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青牛一聽良子大包大攬,有點不樂意:“你別逞能,這不是兒戲。”


    良子笑道:“咱們的思路應該變一下,不能光想著讓韓建出去躲,應該琢磨讓夢巴黎如何不來。”


    “說的容易,怎麽做到呢?要是有辦法,何至於在這兒愁。”大青牛不屑道。


    良子道:“我說了,這事就包我身上了。我這就去!”


    他說完,就急匆匆地出門了。我想攔,沒攔住;想去追,受傷了,腿腳還不靈活。


    “哎呀,他想幹啥,萬一出點意外,可咋辦?”我汗都冒出來了。


    “我也不知道。但是,應該不能出事。良子雖說沒神力,但恢複了記憶,機靈無比。放心吧!”大青牛道。


    話是如此,可我明顯能感覺出,大青牛也緊張了,在屋子裏走來走去,連他每天必跳的健美操都停了。


    夜裏12點,我和大青牛都沒有睡意,你看我,我看看你,默默無言。最後,大青牛挺不住了;“我去找他!”


    他開門就要走,我急忙道:“你上哪找?”


    “夢巴黎啊。我還有些神力,不能讓他出事。”


    “牛哥啊,你可得三思啊。要是引來黑衣人一夥,你和良子都完蛋了,天界也徹底完蛋了。”


    我倆正說話呢,就聽樓下傳來腳步聲,緊接著,良子滿麵春風地迴來了。


    “吃夜宵去啊?居然不等我,太沒義氣了。可餓死哥們了。”


    我和大青牛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急忙讓他坐下。大青牛破天荒的還給他倒了一杯水。


    良子咕嘟嘟喝完,一抹嘴:“行了。估計幾天內,夢巴黎沒心思找你麻煩了。”


    “你幹了什麽?”我問。


    良子道:“沒啥。我就是偷偷爬進他們大樓,把內部的水管、電線都破壞了。現在,夢巴黎已經停業了,亂作一團。”


    “你是怎麽做到的,莫非,你也有隱身符?”


    “我哪有那個東西。其實,我是從下水管爬進去的。”


    我一臉不可思議:“不可能!下水管才多細,你就是再瘦,也鑽不進去。”


    大青牛道:“這個有可能。良子天生就善於打洞、鑽洞。下水管至少也有碗口粗,對於他來說夠用了。”


    對了,我才想起來,良子是鼠啊,可不善於鑽洞嗎。不過,我還是有點恍惚。這麽大的事,他輕描淡寫地就給辦了?都說“落魄的鳳凰不如雞”,沒有神力的神仙,咋也比凡人強。


    大青牛好似看出了我的心思,解釋道:“韓建,我們十二生肖獸雖說是開天辟地就誕生的神仙,但本質上也是動物,具有其習性。人雖然是萬物靈長,但有的地方,真沒有動物強。比如說狗,嗅覺就比人靈敏。鷹,視力就比人強。”


    “那我怎麽沒看出你的特質。哦,我明白了,牛哥是不是需要一個犁,才有發揮的空間。”


    “找刺激是不。”


    良子這時道:“你們可別鬥嘴了,還吃夜宵不,我都餓了。”


    我這才想起來,他進門就吵吵餓。不過看看時間,已經後半夜,況且我下樓也不方便,就下廚煮了兩包方便麵。


    良子一臉不高興:“就給我吃這個啊。再說,還是雜牌子,就一個調料包,連肉醬包都沒有。”


    我斜了他一眼:“明兒給你買箱紅燒牛肉麵,看你敢不敢吃?”


    大青牛不樂意了:“看你敢不敢買?”


    我在家裏躺了兩天,身上的傷就好了大半,至少能正常行走。我讓良子拉著我,去買了牡丹花瓣和吃喝,後座都堆滿了。我們特意從夢巴黎經過,見門上拉著橫幅,上寫“停業整頓”。我把這事跟大青牛說了,他卻表示,不會輕易結束的,不把敵人徹底打服了,後患無窮。


    良子笑嘻嘻地道:“沒事,我讓夢巴黎的水管、電線永遠也修不好。”


    這兩天,良子道兒都跑熟了,每天晚上都能掙個五六百,算是暫時解決了經濟危機。


    周三,我的假期結束了,又開始上班。徐主任自從夢巴黎的事後,對我態度能好了一些,臉色不那麽陰沉了。其實,我現在已經不太在乎他的態度了,也是因為夢巴黎的事。他的做法,往小了說是背離新聞工作者的初心,沒有職業道德;往大了說,就是人品不正。這樣的人,居然能爬上領導崗位。良子說我太天真,在社會上混不開。大青牛卻說,徐主任隻是個例,社會還是有正能量的。


    兩個神仙各執一詞,我都不知道聽誰的了。這倆活寶,一說話就是抬杠,經常吵的不可開交。良子剛來時有些拘謹,慢慢熟悉起來,膽子也大了。再加上他是這個家主要經濟來源,更是挺起了腰板兒。原來,神仙也這麽現實啊。


    這期間,我接到了西北小玉的電話。她說,金老三已經被正式起訴了,等著法院開庭呢。老李頭大仇得報,十分開心,現在也不流浪了,跟著她一起住進了城隍廟。


    我問她,接下來有什麽打算。她說,就是在城隍廟裏休養,積蓄神力。大青牛提醒,要小心,不可讓神力過分外露,以防被敵人發現。


    我著實過了幾天消停日子,直到這個周末,我在小區門口又被夢巴黎的人給堵住了。


    這群人也不多話,上來就打。我急忙後退,大喝一聲:“住手!”


    他們一愣,還真站住了。我厲聲道:“你們還沒完了,究竟想怎麽樣?”


    領頭的是個小個子,梳著小寸頭,說話聲音挺尖:“怎麽樣?收拾你唄!上迴的傷好的差不多了,這迴再讓你趴幾天。”


    “你們人多,我人少,挨打我認。但是,想讓我屈服,門兒都沒有。”


    小寸頭罵了句:“媽的,哪那麽多廢話。”


    我又挨了一頓揍,比上次要重。臨走的時候,小寸頭還嘀咕:“虎哥說這小子多麽多麽厲害,原來是熊包一個。”


    我爬了上樓,突然間想到,他們如此報複我,會不會找若男?想到這,急忙給若男打去了電話,假裝閑聊。


    若男在電話裏並沒異樣,反而開心地跟我說起上班一周的見聞。我也沒說自己被打,畢竟不是啥露臉的事。


    我們也說到了夢巴黎,若男有些沮喪。上麵遲遲沒有動靜,一問就讓等,並且還勸她安心工作,別管了,這恐怕是要完。


    我倆都知道,夢巴黎的勢力太大,上麵根本動不了,或者沒心思動。


    晚上良子迴來,得知我被打,氣衝衝地又出去了。兩個小時候後,他迴來了,滿身淤泥。這一次,他不但把水管、電線破壞了,還把整棟樓的網線給咬斷。後來覺得解氣,又從棚頂進去,把中央空調給拆了。


    良子繪聲繪色地描繪著他的“壯舉”,可我一點都不痛快。大青牛說的對,不徹底解決夢巴黎,後患無窮。可是,我又能怎麽樣?


    夜深了,大青牛下樓吸取完月亮精華,也洗洗睡下了。我躺在沙發上,身上疼痛,睡不著。這幫孫子,下手挺賊的,外麵看不出來,裏麵還很疼。良子睡在地上,蜷著身子,這陣兒正咬牙放屁。


    正在這時,我的電話響了。一看號碼,本市的,尾號四個6,但不認識。


    “喂——”


    “你是韓建吧!”對方的聲音十分兇惡。


    “你誰啊?”


    “我是夢巴黎的,陳虎!”


    陳虎?啊,就是那個虎哥啊。


    “我是啊,你咋知道我的號碼。”


    “哼,在濱海市,就沒有我辦不成的事。韓建,我問你,我們夢巴黎的水管、電線,是你整壞的?”


    我一驚,他怎麽知道?這事不能承認,萬一他電話錄音了,拿到警方去,我就得打官司賠錢。


    “不是!”


    “不是?哼,敢做不敢當,算什麽爺們。肯定是你,哪有那麽巧的事。”


    哦,原來他就是懷疑,沒有真憑實據。也是,他們的人打我,當天水管電線啥的就被破壞,兩次了,自然要懷疑到我身上。


    “那這麽說,兩次打我的,是你們夢巴黎了?”


    虎哥也不傻,陰沉著道:“你小子不用給我玩心眼。是啊,夢巴黎的幾個兄弟,看你不順眼,給你點教訓。你可以去報警,到時候我們賠錢、進局子都行。我告訴你,夢巴黎兩次遭破壞,直接損失上百萬,這事沒完。你等著吧!”


    我還想說什麽,他直接就把電話掛斷了。大青牛和良子也都醒了,開始分析。大青牛埋怨良子,竟整那些見不得光的,沒啥作用,還惹了大麻煩。良子則搶白大青牛,啥忙幫不上,還說風涼話。


    兩個神仙吵架,我反而平靜了下來。是福不是禍,是禍也躲不過,愛咋地就咋地。


    他們兩個幾乎研究了一夜,也沒啥好辦法。大青牛就懊惱,早知道多帶幾顆九鼎丸下來就好了,關鍵時刻能派上用場。


    “九鼎丸?”良子道,“就是你常吃的那個開胃的藥丸?”


    大青牛點點頭:“是啊。我吃了開胃,凡人吃了就有一象之力。”


    第二天是周末,休息。上午,良子拉我去了趟醫院,檢查了下身體,大夫說沒什麽大礙,就是軟組織挫傷,吃點藥,休息幾天就好。


    我又上街采買了不少吃喝,家裏多一張嘴,開銷更大了。好在良子每天晚上跑車,算是解決了經濟危機。


    我倆拎著東西剛到樓下,突然,從旁邊一輛麵包車上,下來幾個人,擋住了去路。


    領頭的身材魁梧,大光頭,身穿花布褂子,正是夢巴黎的虎哥。


    我淡然一笑,該來的總會來。


    虎哥吊著煙卷,走了過來,離我1米遠站住:“韓建,久等了。”


    “你想怎麽地?”


    虎哥笑道:“昨晚打電話,多有得罪,我來給你道個歉。”


    這句話,著實讓我吃了一大驚。虎哥接著道:“本來,咱們也沒什麽深仇大恨,何必鬧到今天這一步。之前我的兄弟不懂事,是我管教不嚴。這些錢,你拿著,權當醫藥費了。”


    他說著,遞過來一個黑色方便袋,裏麵鼓鼓的。見我不接,就硬塞到我手中。


    “韓建,往後咱們交個朋友,夢巴黎的大門隨時向你敞開。其實,我們就是生意人,想安安穩穩地做點生意。說好了,等過幾天夢巴黎恢複營業,一定去玩。”


    他把“營業”兩個字,說的很重,還衝我遞了個眼色。


    沒等我說話,虎哥就道:“不打擾了,你好好休息。兄弟,再見啊。”


    他帶著這群人上了麵包車,一溜煙走了。我徹底懵了,半天沒緩過神。良子把方便袋打開,頓時喜道:“哎呦,10萬啊。”


    “他這是什麽意思?”我問良子。


    良子搖搖頭,也不清楚。


    我們上了樓,把這事跟大青牛說了。大青牛沉思片刻道:“按理說,夢巴黎有錢又有勢,不該對你這個小小的實習記者示弱。要說有什麽陰謀,也說不通。人家還用陰謀嗎,直接幹就完了。”


    良子道:“是不是我破壞他們的電線、水管起作用了?”


    大青牛嗤之以鼻:“拉倒吧,人家怕什麽。”


    良子道:“有可能啊,哪有日日防賊的。我去一趟,他們就停業好幾天,損失幾十萬。他們是不想惹麻煩了,想一次性解決。”


    我琢磨了下,良子說的有道理。目前,也想不到其他可能了。不管怎麽說,眼前的這場危機算是度過了,夢巴黎應該不會找我麻煩了。


    咦,不對!陳虎給了10萬塊錢,會不會是設了個圈套,然後迴頭告我敲詐啊。大青牛搖搖頭:“不會!想收拾你,不用這麽費勁,你以為自己是誰?他們沒有證據,你就構不成敲詐。對了,良子,我有點不放心,你沒留下蛛絲馬跡吧。”


    良子胸脯一挺:“我好歹是個神仙,放心吧。監控絕對拍不到,事先我都把線掐折了。”


    這10萬塊錢,卻成了問題。讓我安心地據為己有,絕對不可能。可是,怎麽處理呢。


    一定要給他們還迴去。但是,怎麽還?如果直接去夢巴黎,大青牛和良子都不放心。匯款,還不知道賬號。最後,我決定,還是去吧。大不了,我把陳虎約出來,不進夢巴黎的門,總可以了。


    大青牛說:“你要去也行,我和良子都跟著。”


    “你們去能起啥作用,沒事,我又不是惹麻煩的。”


    “這事沒商量。人多力量大,你忘了,上次你和若男被追殺,是我去救了你們。”


    “拉倒吧,你啥也沒幹,都是我吃九鼎丸把夢巴黎的人打怕了,你再出現,才有了震懾力。”


    “過程不重要,咱看結果。”


    這兩位神仙還挺堅持,我心中一暖。從小到大,除了父母,沒有人給予我關愛。家裏窮,我自卑懦弱,不愛和人接觸。上大學後,整天打工,也算嚐盡了世態炎涼。唉,有朋友的感覺真好。


    第二天,我下班後,吃過晚飯,和大青牛和良子直奔夢巴黎。大青牛還是第一次坐我的小車,直撇嘴:“這也太小了,腿都伸不開。當初就應該買輛大的,最起碼也得是suv啊。”


    “咱哪有錢啊,這就不錯了。”


    良子也道:“我也覺得挺好。開好車,就不能跑活了。”


    到了夢巴黎門口,我給陳虎打了電話,約他在門口見麵。


    夢巴黎還在停業中,燈也沒亮,看來電線還沒接好。我問良子:“你究竟怎麽幹的,這麽嚴重?”


    良子笑道:“簡單,就是把主線路破壞了,然後再把分線路咬斷,亂接一通。他們排查線路,就得花很長時間。”


    “你還學過電工?”


    “研究唄,看看就會了。”


    正說話間,陳虎出來了,身後還是跟著一大群人。一見我,本來陰沉的臉,瞬間就舒展開了。


    “韓建,怎麽,這麽有時間呢。”


    我把黑色方便袋遞了過去:“這是你的錢,原封未動。”


    陳虎摸了摸他那顆光頭:“怎麽,不給麵兒?交個朋友,不行嗎。”


    我道:“虎哥你家大業大,我就是個普通人,咱們差的太遠。再說,夢巴黎的錢,我沒有福氣花。”


    說完這句話,我把方便袋硬塞進他手裏,扭頭就走。這種人,實在不想跟他有過多交集。


    “韓建,你站住!”他快步走到了我前麵,“咱們雙方鬥來鬥去,兩敗俱傷。我是真想化幹戈為玉帛,跟你交個朋友。”


    我笑道:“話我已經說完了,咱們沒那緣分。”


    我繞過他,接著走。陳虎還想攔我,大青牛一下子站到他麵前:“別送了!”


    陳虎停住了腳步,目送我們的背影,大聲道:“你是打算死磕到底唄?”


    我迴頭道:“我惹不起夢巴黎。但是,你們多行不義,肯定會遭報應。”


    “行!小子,走著瞧!”


    迴到家,我覺得心裏很痛快。大青牛卻有些擔憂:“我就怕陳虎這小子不算完,再找你麻煩了。”


    我笑道:“沒啥,不就是挨頓打嗎。他們也不敢把我怎麽樣,要不然也不會送錢來了。”


    良子道:“不是還有我呢嗎,放心吧。”


    大青牛下樓吸收月亮精華,良子出去跑黑活,我給家裏打了電話,又玩了會手機,覺得累了,就早早睡下。


    次日天明,我剛洗漱完畢,正要上班,就聽衛生間內的大青牛驚叫了一聲。


    “咋了牛哥,手機掉馬桶了?”


    “韓建,你先別走,等會。”


    大青牛匆匆忙忙地出來,褲子都沒提利索:“你看,夢巴黎失火了。”


    我一看他手機,是本地貼吧,最新的帖子,夢巴黎夜間失火,有多張圖片,拍的不算清晰,但能看出來火不小,濃煙滾滾。


    “這.....這是怎麽迴事?”


    大青牛一腳把良子踢了起來:“是你幹的不?”


    良子跑出租車半夜才迴來,這陣兒睡的正香,迷迷糊糊地問:“啥呀?”


    “夢巴黎,你放的火?”


    “別鬧,我正困著呢。”


    “哎呀,你起來,看看這個。”


    良子接過大青牛的手機,一看,頓時就精神了:“哎呀,怎麽著火了呢。”


    大青牛道:“這不問你呢嗎。你之前說了,想把夢巴黎燒了,不會是昨天半夜真去了吧。”


    “你當我傻啊,說說而已,並且韓建也不同意。真不是我放的。”


    我這時道:“不是良子幹的。也許,是自己燒著的。但是,這也太巧了。昨天剛把錢送去,夜裏就著火了。”


    大青牛道:“對方肯定會懷疑到你身上。韓建,你這兩天請假吧,別出去了。”


    我搖搖頭:“我沒做過,幹嘛要怕。放心,沒事。”


    我不顧大青牛的勸說,堅持上班。最後,大青牛派良子送我,並讓他整天呆在報社附近保護我。


    一上午,風平浪靜,並沒有任何情況。同事們也在談論夢巴黎著火的事,說消防部門正在調查火災原因,暫時沒有結果。有的就說,這地方燒了最好,省得害人。還有的說,可惜了,夢巴黎的迪廳還是有挺多漂亮妹子。


    中午時,我正要去食堂吃飯,就接到了陳虎的電話。該來的,還是來了。


    “韓建,我們老板想見見你。”


    “你們老板?哪個老板。”


    “當然是夢巴黎的。”


    “你不是老板嗎?”


    “你管那麽多幹啥。就現在,我就在報社門口呢。”


    “我要不去呢。”


    “那我隻能去報社裏麵找你了。你要不想給單位惹麻煩,最好馬上出來。”


    我深吸一口氣,去就去。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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