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辭別龍陽之後,孫清遠便找到了龍燕,本想著這下龍燕可以跟自己的迴去了,畢竟他的哥哥作為統軍禦敵的主要人物都已經答應了。


    隻可惜,龍燕在聽了這些之後並不放心。哪怕是尋問了自己的哥哥龍陽之後,龍燕依舊是放心不下。


    “哎!這小丫頭,還是真是不讓人省心。早知道這樣,她就是長的再好看也不能拉著迴去了。”孫清遠看著龍燕的背影,隻能無奈的一聲輕歎。隨後也隻能跟著龍燕在城牆上觀看雙方的交戰。


    龍陽在貼身護衛攙扶下,登上了城頭。


    他親眼看見。


    一塊黑石刮擦閃躲不急的越國兵衛,隻一瞬,衣服上黑煙升騰,散發出了烤肉的氣味。


    一塊黑石落在了越國兵衛的後肩膀,等兵衛察覺到異常時,大火已經然起。


    天空火球一波波的輪番升空、墜落。地麵上,四濺的殘渣閃亮如螢火。


    “啊……”一聲聲的慘叫,替換了攻城的喊殺聲。


    “這他娘的是什麽東西?東洲人何時有了這等火器?”手臂被燙了一下的越國驍將,目露兇光,卻也隻能望著城牆謾罵。


    “是天火,天火,吳國的火槍都沒有如此的威猛,一定是天火,隻有天火才能如此……”慌亂中,有越國兵衛喊道。


    “天火,天降的神火。”


    ……


    此時,遠在近百裏外的越國國君,才剛剛收到第一封戰報。


    “啟稟君上,趙將軍送來戰報。”內臣拱手奉上。


    “念。”國君周崢隻淡淡的一揮手,斷定了這是喜訊一般。


    “我軍以占據東洲國闕西城外二十裏地界,東洲國兵衛膽小如鼠,即便我軍在城外殘殺東洲百姓,東洲國大軍依舊不敢出城迎戰,毫無氣勢可言。


    臣以擬定攻城計劃,今夜大軍入住闕西城!請君心安。”


    “好。”越王麵露歡笑,“傳旨,密切關注攻城戰,一旦城破,即刻稟報本王。本王要親至闕西城,犒賞三軍。”


    “是。”


    ……


    闕西城,戰場。


    城樓上,龍陽看的目瞪口呆,原本打算對龍宇的斥責然消散,眼前、心中、腦海都隻有‘天火’的威力。


    驚喜顯露於言表。


    “這是?怎麽了,城外到底發生了何事?”身受重傷,隻能躺在臥榻休息的龍強,聽聲音也是一陣的好奇。


    “將軍,是龍宇公子用神火讓黑石燃燒,用投石機,將燃燒的黑石投向了越軍,”護衛更是誇張的說道:“眼下攻城的越軍已經大亂,潰不成軍了。”


    “快快,快帶本將軍上去看看。引燃的石頭砸向敵軍,想想都刺激!”龍強急切的道,生怕錯過一場曠世之戰。


    等龍強上了城樓,城外的五萬越軍才是真正的陷入了混亂。


    掉落在地的黑石,摔碎在地,一部分因為衝擊熄滅,另外一部分卻如同燎原的星火。


    小塊的黑石濺射在衣服上,根本不易被察覺,不少兵衛在不知不覺中,身便已經然起了熊熊大火。


    想要打滾撲滅,地麵上卻是更多的炭火,在眨著眼,等著他們一般。


    “好,真是好啊。”龍陽終於從震撼中走出,激動的整個人情緒難以抑製。


    滿臉的歡笑,卻是眼角帶淚,這是焦急、絕望之後,又看到無比希望的興奮。


    “宇兒,你真是讓為父又一次震驚了,先前你病倒在臥榻,巫祝觀天象,說你是天上的才子下凡。先是兩句讖語應驗,如今又用神火燒了黑石禦敵……”龍陽激動的說不下去了。


    被人抬著擔架上來的龍強,然忘記了自己的傷勢,“好,真是大快人心,大快人心啊……!”


    好一會,將目光看向了龍宇,“二弟,是我這大哥錯怪你了。”


    “怪不得大哥,二弟這次生病見到很多奇怪的事情,等戰事結束後,再慢慢說與你跟父王。”


    龍宇也是開心的笑著,“隻是這大量的黑石燃燒,會散發一些氣體,讓人頭腦昏沉,好在有風吹去氣味,不過時間久了也是不好,大哥不妨先迴城中養傷可好?禦敵之事交給我便是。”


    “好,好,聽二弟的,大哥這就在城中,等著你的好消息。”龍強忍不住的又看了眼外麵的壯觀,越人的殘忍,他可是親眼所見,恨不得能以牙還牙。


    如今用火慢慢燒死他們,也算是出了氣。


    “父王,不如您也……”龍宇的話說了一半,被打斷了。


    “無妨,父王身體好著呢,不用你擔心,若有不適,隨時可以走,你切莫分心,想辦法多殺越人。”龍陽哪裏又舍得離去。


    “是。”龍宇也不再多說,專心的看著城外。


    ……


    “是天火,大家快躲啊。”一個越國兵衛在慌忙中嘶喊。


    可是在下一刻,他的腳踩在了一塊紅通通的黑石上,熾熱雖然沒有將鞋底直接燒穿,可黑石卻是黏在了鞋底。


    一股難聞的氣味散發出來。


    那兵衛麵露驚恐,生怕自己的身上被點燃。


    不斷的用力踢腿,試圖將鞋底的黑石甩掉,可無論他怎麽做,都是無濟於事。


    點點星火自鞋底開始升騰,兵衛慌亂中想要脫掉鞋。可剛低下頭,頭盔便掉落在地,一塊小塊紅色的黑石從天而降,點燃了滿頭的黑發。


    一聲聲的慘叫響徹夜空,嘶吼聲是內心的不甘,也是發自內心的痛苦,聽的城樓上東洲國兵衛內心大快時,也是一陣驚悚。


    還好不是自己被這燃燒的黑石攻擊。


    隨著越來越多的越國兵衛被點燃,整個西城外都被照的通亮。


    難忍的疼痛,使得一些還在掙紮的兵衛,狠心拔刀,插進了自己的身體。自殺,已經成為了這些殺人惡魔,給自己的一種寬容。


    團滅,在一步步的逼近。


    混亂中,越國大將軍的臉色一陣陰沉。越國自視兵器鋒利,所以帶的遁甲兵不多,此時部圍攏在他的身邊,才得以互助他的安。


    可即便如此,依舊有一些碎小的黑石,古怪的濺射在持盾兵衛的身上,引起陣陣撕心累肺的痛。


    更有大塊的黑石,重足幾十斤,便是盾牌也難以防護的周。


    隨著投放的黑石增多,地麵上一片範圍內的毒氣加重,越國將軍,也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


    城樓之上,卻開始輪換投放的兵衛,以免中毒過深。


    龍宇看著地麵上越來越大的火,以及越來越少的越國兵衛,獨自一人站在了距離炭火稍遠些的地方思索。


    野外的煤毒雖然不易死人,可時間久了,還是有些頭腦發脹。


    ……


    “嗬嗬……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地麵上,那個被強迫賤淫了多次的小女孩,看著不遠處正在‘跳舞’的一個個火人,嗬嗬的笑著。


    一個越國兵衛匍匐逃到了她的麵前,累的好不容易能夠喘口氣的時候。


    小女孩撿起了不遠處的刀,朝著那兵衛的脖子一下下的砍,一邊砍,還一邊瘋笑。


    內心的傷痕跟屈辱,已經讓這小女孩瘋了!


    一個時辰之後,隨著陣陣烤肉味、衣服燃燒的刺鼻味四散,火焰逐漸的開始熄滅。


    此時,整整五萬的越國大軍,除了持盾圍攏在主將身邊的千人。


    燒死的不下三萬,另有戰場邊緣,被燒傷的越國兵衛,蜷縮在地不斷的哀嚎。


    頭腦昏沉、四肢無力,又身負重傷,他們已然沒有了戰鬥力。


    ……


    一陣清風吹過,地麵的火星卻是寥寥無幾!又是一番觀望之後,龍宇轉身對著龍陽道:“啟稟父王,可以出城,收拾殘局了。”


    “軍聽令,活捉越軍主將,殺光其餘越軍兵衛!”龍陽一口怒氣終於發泄,聲音格外的大。


    早就在城門樓等候多時的兵衛,頓時身一震。


    雖然看火燒越軍,內心就已經格外的爽,可不親手殺幾個越國兵衛,總有一口氣出不來的感覺。


    終於輪到他們泄憤了!


    “殺……”


    城門哄然大開,兵衛們一窩蜂的湧出。


    城牆上,龍強再次被抬了上來,看著城外屠戮的一幕。心中的憤恨,也在這一刻傾瀉:“隻可惜,不能親手宰幾個越國畜生!”


    城外,一向以勇猛著稱的越國兵衛,無不想方設法的讓自己遠離戰場。


    周圍就是開闊地,隻要走出戰場,隱如黑暗中,他們或許可以活命。


    隻可惜行動不便,又頭腦昏沉的他們,隻能徒勞的想想。


    君王的一聲令下,城門大開。


    一隊隊的兵衛帶齊了兵甲衝鋒。原本在東洲國耀武揚威的越國兵衛,此時則像狗一般,趴在地上等死。


    沒有人理會被上百兵衛圍攏著的主將,所有東洲國的兵衛,都在爭搶著殺那些半死不活的越國兵衛。


    在兵器處於絕對的劣勢下,以少勝多,這是東洲國多少年沒有過的戰事奇跡了。


    特別是對抗有著強大根基的越國。一直以來,東洲國都不曾打贏過越國。


    國君龍陽依然記得,自己小的時候,東洲國的國土,方圓三百裏,可後來越國和魏國各戰去了幾十裏。


    東洲,越國,魏國都是小國,那時越國被吳國強攻,上千裏的國土就留下了百裏方圓。


    此後東洲國比越國、魏國都要大,越國便依仗兵器的鋒利,將在吳國身上受的氣,撒在了東洲國的身上。


    魏國本無法對東洲國造成威脅,畢竟魏國沒有越國那般剛強的兵刃,真的拚起來,魏國人數還少,不會在東洲國的手中占到便宜才是。


    可魏國趁火打劫。


    趁著越國對東洲國發動戰爭,魏國便從另外的方向攻打,東洲國元氣大傷,隻能任由魏國作為。


    “三十年了,對越國的這口惡氣,終於出了!”龍陽仰天長嘯,看向龍宇的目光,多了幾分感激跟欣慰。


    “我們贏了,我們打敗越國大軍了!”


    “贏了!”


    “這次真的贏了,多虧了二公子。”


    闕西城中,見證了這一奇跡的百姓,如釋重負。


    “鄉親們,我們隨大軍一起,殺光越國兵衛,絕不能放過一個!殺啊……!”一個被龍強救進城中的青壯男子,揮舞著鋤頭衝出了城門。


    “殺!”


    “殺啊……!”


    第一個,第二個,接連衝出。


    “給我留一個,老頭子我也要開一次殺戒,為我那死去的兒子報仇……!”一個年近六十歲的老者,揮舞著手中的鐮刀,腳步蹣跚,跟在了最後。


    “父親,這些百姓怕是會有危險。”龍宇神情有些感慨。


    “隨他們去吧,”龍陽隻是欣慰的笑著,“他們都是一路受越人壓迫長大的,我東洲國,從未在對越國的戰鬥中有如此大勝,百姓心中壓抑的久了,該釋放一下了。”


    “傳令,讓劉將軍帶一隊兵衛,照顧一下出去的百姓,以防不測。”龍陽轉對緊跟著的內臣道。


    東洲國對越國的積怨實在太深,也該讓百姓釋放一次,若不然,人的心裏壓抑太久,會對萬事都失去信心。


    且龍陽已經下令派兵保護,龍宇也就沒有多說什麽。


    “二公子可能不知道,”這時,在一旁的一個兵衛,大著膽子拱手道:“恕屬下失禮,屬下剛參軍不久,也是被越人壓迫所致,雖然兩國很長時間沒有交戰,可邊境不太平。


    對於這些百姓而言,活著的唯一動力,也許就是想著有一天,可以殺幾個越人出氣。”


    這一點,龍宇則很是認同,很多人活著,就是一個信念支撐著,他們比大多數不知道為什麽活著的人有目標,可能更成功,也可能伴隨著極度的悲慘。


    城外的戰事沒有持續多長時間,畢竟沒有必要拖延。


    臨近戰事結束,龍燕這才帶著滿臉興奮,意猶未盡的迴首看了一眼孫清遠,而後小跑著到了孫清遠麵前,一把撲進了孫清遠的懷中。


    “壞人,你可真有辦法,你怎麽知道那些石頭可以燃燒的,難不成你們夏國的人都用那些東西生火?”龍燕不解的問了一句。


    “這個問題嗎……”孫清遠想了半天最終還是賣了個關子:“你想知道?”


    “嗯,當然想了。”


    “那現在也不能告訴你,除非你現在跟本公子迴去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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