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宋江決定,比試放在午後舉行。我和徐小天被段景住帶迴了家,好言安慰。我這才把疑惑說了出來。


    “段大哥,皇甫瑞掌管梁山的馬匹,為何眾頭領的馬病了,都找您來醫治呢?像關勝的卷毛赤兔,之前生病了,就沒找他。”


    段景住苦笑道:“兄弟,你算是問到根兒了。皇甫瑞的本領,的確高超。但是,他的手段太過霸道。比如說,馬生病了,他最常用的法子,就是給馬放血。雖說最後能治好,但馬要承受極大痛苦。眾頭領的坐騎,都是寶馬良駒。他們不舍得啊,所以都是自己養。生病了就找我,不去找他。就為了這個,皇甫瑞對我敵意很大,上次公明哥哥要我去馬廄任職,他一口給迴絕了。加上此人不善言辭,不喜喝酒熱鬧,所以大家跟他都沒什麽私交。”


    哦,原來如此。看來,有本事的人,性格都孤傲,皇甫瑞就是個例子。


    段景住接著道:“這次公明哥哥將你二人派去馬廄,皇甫瑞心裏就有氣,所以才會找茬。兄弟們,你們可千萬別生氣啊。皇甫瑞那人還是不錯的,沒私心。”


    我心說,明明就是我和徐小天無理取鬧,還給人家打了,有什麽氣生呢。但是,事到如今,也隻能一條道走到黑了。我又問:“宋頭領的照夜玉獅子,是什麽毛病?”


    段景住道:“自從那匹馬被燕青從曾頭市牽迴來,公明哥哥就一次都沒騎。他覺得,照夜玉獅子害死了晁天王,後來又成為史文恭的坐騎,那史文恭,也落得慘死。所以照夜玉獅子是不祥之馬。公明哥哥將它養在後院,一晃有半年沒見到了,我也未曾聽說馬有了毛病。”


    我哪會相馬、治馬啊,所憑借的無非是能與動物交流。但是,就這個技能,就夠用了。無論是給人、給動物看病,無非是查出病因,對症治療。動物不會說話,所以看起病來很費勁,全憑經驗。我能讓動物告訴我身體哪裏難受,就如同走了捷徑,省勁兒多了。


    吃過午飯,宋江派人來請。段景住帶著我和徐小天,來到了後山的一座莊園外。這就是宋江的家。


    皇甫瑞已經到了,鼻青臉腫地站在那,神態依舊冷漠。我有點不好意思,哪能給人家揍的這麽慘呢。今天,梁山的眾頭領也都到了,都等著看熱鬧。


    宋江將我和皇甫瑞叫到身邊:“二位兄弟,照夜玉獅子就在後院。我先說明,雖說是比試,但還請量力而行,”


    皇甫瑞就問:“公明哥哥,還請將病症介紹一二。”


    宋江麵露難色:“唉,一言難盡。自從燕青兄弟將它牽迴,這匹馬就暴跳如雷。我讓人將其鎖在後院的馬廄中,但時不時的,它就不見了。我心想,丟就丟了,本就是不祥之馬。但隔兩天,它又迴來了,變得更加暴躁,人難以接近。如此反複,我手下的馬夫也沒了耐性。每日裏,給足草料,再也不去照看。”


    我一聽,這事兒蹊蹺啊,就看向段景住。段景住道:“各位,當初盜來此馬時,它並沒這個毛病啊。”


    宋江道:“誰不說呢。唉,還請二位兄弟去查看吧。”


    宋江領路,將我們帶到了後院。一個很大的馬廄,裏麵站著一匹馬,神駿非常,通體雪白,一根雜毛都沒有。再看這匹馬,鼻子上掛著鼻環,蹄子被四條鐵鏈鎖住,這哪是養馬啊,分明是圈獅子。


    其他人在後,我和皇甫瑞到了照夜玉獅子的麵前。皇甫瑞試著用手摸馬的鬃毛,同時細心觀察馬的表情。我心說,讓你先治吧,等你折騰完,我再出手。


    哪知,皇甫瑞的手剛摸到馬身上,照夜玉獅子一陣暴叫,居然跳了起來。皇甫瑞嚇的不住後退,嘟囔一句:“好烈性的馬啊。”


    我自然不能放過這個機會,在旁說著風涼話:“不成了吧?趕緊退後吧,換我來。”


    皇甫瑞瞪了我一眼,從懷中拿出一個小紙包,倒出一把黃色粉末,塗在雙手之上,又試著去接觸照夜玉獅子。


    這迴,照夜玉獅子反應更大,鼻子煽動,將鐵鏈都繃直了。突然,就見它一個高蹦了起來,將幾條鐵鏈都拉斷,帶著鼻環就跑了出來,兩步就蹦到後牆出,一翻身就出去了。


    “哎呀,不好,追。”皇甫瑞率先追了下去。我一看,不能讓你領先了,所以緊隨其後。


    宋江當即吩咐:“去幾個人跟著,其他人各迴其位,別亂了山寨。”


    我的腿雖然經安道全治療,已經好了許多,但畢竟剛剛骨折過,一跑就費勁了。徐小天和段景住追上我,一左一右將我架了起來。我雙腳離地,如同騰雲駕霧,別說多輕鬆了。人怎麽能跑過馬呢,很快就見不到馬尾巴了,隻是知道它奔後山去了。


    皇甫瑞就在前麵不遠處,此時也是氣喘籲籲。漸漸地,我們就進了後山,在一處山澗前停住了腳步。


    那匹馬一躍10多米,跳過山澗,我們卻沒那種本事。此時,皇甫瑞臉上的汗都冒了下來,不住地自責:“都怪我,害的公明哥哥丟失寶馬。”


    段景住在旁勸:“公明哥哥不是說了嗎,照夜玉獅子時常也失蹤幾天,然後自己就能迴去。所以,找不到你也別著急。”


    話雖如此,我們還是下到山澗中,繞路繼續追趕。往後看,跟來的幾位頭領已經都放棄,迴去了。畢竟,為了一匹馬,一匹不祥的馬,犯不著費那麽大力氣。


    不多時,天就黑了。我們幾個人疲憊不堪。我之前跟皇甫瑞鬥氣,其實就是為了能光明正大的尋找生肖獸,此刻同心協力尋找照夜玉獅子,自然也沒法找生肖獸了,所以也就沒了火氣。畢竟,這件事是我無理取鬧。所以,我放低姿態,主動跟皇甫瑞說話,緩和關係。


    皇甫瑞急得直撓頭,根本就沒在意我的態度。突然,段景住往前一指:“快看,照夜玉獅子。”


    在一片空地上,照夜玉獅子正躺地上打滾,顯得很痛苦。我們悄悄地挪了過去,都束手無策。任你本領再大,麵對一匹狂躁的馬,也無濟於事。


    “喂,你老實點,我是來給你治病的。”皇甫瑞喊道。


    我心中好笑,你說話,馬能聽懂嗎。可奇怪了,照夜玉獅子居然停住了,昂起脖子看向皇甫瑞。


    皇甫瑞暗喜,接著道:“照夜玉獅子,來,別動啊,我給你看看,究竟哪疼?”


    他一邊說著,一邊慢慢往前蹭。可是,剛走了幾步,照夜玉獅子暴跳起來,喝到:“別過來。”


    它清清楚楚說的是人話,可給皇甫瑞、段景住嚇壞了。他們哪見過這個啊!一匹馬,居然能說人話。


    我心一動,莫非,它是生肖獸?想到此,我也顧不得別的,拿出召喚石,就衝到了它麵前。


    還沒等我說咒語,照夜玉獅子小聲道:“啊呀,牛二哥的召喚石,怎麽在你身上?”


    我激動地道:“你是生肖獸?”


    “是啊!”、


    “哪一個?”


    “廢話,自然是馬了,還用說。”


    “那你怎麽沒等我說咒語,就恢複記憶呢。 ”


    “我記憶力沒喪失,就是沒神力。你是牛二哥派來找我的人?”


    “是啊!”


    我正說著,見身後段景住、皇甫瑞都直勾勾地看著我和照夜玉獅子。剛剛我們說的話,他們雖沒聽清,但的確看到我跟一匹馬嘮嗑。


    我道:“你別說人話了,咱們還是用動物語言聊。”


    照夜玉獅子道;“你還會這個技能呢。”


    我坐在照夜玉獅子麵前,將我是誰、怎麽來的,詳細介紹了一番。照夜玉獅子十分高興:“我以為,這輩子都不能和兄弟們見麵了。”


    我問它:“你是怎麽迴事,犯什麽病。”


    照夜玉獅子道:“我什麽毛病都沒有,自從被段景住抓住後,就一直給我帶著鼻環,我打不出噴嚏,難受啊。”


    我一聽,原來是這麽迴事。


    “那還不簡單,我現在就給你摘下來。”說著,我就要用手摘鼻環。


    照夜玉獅子卻一扭頭:“韓建,你先別摘。我隻要一打噴嚏,說不上變成什麽東西。所以,我一難受,就偷著跑出去,把鼻環摘了,折騰一陣,然後再迴去。”


    我奇道:“那你還迴去幹啥呀,天大地大,去哪不行。”


    照夜玉獅子長歎一聲:“這是亂世,兵荒馬亂的,餓殍遍地。我要是離了梁山,非得讓饑民給燉了。想來想去,還是梁山最安全。宋江將我養在後院,飽草飽料,還不用我上陣打仗。”


    敢情是這麽迴事。眼下怎麽辦呢?我提議,支開段景住和皇甫瑞,馬上就迴去。照夜玉獅子道:“行,可是,這兩個人咋辦?”


    我眼珠一轉:“我想辦法。”


    當下,我迴到段景住和皇甫瑞身邊,道:“照夜玉獅子我已經查明,是患了癔症。這病我能治,先迴去秉告宋頭領。”


    段景住道:“韓兄弟,剛才那匹馬是不是說人話了,我聽得清清楚楚,這怎麽迴事。”


    我瞪眼說瞎話;“沒那事!剛才,是我兄弟說的。”


    徐小天反應不慢;“對啊,剛才是我說的‘別過來’。”


    “你說的?”


    “啊,我說的。我見那匹馬十分暴躁,怕你們出事,所以才喊了一聲。不信,你們聽。”


    徐小天學著照夜玉獅子的聲音,又說了幾遍。他憋住嗓子,還真學的挺像。


    我在旁道:“聽到了嗎。你們啊,真是大驚小怪,馬怎麽會說人話呢。”


    皇甫瑞道:“那剛才摸跟照夜玉獅子,嘀嘀咕咕說什麽?”


    我笑著道;“就是哄馬呢,其實它聽不懂。別管這些了,趕緊迴去吧。”


    這二人雖然還是有疑惑,但畢竟也不相信動物能說人話,總算是糊弄過去了。


    當下,我牽著照夜玉獅子,帶著徐小天,跟隨段景住、皇甫瑞,就迴到了山寨,見到了宋江。


    我把那套詞又說了一遍,並強調,這病隻有我能治,但得讓照夜玉獅子跟我在一起,時間不用長,一夜就行。


    宋江點點頭;“好吧。既然如此,你就把找照夜玉獅子牽迴去。這一場比試,韓兄弟勝了。”


    我剛要下去牽馬,哪知吳用突然道:“公明哥哥,勝負還未分呢。”


    宋江道:“吳軍師,此言何意?”


    吳用道:“當時,二人打賭時說了,是比的治馬的本領。如今,皇甫瑞還沒治,怎麽能算輸了。韓建今日將照夜玉獅子牽迴去,診治一番,明天給治好了。但是,怎麽就知道皇甫瑞不能治好呢?”


    我心裏暗罵,就你不是東西,這不耽誤事嗎。宋江看向皇甫瑞,道:“吳軍師說的有道理。哎呀,這可難辦了。要是讓皇甫瑞先治,也存在這個問題。”


    我這時站了起來:“公明哥哥,就讓皇甫瑞先治。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治好照夜玉獅子的癔症。”


    笑話,照夜玉獅子是生肖獸,我這頭的,還能聽你的。這麽長時間都呆了,我也不在乎這一天半天的。不爭饅頭爭口氣,吳用,小子,你走著瞧。


    見我如此敞亮,宋江臉帶笑意:“那就這麽辦。皇甫瑞,你先把照夜玉獅子牽迴去,精心診治。”


    皇甫瑞領命走往下走。我這時道:“公明哥哥,我去看看馬,總可以了吧。”


    宋江道:“那是自然。”


    我到外麵,靠近照夜玉獅子,小聲將裏麵商議結果跟它說了。照夜玉獅子道:“兄弟放心,我心裏有數。”


    找到生肖獸,我心情舒暢,帶著徐小天迴到段景住的家。段景住擺酒為我壓驚,又把關勝、郝思文、安道全等都找來了。關勝又帶來了兩個人,正是豹子頭林衝和雙鞭唿延灼。


    這二位也是愛馬之人,跟關勝交情莫逆。我心中高興,今天真是英雄大聚會。


    這頓酒,直喝到三更天,仍興致頗濃。突然,門外有嘍囉兵來報:“韓頭領,大頭領請你立即去馬廄,照夜玉獅子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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