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來,拿手機照亮,四處觀察。


    有了。不遠處大樹上,站著一隻不知名的鳥,看樣子睡的正香。我悄悄走過去,輕聲道:“喂,醒醒,醒醒呀。”


    “韓建,你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若男問。


    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說的是什麽語言,心裏想著,就非常自然地說了出來。反正,不是普通話。


    “我在問路,等會跟你解釋啊。”


    真服了這隻鳥,睡這麽死。我喊了半天,它才撲棱身子,醒了過來。


    “你.......說話了?”


    “對啊,喊你半天了。大姐,我迷路了,想跟你打聽下,怎麽能走出去這座山。”


    我聽這隻鳥說話,聲音有點尖,估計是這個雌的,得客氣客氣。


    “你就不能等天亮再說呀,我睡覺輕,才睡熟。”


    睡覺輕這三個字,好像跟你沒半點關係吧。但我也連忙道歉:“是是是,我不懂事了。大姐,我真迷路了,請您給我指個道,怎麽能走出大山。”


    鳥道:“你想出山啊,四個方向都行啊。”


    “可是,我們走了很久,還是出不去呢。”


    “不能啊。我也就飛半天,就出去了。”


    我都要哭了,你那是飛,我們靠兩條腿,能一樣嗎。


    “你幫幫忙,看從哪個方向走,出山最近。”


    鳥想了想,道:“你往前走,這邊最近。”


    我連聲道謝,鳥有點不耐煩了;“快走吧,別打擾我睡覺。”


    我興奮地對若男道:“這迴咱們能出去了。”


    “怎麽迴事啊,我就見你對一隻鳥點頭哈腰的,莫非,它是生肖獸?”


    我連忙解釋大青牛給了我這項能跟動物交流的技能,若男嘖嘖稱奇。


    有了希望,身上也有了力量。當下,我和若男在手電筒光亮的指引下,又繼續往前走。


    林子裏夜間露水重,將我們的衣服都打濕了,更冷了。這一口氣,我們走到了天微微亮,可是,仍在山裏晃悠。


    “韓建,不走了,讓我睡一會。”若男靠在我懷裏,喃喃道。


    我知道,此刻若男要是睡下了,肯定會著涼生病的,急忙搖晃她道:“若男,再堅持堅持,不能睡。咱們馬上就能出去了,快了。”


    若男堅持著睜開眼睛,用手摸了摸旁邊的草叢,沾上露水,擦了擦臉。


    這隻鳥,不會是蒙我吧,怎麽走了一夜,還在山裏打轉。不對,它沒理由騙我,是哪出了問題呢?


    這時,樹上的鳥兒都飛了起來,出去覓食。我一下子想到,鳥在天上飛,沒有障礙,不會迷路。而我們是在地上走,容易受到地形等諸多因素的迷惑。


    飛禽不行,最好有個走獸問問。但又一想,不成。這地方的走獸,恐怕不是老虎,就是狼,遇到一個,就憑我倆的體力,肯定成了人家早餐。


    說到早餐,得找點吃的了,不然我倆都熬不住了。我四下張望,沒發現什麽能吃的。這地方都是鬆樹、樺樹,連野果子都沒有。鬆樹上倒是長鬆子,可要到秋天才能有。


    “你找什麽?”若男問。


    “我在看看,有沒有什麽吃的。”


    若男也看了一圈:“這兒就有野花和野草,不能吃。”


    是啊,如果要是牛哥在,可算是改善生活了。我聽說,東北林區有蘑菇啊,這兒怎麽沒有呢?後來又一想,有蘑菇也不敢吃,誰知道有沒有毒。


    我站起來,費了好大勁,又找了一隻鳥,問它還有多遠能出山。這隻鳥說,如果要是飛的話,一天就能出去了。


    我這迴徹底絕望了,越走越遠啊,到了大山深處。


    肯定是林子邪門。我把這想法跟若男說了,她想了想道:“我聽人說,有的森林裏會有些超自然的現象,解釋不通。像我們走路,明明看著是直線,最後說不定繞到哪了。”


    這麽熬著,也不是辦法。此時天已經大亮,我讓若男原地休息,在周圍轉轉,找吃的東西。


    還真讓我找到了。我雖不認識什麽野花野草,但蒲公英還是認識的。這兒的蒲公英還挺多,一片一片的。我拔了一大把,抱了迴來。


    若男道:“韓建,你不是要吃草吧。”


    我笑道:“這不是草,是蒲公英,能吃,還有藥用價值呢。”


    我挑了幾棵,用衣服擦幹淨,遞給了若男。


    若男直皺眉,試著吃了一口。


    “呸,太苦了。”


    “若男,咱們現在隻能靠這個了。吃一點,不然會扛不住的。”


    若男這才把蒲公英塞進嘴裏,屏住唿吸、閉著眼睛咀嚼。


    我們吃完蒲公英,雖然不頂餓,但好歹胃裏有點東西,疲勞的感覺得到稍稍緩解。此時,天上有了太陽,能判斷方向。我們歇了會,直接對著太陽的方向走。我相信,隻要堅持,一定可以走出去。


    我的腿還沒完全好,走了一夜,這時候已經是酸痛不堪,走一會,歇一會,就這樣走走停停。


    突然,若男道:“什麽聲音?”


    我停下腳步,側耳傾聽。果然,草叢內有“沙沙”聲,接著就能聽到“哼哼”的聲音。我順著聲音扭頭一看,頓時嚇了一跳。


    就見從草叢裏,蹦出兩頭野豬,目測都有三四百斤,獠牙支出老長,正步步向我們逼近。


    我記得,野豬不是出現在橡樹林嗎,怎麽這地方也有,不合常理呀。


    野豬也不管什麽常理,後腿發力,提速衝了過來。我一拉若男,就想逃命,雙腿卻不聽使喚,逃不掉了。


    我一咬牙,把若男護在身後,拉開架勢。淩十一傳授了我猛虎十三式,正好拿野豬練練手。


    說時遲那時快,兩頭野豬像坦克一樣,就撞了過來。我準備給它們來一招“黑虎掏心”,卻發現沒地方掏,野豬矮啊,夠不到心。這迴算是徹底完犢子了,貪黑練的功夫也沒用。誰能想到,對手是兩頭大野豬。


    我試圖跟他們溝通,大喊:“別過來,有事好商量。”


    兩頭野豬就跟沒聽到似的,馬上就衝到身前。我已經認命了,唉,就是又連累若男了。


    讓我意外的是,兩頭野豬突然站住了,沒撞過來,歪著腦袋,仿佛在傾聽,又仿佛在思考。


    下一秒,我就聽到一聲犬吠。接著,有人喊道:“別反抗,慢慢往後退。”


    我扭頭觀瞧,就見有個老漢從林子裏鑽了出來,穿著皮衣,手裏拿著一把長矛。在他旁邊,跟著一隻黑白相間的狗。


    我此時顧不得想別的,按照老漢所說,帶著若男慢慢往後退。老漢喝了聲:“天狼,上!”


    那隻狗兩步就躥了過來,擋在我和若男身前,和兩頭野豬對峙。我這迴看清了,這隻叫“天狼”的狗,居然是隻哈士奇。


    天狼很健壯,氣勢洶洶,低聲吼著,一步步向前逼近。兩頭野豬居然慫了,步步後退。最後,一轉身,跑了。


    天狼“旺旺”了幾聲,高高揚起了頭,一副勝利者的姿態。我和若男這才長出一口氣,出了一身冷汗。


    老漢看起來50歲左右,個子很高,腰板筆直,頭發很長,隨意梳在後麵,顯得非常瀟灑。往臉上看,棱角分明,一雙眼睛竟有些微微發藍。這形象,就像電視裏看到的西部牛仔。


    他走到我們麵前,臉沉了下來:“你們兩個年輕人,談戀愛也不知找個地方。這深山老林的,出事了怎麽辦?天狼,去看看,周圍還有沒有啥野獸了。”


    天狼搖頭擺尾地走了。我急忙上前,深鞠一躬:“大叔,多謝您了。是是,您教訓的是。我們進林子溜達,沒想到就迷路了。”


    “這地方叫‘迷蹤林’,地形複雜,磁場混亂,沒幾個人進來能不迷路的。”


    “大叔,我們怎麽出去啊?”


    “一會,我帶你們出去便是。這次算你們運氣,遇到了我,不然,林子裏又多兩具白骨。”


    咦,這會不會是我苦苦尋找的生肖獸啊。對,肯定是他。大青牛告訴我的方向,肯定沒錯。這深山老林裏,除了他,也沒別人呀。


    想到這,我把召喚石拿了出來,來到他麵前高喊:“滄溟玄天,應龍獨尊。”


    我本以為,老漢會瞬間眼神一變,一臉懵的問我是誰。可是,老漢卻往後一退:“不用。我也就是順手救了你,不用給東西。”


    他是誤會了,以為我要送給他召喚石,表達謝意呢。若男也一拉我胳膊,這舉動太丟人了。


    看來不是他。我極端失望,吃了這麽多苦,費了這麽大勁,居然還是沒找到啊。


    “大叔,你怎麽稱唿,怎麽會在這深山老林裏。”


    老漢道:“我姓耿,家裏排行第二,人們都叫我耿二。我就住在這兒,前麵不遠就是我家了。你們肯定又餓又累吧,跟我迴家休息下吧,然後我送你們出去。”


    耿二把手放在嘴邊,一打唿哨,天狼不知道從哪就跑了出來,圍著耿二轉了兩圈。耿二道:“沒危險了,走吧。”


    我和若男自然千恩萬謝,跟著耿二走了大約半個多小時,突然眼前豁然開朗。這是一處山穀,有條小溪潺潺流淌,小溪旁有兩間木頭搭建的房子,顯得古樸自然。


    耿二把我們讓到屋前,拿出一張木頭桌子,幾把木頭椅子,請我們坐下。然後,他又擺了幾個碗,提著木桶直接去小溪裏打水,給我們倒上。


    若男有些遲疑,耿二看了出來,道:“喝吧,這水幹淨著呢,比你們買的什麽礦泉水好多了。”


    我喝了一口,就覺得清涼、甘甜,沁人心脾,索性端著碗來,一飲而盡。若男也是喝的連連讚歎。


    耿二道:“家裏沒有現成的東西了,你們忍一會,我給你們做飯。”


    屋前就有土灶,耿三刷鍋、加水,扔進去許多肉,連皮帶骨的。然後,就是猛加木柴。不多時,肉香就飄了出來。


    我把椅子湊過去,跟耿二閑聊。


    “大叔,您就自己住這嗎?”


    “嗯呐。”


    “怎麽會選擇在這深山老林裏安家。”


    “清靜!”


    “您家裏還有什麽人呢?”


    “沒了。”


    這個耿二,有事說事,沒事時真是惜墨如金啊。我問了半天,問了個寂寞。


    這地方遠離喧囂,環境清幽,還真是理想的隱居之地。“采菊東籬下,悠然現南山”,不過如此了。


    柴火很旺,不多時肉就熟了。耿二先拿小盆盛出來幾塊骨頭,放在天狼旁邊,然後,才找了個木頭盤子,把肉都撈出來,擺在桌子上。同時,又去木屋內倒了一碟鹽,一碗醬油。


    “吃吧,先墊墊,我再給你們燉點菜吃。”


    這種吃法,可真夠粗獷的了。我和若男此時早就饑腸轆轆,也顧不得別的,拿起來就啃。


    肉有點硬,其實並不好吃。但吃到我們的嘴裏,無異於珍饈玉饌。耿二看著我們的吃相,臉上微微露出絲笑容,端來許多不知名的野菜和蘑菇,下到鍋裏,合著肉湯一起煮。


    不多時,菜也燉好了,他給我們一人盛了一碗。這裏麵雖然就加了鹽,沒有其他佐料,但卻鮮美異常。


    我和若男終於吃飽了,撐的直打嗝。正在這時,天突然就暗了下來,緊接著就起風了。耿二道:“要下雨了,看來,今天你們走不成了。”


    說話間,雨點就落了下來。我們幫著耿二收拾桌子,跑進了屋中。


    小木屋內陳設非常簡單,就有些簡單的木床、桌子、椅子。我看到,桌子上居然還擺著幾本書,有《易經》、《孟子》等,讓我對耿二肅然起敬。


    耿二道:“那個屋子裏也有床,你們今晚就睡在那兒,明天雨停了,我送你們出去。”


    我拿出一些錢來,塞給耿二:“大叔,真是萬分感激。我們不能白吃白住,這些錢,聊表心意。”


    耿二一推我的手:“少扯那些,要給錢,你倆就去外麵淋雨吧,我不管了。”


    我越發覺得,這個耿二不簡單。他怎麽不是生肖獸呢,可惜。把耿二跟大青牛、良子、淩十一放在一塊,就他看起來像個神仙。


    “大爺,這座大山裏,就您一個人嗎?”我有些不死心,來就是找生肖獸,不能無功而返。


    耿二道:“離我這兒不太遠,還有幾個人,是在山裏采藥的,一年中有幾個月得住這兒。其他人,就沒有了。”


    我眼前一亮,太好了,看來,生肖獸,必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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