兒體弱,給他找了個大夫調理調理,這不,剛送走。”秦正緋看著眼前的秦正藍,眉眼自然帶笑,與以前的神色大不相同。“佑之滿麵春色,想必是好事近了?”


    “好事?三哥此話怎講?”秦正藍眉稍一挑,心道難道他秦正緋會算卦不成?麵上卻不露痕跡。


    秦正緋笑道:“還想瞞我不成?幾天前有媒人特意來給你說媒,你小子可以啊?兩個哥哥還沒著落,你這就板上釘釘了。”


    “媒人?我不知道這事,待我後晌問問清楚。”秦正藍說著頷首示意便要旁走。“三哥你忙,我先迴屋歇會兒。”


    “哎,哎……等等。”秦正緋伸手攔住了秦正藍。“佑之,那個魏玉堂這次跟你迴來沒有?”


    “沒有。三哥找他有事?”秦正藍心裏立時警醒。


    秦正緋無奈笑道:“還不是嬌兒那丫頭嘛,跟害了相思病似的,我隻是問問啊,並沒有別的意思,若是他魏玉堂有意,咱們能促成這門親事最好,若無意,也沒關係,左不過是這丫頭福薄,兩人沒有緣份。”


    秦正藍聞言眉頭扭在了一起。“嬌兒她還沒死心呢?”


    秦正緋手一攤。“沒辦法,深閨少女沒見過什麽世麵,這一動心,就認準了。不過這些日子倒是消停許多了,也不吵不鬧的。我也是心疼她,咱們就這一個妹妹,從小嬌到大,你說,看著她難受咱們當哥哥的也不舒服不是。”


    秦正藍搖了搖頭。“這件事我愛莫能助,玉堂不喜歡她,我也沒有辦法,再說了,強扭的瓜不甜,我也不能勉強他。”


    “沒事兒,沒事兒,嬌兒最近也沒再提這事兒了。你也不用放在心上,我隻是隨意問問罷了。”秦正緋解釋了一通就側開了身讓路。“佑之你先去休息,我這會兒也得去店裏了。”


    秦正藍這麽一會兒的功夫感覺頭都大了,這都什麽跟什麽呀。


    獨留居


    屋裏很幹淨,想必是剛才秦如剛來過,臉盆裏新接的水,桌上的茶壺也是熱的。秦正藍洗了把手,在書架裏挑撿了幾本書出來摞在書桌上,準備一會兒帶迴去給沈清揚看。收拾好了,又喝了一杯茶,他便和衣躺在床上,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一入夢裏都是沈清揚,有憂傷:“如今我隻是個孤女。”有自卑:“我還結過婚。”有猶疑:“你是因為什麽想娶我?”……


    “師姐!”秦正藍驚坐而起,醒了好一會兒,敲了敲腦袋。“不是,秦正藍你是傻了吧,師姐不是已經答應了嗎?做這種夢簡直是自尋煩惱。”


    秦正藍起床洗了把臉,這時百合也敲了院門來找他。


    “小少爺,夫人已經醒了,讓我來叫您過去呢。”


    秦正藍點了點頭。“好的。”說罷走在了前麵。


    唐園


    “母親。”秦正藍對安清蓮躬身一禮。


    “佑之,以後能不能別跟娘這麽客套?”安清蓮上前拉著秦正藍坐在自己的旁邊。“這次你走得急,是有什麽急事兒嗎?”


    “對。”秦正藍肯定道:“急事兒,大事兒。”


    “哦?”安清蓮笑道:“說來聽聽,我看咱們倆誰要說的事兒大。”


    聞言,秦正藍想起了秦正緋跟他說的媒人的事,心道不如先下手為強,免得說慢了受製於人。“我要娶妻,我師姐,沈清揚。”


    這句一出,安清蓮呆住了,她直愣愣地看了秦正藍半晌,又轉頭看著正端了茶進來的合百。直到百合放下茶盞出了門,她還沒迴過神來。


    “母親?”秦正藍輕喚了一聲。


    “啊。”安清蓮應了一聲,這才醒過味兒來。“你說……娶誰?”


    秦正藍肯定地道:“沈清揚。”


    “佑之,這事兒太突然了吧?”安清蓮不可置信地道:“這沈……沈氏跟你合過八字沒有?”


    “母親,她不是沈氏,她是沈清揚。我的師姐,我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再合適不過了。”


    安清蓮又問道:“是你念私塾的那個沈家?”


    秦正藍點了點頭。“對,是沈先生的孫女。”


    “她今年幾歲?你托過媒人了?之前聽說過她家隻有他們祖孫二人,沈先生已經答應了嗎?”安清蓮一連三問。


    “沈清揚今年二十一,沒有媒人,沈先生也已經過世了,婚事她自己做主。”秦正藍迴答得肯定。


    安清蓮有些頭疼,她想了想,還是說了出來。“好倒是好,不過前幾日,幽州布商朱家也托人來提親,說是跟你有些淵源,他家的姑娘今年剛滿十七……”


    “母親,我隻娶沈清揚。”秦正藍打斷了安清蓮的話。“我今日迴來就是跟您商量婚事的。”


    安清蓮隻愣了一下,點頭道:“若是你喜歡,我去給你們二人個批八字,雖然她家沒有了長輩,但接下來的一套流程咱也不能省。隻不過這沈清揚就是比你大了些……”


    秦正藍道:“俗話說‘女大三,抱金磚。’我覺得正合適,也不用批什麽八字,我倆相合著呢。”


    “那該有的禮數也得有不是?再簡單也得說媒,下聘禮不是嗎?這些事情需要跟你爹商量商量,讓他出頭操辦才顯得咱家重視。”這一切來的太快,安清蓮毫無準備,隻想拖得一時等秦其修迴來商量一下。


    秦正藍起身道:“好,你們先商量吧,我就先走了。”


    “佑之,你去哪兒?”安清蓮急聲問道。


    “迴木澤巷。”秦正藍腳步停都沒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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