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秦正藍與魏玉堂一起出了門,在街上閑逛。不一會兒秦正藍卻是走街串巷,越走越快,越走越遠。


    魏玉堂不解地問道:“佑之,你停一下,咱們這是去哪兒?”


    秦正藍停住了腳步。“去北郊。”


    魏玉堂更加疑慮:“北郊?做什麽?”


    秦正藍推著魏玉堂往前走。“去找我的房子。”


    “你的房子?”


    秦正藍一笑,神秘地道:“外公送給我的房子,有一套在北郊,咱們去看看,合適的話搬出來住,在這秦家大院太不方便了。”


    魏玉堂頓住了腳步。“搬出來?你剛迴家,你父母不會同意的吧?”


    秦正藍伸手拽了魏玉堂的胳膊。“不管這些。咱們先去看看吧。”


    二人拐進一條街,街牌上寫得是木澤街,又順著街邊尋了半天沒找到,秦正藍從懷裏掏出房契,“木澤巷三十六號付二號。”二人仔細尋找了一翻,終於到有一個鋪麵上掛著門牌,用小小的字寫著木澤巷二十一號,確認了一下方向,向東走去,少時,便見到了木澤巷三十六號,是一個關張了的酒樓,酒樓邊進去便是一個巷子,巷子裏第二個門口就是木澤巷三十六號付二號。對開的木門不大,許是年久,上麵的油漆已經是斑駁陸離,秦正藍摸出一串鑰匙,對比了一下,找出一個稍長的,打開了鎖頭。


    門一推開,便湧起了一陣灰塵。二人在鼻子前扇了扇,邁步進了院。這是一個小型的四合院,約摸有六分地大小。五間正房,二套廂房,一排倒座,院裏雜草叢生。房間的門窗也略顯破舊,風吹日曬之下,有的位置被腐蝕得沒了邊角。秦正藍與魏玉堂麵麵相覷,相顧無言。


    秦正藍有些個尷尬,訕笑道:“這,換換門窗,重新粉刷一下就可以住了,不過得費些時候。”


    魏玉堂微微笑著點點頭。


    二人退出了院子,上了鎖,又拍了拍身上的土,拐到主街。秦正藍看著臨街的三十六號酒樓,前前後後,左左右右,繞來繞去瞧了半晌兒。


    秦正藍抬著下巴指了指這酒樓,對魏玉堂道:“玉堂,你看這兒,是不是個好地界兒。”


    魏玉堂也仔細瞧了瞧。“挺好的。”


    “你看見沒,上麵貼著‘出售告示’。”


    “是,關張了。”


    秦正藍眼中含著一絲笑意。“玉堂你喜歡嗎?”


    魏玉堂不解道:“什麽?”


    秦正藍又抬了抬下巴。“這房子。”


    “還可以。”


    第二日,秦正藍通過牙行以二千二百兩白銀的價格買下了這座酒樓連著後麵的一座院子,並交了稅銀,拿到一張紅契,上書的持有人則是魏玉堂。


    忙了一天,秦正藍迴到獨留居時已是酉時一刻,魏玉堂依舊是坐在桌前讀著書。


    “玉堂,你猜猜我今天做什麽去了?”秦正藍又是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


    魏玉堂看著秦正藍一臉的得意之色,衣襟上還沾著塵土,皺著眉頭問道:“打架了?”


    “什麽呀!”秦正藍將手中的房契拍在了書桌上。“玉堂,送給你的!”


    魏玉堂拿起來一看,霎時驚住了。“秦正藍,你瘋了?”


    秦正藍坐到圓桌旁,給自己倒了茶喝了。“玉堂,幹嘛連名帶姓的叫我?一天沒見咱們竟如此生疏了嗎?”


    魏玉堂急道:“你是腦袋裏灌了漿糊還是喝了迷魂湯?”


    秦正藍拽著魏玉堂坐下,遞給他一杯茶。“消消火,怎麽看你像是對我起了殺心?”


    魏玉堂指著那房契。“這不是小數目,快想辦法換迴來!”


    秦正藍也指著上麵大紅的印簽。“換什麽換,蓋了官印的。”


    魏玉堂恨得直咬牙。“好,你買便買了,為何要買在我的名下?”


    秦正藍噘著嘴委屈地道:“本來想博美人一笑,你看你這樣子別說笑了,我這小命都要保不住了……”


    魏玉堂瞪圓了眼睛。“佑之,我沒和你說笑!”


    秦正藍淡淡迴道:“我也沒和你說笑呀!”


    魏玉堂閉了閉眼,深吸了兩口氣,直視著秦正藍道:“佑之,去將名字改過來。”


    “改不了了。好了,你別這麽急燥好嗎?”


    聞言,魏玉堂無言地瞪著秦正藍。


    秦正藍將茶杯塞到魏玉堂的手裏,輕聲道:“我又沒觸犯天條,你不至於這樣,啊……”


    魏玉堂還是沒說話,他此時心裏很亂,不知道該怎麽解決這件事,心裏怨秦正藍意氣行事,他將胳膊支在桌子上揉了揉雙眼,長唿了一口氣。“佑之,想個辦法。”


    秦正藍站起了身往一旁挪去,他感覺此時很危險,想離魏玉堂遠一些,直到退到書桌旁,他才道:“玉堂,我買下這地方是有原因的,前麵臨街的酒樓可以開個營生的鋪子,後麵的四合院可以住人,多好。”


    魏玉堂道:“我不管你做什麽,隻是這房契為何是寫了我的名字?”


    秦正藍思索了一下。“讓你開店養著我呐!”


    魏玉堂知道如此下去秦正藍也是胡攪蠻纏,他現在腦袋都快炸了,這是二千多兩銀子,秦正藍相當於就這樣白給了他。


    秦正藍把那份斷親文書也拿了出來,看見滲出的血跡,他便在外麵又包了一層紙,然後將房契疊好,放到一起,交給魏玉堂。“玉堂,這兩個都是重要的東西,你保管好。”


    魏玉堂認真地道:“佑之,你在哪兒我便隨著你住哪,這房契於我而言沒用。”


    秦正藍一笑。“要不說你呆呢!一根筋,你聽我的安排準沒錯。一定要收好啊。”


    魏玉堂遲疑地接過地契文書。


    秦正藍計劃著接下來的事情。“我想著收拾收拾先開個店麵,咱們兩個也有個事兒做,俗話說的好,未遇良人先立業嘛。”


    魏玉堂疑惑道:“你不隨你父親做生意嗎?”


    秦正藍搖了搖頭:“他們兄弟幾年了,一直是一個蘿卜一個坑,我來了占誰的也不合適。”


    魏玉堂問道:“那你想開什麽店?醫館?”


    秦正藍又搖了搖頭:“不開。”


    魏玉堂複問道:“糖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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