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生進入考場,考生進入考場。考生不得攜帶書本、手機、管製刀具等禁帶物品。請考生按照規定秩序進入考場按規定位置入座……”考場的廣播聲清晰透徹,此時此刻,又聽著前麵排隊安檢的“滴…滴…”聲。高燒還沒完退的蘇浸月頭皮有些發麻。


    “該死!腦子一片空白。腦子腦子,這可是高考。千萬不能出岔子啊!”蘇浸月一邊拍著腦子一邊想,“第一堂雖是不必特別擔心的語文,但是考地好與不好會很影響接下來幾個科目的考試心情的。”


    於是乎,仍然發著低燒的蘇浸月過五關斬六將後,看到了詩詞填空。“醉不成歡慘將別,”蘇浸月愉快地寫下“別時茫茫江浸月”。


    “感謝老爸給我起的名字!老爸難道上輩子是個算卦的?!”蘇浸月心想。這句詩說什麽,蘇浸月也記得住。


    蘇浸月老爸給她取名是便是從《琵琶行》中的“別時茫茫江浸月”一句中取的。


    也許是蘇浸月倒黴,填完這句詩後,整個人愈加昏昏沉沉的,“好難受,我不會暈過去吧。我不想再複讀一年啊,我再讀一年高三簡直堪比坐一年牢啊……”蘇浸月一個人越想越暈+_+,直到視線模糊,閉上眼睛那一刻還在念叨:“我不能複讀……”


    醒來後,蘇浸月揉了揉眼睛。掀開蒙住頭的“被子”,看到四周——群山起伏,鳥語花香,於是又揉了揉眼睛。


    “沒變?沒變!這應該…是在…做夢…吧?!”,蘇浸月清晰地記得,她剛剛明明是在考試來著,還是高考!但是現在是什麽情況?為什麽躺在這兒?躺在碧藍的天空下!


    懵了兩秒,蘇浸月翻身坐起。隨著身子劇烈晃動,才發現——自己這…這…居然躺在一個竹筏上,身著一襲白色古裝,剛剛蒙住自己頭的“被子”是張白布。就這樣悠悠地望著四周平靜的河麵,四周連綿的山。環境清幽,了無人煙,隻有鳥鳴和潺潺的水聲。畫麵美好,詩情畫意。而自己身為一個不會水的旱鴨子坐在一個小竹筏上在寬闊的江麵上隨波逐流簡直美到讓自己哭泣。


    小說看得不少的蘇浸月臉色有些泛青,


    “我不過是帶病參加高考而已,就這樣華麗麗地穿越了?!難道…難道…難道我高考的時候死了?!”想著,蘇浸月不禁打了個冷戰。


    “咕嘟咕嘟……”忽然冒出的水聲讓蘇浸月嚇地差點滾下水。這時她才注意到:竹筏…漏水了…


    “我的媽,我還年輕,不想死啊!”蘇浸月欲哭無淚,她立馬用剛剛蒙住自己的那張白布塞到竹筏的縫隙裏,竹筏沉下去的速度才得以減緩。抓住這僅有的時間,蘇浸月心一橫,站起來大喊:


    “救命!有沒有人啊?救命啊,救命啊。我要被淹死了……”水一點點進入,就在蘇浸月快絕望的時候,蘇浸月的腰被一隻手攬住,還沒待她看清便隨著那人的輕功飛起,停到岸邊。


    蘇浸月驚魂未定,過了好一會兒也一動不動。


    “施主,你好些了嗎?能把你的手放下嗎?”


    被拉迴神的蘇浸月隻看到眼前男子眉眼疏淡,膚如白脂,五官清秀,透著一股書卷氣。擱二十一世紀準能pass掉所有當紅小鮮肉。眼前男子被蘇浸月一臉花癡地盯了半天,臉不由地紅潤,輕咳了一聲。


    蘇浸月這才徹底反應過來,自己的手還死死的抓著對方胸間的衣領不放。急忙放開手:“謝謝你救了我……謝謝。”


    “施主不必多禮,出家人乃慈悲為懷,阿彌陀佛。”


    “什麽?出家人?!”蘇浸月一臉驚訝地盯著麵前的秀氣公子:


    他不是有頭發嗎?蘇浸月心想。


    許是蘇浸月的表情過於明顯,麵前的人輕笑出聲:


    “姑娘莫不信,貧僧是帶發修行。”


    蘇浸月這才迴過神,小聲嘀咕道:


    “真是想不到,這顏值還要當和尚,還真是360行,行行出帥哥……”


    “姑娘為何一個人在此荒郊野外?姑娘的家人呢?”那清秀和尚問道。


    蘇浸月楞了一下,心想:我一個20世紀的有理想有鬥誌,奮發昂揚的大好文藝女青年突然從高考中穿越過來,說出來我自己都不相信,怎麽告訴你……


    此人都說了這是荒郊野外,為什麽他不待在寺廟裏卻碰巧在這兒救了我?還是小心為好!


    想畢,蘇浸月立馬麵露傷感,眼淚汪汪地盯著麵前的帥和尚:


    “我本是和爹娘外出踏青,哪想遇到歹徒,爹媽慘遭毒手。我慌亂之中逃到河邊,見河中有一隻竹筏便跳了上去,順流而下,躲避了歹人的毒手。卻也沒想到,這竹筏漂在此處,卻漏了水。幸虧有恩人相救,若不然,我定葬身魚腹了。”


    “姑娘的遭遇可真是令人扼腕。姑娘接下來做何打算?”那俊俏的和尚麵露憐惜,接著又問。


    蘇浸月:對啊,接下來怎麽辦啊?別人穿越過來都是在皇宮王府裏什麽的,我穿越過來在條河裏差點被淹死!我做錯了什麽?!我連我現在是誰都不知道,做何打算?我該往哪兒去?……不管,眼看這天快黑了,先把今晚的住宿給解決了再說……可是去哪裏……


    “姑娘的哀傷貧僧能理解,若姑娘無路可去,貧僧可暫且把姑娘帶迴寺廟裏安頓一段時間。”


    麵前的和尚以為自己哀痛過度以至於沉默不語,提出了建議。蘇浸月想了想,這也是個暫時安頓自己的好方法。(除此之外,貌似也沒有別的選擇……)


    “那我勞煩小師父了。”蘇浸月身子微微前傾,行了個謝禮。


    “不必多禮。”俊和尚柔聲道。


    畢竟是荒郊野外,蘇浸月跟著和尚一步一步艱難地走在陡峭的山路上。那和尚倒沒什麽反應,蘇浸月早已氣喘籲籲,剛要問什麽時候到時,“咚……咚……咚……”不遠處傳來敲鍾的聲音。蘇浸月心想:這鍾聲聽起來不遠,寺廟應該也快到了。於是,堅持著到達了寺廟。


    那和尚上前敲門,留得蘇浸月抬頭一看,寺廟屋簷上“皆空寺”三個大字映入眼簾。“皆空,皆空,四大皆空。這名字到也符合佛家思想。”蘇浸月心想。這時,門開了,一位發須皆白的老者站在門口。他對著那俊和尚嚴聲問:


    “尊生,你去哪兒了?怎麽迴來得如此晚?”


    “方丈,我剛剛下山準備采藥時遇到一位姑娘險些落水。我便出手相救,姑娘的父母都已被歹人所害。我便想著帶她迴來,就耽擱了時辰。”俊和尚急忙解釋。


    “可這段時間寺廟裏是不能接納其他人的……”那方丈答道,又轉過頭來看蘇浸月,他看的蘇浸月第一眼,便麵露驚訝。他走到蘇浸月麵前,仔細地看了她一番:


    “你?”


    “我?我怎麽了……”蘇浸月感到有些奇怪:難道你認識我?


    那老方丈聞言,有些詫異。轉身而走:


    “尊生,你和這位女施主到我禪房裏侯著。”


    於是,蘇浸月和尊生便去了方丈的禪房。方丈本人還沒來,留著尊生和蘇浸月一同坐在房裏。


    蘇浸月望著一旁的尊生,不由地又多瞅了兩百眼:


    果真是帥啊!隔著那麽近,毛孔那麽細。皮膚比女生還好!這奶油小生般的麵孔,拿出去也必有許多官家小姐對他一見傾心。可惜當了和尚,唉!真可惜,白長了一副好皮囊!


    尊生轉過頭來發現蘇浸月一直盯著自己,不由地臉紅。他轉過頭去,假意輕咳了幾聲。


    蘇浸月這才迴過神來,不好意思地站了起來:


    “小師父,你說方丈找我什麽事啊?”


    “這,我也不知。你暫且等等,方丈應該快要來了。”尊生答道。


    “小師父,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蘇浸月又坐下,露出一臉迷妹的樣子。


    “姑娘問便是。”


    “你為何出家啊?”蘇浸月終於問出了很想問的問題。


    “聽我師父說,我六歲那年,親人皆被歹人所殺,隻留下我一個人躲在櫃子裏。我師父剛好進門化緣,發現了我家的異常,這才把我帶迴了寺廟。而因為我並非自願出家一直是帶發修行。”尊生的話不起一絲波瀾,可能他早已忘記了兒時的血腥……


    “這……抱歉,我不是有意……”蘇浸月不禁為尊生心酸:至少自己穿越過來之前家裏一直和和美美的,不至於沒有了童年。


    “無妨。”說完這兩個字,尊生便再也沒說什麽。


    隻聽“吱呀”一聲,方丈此時推門而入。他依舊看著蘇浸月,臉上顯出一些驚訝。


    “尊生你去把那血朱砂拿來。”那方丈說道。


    待到尊生出去後,方丈仔細地盯著蘇浸月看,直到看到蘇浸月腰間的那塊玉佩。方丈立馬行禮,大聲道:“公主駕到,恕老朽有失遠迎!”


    蘇浸月被嚇地差點跪在方丈麵前:


    自己對這個身體的原主人一無所知,沒想到居然是個公主……不過自己一醒來便躺在江上的竹筏上,仔細想想這公主多半是被仇人所害。看來該謹慎行事。


    “……這,方丈快快請起。不必多禮。想不到方丈這麽快就認出本公主了。”


    “公主說笑了,殿下腰間的玉佩整個南蘇國也隻有公主一個人有了。老朽也沒想到公主竟沒死,”方丈起身說道。


    蘇浸月拿起自己的玉佩裝作若無其事地看了看,那玉佩做工精致,用的玉料是上好的翡翠,玉佩下方刻著“芩月”三個字。“原來我這身體本來的主人是個叫芩月的公主啊。”


    蘇浸月心想。


    “不過老朽不明白,公主這是要準備怎麽辦?”


    辦?辦什麽?我怎麽知道怎麽辦?


    我在這兒人生地不熟的,謹慎為好,還是假裝自己知道好了。


    “依著形勢辦。”蘇浸月迴答道,機智如她,她想:這樣的迴答適合所有的情況,現在先暫時套套他的話。


    隻見那老方丈噗咚一聲跪下來:


    “公主,老朽知道公主的苦痛。可是當今皇上剛剛繼位,已然開始讓百姓們安居樂業,國泰民安。公主切莫意氣用事,集結舊黨……這…這可是死罪啊!”


    蘇浸月表麵淡定,內心十分混亂,腦子飛速運轉:舊黨?難道這公主生前準備造反?如果是這樣的話,這麽隱秘的事為何這和尚卻知道?不過,為何他卻極力規勸?……


    “本公主本隻是一介女流,本應在宮中享受榮華富貴,又何需管這天下大事?方丈,您知道的,是什麽造成現在的局麵的,我也有自己的苦衷。”蘇浸月脫口而出。城裏的套路果然還是有用的……


    “這……好吧。就目前的形勢而言,殿下隻能先暫住在這皆空寺內,依形勢行事。”


    突然“吱呀”一聲,門又開了。尊生捧著一個像香爐一般的東西進來,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在桌上。


    方丈停止了說話,轉身對尊生說:“你先出去吧。”


    尊生走後,方丈來到桌前。蘇浸月跟著瞅著桌上的東西。隻見方丈把那蓋子打開,裏麵有一支燃著的香。


    “坐好。”方丈的語氣忽地嚴肅起來。


    蘇浸月立馬坐好,方丈嚴肅起來可不是開玩笑的。


    看著方丈把那隻燃著的香拿起來,要往蘇浸月臉上點去。蘇浸月立馬起身:


    “方丈這是要做什麽?想毀了本宮的容不成!”


    方丈停在那裏,皺了皺眉:


    “公主,血朱砂不會毀容的,拿出爐一刻就會失效。再不坐下,就來不及了!”蘇浸月隻能又畏手畏腳地坐下,緊閉著眼睛。


    方丈拿著那根像香一樣的“血朱砂”輕輕地點在了蘇浸月的眉間。


    “好了,公主可以睜眼了。”


    蘇浸月一臉茫然地睜開眼睛,一點也不痛,摸了摸自己的眉間好似長了一顆痣。


    “血朱砂觸膚即浸,根據所觸人的命格幻化成不同的印記。印記與皮肉一同生長,通常是永不消退。”


    “那,這血朱砂有何用處?”蘇浸月又不自覺地摸了摸眉間。


    “說來也是奇怪。世人皆知血朱砂為世間罕有之物,價值連城。卻了無幾人知道它的用處。”方丈說道,“僅有一位不知名的得道高僧在即將圓寂時說:‘血朱砂:輪迴劫、後悔藥矣。世人皆尋之,奈何逆天命者,天不留之。’可這之前,有人以為血朱砂可以入藥救迴已死之人,可前人試過卻沒有任何作用,又因為血朱砂世間罕有,後來就沒有人輕易嚐試其作用。後來有人不經意在眉間點上血朱砂,其人的血液表麵與常人無異,實則能使別人的傷口很快愈合,可自己的傷口卻比常人愈合地慢。”


    蘇浸月:……“那這豈不是對我沒什麽好處?!(內心咆哮)那以後我如果不小心磕著碰著,失血過多怎麽辦?!(方丈,你幾個意思?)”


    “殿下,這可是你之前嚴肅囑托貧道的!殿下怎麽能忘了!”


    “這……咳咳…本宮最近忙於規劃,一時之間沒有記起來…方丈莫見怪。”蘇浸月急忙答道……囑托?這公主是不是有病?!……


    “除了規劃此事,殿下如今更應該謹慎行事,若是以後出了寺廟一定謹記把原來的姓名身份都隱藏起來……”


    方丈就這樣和假裝什麽都知道的蘇浸月語重心長地說了很久……


    ------題外話------


    第一次正式上傳緊張ing,構思了三年的小說,希望你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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