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辰帶著兩位好奇少女走入院子。


    這宅院很大,比起千裏樓,還要別有洞天,隻是十分破落!


    他們走的很慢,一邊打量周圍狀況,一邊注視的躁動不安的鴉群,不過很奇怪,那些烏鴉突然間安靜下來了。


    而更讓他們感到奇怪的是,院中竟然有人居住。


    一位身材傴僂的老嫗緩緩走了過來,拄著拐杖,穿著也很簡陋,好像一陣風就能把她給吹倒似的,“這藏鋒巷廢棄多年,已經很久沒人來過了,你們是怎麽找到這兒的?”


    老嫗緩緩說著,有意無意打量著三個年輕人。


    “我們是來......!”


    崔寶珠還未說完,就被姐姐崔寶珍搶過話來,說道:“我和妹妹來走劍關尋人,恰巧路過此地,覺得好奇便進來看看,本以為是座廢棄的宅子,沒想到還有人居住,是我們冒昧了。”


    “打擾了!”妹妹學著姐姐的樣子,作揖行禮。


    老嫗麵露微笑,緩緩說道:“不妨事,不妨事,這裏已經好久沒人過來了,不過就是幾間破屋子,有什麽打擾不打擾的,你們既然能來到這裏,也是一種緣分,如果不趕時間,請幾位到屋內坐一坐,如果你們不愛搭理我這糟老太婆,也沒關係。”


    姐妹兩人相互對視一眼,拿不定主意。


    “此地廢棄多年,周圍早已沒有人跡,婆婆為何會留下,不肯離開?”楊辰不急不緩,看上去真像個純良公子。


    進入這裏之前,他就已經將自身氣機壓得很低。


    “我看婆婆精神抖擻,想必也是修行之人,莫不是和我身邊的這兩位姑娘一樣,是東洲的大劍修?”楊辰感受不到對方的氣息,不過直覺告訴他,對方肯定不是普通人。


    老嫗頓了頓,然後說道:“公子說笑了,幾位都是人中龍鳳,我不過就是個死老太婆,哪能與你們相比,隻是年幼時學了些修行之法,算不得修行者,至於我為什麽會留下,便說來話長了。”


    三位年輕人豎起耳朵,靜待下文。


    “這座宅子的主人並非是我,而是我家主人,我隻是這座宅子的仆役。”老嫗說著說著,領著他們向屋內走去,“我家主人姓黃,數十年前,也是東洲小有名氣的劍修,可惜後來遭奸人所害,全府上下都死絕了,我也是僥幸逃過了一劫。”


    不多時,幾人跟著老嫗來到屋內。


    屋內的擺設很老舊,但是卻很整潔,纖塵不染 ,四周還掛著很多油畫,材質一般,隻是油畫中的女子都很漂亮。


    這跟外麵的破落景象,格格不入!


    老嫗走在最前麵,待他們進屋之後,便招唿客人坐下,自己則是熟門熟路的坐在主位上,說道:“我自幼無依無靠,是我家主人收留了我,還教我修行之法,隻可惜,他被害之時,我幫不上忙,現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幫他好好看住這間院子。”


    老人似乎是觸及了傷心的往事,不忍心再說下去。


    崔寶珠跟著陷入了悲傷,說道:“婆婆你也太不容易了,竟然一個人守了這麽多年,換成是我,肯定做不到。”


    “我本來就是無依無靠的孤兒,是主人給了我這個家,我都這麽大歲數了,能活一天是一天,隻想幫他看好院子,隻可惜,這麽多年來,院子是看住了,主人的遺願,卻沒完成......!”


    “遺願?......什麽遺願沒完成?”崔寶珍好奇的問道。


    崔寶珠站起身,拍了拍初具規模的胸脯,豪爽道:“婆婆放心,你有什麽難處,盡管說出來,我和姐姐一定幫你,如果我們幫不了,我就迴去找爹爹,我爹爹可是很厲害的。”


    姐姐也跟著點了點頭。


    老嫗微笑著迴應,卻沒有繼續說下去,隻是瞥了眼在牆邊欣賞字畫的年輕公子哥,“這些都是不值錢的玩意兒,粗製濫造,入不得眼,公子若是喜歡,待會另外送你幾幅便是了。”


    楊辰搖頭道:“粗製濫造算不上,隻是材質差了些,雖然不是出自名家手筆,但是畫的卻很精細,細節處理的十分到位,很多地方就是一流畫師也做不到。”


    其實,楊辰欣賞字畫是假,接機觀察周圍環境是真,他繞著牆壁走了一圈,也沒發現什麽端倪,隻是覺得房間很大,空蕩蕩的,似乎還有人在,而且正在某處注視著他們。


    隻是直覺,楊辰察覺不到對方的氣息!


    楊辰想了想,順勢靠在牆邊,說道:“這些畫裏的女子太漂亮了,婆婆若是真想送我字畫,要不就送我這幅吧?”


    老嫗突然加重語氣,“不可!”


    兩姐妹不知道楊辰在搞什麽鬼,隻覺得那家夥太無禮了,在別人的家裏晃來晃去,也不幫忙,連別人的客套話也聽不出來,看到漂亮姑娘的畫像就想據為己有,真不知羞!


    “婆婆說相逢即是有緣,不至於連副畫也舍不得,大不了我花錢買下這幅字畫,多少錢你說了算,這畫中女子,實在勾人的很呐!”楊辰心神陶醉,自顧自去摘下畫像,畫中的女子確實漂亮,婉約賢淑,小家碧玉,隻是遠遠算不上頂尖,比不上眼前的東陵雙壁,更比不上笑起來比神仙還好看的小月牙了。


    “你住手!”


    老嫗突然站起身,大喝一聲,像是要暴走一般,嚇得楊辰趕緊縮迴了手,牽強笑道:“我跟婆婆開個玩笑,既然是故人留下來的遺物,我就不強人所難了,欣賞欣賞總可以的吧!”


    楊辰隨意著了張椅子坐下,顯得十分失落。


    老嫗迴過神來,笑著說道:“這些畫像實在太過粗劣,你要是拿走了,我還得去掛上一幅新的,太麻煩了,迴頭我給公子挑兩幅好的帶上,你們來這裏,應該是有別的事吧?


    崔寶珍接過話來,“這裏的天地靈氣極不尋常,跟走劍關其他地方都不一樣,而且附近一個人也沒有,甚至沒有什麽活物,婆婆你在這裏生活了這麽多年,難道不覺得奇怪嗎?”


    老嫗點了點頭,“我常年呆在屋裏,倒是沒有察覺,不過你這麽一說,確實有些奇怪,藏鋒巷以前還挺熱鬧,最近卻......,”


    “可能是有妖物作祟。”


    崔寶珠道:“你也這麽覺得?”


    “應該和那場大戰有關,我還記得......,算了,兩位姑娘都是好心人,我不願將你們牽扯進來,休息一會兒,還是盡快離開吧,這裏不是什麽風水寶地。”老嫗欲言又止,想說卻沒有說。


    兩人連忙搖頭道:“我們不怕拖累的,我們來這裏就是為了除妖,婆婆你快跟我們說說,我們好找出妖怪的蹤跡。”


    “人家不願說,我看還是算了,咱們修為低微,就算找出妖魔,你們打得過?”楊辰懶洋洋的靠在椅子上,真像是個遊手好閑的公子哥,事實上,他確實不怎麽感興趣。


    崔寶珍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你乖乖看你的畫去,除妖的事交給我和姐姐,我們又沒有指望你。”


    老嫗想了想,問道:“你們都是幾境的修行者?”


    “婆婆不用擔心,我和妹妹都是劍池的弟子,我們兩個都是神魄境巔峰,還有爹爹親自幫我們鑄造的寶劍,專門用於斬妖除魔。”崔寶珍瞥了眼楊辰的位置,補充道:“那位公子也是神魄境的修為。”


    “這麽說,兩位姑娘都是劍修?”


    崔寶珠笑眯眯道:“爹爹說,我和姐姐出生就是劍修!”


    老嫗點頭道:“既然如此,兩位請稍等。”


    不多時,老嫗從內屋取出一隻木匣子,長三尺有餘,周圍雕刻著很多花紋,隱隱閃動著白色的光芒,老嫗小心的將匣子放在桌上,緩緩說道:“這匣子是我家主人留下的,我家主人年輕時喜歡遊曆天下,收集奇珍異寶,匣中便是一對劍鞘。”


    “劍鞘,我們見過不少名劍,劍鞘也是寶貝?”


    “兩位姑娘有所不知,這對劍鞘相輔相成,極有靈性,乃是一件極品靈器,也是我家主人平生最愛。”


    “極品靈器?”兩人自由在劍池長大,也是東洲的公主,見過無數寶物,可品相如此高的劍鞘,確實沒有見過。


    “可就是這對劍鞘,才讓他被妖魔所害,我家主人得到雙生劍鞘之後,被妖魔覬覦,我家主人拚死一戰,最終憑借雙生劍鞘滅掉了妖魔,那妖魔臨死前汲取了所有的天地靈氣,封印了劍鞘,立下詛咒,誓要讓我主死無葬生之地。”老嫗聲音低沉。


    崔寶珠憤憤道:“好惡毒!”


    “真可惡,難怪天下修士都要斬妖除魔!”


    兩姐妹聽的憤慨,老嫗不動聲色的打開匣子,“主人臨終前將劍鞘托付給我,說隻有劍心澄澈之人,才能拿起雙生劍鞘,那時便可解除妖魔立下的詛咒,我家主人也可以瞑目了。”


    “隻可惜,這麽多年來,我也找到過不少劍修,卻始終沒有人能夠拿起,我留在這裏,也是為了完成主人的遺願。”


    兩人定睛看去,匣中光芒閃爍,躺著兩把無比精致的劍鞘,準確的說是一對,因為兩把劍鞘的材質,長短,甚至散發出的氣息都一模一樣,就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劍鞘周圍隱隱浮現出一抹黑氣,極為刺眼。


    “太好了,爹爹說過,我和姐姐出生時,便是劍心澄澈之人,我們一定能夠拿起劍鞘。”兩人出自東陵劍池府,見過無數名劍,就連劍榜排名第二的神兵,兩人也曾輪流把玩過。


    隻是這樣好看的劍鞘,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崔寶珍看向老嫗,說道:“那讓我們試試吧!”


    老嫗點了點頭,表示允諾。


    兩人相互對視一眼,感覺自己除魔衛道的光輝時刻便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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