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芸荊出來的突然,一句平平淡淡的話卻是弄的趙晨生跟柳青雲都是尷尬不已。


    堂堂的夏國太子赫然轉身,一手搭在趙晨生的肩膀上,怪模怪樣的開始了滿嘴的胡言亂語:“趙兄,今日天氣不錯,是挺適合出去遊玩的哈。”


    此情此景,趙晨生也是難以應對,兩個都是沒有娶親的人,雖然去過無數次青樓,點過的女子不少,可用來取樂助興的哪裏能夠跟心心相印的一起比較。


    趙晨生也趁著機會厚著臉皮轉過了身子,“柳兄說的是啊,最近各種奇花異草開的正盛,聽說這城外十裏之地就是一座山,山上因為人跡罕至,所以保留了京城裏都無法看見的美景,正值春日百花開,有機會一起去好好欣賞,把酒言歡,吟詩作賦才是。”


    等到趙晨生搖頭晃腦的說完,忽然發現柳青雲一個勁的給自己使眼色,‘怎麽還想著尋花問柳呢你?!’


    就在二人的身後,楊芸荊掐著腰走前了一步,不冷不熱的在二人身後說道:“原來柳公子跟縣令大人喜歡野花野草啊!那你們可能要失望了,我家夫君不喜歡去拈花惹草,在這方麵,可沒什麽好教你們的。”


    這話說的趙晨生無顏麵對。柳青雲更是捏緊了拳頭想要給趙晨生一下。


    楊芸荊說完也沒有再跟二人糾纏,隻是轉對孫清遠一陣顰笑:“夫君,你不是一直希望我跟秋兒能夠早點給你生個孩子嘛,秋兒去熬粥給夫君補身子用了,我們還是迴房間去吧。”


    如果不是親耳聽聞,趙晨生跟柳青雲該是不會相信當初那個持劍的冰冷女俠,竟然可以這般的妖嬈嬌做的一麵。


    兩個人雞皮疙瘩抖落一地,再不好意思停留的柳青雲,拉著趙晨生的衣角,招唿都不打的快步離去。


    “何苦這樣呢!你明知道他們來不過是接我去審那刺客。”等二人出了門,孫清遠才看向恢複了往昔模樣的楊芸荊,無奈的一句。


    “誰叫他們沒事幹在我家的院子裏胡言亂語呢,哼!”說完,楊芸荊微微翹著嘴角離去。


    可就在走到門前台階前的時候,楊芸荊似乎想到了什麽,又轉身迴了一句,“今晚迴來早點,要是晚了,我可讓富源鎖門了,看你怎麽進來。”


    孫清遠聽到聲音也停下了腳步,隻是這開口的第一句卻是:“當你的夫君還真是累!行,我盡量吧,今天也許到不了晚上就可以迴來。”


    楊芸荊在身後想要找到什麽東西砸過去,可卻發現除了這身衣服,身上連個錢袋子都沒有。


    孫清遠說完就徑直的走了出去。


    到了門口的時候還隱隱的聽到柳青雲在責備趙晨生的話。


    走出府門,孫清遠看見的是兩個垂頭喪氣的家夥,“你們兩個還真是神奇,為何總惹的我家娘子不愉快?難怪你們這麽大人了,連個陪伴的女子都沒有。”


    聞言,兩個人卻是收起了異樣,迴歸了正常的模樣,看向孫清遠,趙晨生問道:“這麽快就擺平了?”


    孫清遠一貫愛咋地咋地的模樣,揮手道:“沒有,堂堂男子漢,哪裏能讓女子絆手絆腳的。她愛咋鬧就咋鬧,等晚上迴來,還是跟沒事人一樣。”


    趙晨生先是感覺疑惑,隨後卻做出一個我懂的表情來。


    倒是柳青雲還算正常,掐著手,淡淡說道:“我看哪,人家楊小姐之前我是大家閨秀,飽讀詩書,哪裏有真的生氣。”


    三人就這麽吵鬧著上了車。隻要有孫清遠在場,這縣令也就不像縣令,太子不像太子。


    進入通往牢房的院落之後,孫清遠就隱隱的聽到了刺客難以忍受的哀嚎聲音。除此之外,還嘈雜著時不時的歡笑之音。


    進入牢房之後,隻見幾個衙役好像玩遊戲一般,一個個嬉笑著圍繞在刺客的身邊。


    走進了一看,孫清遠發現這幫家夥是真的會玩。


    老虎凳一如既往的用著,隻是那張用來覆蓋麵部的濕紙,那使用方法給改了一下。


    整整半人高一遝的廢紙被堆放在刺客的一旁,一桶清水因為侵泡多次紙張以後看起來已經髒汙。


    與孫清遠不同的是,這些家夥在刺客喘不過氣滿臉通紅,即將暈厥前拿開紙張之後並未一直看著刺客喘息。而是在刺客喘息那麽兩下之後,又是一張濕乎乎的紙給蓋上,刺客拚命唿吸的時候哪裏會注意這些衙役的鬼把戲。


    那一張的濕紙,愣是被刺客大力唿吸的時候給帶入了口中。雖然在下一刻就會被牙齒給咬破接著唿吸,可就是那一瞬間的功夫,圍攏著的衙役已經是笑的前仰後合。


    盡管是對一個要刺殺自己的人動手。可聽著這群人得意的歡笑,孫清遠都覺得這些衙役太王八蛋了。不過這種混賬用在審查嘴硬的犯人,的確有著不同凡響的效果。


    在這些人抱著玩弄的心態去針對刺客的時候,刺客那本就脆弱的意識經過種種突如其來的事情,已經是更加的脆弱,更加的疲憊不堪。


    “縣令跟孫公子他們來了。”


    不知道是誰小聲喊了一句,幾個衙役這才收起笑,散開到了兩邊。


    孫清遠一步步的走到刺客身前,定眼看去,刺客已經是渾身不住的顫抖,眼珠子都一陣的上翻,不過還是沒有死。對此時刺客虛弱且痛苦的神情,孫清遠很是滿意,因為這很好的做到了摧毀一個人精神世界的地步。


    “求你們,殺,殺了我吧!”刺客好一會的喘息以後,終於是開口了:“殺了我,給,給個痛快——”


    那脆弱和無助的模樣,如果再給他一次選擇的機會,應該是死也不會接下這樁買賣。


    隻可惜,世上沒有後悔的藥。


    孫清遠露出一個猙獰的笑,淡淡迴了一句:“隻要你說出寧夜內部的事情,並且交代這背後究竟是何人在操控。是生是死,本公子都可以答應你。”


    趙晨生跟柳青雲也不約而同的走前了幾步,因為他們也覺得,此時這刺客的狀態,已經不會在堅持不說了。


    隻可惜,在幾個唿吸的等候之後,刺客的話還是讓他們失望了。


    “那就,就有什麽招式,繼續來吧……”虛弱無力的聲音,痛苦扭曲的麵容。


    盡管如此,這刺客還是不肯鬆口。


    孫清遠不由得開始想,究竟是什麽樣的人,用了什麽樣的手段,才可以培養出如此堅毅的殺手?


    要知道這不是兩國開戰,即便是他開口,不用背負什麽不好的名聲。孫清遠答應不殺他,如果日後肯悔改並且有好的表現,說不定還能有一番作為,迴鄉之後揚名立萬。


    可在這種折磨之下,明明有生路不走,偏偏要嘴硬的守護著那背後的事情。雖然不知道具體會是誰,可孫清遠知道,這背後的水,很深。


    在交代了衙役繼續用刑的事情之後,孫清遠也就先一步走出了牢房。


    那裏麵的空氣已經讓人有一種壓抑的感覺。


    “這家夥的嘴還真是硬。”緊跟著出來的柳青雲嘀咕了一句。


    孫清遠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沉聲說道:“至少他肯開口求饒了,這就說明我們做的事情有效果。有些事,不能著急。”


    柳青雲默默的點了點頭,“我也知道,可心裏還是會等的難受。”


    孫清遠沒有再跟他說什麽,因為不用再說什麽。該做的做了,他沒有必要去給這位太子上什麽心理課。


    目光轉向了趙晨生,孫清遠淡淡說道:“到了下午的時候讓人換一條腿上刑。還有那個女子,反正已經不是什麽幹淨身子了,她自己都不知道羞恥,我們也沒必要對她太好。


    外麵的衣服該脫的都給脫了,讓她內裏穿的嫵媚暴露一些,給這刺客舞上一曲,吸引一下刺客的思緒,也免得他總是想著死,那樣可能會在我們預算的死亡承受範圍內提前死去。”


    雖然有些聽不懂孫清遠在說些什麽,可趙晨生知道孫清遠說的八成不會錯。至於那個女子,是扒光了遊街還是脫下外衣在一個出不了牢房的刺客麵前跳舞,她應該知道如何選擇。


    中午是在府衙吃的飯,因為沒有胃口,再加上孫清遠本就不喜歡這時代的主流飯菜,沒有吃幾口也就不吃了。


    飯後,趙晨生前去吩咐人換刺客另外一條腿用刑。以刺客隨後有氣無力那一副要死的樣子,已經不可能再一腳踢翻衙役了。


    院落裏,孫清遠跟柳青雲坐在一起品茶。期間看柳青雲愁眉不展的樣子,孫清遠又是開口:“我想知道,夏國之內是不是有什麽神秘的組織,裏麵的人是不是也可以做到這麽堅定的意誌。”


    “啥?”柳青雲明顯的心不在焉,沒有聽進去孫清遠剛才說的,“你剛才說什麽?什麽堅定意誌?”


    深深的唿出一口氣,孫清遠又是開口:“我是說,夏國之內是不是有一支屬於君王指揮的特殊隊伍,他們暗中執行君王的命令,無人知曉,有很強的使命感,也有跟這刺客一樣的堅定意誌,哪怕是到了生不如死的境地,也還是不願開口。”


    這一次柳青雲聽清了,可卻是沉默了。


    “如果涉及到夏國的一些隱秘,不方便說,那就當我沒問。”孫清遠將目光移開看向遠處,裝作沒有剛才的一幕。


    “說實在的,我也不知道父王是不是有這種組織。


    不過,如果有這麽一支隊伍,即便我不說,剛才孫兄也應該猜到的,畢竟涉及到我不開口的隱私,如果沒有,我犯不著閉口不談。”


    “到底是太子,果真有幾分驚人的見解。”


    其實孫清遠是想說這段時間柳青雲的進步很快,因為他已經不是什麽事都問東問西,已經漸漸的開始學著自己思考問題。隻是這話說的太明了顯得不那麽好聽。


    柳青雲笑了笑道:“跟孫兄在一起,若是再沒有點進步怎行。”


    對此,孫清遠隻是笑了笑。


    短暫的沉寂之後,孫清遠終於說起了自己一直擔心的問題:“如果,我是說如果,這個刺客背後的組織跟你的家族有關,你打算如何?”


    柳青雲的家族,那就是王室。


    但凡涉及到王室的問題,任何一件小事都不再是小事。


    雖然他是太子,未來的國君,可有些事一樣不是他隨便就可以處理的。


    柳青雲最終沒有說話,因為他不知道如何迴答。也許背後如果是王室的人,這事不算壞。至少不是真正的敵人滲透進來的勢力。


    不多時,趙晨生吩咐玩之後返迴了這裏。坐定之後,趙晨生淡淡的說了一句:“這刺客一直不曾進食,照這樣下去,恐怕明日就有生命危險,很可能會死在明日夜裏。”


    孫清遠則淡淡的迴道:“這個問題我想過,放心,不會讓他死。”


    休息片刻之後,孫清遠等人就再次來到了牢房。刺客在換了一條腿之後無疑有著更加強烈的疼痛和酸楚。


    那女子在一旁依舊不停的拿捏著。


    掃視了一眼眾人,孫清遠開口吩咐道:“你們都下去吧。等到了半夜再來繼續。”


    “是。”衙役們紛紛走出。


    看著那不知所措的女子,孫清遠再次開口:“你也下去。”


    女子小心翼翼的看了孫清遠一眼,伸手緊了一下自己的衣領,這才緩緩退下。


    在這之後,孫清遠取出了注射針筒,外加一瓶鹽水,一瓶葡萄糖。


    這些東西直接從衣服跟寬大的衣袖中取出,也沒有什麽刻意迴避柳青雲跟趙晨生的。


    為了防止刺客玩命的掙紮,一如既往的先是注射麻藥。隻是往一條手臂上注射一點,達到麻醉手臂的效果,並未讓刺客昏睡過去。


    緊接著在刺客無力的目光,以及柳青雲和趙晨生驚訝的目光下,孫清遠開始了有史以來第一次輸液的創舉。


    看著不斷減少且流入自己體內的液體,刺客不斷的搖頭,想要晃動手臂掙紮,卻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動彈分毫,就像那手臂不是自己的一樣。


    在一定的科學支撐下,除非是疾病或者自然老去,否則真的可以讓一個人求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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