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想過,要不就冒充他的親屬,把他領出來。可又一琢磨,不行。警官肯定要詢問他的信息,我啥也不知道啊,穿幫了,就更糟糕了。


    這老頭,上哪不好,偏偏鬧到派出所,這不添亂嗎。我一籌莫展,給大青牛打去了電話。


    大青牛也沒什麽辦法,說要不我用法寶試試。我當時就給否了,隱身符就一分鍾,也帶不出人啊。香水半個小時,時間一到警察再給我通緝了。最後,大青牛說:“韓建,發揮你的聰明才智吧。”就掛了電話。


    切,你一個神仙就沒招,我個凡夫俗子有啥辦法。


    思來想去,我還得找若男。雖然她還沒到任呢,但畢竟也是一個係統的。哪知電話接通後,剛對若男說,我在河源鄉呢,她竟然說,她也在這兒呢,並問我在哪?我說,我在鄉派出所門口呢。若男讓我等她,馬上就來見麵。


    若男說的“馬上”,其實才5分鍾不到,就出現我麵前。一見麵,若男看起來臉紅紅的,神情有些忸怩。


    “不是昨晚才一起吃飯嗎,你怎麽還追來了。”若男的聲音幾乎細不可聞。


    完了,這是誤會了。其實,也不怪人家誤會。我出現在200多公裏外的河源鄉,並在還在若男工作的鄉派出所,誰不那麽想啊。


    我假裝鎮定,反而問她:“你周一報到,怎麽今天就來了。”


    若男道:“我爸怕我住不慣宿舍,提前讓人給我在鎮子裏租個房子,今天一早就和我媽開車送我來了,給我換了家具,又重新布置一下。你怎麽那麽傻,我要是今天不來,你不就白來了嗎。”


    “啊——其實,我來河源鄉是辦事的。”這事得解釋清楚,不然怎麽開口求人啊。


    “哦,辦事的!”若男笑的很玩味,“你辦什麽事啊,昨天晚上怎麽沒聽你說。”


    我急忙解釋:“是臨時才得到信兒的。若男,我長話短說吧,我有個認識的朋友,被抓進了派出所。我想打聽下究竟是怎麽迴事,能不能把人放出來。我思來想去,警察方麵就認識你,並且你即將來這兒上班。所以,就給你打了電話。”


    我這段話說的磕磕巴巴,若男聽明白了。


    “啊,這樣呀!”若男收斂了笑容,“這個人叫什麽。”


    “不知道!”


    “你不知道?”


    “是這樣。我是有一次采訪認識的,沒打聽姓名。這人50多歲,長得又瘦又小,穿的破破爛爛。”


    “那他是幹什麽?”


    我一時語塞,也不知道啊,隻能敷衍:“這個人沒正式工作,就是給人打零工。”


    “你怎麽知道他被抓了?”


    不愧是警察,若男提的問題切中要害。我答道:“是他的一個朋友給我的信兒。他那朋友是個流浪漢,叫李天鳳。”


    我純屬滿嘴跑火車,無奈編造了這麽個流浪漢,名字還是老李頭的。


    若男點點頭:“行,我幫你打聽下。”


    “你還沒到崗呢,方便嗎?”我小心翼翼地問道。


    若男道:“沒事。這個派出所的所長,是我爸以前的同事。我給我爸打個電話,你等我。”


    若男走到一邊,打了會電話,然後對我道:“等著吧。”


    我有些尷尬,想跟若男聊點什麽,又不好意思。若男這時問:“我昨天忘記問你了,你那天在夢巴黎門口,怎麽那麽大力氣。兩個人,就被你掄飛起來了。”


    “我家是農村的,從小就跟著我爸幹農活。自然力氣會大一些。”虧心啊,我瘦的跟竹竿似的,不靠九鼎丸,哪來的力氣。這陣兒隻能信口雌黃了。


    若男道:“那也太嚇人了。那兩個人,看起來每個都得有180斤。我覺得,舉重世界冠軍都做不到。”


    舉重冠軍再厲害,也不能比大象有力氣。我隻能傻笑來掩飾。


    正在這時,從門口走出一個警察,四處張望,一見若男,急忙跑了過來:“你是柳若男吧。”


    若男點點頭:“師兄你好,我是柳若男。”


    那警察伸手出來:“你好,你好!高所交代了,你馬上就到咱們所上任,今後就是同事,有事盡管說。”


    若男笑道:“謝謝師兄了。對了,咱們這兒是不是抓來個人,是老頭,又瘦又小的。他是我這位朋友的朋友,想打聽下他的情況。”


    “嘿,你說那家夥——”這個警察說到這兒,覺出來用詞不當了,改口道:“那個人,滿嘴跑火車,一句實話都沒有。都在這兒關兩天了,什麽都沒問出來。我們還在核實他的情況。”


    對上號了,生肖獸是被打下人間的,喪失記憶,自然什麽都知道。


    “那他犯什麽事了。對了,我問這個,不算違反紀律吧。”


    “沒事。其實,他就是偷了幾個包子,被早餐店老板抓住了,給送咱們這兒了。”


    我這時插嘴道:“同誌,實在對不起。我這個朋友吧,有點瘋瘋癲癲的,給你們添麻煩了。我賠包子錢,能給他放了嗎。”


    警察道:“行啊。你跟我走個手續,把他個人信息完善後,就可以了。你這朋友,太滑頭了。”


    他把我和若男領了進去,拿出一張單子,讓我填。我犯難了,哪知道這老頭叫什麽啊。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隨便填吧。


    我想了想,填上了我二叔的名字,韓金財。我二叔也50多歲,年紀差不多。然後,又把我的個人信息留下。


    若男拿著單子,把那個警察叫出去,交涉了一番。不多時,我就見警察去了旁邊的小屋,帶過來一個人。


    沒錯,就是他。50多歲的小老頭,又瘦又小,麵黃肌瘦,還有幾根胡子,長得尖頭尖腦,讓人看起來就覺得猥瑣。


    警察道:“韓金財,你朋友來領你了。迴去後,別偷東西。”


    我帶著老頭出了派出所,剛到大門口,院裏的警犬叫了起來。警察嘟囔著:“這家夥,沒事亂叫什麽。”


    可是,我卻聽清楚了,警犬分明跟我喊:“今後常來陪我說說話啊。”


    我擺了擺手,算作迴應。


    這老頭一雙小眼睛滴溜溜亂轉,小腦袋左右搖晃:“多謝了哥們,把我撈出來。”


    當著若男,我自然不能說太多,隻是道:“一會再說。”又對若男道:“若男,今天真是謝謝你了。”


    若男擺擺手:“沒事。我爸說了,想請你們吃飯。”


    我連忙道:“不麻煩伯父了。改天,我一定登門拜訪,表達謝意。眼下,我得把我這朋友妥善安置了。”


    若男也沒堅持,又說了幾句話,就走了。看著她的背影,我心裏有些愧疚。


    “你喜歡她,是不?”那老頭突然道。


    “閉嘴吧,上車。”


    我把老頭塞進車裏,一口氣開出去20多公裏,四下無人,才把召喚石掏出來,嘴裏念著:“滄溟玄天,應龍獨尊。”


    我本以為,他會如小玉那樣,馬上恢複記憶。可誰知道,這老頭卻一點反應都沒有。我又念了好幾遍,還是那樣。


    “你是生肖獸不?”


    “生肖獸?是啊,我是。”


    “那你還記得是怎麽被從天界打下來的不。”


    他愣了一下,馬上道:“記得!好幾個人拿板磚、棍子打我,可疼了。”


    這對不上啊。我下車來,給大青牛打去了電話。


    我把這事一說,大青牛當時就道:“錯了。這人絕對不是生肖獸。隻要有召喚石和咒語,生肖獸肯定會立刻恢複記憶。”


    “那他是誰啊?”


    “我怎麽知道。我感覺,生肖獸還在正西方向,你沒找對。”


    我剛放下大青牛的電話,一看有條信息,若男發來的。


    “韓建,那個老頭是個逃犯,身份剛核實。你趕緊帶他迴來。”


    我頓時慌了,這老騙子,也太滑頭了。完了,我把他帶出來,會不會連累若男。亡羊補牢吧,趕緊把他再送進派出所。


    我深吸幾口氣,盡量讓自己鎮定,然後才上車。老頭道:“怎麽不走了?”


    “啊,這就走。”


    我連忙調頭,往迴開。老頭可不幹了:“喂,這是幹啥?”


    “啊,我那朋友叫我迴去,有點事。”


    “停車,趕緊停車!”


    他開始搶奪我的方向盤。這不行啊,我立即停車。


    “小子,你想幹什麽?”老頭這時把眼睛瞪圓了。


    我急忙道:“不是說了嗎,我朋友叫我有點事。”


    “不能迴去!走,往東麵開,離派出所越遠越好。”


    “車是我的,我想怎麽走,就怎麽走。”


    “我早就看你不正常。說,救我出來是為什麽?莫非,你也知道爺是誰?”


    我哪知道他是誰啊。但聽他口氣,好像有些名氣,隻好敷衍道:“您的大名,我早有耳聞。我對前輩您十分仰慕,才冒死相救。”


    老頭得意洋洋:“那是,你家三爺是誰。小子,你救了我,肯定不能讓你白忙活。走,帶我離開這個地方,我包你吃香的、喝辣的。”


    我心急如焚,早點給他送迴去,才能挽迴過錯。軟的不行,就用硬的。想到這,我趁老頭沒防備,一下子就把他抱住,抽出褲腰帶,就要給他往車座上捆。


    我本以為,老頭又瘦不小,肯定不是我對手。哪知他比魚都滑,身子左右一扭就掙脫開了,然後拉開車門跳了出去。


    “好小子,沒安好心啊。你等著,三爺繞不了你。”他一扭頭,從鄉道下來,奔著不遠處大山就跑。


    我撒腿在後麵就追:“站住,你跑不了。”


    風水輪流轉,往常都是我被別人追得跟兔子似的,終於輪到我攆人了。老頭別看個子小、腿短,倒騰得還挺快。我可真是拚了命了,兩條腿當四條腿使喚。終於,在山根下,把他追上了,撲到在地。


    我連胳膊帶身體給他抱住,雙手交差在他腹部,任憑他如何掙紮都不撒手。最後,老頭沒了力氣,笑了。


    “哥們,商量下,你把我放了,要多少錢,開個價吧。”


    我也累壞了,喘了半天氣才道:“不是錢的事。你是逃犯,我得把你送迴派出所。”


    “媽的。想不到三爺我縱橫江湖這麽多年,卻栽在你個小崽子手裏。趕緊放開我,跟我作對,沒你好果子吃。”


    我死死地抱住他,任憑他說什麽也不還嘴。到最後,他罵累了,不言語了。


    其實,我也早就沒勁兒了,全靠一股氣撐著。我的褲腰帶在車上,多虧牛仔褲扣子緊才沒光著,就把他的褲腰帶抽出來,給他雙手背在後麵捆了個結結實實。


    老頭褲子肥,褲腰帶一解下來,走兩步就掉褲子。我隻好又把他褲腰揪起來,勉強打個結,才解決了問題。我帶著老頭,剛想往車那兒走,突然,從遠處跑來了幾個人。


    我原以為是警察追來了,心中還挺高興。哪知老頭卻興奮起來:“兄弟們,你家三爺在這兒。”


    那幾個人也急忙迴應:“三爺,別怕,我們來了。”


    這是完了!我想跑,可剛才累壞了,雙腿使不上勁,不由地暗恨自己:早知道管大青牛再要顆九鼎丸了。身上還有隱形附和香水,都用上吧,看看哪個能保命。


    我還沒把這兩個東西掏出來,那幾個人就到了。其中有個穿黑皮褲的男子,飛起一腳就給我踢飛了,踩在後背:“別動!”


    有人上去把老頭解開,問:“三爺,這人誰啊,怎麽迴事?”


    老頭道:“他想把我帶迴派出所。”


    “那還等什麽,把他廢了。”


    “等等,我問他幾句話。”


    老頭歇了會,來到我麵前:“小子,你為什麽要把我從派出所救出來,我怎麽也沒想通。”


    我被人踩住後背,動彈不得,隻能揚起臉道:“我真是仰慕前輩的風範。”


    “那為何又要把我送迴去?”


    我沒詞兒了,隻能狡辯:“您誤會了,我怎麽能那麽幹。不是說了嗎,迴去有點事。”


    “你當我是傻子。三爺這迴在陰溝裏翻船,也多虧你把我弄出來。兄弟們,一會兒動手利索點,別讓他痛苦。”


    皮褲男這時問:“三爺,我們還納悶呢,就憑您,怎麽被抓進派出所的。”


    老頭長歎一聲:“別提了。我逃到河源鄉,實在餓不行了,就順幾個包子。沒想到,那老板還是個狠人,把我直接送到派出所了,還說我總偷他包子什麽的。媽的,我就拿了一迴,冤死了。兄弟們,你們怎麽來的這麽及時。”


    皮褲男道:“出事後,大家四散逃命,最後歸攏人馬,看到您留下的記號,才奔河源鄉來的。三爺受苦了!”


    “眼下不是講話的時候,把這小子處理了,趕緊逃。”


    皮褲男從懷裏抽出把明晃晃的匕首:“小子,我一下紮進你心窩,保證沒痛苦。”


    難道,我的小命就這麽交代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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