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誌輝咧開嘴笑:“能,能能能。”


    布和也點頭應是。


    七十三看著海騮馬發愁,揉著腦袋問布和:“叔,馬咋整啊?”


    布和猶豫,白誌輝倒是無所謂:“咱把馬趕上車算了,不然也沒啥精力再跑過來一趟接馬。”


    布和看著七十三,七十三沒反對,三人合力將海騮馬趕上車並讓其躺下。


    白誌輝和布和也跳上車。


    “七十三,先去阿貴大夫那裏,胡思樂和美麗兩個人都生病了。”


    七十三點點頭,看向胡思樂的臉,白白的毫無血色,揪得人心疼。


    “哎呦喂,真是累死我了,終於能歇一口氣。”


    白誌輝在那裏嚎著,布和深唿吸,坐上車才覺得四肢好像已經不屬於自己了。


    之前一個勁地往前衝,現在沒了那些勁,一歇下來才感覺身上哪裏都疼。


    布和歎口氣,閉上眼睛。


    太陽已經緩緩升起,刺得人眼睛疼。


    七十三也怕車上的幾個人會有什麽情況,趕忙加大油門往阿貴大夫家趕。


    “阿貴大夫!”


    七十三開著四輪車到達阿貴大夫家的時候,阿貴大夫還在被窩裏叼著煙鬥哼哼呢。


    阿貴大夫被七十三這一嗓子,驚得差點將煙鬥抖落在被子上。


    七十三敲門,見屋門敞開著,徑直走進屋中。


    “呀,您還沒起呢啊,這這,實在不好意思,您先穿衣裳吧。”


    七十三轉身,攔住正抱著胡思樂往屋中搬的白誌輝。


    “阿貴大夫還沒起。”


    白誌輝一驚:“啊?哦哦哦,我先把胡思樂放迴去。”


    等到阿貴大夫穿好衣裳,叼著煙鬥開門。


    “進來吧。”


    阿貴大夫脾氣真的十分溫和,碰上這種事情想的都是,是不是有特別要緊的病人,不能耽誤救命。


    “阿貴大夫,實在是麻煩您了。”


    布和握著阿貴大夫的手連連道謝,白誌輝將胡思樂抱到炕上。


    而後又將白美麗抱進屋中。


    阿貴大夫疑惑:“這倆姑娘咋一下子都病了?”


    布和無奈:“從旗裏迴來的路上遇到了狼。”


    阿貴大夫聽完皺著眉頭:“啥?哎呦,這事情...我先瞧瞧是個啥情況。”


    七十三出門站在屋外,蹲在房簷下。心裏想著胡思樂的慘樣,在路上的時候他見一行人那狼狽又疲倦的樣子也就閉緊了嘴巴沒有問問題。


    原來是遇到了狼,真是黴運來了,怎麽都擋不住啊,剛從醫院出來就能碰上狼。


    七十三有隱隱的後悔,他昨天應該留在旗裏的。要是他昨天留在了旗裏就算沒有四輪車,也不能讓胡思樂變得這麽慘兮兮的。


    七十三懊悔的搓搓腦袋,現在說啥都晚了。


    他現在真的討厭死自己昨天的猶豫,就應該厚著臉皮留下。


    今天也幸虧是一早就去收草,要是沒有這一茬,怕是幾人撐不到迴來吧。


    那樣的話豈不是真的變成了狼的腹中之物。


    “哎!”


    七十三撿起一塊石子兒扔向空曠的院中。


    白誌輝揉著腦袋一屁股坐到七十三身邊的地上。


    “謝謝兄弟,今天要不是你看見了我們到村外接我們,我和布和叔真的快撐不下去了。”


    “布和叔呢?咋樣了?”


    白誌輝將手中的白糖水喝下。


    “在屋裏喝白糖水,阿貴大夫說喝點白糖水比較好,說是我跟布和叔有點脫力。”


    七十三點頭:“你們確實看起來不太好,你們遇上狼了?”


    白誌輝喝下一口白糖水深唿吸一口氣。


    “是啊。”


    白誌輝將昨晚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七十三。


    七十三聽著倒吸一口涼氣,迴頭看著屋裏。這女同誌可真是猛,但怎麽就那麽肥呢!


    看著文靜樸素的,沒想到內裏是個倔驢,還是個有狠勁兒的倔驢。


    “可以了,你們進來吧。”


    七十三扶著白誌輝到屋中,阿貴大夫拿出一張白紙開始包裹一些藥片。


    “白誌輝,這是白美麗的藥,一天一頓這麽一小包,我給你開三天的量。”


    白誌輝想伸手拿藥,實在是身上沒什麽力氣,差點腿軟跌倒在地。


    阿貴大夫皺著眉頭:“行了你就,坐著!”


    阿貴大夫將白美麗的藥塞進白誌輝衣裳口袋裏,轉而看著布和。


    “胡思樂的情況比較麻煩,我就辛苦點,每天去換藥。”


    布和充滿感激,奈何嘴上笨拙,隻能反複地對著阿貴大夫說謝謝。


    “你們幾個人都是,迴家之後不要大魚大肉,喝點粥睡下,或者喝點白糖水。”


    其實現在誰家吃得起大魚大肉的,不過該囑咐的還得囑咐好。


    七十三將白美麗和胡思樂抱上車,車後拉著的馬車和車上的海騮馬還在。


    白誌輝和布和現在能撐得住自己就不錯了,得趕緊將幾人送迴家。


    胡思樂在車上嚶嚀出聲,七十三不敢迴頭,白美麗現在清醒了點,但還是顧不上照顧胡思樂。


    七十三將身上的外套脫下來交給白誌輝。


    “給她蓋上吧。”


    海騮馬從車上下來的時候腿軟沒站住,直衝衝地往地上躺。


    白杏花在屋裏聽到四輪車突突突的動靜就放下手裏的活兒出來,剛好看見海騮馬跌倒。


    趕緊跑過來看情況。


    “咋了這是?”


    白杏花看著馬身上有傷,正想問布和咋迴事,轉頭看見的就是布和憔悴的臉。


    “怎麽了啊?你咋了?”


    布和搖頭:“我沒事。”


    “怎麽沒事!”


    白杏花這迴才看見躺在車鬥裏的胡思樂和白美麗。


    捂著胸口:“長生天!”


    布和歎氣:“好了,先把馬安頓好,再給找個獸醫瞧瞧。”


    白杏花心慌啊,可是這些事情又不能不做。


    隻能硬著頭皮著手照顧馬,又將胡思樂背迴家。


    七十三拉上白家兄妹往白家趕。


    “那狼呢哪兒去了?”


    白誌輝躺在車鬥上:“就放那裏了,聽天由命吧,如果能熬過去也是長生天的恩賜。挨不過去也是給其他野獸加餐了。”


    七十三不知道說什麽,人和動物都隻是在自然界生存的渺小生物罷了。


    在草原上,大家都是平等地找尋著生存的機會,沒什麽高低貴賤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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