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公子,你先吃,不夠再叫我。”張媽拿著托盤便要走。


    “張媽!有酒嗎?”秦正藍站了起來。


    張媽看了看秦正藍,又瞧瞧沈清揚。“有倒是有……”


    “剛才用勁用過了,喝點酒舒舒筋骨。”秦正藍揉著手腕子。


    張媽點了點頭,去廂房取了一瓶黃酒迴來。


    秦正藍拉著沈清揚坐在自己身邊。“師姐,你陪我吃。”


    “少喝點兒,一會兒還得騎馬,免得摔下來。”沈清揚給他倒了杯酒。


    “不怕,喝多了我便不走了。”秦正藍一仰脖就幹了一杯。接著把酒杯又遞了過去,示意沈清揚再給他滿上。


    連喝了兩杯,沈清揚奪下他手中的酒杯,將飯碗遞到跟前。“先吃點飯。”


    這菜還是中午炒的,蒸得有些失了味兒,秦正藍確實是餓了,吃得卻還挺香。吃了一碗,秦正藍就放下了筷子。接著又拿起了酒壺,自己倒了一杯。


    “師姐,你怕嗎?”


    “怕什麽?”沈清揚一時沒反應過來。


    “外麵那些人。”


    沈清揚搖搖頭。“這幾個人兩三日便來一次,隻是在門外鬧鬧罷了,不敢進門。”


    “師姐,你喜歡我嗎?”秦正藍猝不及防地問道。


    看沈清揚直著眼瞧著他,秦正藍又問了一句。“師姐,你是喜歡我嗎?”


    “正藍,我想你是誤會了。”沈清揚思索著該怎麽解釋。


    秦正藍又摸出那枚書簽。“這上麵寫著是送給我的。”


    “是前幾年寫的了。”


    “師姐,我才看見……”


    “隻是抄了一首詩罷了,你這麽較真幹嘛?”


    “師姐,你嫁給我吧!”秦正藍突如其來的一句話,驚得沈清揚站起身來連連後退。


    秦正藍快速地扶住了她。“怎麽?師姐你不喜歡我?”


    “我,我,你這是幹什麽?”沈清揚有些羞惱。


    秦正藍關上了門,將後背靠在門板上,擋住了要奪門而出的沈清揚。“師姐……”


    “起開!”


    “不起!”


    “起開!”


    “不起!”


    “你不起開我動手了?!”


    “不起!”秦正藍閉上了眼,等了半天也沒見沈清揚的巴掌落下來。


    沈清揚閉了閉眼,沉聲道:“正藍,我知道你想保護我,但是我不需要你這個樣子。”


    “師姐,我不是一時衝動,我是認真的。”


    “我並不喜歡你,也不想嫁給你。”


    秦正藍又舉起那枚書簽。“你這個上麵寫了,是喜歡我的,適我願兮,與子偕臧。都是你寫給我的。”


    沈清揚一把奪過書簽,扔到地上,喊道:“我說了抄的,亂寫的,你聽不懂嗎?”


    秦正藍衝過去撿起那書簽,揣進懷裏。


    “師姐,若是我早知道,定不會讓你吃這許多的苦,你怪我也是應該的。”


    “你走,出去!”沈清揚敞開了房門對秦正藍喝道。


    秦正藍一動不動,沈清揚上來拽著他的胳膊將他拽到了前院,推出了門,接著又將拴在院子裏的馬解下韁繩牽了出去。


    “呯!”的一聲門響,將秦正藍關在了門外。


    秦正藍看著手裏的韁繩,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麽,難道真的變了嗎?他想不通其中的緣由,在門外站了有整整一刻鍾,跨上馬,他往城中奔馳而去。


    院裏的沈清揚聽見了馬蹄聲,才稍稍打了一道門縫,門外已空無一人。


    “小姐,這是怎麽了?”張媽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張媽……”兩行淚水自沈清揚的眼角流下。


    “傻孩子……”張媽上前摟住沈清揚的肩膀。


    安家老宅


    天已經大黑,定是魏玉堂囑咐過給秦正藍留門了,大門虛掩著,直至秦正藍進了院子,南倒座房裏才出來一個小夥計,將大門栓上,牽著馬送到馬廄裏。


    安老太爺屋裏已經熄了燈,東廂房還亮著,是魏玉堂坐在屋裏等他。


    “佑之,你迴來了?吃飯了嗎?”


    “吃過了。”秦正藍頹喪地坐在了床上。


    “臉這麽紅,你喝酒了?”魏玉堂起身倒了杯茶遞給秦正藍。


    “喝了一點兒。”


    “又出了什麽事兒?秦如找到我說你跑了,劉伯也說你麵色不善的。又跟家裏鬧矛盾了?”


    秦正藍搖了搖頭。“玉堂,我要跟師姐成親。”


    “什麽?”魏玉堂驚得站了起來。“你說什麽?”


    “玉堂,你坐下。”秦正藍將魏玉堂按坐在椅子上,從懷裏掏出那枚書簽。“我昨天瞧見的,師姐喜歡我,我要跟她成親。”


    魏玉堂接過那書簽,來來迴迴看了兩遍。“你是瘋了嗎?這書簽是三年前的,再說,再說師姐她……她……”


    秦正藍抽迴那枚書簽,重新塞進懷裏。“我若是三年前便知道,師姐如今就不用受這些苦了。”


    “你是想讓師姐免受苦楚,還是真的喜歡師姐?”


    秦正藍愣了片刻,才道:“當然是,都有。”


    “你……幼稚,懶得跟你說。”說罷,魏玉堂一轉身走了。


    “這麽大脾氣幹嘛?”秦正藍朝外麵看了看,已經沒了魏玉堂的身影,隨後便關上了門。


    秦正藍倒在床上翻來覆去,一刻也安靜不下來。“師姐,我這腦袋瓜都想疼了,你想我怎麽樣啊?”


    直至過了子時,秦正藍才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天還沒亮,秦正藍便驚醒過來,一晚上沒脫衣服,這一覺乏得很,他一骨碌坐了起來,穿了鞋坐到書桌前執筆研墨,用筆杆子敲著腦袋思索著。“第一步是要做什麽來著?三書六禮,不對吧?提親,對,得先提親。”秦正藍在紙上鄭重地寫上了‘提親’二字。


    “提親?誰去提?外公嗎?哎喲,腦瓜疼。對,讓外公幫我找個媒人,沈先生不在了,豈不是要跟師姐提嗎?不行,不行……”思來想去,秦正的筆頭都快被咬爛了。


    秦正藍幹脆扔下筆,換身外套,打開門到了安老太爺的房門口,他側耳往裏麵聽聽,沒有聲音。


    “還沒起嗎?這天都亮了。”想一想,他又去了南院,南院也是一片寂靜,魏善為和夥計們也都沒起呢。


    “佑之,你做什麽呢?”剛要迴院時,魏玉堂的房門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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