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樣,朕的戲演的還算是足的吧?”


    江福海不禁恭敬的開口說道:“是啊陛下,今天那楊家原本想是衝著李家發難,卻是未曾料到陛下將那李家士子直接下了天牢,愣是給保護了起來,不給楊家任何機會再去嫁禍。”


    “就算是老奴都未曾想到,陛下的眼力竟然如此出色,能夠看出來這楊家士子想要嫁禍給李家士子所寫的字,竟然是他們家的!”


    “世人全都知道陛下武功之盛,卻全然不知道陛下飽讀聖賢書,陛下尤其是對於這字體十分鍾愛,平素裏早就看過這些人的字!”


    聽見江福海這麽一說,周棣嘿嘿一笑開口說道:“是啊,朕對別的並不感興趣,似那些經史子集是一丁點的興趣都沒有,唯獨對這些人的字有著最天然的好感,因此這些人想要從字上來瞞著我,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最妙的是陛下遷怒給楊家這件事,讓楊家是誠惶誠恐,恐怕就連現在整個楊家上下,都已經恐懼深深了!”


    “哼!楊家想要借李家發難,可是他們卻不想清楚自己的家族究竟扮演著怎樣的角色,那楊家才不是這群大臣之中第一個跳出來的,那背後之人還未曾出現呢。”


    被周棣這麽一說,江福海頓時一愣。


    隨即眯著眼睛開口說道:“陛下的意思是說,還有人……”


    “不錯,隻不過這個人朕現在還沒有將其徹底抓出來,更不知道他藏得到底有多深,不過此人真的是城府極深,即便今天朕已經先對李家的士子下了這入天牢的命令,而後又遷怒給楊家,讓楊家嚇得大氣也不敢喘上一口,可是這背後之人就是沉得住氣,沒有在這個時候站出來落井下石,當真是奇怪!”


    江福海不禁眯著眼睛,腦海之中聯想起了幾個人。


    忽然,知道昨天夜裏所有細節的江福海猛地想了起來。


    “陛下,昨天夜裏在酒樓裏這些學子們鬧的最兇的,也是領頭的那個人叫王沌,可是王家卻沒有絲毫動靜,事後老奴去酒樓裏看過,這王沌也在牆壁上提了字,隻不過卻還挺有建設性,可以說這王沌也是借此機會想讓陛下看到。”


    “陛下,此年輕人擁有如此心機,可以說是這所有學子之中最有前瞻性的人之一,陛下要不要見見他?”


    周棣抿著嘴微微一笑道:“江叔,沒想到就連您老也有被這群年輕人給騙了的時候。”


    江福海聞言頓時一愣,他不明白周棣這話究竟是從何說起。


    隻看下一秒,周棣緩緩的開口說道:“你焉能知道王沌這樣做是不是家族的安排,他既然身為這些學子起哄的首倡之人,可是卻在今日,王家連一聲主動辯駁都沒有,你說這是為了什麽?”


    “若是王家之人今天在朝堂上主動辯駁,替自家的學子認錯那麽幾句,朕反而會認為他們王家是心裏有鬼在做戲,也正是因為他一點戲都不願意做,所以朕才覺得他們王家實際上去是那城府最深之輩!”


    被周棣這麽一說,江福海立刻想起來了今天朝堂之上的情景。


    王家跟這些世家有所不同,王家是作為客卿,作為陛下的顧問團站在朝堂的最右側。


    跟王家在一起的,同樣是這些致士了的官員,隻不過這些人尚且還年輕,正處於壯年之時。


    依然有能力為這朝堂做一些什麽,另外因為自身的家族十分龐大的緣故,這些人同樣也是一股不容小覷的廟堂力量。


    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江福海一直在冷眼旁觀,在一旁看得十分清楚。


    那王家的家主王晉,竟然是紋絲不動,站在那裏就像是穩如泰山一樣,絲毫沒有因為今日朝堂之上陛下的雷霆震怒而產生出一絲一毫的情緒。


    更不曾因為楊家和李家之間的相互撕扯,而產生了落井下石的念頭。


    城府如此極深之人,他們王家的這位子侄,難不成做的那件事不是王晉的授意?


    這話說出來就連周棣自己都不信。


    在下了朝之後扥,由於李家的李存義被下了天牢,這位在讀書人眼睛裏擁有著絕對崇高地位的年青一代的翹楚,立刻激起了不少學子們的反對。


    他們甚至走上街頭,衝入國子監和翰林院之中,求那些因為讀書而進入廟堂之上的高層,求他們為李存義做主。


    而各世家大族,實際上也在等一場好戲的上演。


    他們甚至有些迫不及待,想要親眼看一看,在這些學子的危機沒有解除掉之前,這位皇帝陛下是如何開那新科舉。


    新科舉涉及到的事情千頭萬緒,若是滅有準備好,那麽今年就必須采用緊急製度,運用舊製。


    如此一來先前這些科舉之事,全都照舊,並且世家大族先前早就分配好的科舉資源,也會重新派上用場。


    每年的科舉,實際上都是這些世家大族們不斷地瓜分的結果。


    他們瓜分著前三甲的名次,甚至世家大族可以操縱著,讓誰能夠順利的進入前三甲,又是誰一定會被皇帝陛下點為頭名狀元。


    幾個大家族輪番坐莊,因此也就自然有了這“一門三公爵”,“累世公卿”等不少讓讀書人十分憧憬的事情被生產出來。


    周棣從費段庸的口中得知了這科舉製的真相之後,必然是要將這種並不公平的製度徹底打破。


    既然科舉製的目的就是為了不再像察舉製和九品中正製那樣的不公平出現。


    而現如今的這種不公平,比之察舉製和九品中正製來說,卻更讓人感受到不安。


    因為本質全都是換湯不換藥,彼不公平,難道此就公平了?


    周棣不禁緊皺著眉頭,深深的看了一眼江福海,隨即吩咐道:“李存義那小子你秘密接進宮裏來,保護起來,這小子朕有大用!”


    江福海立刻照辦,自從周棣橫空出世以來,所有的事情周棣都經過了最為周密的安排。


    甚至可以說每一次他所預料到的事情,最終都會成真的,既然周棣說要把李存義這小子給接入宮中來,就說明此時此刻已經有人準備對他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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