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樂看著母羊一點點地將雞蛋吃幹淨,不禁感歎:“現在你可是金貴著呢。”


    太陽光越來越強烈,胡思樂家裏的水也用得差不多了。


    胡思樂給海騮馬納涼的地方固定好頂子之後出了一身汗,熱得人十分憋悶。


    白杏花陸陸續續往家裏扛迴來不少水,將家裏的水缸填滿之後迴到屋子裏納涼,感覺十分的難熬。


    “哎,現在的天氣真的是太熱了,今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天氣太熱還是因為什麽,河裏的水好像並沒有往年多。”


    “怎麽會?”


    胡思樂的印象裏,村後的河一直水量充沛,怎麽水量下降呢。


    “現在也不知道是因為啥,可能是天氣太熱蒸發掉了水分,但是下雨下的又不多,河裏的水就沒有那麽多了。”


    白杏花擦幹身上的汗,拿起茶缸喝下滿滿一大口水這才感覺歇下來。


    “原本有一陣不下雨,又有一陣開始下挺大的雨。到現在氣溫陡然上升卻又不下雨了。”


    白杏花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哎...這要是再不下雨的話,地裏的莊稼得去遠處的河才能取上水。”


    白杏花十分憂愁,就看未來一段時間到底能不能下雨,要還是不下雨的話,村後那條河怕是撐不了多久就會用得所剩無幾。


    “額嬤,附近也沒什麽別的河啊,去哪裏取水啊?”


    白杏花想了想,歎氣。


    “哎,咱們大隊附近的幾個村子都是靠著現在這條河。這條河要是幹涸了的話,隻能再往外走走看有沒有什麽水源。”


    白杏花記得兩三裏地外有個不知名的海子,到時候可能真的要去那裏取水才行。


    “不過好在家裏還有一匹馬,馬的力氣大,拉水迴來應該不算太麻煩,也就是費點時間罷了。”


    白杏花正在和胡思樂聊著天,布和腳步匆匆地走進屋裏。


    “她阿布,咋了這是,這樣著急?”


    “啊?其實也沒啥,就是剛剛跟人吵了一架,心情不好,走路比較急了點。”


    “您這是跟誰吵架啦?”


    布和一摔帽子。


    “哎,就是老王三,他是惦記上咱家了咋的,老是跟我找茬。”


    布和拿起白杏花麵前的茶缸喝下一口水,接著道。


    “原本想著給地裏挖個渠,誰知道王老三就抓住個啥,會毀了他家的田什麽的。”


    布和佝僂著背,歪著頭。


    “我看他就是因為王海的事情記恨著咱家呢,王海出門半年了也沒給家裏麵寫一封信。”


    布和看向胡思樂:“王海真的沒有給你們幾個通過信?”


    胡思樂搖頭。


    “真是怪了,王海那孩子該不是出了啥意外吧。”


    白杏花接茬。


    “說不定王老三就是懷疑有這種可能,才來找你的茬。”


    布和咽下一口水。


    “哼,他王老三看不住自家孩子還要怨恨別人不成啊。什麽道理!”


    布和不說話了,家裏的氣氛有些尷尬。


    “胡思樂,你過來。”


    布和將胡思樂叫到身邊:“王海有沒有給你們透露過要去哪裏?”


    胡思樂想了想,也隻是想到王海在那個時候好像說過什麽關於“改革開放”的。


    “那個時候他說的就是南方在搞改革開放,有個啥地方隻要努力幹就能掙錢的。”


    布和嘴裏念叨著:“改革開放的地方...”


    布和想著這句話但是並不太明白現在搞什麽“改革開放”的地方在哪裏。


    “嗯...看來我得和王老三再好好說道說道,有個方向他們也不會迷茫無助,老是過來找我的茬。”


    布和拿起帽子站起身,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轉身迴屋喝下一口水才出門。


    “這家整的,就跟有狼在屁股後頭追一樣的。”


    白杏花還是忍不住的念叨著布和,跟王老三家的梁子是結下了,希望王海在南邊沒出意外,最好混得好一點。


    這樣的話兩家的矛盾才能完全化解,不然王老三那個人,嘴上說著沒什麽,背地裏總是小算計不斷的。


    今年自己開始幹,才想起來給田地裏挖水渠這件事情,以前基本就是戳一下動一下,現在才是真的動起腦筋在種田。


    水渠平常可能是沒什麽用處但是在遇到比較極端的天氣的時候能發揮的作用就不容小覷。


    布和現在每天所有的心思都掛在苞米地了,每天都要時不時地去瞧瞧田裏的情況。


    期盼著苞米可以長得更高點,抽穗抽得比別人家的大點,結籽的時候結大一點。


    “哎,你們這是在幹啥!”


    阿如罕這時在屋外尖叫,胡思樂和白杏花嚇了一跳。


    “孩子咋了!”


    白杏花趕忙出門看情況。


    胡思樂跟著白杏花出門一看,好家夥,又是李老太。


    隻見李老太一隻手叉腰,一隻手拄著拐杖。氣勢淩人的站在院中央。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裏是李家呢。


    “李嬸子,您這是幹啥啊。”


    李老太拎起拐杖掃視一圈,仰著頭。


    “哼,你家孩子又是跟我搶雞蛋。”


    胡思樂快要無語地喊救命了,怎麽總是這樣明目張膽的。


    “李老太!您別太過分了!”


    李老太並沒有多理會胡思樂,隻是看著白杏花。


    “你管好你家的孩子就行了啊,不要過來我家院子裏搶東西。”


    阿如罕已經哭出了聲。


    “額嬤,下蛋的是我家的母雞,我沒有偷他們家的雞蛋!”


    白杏花將阿如罕護在身後。


    “別怕,額嬤在呢。”


    “李嬸子,我明白您家裏的情況,現在誰不想吃雞蛋,吃肉的,您要是真的困難,我們家也不是那麽鐵石心腸的人。”


    阿如罕的眼淚還在啪嗒啪嗒地掉,胡思樂將阿如罕抱起來。


    白杏花這下可以更好地發揮。


    “我們家人肯定能幫的都會幫,您現在這樣,我們可不依!”


    李老太仍舊不依不饒。


    “你們家真的是好家教!哎呦喂,欺負我這個老太婆了,啊啊啊啊,你們家也太欺負人了!”


    胡思樂看李老太這樣撒潑打滾的太陽穴突突的疼。


    “李老太,你可以了,不要演了!”


    李老太躺在地上開始撒潑,白杏花實在是被煩得不行,直接給塞了一顆雞蛋給李老太。


    “這是我家送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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