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魏玉堂領著張媽進了門,一進門張媽便拉著沈清揚手左看看右看看,摸摸臉又摸摸身上。“都是張媽沒本事,讓小姐受苦了。”


    “我這不是好好的?讓我看看給我帶什麽來了?”沈清揚指著張媽抱進來的一個大包裹。


    張媽擦了擦淚,一邊解著包裹一邊道:“給小姐你帶了幾件換洗的衣服,還有你寶貝的一些物件兒,我怕家裏沒人進了賊……”


    看著二人聊得熱絡,秦正藍和魏玉堂退出了屋子。


    到了東廂房,魏玉堂關上了門。


    “佑之,今日衙門審了一遍劉家三口,從年三十開始這一家人就陸續地折磨師姐,以她不能生育為由,叫了幾次神婆。這次又是師姐沒同意出錢給他娶妾氏,他們便栽贓師姐染了邪祟。”魏玉堂隻平靜地娓娓道來,卻聽得秦正藍的胸口都疼了。


    “衙門怎麽說?”秦正藍隻關心那劉家三口人能不能伏法。


    “他們也都認罪,若是師姐諒解便也無事,若是不諒解,就得下獄了。”魏玉堂明知道秦正藍的想法,還是將兩種可能都說了出來。


    “諒解?”秦正藍冷笑一聲,咬牙道:“下獄都是輕的,我恨不得讓他們死!”


    “他們也是看著師姐娘家沒有靠山,又見她的嫁妝豐厚,便起了歹心,那個劉希然也是個不老實的,一直都流竄在各個花樓。”


    “退婚書,沒問題吧?”


    魏玉堂點點頭。“後來是老太爺去談的,說是主要看師姐的意思。”


    “那就好。以後他家也沒人會找師姐的麻煩了。玉堂,這次還好有你,謝謝你。”


    “清揚師姐也是我的師姐,雖然我在私塾讀書的時間不長,但也是多蒙了先生和師姐的照顧,做這些都是應該的。”


    “也多虧了馬文皓,若不是他及時來通知,恐怕今日師姐就兇多吉少了。”


    “你帶師姐走了之後,他們兩兄弟還帶著幾個同窗幫忙將劉家的三口和那神婆押到官衙,還勸著帶了幾個鄰居過去,做事很是穩妥。”


    “明日你還跟外公去官衙嗎?”


    “嗯。”


    “好吧,你便多費心吧。我不想師姐跟著去了,免得她難受,你就說師姐還昏迷不醒吧,記得千萬別輕饒了那幾個畜牲!”


    魏玉堂點頭應下。


    第二日一大早,秦正藍便去小廚房裝了早飯,拎著食盒敲開了沈清揚的房門。


    張媽開了門,忙接過秦正藍手裏的食盒。“秦公子好早。”


    秦正藍笑了笑道:“昨天晚上師姐隻喝了一碗粥,我琢磨著肯定早就餓了。”


    沈清揚也已經起了床,正在鏡子前梳辮子。她將頭繩係了個蝴蝶結,便起身來到了外間。“我還不餓,你不用費心。昨日魏玉堂也已經囑咐過張媽廚房,水井各處的位置了。”


    “早上我又讓他們熬了些紅棗粥,裏麵有蓮子百合和桂圓,你多吃點,對身體好。”秦正藍看著沈清揚的氣色恢複了不少。


    張媽已經將飯菜拿了出來,擺到了圓桌上。看到秦正藍沒有離開的意思,便道:“秦公子,一快吃吧!”


    秦正藍搖搖頭。“你們吃,我迴去吃。一會兒我出去一趟,缺什麽短什麽的張媽你跟南院的小夥計要就成,我已經囑咐過他們了。”


    說罷秦正藍轉身走了。


    張媽歎了口氣,也不知道是高興得還是難過得,隻輕聲道:“若是姑爺像秦公子這麽知道疼人就好了……唉!”


    沈清揚坐下,接過張媽遞過來的一碗粥。“張媽,咱們以後不想這些有的沒的了,從今以後,我與劉家便沒有半點關係了。”


    張媽愣了一下忙道:“也好,也好,咱們倆個相依為命也比去那劉家受罪強上萬倍。”


    “張媽,你也快吃吧,吃完再休息一會兒,你這一晚上也沒怎麽睡。”沈清揚也心疼張媽這麽大年紀,還需要來迴奔波照顧她。


    秦正藍迴到廚房隻囫圇地吃了幾塊點心,等安老太爺三人一走,他也揣上銀子出了門。他先徑直先去了秋影戲園找馬文軒兄弟。


    一大早戲園剛開門,還沒有客人,三人便在大廳坐了一會兒。


    秦正藍直接道:“昨日的事,我特意來感謝二位,再晚一步,後果不堪設想。”


    “哪裏,咱們都是同窗,這不都是應該的嘛。”馬文軒擺了擺手。


    “若是師姐有個三長兩短,我都不知道怎麽跟沈先生交待。”秦正藍心有餘悸。


    “知道你跟沈先生感情深厚,這些日子我們也聽說了清揚師姐的一些事情,一聽說你迴來,我便給你下了貼子,想同你講講,誰知下午就出了事兒。”馬文軒解釋道。


    “也怪我,這一走就是幾個月,連沈先生的最後一麵都沒見到。”秦正藍心中悔恨又愧疚。


    “正藍你也不必難過,先生走得急,隻我們近處聽到信兒的一些學生去送了送。”馬文軒安慰地拍了拍秦正藍的肩膀。


    “不知沈先生埋在了哪裏?”秦正藍幾乎能想像得到當時的沈先生的遺憾,直到閉眼心裏都惦念著沈清揚。


    “沈先生家東麵三四裏地的那個小山坡上,清揚師姐選的地方。說是她的父母也都葬在那兒。”馬文軒的話語中同樣的一陣唏噓。


    秦正藍了然地點了點頭。


    “正藍,你這次迴來準備待多久?”馬文皓插嘴問道。


    “還不知道,過些日子再說吧。”秦正藍拍拍馬文皓。“文皓兄,這次你立了大功了,有什麽用得到我的盡管說。”


    馬文皓轉了轉眼睛道:“你這麽一說,我還真有一事相求。”


    “哦?什麽事?”秦正藍此時的對馬家兩兄弟有求必應。


    “我那媳婦連著兩胎,生得都是閨女,哪天你幫她看看,我想要個兒子。”馬文皓撓著頭,似是苦惱得很。


    秦正藍眯了眯眼道:“種瓜得瓜,種豆得豆,你的種子不行,為什麽要挑地的毛病?”


    “是我的種子不行?”馬文皓眨巴著眼疑惑了半晌。


    秦正藍挑了挑眉,又點點頭,肯定地看著他。


    “那該怎麽換種子?”馬文皓這個問題將秦正藍和馬文軒都逗樂了。


    秦正藍拍了拍馬文皓鼓出來的肚子。“你這樣恐怕費勁,是你的陽剛之氣不足啊。你試試換個北麵的屋子睡。”


    “原來如此,看來我是錯怪了我媳婦了。”馬文皓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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