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罐頭之後胡思樂安睡一晚,清晨醒來的時候發一身的汗,舒服了許多。


    白杏花將苞米粥端到胡思樂的炕邊後過來摸胡思樂的額頭,在摸摸自己的,對比一番之後發現溫度已經不像昨天那樣的嚇人。


    “姑娘咋樣了,好點沒有?”


    胡思樂點頭:“額嬤,好多了。”


    “你今天就先不要做事情了,阿如罕現在也已經長大,總是能頂些事的。”


    “好的。”


    “記得把粥喝了啊,碗放在炕邊就行,我會收的。”


    胡思樂實在是不舒服,難得有機會歇息,好好睡上一天吧。


    白杏花原本求了雙山家的公山羊來給自家的母山羊配種,約好的上午十點左右過來的。


    白杏花等到午飯時間都沒有等到雙山,沒辦法隻能在下午的時候自己去雙山家裏看看是個啥情況。


    白杏花牽著自家的母山羊到雙山家的時候,家裏頭好像沒啥人。


    安安靜靜的,白杏花站在外頭都懷疑是不是自己記錯了時間,她記得約好的就是今天啊。


    白杏花在院子裏躊躇一陣,將山羊拴在一處樁子上後準備瞧瞧家裏到底是有人沒有。


    正準備敲門呢,屋裏頭竄出來一個人,瞧見白杏花有些吃驚。


    “嬸子?”


    “啊,今天不是說好了...”


    “嬸子對不住對不住,我上午給忘了,哎呀,真是的。”


    雙山一拍腦袋,對著白杏花連連道歉。


    白杏花倒也沒有為難雙山的意思。


    “那咱就把羊放進去吧?”


    雙山打開自家的圈門將白杏花帶來的母羊放了進去。


    “快些配上吧,哎。”


    白杏花在外頭瞧著雙山家的公羊,連連祈禱。


    雙山安慰白杏花:“嬸子,這事情急不得。這樣的,您到太陽下山前過來接羊就行了。我也不收您別的費用,就按一次的算。”


    白杏花連連感謝雙山。


    “哎呦喂,真是謝謝你了。”


    胡思樂下午醒來實在是沒辦法再躺下去了,起身洗漱一番。


    看到布和正在翻動漚的馬糞,羊糞,阿如罕正在喂雞。


    胡思樂閑不住,走到布和身邊找了個工具開始翻動肥料。


    “姑娘好啦?”


    “我好啦。”


    “我姑娘身體真不錯啊!”


    布和翻動著肥料,一麵和胡思樂說話。


    “阿布,地裏不是已經上過肥了,現在還弄肥料幹啥啊?”


    布和停下手中的動作,對著胡思樂道:“阿布想給菜園子裏追點。”


    胡思樂靈機一動。


    “阿布,聽說現在旗裏已經有人賣菜和樹果子那些的。要不咱...”


    胡思樂的話還沒說完就遭到布和強烈反對。


    “不要想那些東西!現在國家是把地分給個人種了,但是並沒有說可以亂來!”


    胡思樂閉緊嘴巴,是她想得太美了。


    還是好好的種地吧。


    翻動羊糞的時候胡思樂感覺那個味兒啊,簡直就是要上天一樣。


    眯起眼睛頭朝一側慢慢地使勁力氣翻動羊糞。


    “你這孩子還是個農民呢,咋連糞都聞不動?”


    “阿布,我是農民,但是羊糞漚的時間長了,這個味道啊,太上頭了,就跟喝了兩斤似的。”


    布和搖頭:“你可真是...”


    “真是啥。”


    “姑娘家家的動不動喝二斤,你是想咋。”


    胡思樂撇嘴,她能想咋。


    海騮馬吃過草之後看起來有些悠閑,踮起一隻蹄子,甩甩鬃毛,淡定得很。


    胡思樂也不知道怎麽想的,腦子一抽將一坨子糞挨近海騮馬。


    海騮馬本來閉緊的雙眼,猛地睜開,嘴唇翹起啪嗒啪嗒地咬牙切齒。


    海騮馬好像是並沒有對胡思樂莫名其妙的行為感到憤怒,隻是歪頭躺了下去。


    布和一個沒有注意,就讓胡思樂亂來,正想訓斥胡思樂亂來。


    正巧看到海騮馬的樣子,這是...


    “姑娘,你和這匹海騮馬是處出感情來了啊。”


    胡思樂被布和問得一臉懵。


    “啊?應該是有的吧。”


    布和放下手中的鐵鍬,背著手看向海騮馬。隱在圈牆後的海騮馬唿吸平穩,並沒有應激的反應。


    這怎麽看都是,海騮馬對於胡思樂的容忍度很高的啊。


    海騮馬性格倔強不易馴服,倒是認了主後對於主人的容忍度這樣高。


    布和輕撫自己被這匹海騮馬踹傷的後背,人各有命。


    白杏花在迴家的路上,正想著迴家裏還能做點活計。


    誰曾想被哈達媳婦拉住胳膊,把正悶頭趕路的白杏花嚇了一跳。


    “嬸子,求你點事情。”


    白杏花歎氣:“哎呦,哈達媳婦,阿榮啊,有啥事情你吱個聲兒不就得了。”


    阿榮好像有什麽難言之隱,對著白杏花難以啟齒的。


    “嬸子,我家孩子餓得很,您能不能,能不能送我一點吃的。”


    白杏花一怔:“你們家自留地裏的東西呢?”


    阿榮臉一紅:“不夠我家孩子吃的,能吃的都吃完了...”


    白杏花瞧著阿榮的樣子實在可憐。


    一身補丁衣裳,頭發剪得短短的,跟男人留的頭發一樣。


    “那行吧,你跟著我迴家,拿上點菜啥的,給孩子填填肚子。”


    白杏花領著阿榮到家裏拿東西。


    一路到菜園子裏將能吃的菜挨個擇一遍。


    “哈達媳婦,你先將就著給孩子們吃,現在這個時候就隻有點葉兒菜,不頂餓。”


    阿榮還是十分感激地對著白杏花連連鞠躬。


    “嬸子,我,我不知道該咋謝你,我家裏的孩子實在是餓得很了我才來找你。等我家裏的羊下下崽,牛喂肥了賣錢之後我那雙倍還你。”


    阿榮臉上本就有灰,這下和著眼淚,簡直就是在和泥。


    白杏花正想安慰阿榮一番。


    “你個賠錢婆娘,到人家家裏要飯做啥?趕緊給我滾迴家裏!”


    哈達粗獷的聲音在院子外響起,嚇得胡思樂差點將糞肥甩在臉上。


    “你給我迴去!”


    哈達快步走到阿榮身邊將其拽到自己身邊,並對著白杏花點頭表示歉意。


    阿榮的眼神就沒從那些菜上麵挪開過。


    白杏花看不過眼:“哎呀,得了,孩子們沒得吃哪行,要拿二兩麵子有個鬼用處,還不如吃進肚的兩塊菜。”


    “胡思樂,你幫著阿榮嫂子把菜拿過去。”


    哈達麵上掛不住,連連拒絕。


    “哈達,算嬸子送你的不要拒絕了,你布和叔也不會有意見!長輩送的東西你不能推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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