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為何這好好的又突然重新比試了呢,不是說在下的詩可直接入選,進行下一場比試的嗎?”


    氣唿唿的李遊乾迴到了自己的位置,在孫清遠那裏吃了一肚子的火氣,現在隻能問一下縣尉。


    原本說好的,來了之後縣尉跟縣長兩個人出麵跟詠春苑的老鴇說,可不想竟然沒用。


    特別是看到孫清遠的那副嘴臉,這李遊乾自然是沒有好氣。


    “煮熟的鴨子飛了,這我們也沒有辦法對吧。”縣尉將目光從花魁安穎的身上移開,隨口說了一句。


    李遊乾聽的直接想揍人。


    縣長也是笑嘻嘻的說道:“反正就是一個過程,你的詩詞總會被選進去的,順便讓人傳唱一下豈不是更好嘛。”


    這兩個人一唱一和,反正有身份在那,李遊乾即便是再生氣也沒有辦法。


    況且這李遊乾也不是省油的燈,他哪裏不知道這事有蹊蹺,就像縣尉說的那句,煮熟的鴨子飛了,這肯定不會是平白無故,說裏麵沒鬼,鬼都不會信。


    想了想,反正自己的詩詞不比那首什麽‘盜花淒’差,這重新選詩詞的項目,一樣是按照規矩來,最後肯定可以把孫清遠給擠下去的。


    想到這裏,李遊乾心中的氣消了一些,“兩位大人說的是,是晚生唐突了。”


    朝著縣長跟縣尉行了禮,李遊乾按耐下來做迴了位置。


    四周的一眾才子忙著將自己修改過的詩詞讓人唱出,請陳老頭幾個人點評,而對於這些亂七八糟臨時拚湊的東西,陳老頭直接聽都不聽的給打了淘汰標簽。


    而輪到最後兩個位置的時候,陳老頭先看了孫清遠這次遞上來的詩詞,本想隨手給仍在一旁若是過了。畢竟縣尉跟老鴇,甚至花魁安穎也都同意他的‘盜花淒’通過。


    可是這次隻一眼,陳老頭的眼珠子就再也離不開那寫著詩詞的紙張了。


    幾個傳唱的女子悄然走近,見陳老頭第一次看一首詞看的入神,心中很是好奇。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仿若震驚之餘一個人的喃喃自語,陳老頭緩緩的念出,內心的震驚之色久久不能平靜。


    迴過神來之時,再搖頭晃腦的讓自己保持一些清醒,陳老頭又是發現原本那很難認識的字竟然沒了,如今的這字體,此時看起來是那麽的工整。


    雖無什麽特別的意境,可字跡工整,一看便不是尋常人。


    “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一句詩詞,解下了多少人心中的困惑。


    “好詞,好一首《鵲橋仙·纖雲弄巧》,單單那一句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單憑這一句,已是前無古人。”縣長的眼睛忽然一亮,整個人頓時都精神了不少。


    曾幾何時,有誰曾做出過此等的佳句。


    隨著女子輕盈的聲音傳唱而出,整個詠春苑的上下二層都寂靜無聲,所有人都在安靜的聽著那傳唱的聲音。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


    一聲聲一句句。


    那委婉的聲音漸漸的高漲,一遍遍的傳唱之餘,詠春苑的多少女子失了神。


    誰家少女不懷春,誰家少女又不是渴望著能夠找到一個真正愛著自己的人。


    一句‘兩情若是久長時……’,便是這詠春苑的藝妓也是一個個忍不住紅了眼眶,這其中蘊含著多少的柔情。


    “通安縣,何時出了這般有名的才子?都說縣尉即將調任,莫不是此人乃是新來的縣尉,才華出眾。”一樓某處,楊芸荊跟鈴秋聽的如癡如醉,卻是然不知,這詞出自他們身邊的某個無恥之徒。


    李遊乾的身體不由得一怔,露出了滿臉的不可思議,他怎能想到這小小通安縣之內,竟然有如此大才。還以為自己博眾人之力,所做一定可以在今夜大放異彩。


    從今往後,多少癡情的少女會在某天內心孤寂的時候對著星空,輕輕吟唱‘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又有多少被情所傷的男子,會以這《鵲橋仙·纖雲弄巧》來安慰著自己受傷的內心。


    又豈在朝朝暮暮……


    斜眼看向了縣尉手中那張宣紙,看到落筆孫清遠三個字的時候,李遊乾手中端起未飲的茶杯一鬆,但覺茶水灑了一褲襠。


    這詩詞之比,雖然自己也被選中,可以繼續下麵的比試,可是這詩詞的比對,自己真的就輸的體無完膚,便是生氣,也無力反駁。


    輸了,輸的心服口服。


    一眾才子的騷動漸漸安靜。


    花魁安穎說出了接下來的比試。


    這第二項就比較艱難,因為比試的內容是,何人能夠在五句話之內逗得花魁安穎頻頻失笑,何人也就勝出。


    這一下倒是難住在詩詞上被選中的那些人了,他們要麽是出錢買的詩詞,要麽是落榜的才子。要麽是別人逗他們笑,要麽是性格呆板的人。這第二項比試,難度甚至大過現場做出一首不入流的小詩。


    “李公子,這種事情就隻能看你自己的了,本官可就幫不上什麽忙了。”縣尉不等李遊乾看過來,直接就給了李遊乾自己的答案。


    “大人放心,這種事情也還不難。”李遊乾嘴上強硬,實際上心裏還是七上八下的。


    相比於孫清遠的毒嘴,他自己都覺得沒底。


    此時已經有公子哥上前跟花魁安穎開始賣弄。


    值得一提的是通安縣如今第二大家族的公子錢易榮,這家夥不愧是豬一樣的隊友,開口直白簡單。


    “安穎姑娘,今日相遇便是緣分,在下雖一時不知姑娘喜好,可卻願意明媒正娶,立姑娘為正房。”


    這年頭正房是多少女子的心願,錢易榮也算是家大業大,如此情況下,安穎便是迎合的笑也算贏。


    甚至在這個錢易榮出來之後,不少公子已然是覺得這個逗花魁笑的比試,就是讓花魁自己選意中人。


    想不想笑還不是人家的隨便的一個表情。


    當無數人都以為花魁會答應這些事情的時候,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安穎也隻是微微點頭,道了一句:“錢公子有心,隻是小女子無福消受。”


    在這之後,有兩人直接棄權。甚至還罵罵咧咧的,“什麽比試,這簡直就是在玩弄我等,既然看不中,何必在這裏搬弄是非。這等比試,在下不參加也罷。”


    二樓之上,柳青雲打量著孫清遠,一臉的玩趣:“孫兄,不知道這一次,你還有沒有那好運氣。”


    “你這人就不會說話了。”孫清遠也不管他什麽身份,既然他沒有透露,而且為人和善,孫清遠自然不會拘謹什麽:“讓她笑不過分分鍾的事。再說了,我的那首詞哪裏是運氣。”


    “這麽有信心?”


    “隻要這個李遊乾不棄權。他要是棄權的話我就不管了,畢竟對花魁沒興趣。”


    此時的李遊乾已經走前了去。比起那些個直接走了的人來說,李遊乾算是有點腦子的了。


    “本公子想問下,若然都不能讓安穎姑娘笑,這場比試該當如何?”李遊乾對著傳話的侍女問。


    迴答他的卻是安穎親自開口:“若然眾公子都被此題困擾,則此題作廢,重新出題。”


    “好。”


    一個爽快的好字之後,李遊乾整個人多了一些瀟灑,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大有攪屎棍無人敢擋的威猛。


    “姑娘且聽。”


    “一條魚遊著遊著就被水淹死了。”


    “雄鷹你見過嗎,那天本公子就見了一隻,因為飛的太高,結果累的飛不動,落下來摔死了。”


    “……”


    李遊乾一句句的說出來,安穎卻有一副要睡著的樣子。


    直到李遊乾機會用完,小侍女都一直聽安穎在口中喃喃自語,‘柔情似水,佳期如夢……’


    意氣風發的李遊乾最終以失敗告終。


    最後一個人便是不想露麵的孫清遠。


    當孫清遠來到安穎麵前的時候,李遊乾本打算迴去,卻是被孫清遠給叫住了,“李公子一定期待著在下輸才對吧?”


    “各憑本事,你莫非認為本公子輸不起?”


    “別那麽強硬嘛,咱們可以換個方式,比如你跟我探討幾個問題,探討完以後我直接放棄機會,讓比試作廢可好?”


    李遊乾眼光頓時開始閃爍,可以肯定,他的內心也是猶猶豫豫的,“你確定?”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好。”李遊乾爽爽快快的就答應了。


    而此時花魁安穎,卻是不由得著急了起來。‘他為何就有放棄的想法了呢’。


    便在此時,孫清遠的聲音傳入耳中,“請安穎姑娘做個見證,在下這第一個探討的問題是,人在伸出舌頭的時候不能大口快速的唿吸。”


    話落,孫清遠演帝上身,安靜自然的看著李遊乾,“李公子,你說呢?”


    隻見李遊乾的眼睛眯起,確定想不出來之後索性張開了嘴,伸出了舌頭,緊接著大口的唿吸。


    下一刻,能夠看清這裏情況的所有人都笑了。


    花魁安穎看著李遊乾那如犬一般的模樣,甚至於笑的失去了儀態。


    直到此時,李遊乾才發現自己被騙了。


    “這,這也可以的?”二樓的柳青雲睜驚訝不已。


    如此一來,第二場比試就孫清遠一個人獲勝。之後的比試直接作廢,今夜的入幕之賓,赫然便是孫清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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