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笛的人不見了身影,而難聽到了極致的笛音依舊迴蕩在扭曲的夜色之下。


    陳豐抬起右腳,用力跺下。身上有靈力湧現而出。以右腳為中心向外擴散而出。


    突然,陳豐感覺到了脖頸處有一股涼意傳來。


    閃身避過之後,陳豐看清了讓他感到威脅的東西。


    一道如同夜色般黑乎乎的劍氣,在黑夜之中寒光一閃即逝,同一時間,陳豐感覺到了身體四周凡是要害之處皆有涼意升起。


    “以為你是正人君子,卻沒想到會用這下三濫的手段。”陳豐說道。


    “金丹打元嬰,總是要用些非常手段的。”夜色中有好聽的男子聲音響起。


    感受到涼意的陳豐卻也未動,而所有即將刺入他所有要害的黑色劍氣卻在陳豐三尺外突然停了下來。


    一股寒冷自陳豐身上擴散而出,而那些劍氣卻已被寒霜覆蓋,陳豐輕輕揮動鐵劍,所有被寒霜覆蓋的劍氣盡數粉碎。而那些被寒霜覆蓋的粉碎劍氣卻未落地,反而在陳豐周身沉浮。


    陳豐右手負劍身後,左手雙指並於身前。


    “去!”那些粉碎的劍氣瞬間朝陳豐手指所指之處激射而出。


    夜色中,身穿儒衫,頭戴綸巾的花蓮終於現出了身形。


    玉笛於他掌間快速旋轉,瞬間形成一道屏障將陳豐的攻擊盡數化解。


    “還要打嗎?”陳豐問道。


    花蓮收起玉笛,便開始卷他的長袖。而後擺出一個拳架,他朝陳豐勾了勾手,而後說道:“我還有一拳,可以分勝負。”


    陳豐亦收起鐵劍,擺出拳架。


    兩個練氣士不以術法神通對決,卻要以武夫之拳來分勝負,倒也極為少見。


    這一次,陳豐先出手。


    全身法力激蕩起伏,淡藍色的光暈在陳豐身上流淌。陳豐一躍而起,揮拳砸向花蓮。


    花蓮亦是出拳,身周的森然鬼氣匯於一拳之上。


    “轟!”


    拳與拳的碰撞,使之大地之上都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坑凹。


    一拳之後,陳豐收拳,而人依舊立於原地。花蓮則是後退了三步,而且拳頭之上也覆蓋了一層冰霜。


    花蓮甩了甩手,將手上的冰霜抹去。而後開口道:“不打了,打不過。”


    陳豐默默地將拳放於身後,暗暗動用法力,將手上的鬼氣去除,而後取出酒葫蘆朝口中灌了一口酒。


    “那麽,可以說說你引我到此的目的了嗎?”陳豐笑問道。


    花蓮卻也不急,而是朝陳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開口道:“不如去客棧坐坐,我與陳道友慢慢道來。”


    陳豐輕笑,卻也做了個請的手勢。


    二人入得客棧之內,先前的詩詩姑娘已然為二人準備好了酒菜。


    花蓮入桌,為陳豐斟酒。陳豐隨後而坐,拿起桌上的酒杯聞了聞,而後又默默地放了下去。


    “怎麽!陳道友還認酒不成!”


    陳豐搖了搖頭,而後舉起手中的葫蘆自顧自喝了一口。而後開口說道:“我還是喜歡烈一些的酒。”


    聽聞陳豐迴答,花蓮便也不強求些什麽,他也不喝酒,而是指著詩詩姑娘道:“覺得她如何?”


    陳豐笑道:“身材婀娜,美豔多姿,到是少有的美人兒。”


    花蓮點了點頭道:“確如陳道友所說,詩詩姑娘作為郡城教坊司的花魁,自然也生的美貌,樂理才情也是不差的。”


    而後花蓮接著說道:“兩年以前,我路過鳶都郡時發現的她,那時她剛死不久,可是魂魄卻始終停留不願離去,後來看了她生前記憶,才知道原是為情所困,心中執念不散似是要再見良人一麵,所以我便將她收入畫中,溫養其魂魄,使之成為一名鬼修。”


    陳豐好奇問道:“她的將軍不是已經死了嗎?何不去酆都鬼域尋他,說不定將軍的魂魄未散,也去了酆都呢?”


    花蓮看了一眼詩詩,立於陳豐身後的詩詩姑娘,詩詩眉眼低垂,臉上有些恍惚神色。之後她卻搖頭道:“他沒死,而且他也不是什麽將軍。”


    陳豐捂臉:“那之前姑娘所說也是騙我的了。”


    詩詩朝陳豐施了個萬福,此時的她卻也沒有了之前勾魂攝魄的情欲,反而更像個知書達禮的大家閨秀。


    “請公子原諒小女子之前的不實之言。公子若要怪罪,且憑公子責罰。”


    陳豐擺了擺手。


    “倒也無妨,且先說說你與那人的事情吧!”


    詩詩點頭稱是。而後說道:“贖我出教坊司的並非是什麽將軍,而是天武皇宮中的一位皇子。”


    “哦!”陳豐眯眼,飲清濁,聽她言。


    “他是天武國六皇子,姬慕辰。四年前六皇子扮做一位風度翩翩的鳶都才子,化名姬別情,與各方才子一同參加了詩會。我見他時便觀他氣度不凡又頗具才學,便對他起了愛慕之心。我見他瞧我的眼神之心也多有憐愛之意,我便為其送上花貼,而他也收下了我送與他的畫貼。之後我便與他共度一夜春情,而他也許我自由之身。”


    “那時的他時時伴我身邊,與我賦詩搖琴,細說溫情。”


    “我本以為上天眷顧與我,讓我尋得良人。”


    說道此處,詩詩姑娘臉上亦有傷心之色。


    “他明明說過要與我終生廝守,不離不棄的,最後他卻不告而別。我尋他許久卻始終尋不得他的蹤跡。直到最後,我不得不去找了昔日與他同行的一些鳶都才子,那時我才知道,原來他真正的身份是天武國的皇子。而沾染了皇道龍氣的我,身體也每況愈下。”


    “其實在得知他的身份之後,我便知道我與他之間的情意不會有結果的,可是心中卻始終留有一絲僥幸。我苦等了他兩年,但這兩年裏,他的皇道龍氣卻悄然吞噬著我的身體,在加上相思成疾,最後隻能含恨而終。”


    “錯便錯在你知道他的身份太晚了。”陳豐說道:“皇家之人多薄情,何況你隻是一位青樓女子,與皇子行房事,若不能成為妃子,又如何駕馭得了他都皇道龍氣呢?”


    花蓮開口道:“聽完詩詩姑娘的經曆,陳道友又覺得詩詩姑娘如何呢?”


    “癡情女子而已,你又叫我如何評說呢?”陳豐說道:“何況,我也不認識什麽皇子,詩詩姑娘的經曆雖值得同情,但我卻也幫不了什麽。”


    花蓮卻搖頭笑道:“讓陳道友知道這些,隻是想讓陳道友更深的了解詩詩姑娘,以便以後詩詩姑娘照顧陳道友不周之時,陳道友能念起詩詩姑娘的不易,而不會將其隨意拋棄。”


    “照顧我?”陳豐一愣。


    花蓮點頭:“我打算將詩詩姑娘送與陳道友,還請陳道友莫要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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