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送別


    何明德再多說一句,池旭堯竟就哭了!


    還不是真的哭,隻是用眼中含淚,備受委屈的神色看著何明德。見鬼,自己到底睡了多久?這人怎麽還掌握了新技能?


    何明德無可奈何,接過藥一口悶了,卸了力氣躺在了池旭堯的懷裏,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豈敢不讓王爺留下?現在,請王爺說一說這是怎麽迴事吧。”


    原來那日何明德情況加重,端王就已下定決心,天下太大,未來太久,他管不過來,但是潁州府危難就在眼前,他不能置之不理,但是輝光於自己,也決不能棄之不顧。百姓與輝光,並不是二選一的關係。


    他出來後更是辛勞,片刻休息也不敢有,隻想早日把城中之事安定下來,就去照顧輝光。柳瑞不知他怎麽突然如此,以為他是壓力太大,再三勸他休息,他也不肯。他隻恨自己不能分成很多份,一日不能有二十四個時辰。


    他這樣著急,大夫也被他逼得要上吊。隻是麵對疫病,實在是束手無策,隻能嚐試著用藥。病人越發多,再遷入東城民居,就有百姓抱怨遲疑。端王此時更是果斷,一點溫和耐心都不留,這種時候也留不得,非但把潁州府駐軍全部叫來,還讓人去鄰近州府調兵。


    城東民居內凡有過世的,屍身一律當場送走焚化,為了減少接觸,隻許有一人跟隨。若有人阻撓,一律仗責,若是配合,官府可以補貼費用。


    郢州城舊有傳統,家中有疫病死的家畜家禽,都要拋入河中,否則便覺不吉利,家中必定遭禍,屢禁不止,卻不知這隻會散播疫病。端王便出通告,有首舉者賞銀十兩,拋屍者仗責八十,這基本就是一條人命了,政令下去,還有人以身試險,端王讓人在集市口行刑,一人當場身死,一人抬迴家去幾日也死了。


    端王也去觀刑,向百姓陳說厲害,城中人人膽寒,再不敢犯,其它令條也是令行禁止。人人敬他畏他,卻不知他迴府之後,一整日都滴水未進。想到那兩人,犯下的是大錯,卻也是因為愚昧思想想求生,死的何其可憐?又想輝光,他情況一日日反複,好的時候少,昏睡的時候多,也不知能熬多久。京城派下來的人,總還要好幾日。


    到了第三日,戶籍官喜笑顏開地迴來迴稟,道:“王爺,照著侯爺說的隔斷傳染的法子,疫病果真是止住了,這幾日感染的人,越來越少。若是以此下去,不添新的病人,再找到治療的方子,咱們郢州城就算是熬過去了!”


    雖說眼下還有大概萬人染病,但比起從前,一次疫病,動輒死十幾萬人,已是天大之幸了。


    一個消息未了,柳瑞就興衝衝來迴,說是在孫令的各處房產蹲守,蹲了幾日,終於抓到了孫令。原來他在外還有外室,家人不知,這日他是去別處取銀錢,才被柳瑞抓到。


    端王恨這人恨不得是生吞其肉,親自活剮了他,幾次想殺他,卻又忍下了。孫令身上有不少案子,光是那貪汙的官糧,就不知道要牽涉出多少人來,殺他一個容易,隻是便宜了其他蠹蟲。端王忍了幾次,才道讓人把他收監。


    又等了一日,鄰近州府的兵士終於帶著大夫、藥材、糧食趕過來,城中百姓一來是聽止住疫病有望,二來又見了這許多助力,都看到活下去的希望,雖不敢出門,卻都在門口張望,城內竟有了幾分久違的喜氣。那來送人送藥的兵士本以為進的是座死城,沒想到城內雖沉寂,卻處處緊緊有條,心也安定了。


    端王站在二樓,遠遠看著,既覺欣慰,卻又難受極了。今日關業說,輝光的情況很不好,昏迷的時間越來越長,卻不許別人進去照顧他。前方是百姓,身後是愛人,他站在中間轉不得身。


    他看樓下的歡愉,越看越是難受,就轉身下樓,誰知卻撞上一個人。


    何明德聽得一愣:“徐然怎麽這時候就來了?”


    池旭堯當日也問了,原來他們剛到郢州城時,鄰近州府的折子還在往京城送,皇上就擔心起端王安委,派侍衛宣端王迴京。侍衛緊趕慢趕,來遲一步,郢州城內外被水隔絕,人根本進不去。侍衛也急了,不敢耽擱,又往京城送信,皇上當即又派出人手趕赴潁州府,讓他們想法子襄助端王,務必要讓端王安全迴京。


    徐然自己請命,與幾位好友趕來,恰好遇到洪水消散,今日進城,路上卻是與潁州府送迴去的折子錯開。


    徐然道:“下官們輕騎趕來,腳程快些。皇上派出來的太醫們多有年歲大的,隻能坐馬車,要晚幾日,路上幾位大夫擬了幾個方子,讓下官先帶來試試看。至於其他的賑災錢糧,就要等王爺的折子送到了再定。”


    錢糧什麽的倒是不急,徐然的出現,正如同救火之水。徐然的聰慧機變與柳瑞這幾日的在城中的威望,足以。


    端王當時便把手中的事務交接給了徐然與柳瑞,他對百姓的責任已盡,隻要徐然柳瑞繼續照著自己定下的規矩走,也不會再出什麽事,他也該去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何明德納悶道:“然後你就這麽進來了?他們沒攔?”


    端王嗤笑一聲:“他們攔得住嗎?攔不住我自然就這麽進來了。”


    池旭堯沒說,自己進來後發現輝光虛弱至極,那一瞬間,隻說天塌地陷也不為過。他卻也不敢哭,不敢傷心,隻知道想法子救人,讓城裏的大夫照著那幾個藥方斟酌,熬了藥,輝光不能吃,他就自己先吃了哺給他。幾貼藥吃了也沒用,輝光仍是昏睡著,他對輝光說了許多話,他也不應。晚上也不敢睡,好幾次他都做了連環夢,夢到自己一覺醒來,輝光的身體都冰涼了,他被冰了一個激靈,就從夢中醒來,才想起自己是做夢,下意識就去摸身邊的人找尋安慰,卻是一手的冰涼……如此反複,不得安歇。


    睡不著,他就讓人把許多醫典送進來,一頁頁翻看了。他雖知道自己也不可能想出治療的方子,但是多一分了解,就好似對輝光的生命多一分把握。


    熬到昨日,太醫果然是趕到了。輝光的情況已經極其不好,太醫隻能下了狠藥,先吊住了他的命,再想別的法子。


    何明德聽他敘說這幾日說的輕描淡寫,卻知其中不知道有多少艱險。他自己昏昏沉沉,竟不知自己已經在鬼門關走了一圈。他想,旭堯這些日子一定是嚇壞了,他一醒來還要和他吵架,實在是不該。


    他方要安撫他幾句,卻覺得自己腦袋頂一沉,池旭堯已經緊緊抱著他,與他頭頸相交,睡著了。


    何明德雖醒來,卻是極虛弱,身上也熱。他撐著坐起來,扶旭堯躺下,就已經氣喘籲籲。他看旭堯麵容,幾日下來就瘦了很多,想他本來遭逢大災,才好了幾日?眼下臉色蒼白,眼下青黑,身上的肉都少了一圈,再看自己,雖還不至於皮包骨,卻也好不到哪裏去。


    他把人摟在懷裏躺定了,喘了一會兒氣才喘勻了。想了想,又覺得沒什麽好擔心的,活也好,死也罷,他高興,旭堯也高興,都挺好。


    不知怎的,生死未定,但兩人能重新這麽靠著,就又生出點莫名的幸福來。何明德轉身,親了一口旭堯的額頭,對著他的睡顏悶悶地笑:“若是我們能活到八十,可能身子骨也就今日這樣了,連躺下都要互相扶持著。”


    轉念一想,活到八十等死的時候,大約也是今日這般,互相扶持躺好。那麽眼下這般也沒什麽好煩心的,少走幾十年路罷了。


    我又何德何能,值得你這樣?


    想是這樣想,不過等到第二天池旭堯開始發熱時,他竟一下子也有精神了,裏裏外外地照顧池旭堯。為了做出榜樣,自己沒有胃口也多吃,逼著池旭堯吃。


    池旭堯病了脾氣更壞,又不好再對輝光生氣,就自己生悶氣。何明德想,怎麽自己不在的時候,家裏的王爺就養出了這麽多的壞習慣呢?


    兩人都痛苦萬分地吃了藥,吃了飯,又重新甜甜蜜蜜地靠在一起。池旭堯就小聲地問起未來之事,聽了許多,不由得心生向往。


    “若是我也能去看一眼你生活的地方就好了,要是你不認識我,我還能去找你嗎?”


    何明德忍不住笑:“當然要來找我,你在外麵,是會被人騙的。”何明德順著他的想法想象了一下,也覺得好有意思,什麽都不懂的王爺,連浴室都用不了,紅綠燈也不會看,幹什麽都要拉著自己的手。到時候可以帶他去體驗一個很好的時代,也可以帶他去學校旁聽高數物理,王爺的神情一定很有意思。


    兩個人倒是少有這樣的休閑時光,湊在一起胡說八道,什麽都要聊一聊。


    唐遠遊被柳瑞帶進來時,也不知道何明德說了什麽,池旭堯吃吃地笑,不必進去,就能感到兩個人之間的氛圍。


    唐遠遊扶了一把自己騎馬快要散架的身體,對柳瑞道:“我覺得他們聽起來可不像是不行的樣子。”


    柳瑞歎氣道:“他們二位……”


    想想又實在不知要如何評價。


    想到那日,他和徐然,還有好幾個兵,都攔著不讓端王進去照顧王爺,柳瑞說自己親自去照顧侯爺,端王就冷笑。


    徐然說大局為重,天下為先。端王道:“權衡利弊,大局為重嗎?有輝光在我身邊我才能做到,或者說,輝光以後都不會在我可以權衡的範圍以內。兩個人死,比一個人孤零零地活要好。”


    柳瑞就打算大逆不道,來硬的阻攔,結果萬萬沒想到端王竟然呲溜一下翻牆進去了。他們打鬥這一會兒,動靜引來不少人,等眾人追進去,就見房門大敞,端王抱著昏迷的侯爺,在他的嘴上就是一吻,然後看著追進來的眾人。


    想到那一刻,柳瑞就有幾分痛心疾首:“他還得意!他當時居然還很得意!命都不要了,還得意的起來!”


    唐大夫淡淡一笑,道:“小場麵罷了。”


    說罷,敲門,“王爺,我帶著治療疫病的方子來啦。”


    *


    半個月後,郢州城逐漸恢複,池旭堯和何明德剛恢複了些,就被皇上急著接迴京城養病。賑災的事情被交給徐慧光,池旭堯也沒什麽不放心的。


    走的那日,陽光極好,他們兩人的車架剛走到南天街,又被烏泱泱的百姓攔住了。


    這迴的哭聲並不悲苦,卻格外有感染力。池旭堯與何明德也忍不住有些鼻子發酸,直到成功了,他們迴過頭,才知道他們帶著大家創造了多麽不可思議的奇跡。


    郢州城的百姓哭著,送上了兩件禮物。


    一人一件萬福衣,一對巴掌大的金如意。


    “這衣服,是城中或有福好命的,或長壽的,或有德行的人衣服上裁下來,每一片上都由他們繡了福字,祈願兩位平平安安,草民鬥膽獻給王爺與侯爺。”


    “這一對金如意,是請城中的老匠人雕刻的,雕工倒是其次,這金子是城中夫妻和睦之家,十幾年都不見口角,用他們的結婚信物融出來的。雖不值錢,也是郢州城百姓對王爺與侯爺的祝福,祝願兩位白頭到老。”


    端王自覺天下奇珍異寶,皆已把玩過,世間之物,不過如此。卻不想在這郢州城,能被世間獨一無二的寶貝震懾心魄。


    第79章 迴京


    來時進城隻用了半個時辰,離開時卻用了兩個時辰。


    到了城外,端王再三吩咐徐然與徐慧光兩人,務必小心謹慎,把潁州府的百姓照顧好。雖隻剩一小部分人還有疫病,但仍要小心謹慎。災民的房子、牲畜、土地、種子……樣樣都要斟酌。


    他吩咐徐然道:“慧光他家中清貧,知道百姓生活的苦難之處,徐然你家中殷實,要多向慧光請教。上位者一句話,他們的生活便是天翻地覆。本王若非來此一朝,必不會切實理解這句話。”


    徐然一一應下了。


    迴京的車隊一動,百姓一路跟隨相送,池旭堯與何明德一再讓他們迴去,卻並無作用,百姓送過十裏,又送三十裏,漸漸到了郢州城邊界。天色昏暗,池旭堯叫停了馬車,與何明德下了馬車。


    池旭堯叫開護在他麵前的侍衛,親自掬起一捧細土,裝在了自己腰間的荷包中。


    “今日小王攜郢州城一土迴京,必不忘郢州城中一切。送君千裏終須一別,各位的情意都在這郢州城的土中,不必再送。”


    送到此處,百姓們也知曉是到離別之時。他們畏懼天潢貴胄,卻並不畏懼端王了。一行人跪下,哭道:“郢州城百姓幾世修來的福分,等來了二位貴人。”


    他們的生活隻有郢州城,想不到千裏之外的事情,隻是暗暗想著,若是天下有這樣的君主,他們的生活何至於這般苦?


    端王道:“小王分內之事罷了。餘下之事你們也放寬心,留在城中的兩位大人都是很好的。”


    續完離別,車隊再次啟程,越行越遠,把郢州城的不舍哭聲落在原處。


    池旭堯把荷包壓在心口,靠著何明德,把那兩件萬福衣披在身上。他抬起袖子看了會兒,忽然得意道:“就算是父皇,這輩子也沒有這樣的好東西。等我帶迴京城,讓他瞧瞧。”


    何明德應道:“那我和你一起去,我不好去皇上麵前炫耀,那我去找太子吧。”


    兩人嘻嘻笑著,又想起這幾日忙亂,都不曾問起京中情況,也不知太子和大皇子是何局麵了。


    何明德把藥膏在手中搓熱了,塗在池旭堯臉上。這斷時間池旭堯塗的斷斷續續,效果也就一般了,不過肌膚基本沒有那些凸起了。池旭堯拿了麵纏絲小鏡看了,道:“我還想讓皇兄與池維竹再互相牽扯一段時間,看來迴京之後還得把麵具重新戴上。”


    “行,找個理由。”


    何明德把手上餘下的藥膏黏糊糊的,剛搓了兩下,就被池旭堯抓住了。手指插進他的指縫,細細地揉搓著,把那黏糊糊的藥膏揉搓地發熱了,拇指就放輕了力道,也不知是無意還是壞心思,按壓地掌心癢癢的。何明德的眼睛一彎,就抓住了作亂的手。


    端王還要倒打一耙:“不要亂動,唐大夫配的藥很好,不能浪費。”


    何明德的上下看著端王,最後挑好了下手的地方,道:“不會浪費的。”


    *


    兩人幾次曆經生死,如今身體雖還有幾分虛弱,卻不會有性命之憂,因此雖是旅途勞累,心情卻極好,說說笑笑迴到京城。


    沒想到各地的折子比他們還早迴來好些時候,有郢州城的,也有臨近州府的,有真心的,也有隻為討好上級的。無論是有沒有與端王、侯爺見過的,紛紛上折子讚頌這兩位為了百姓不顧自身安危的高尚之處。皇上心裏頭喜歡極了,賞了不少上書的。這些人看皇上的態度,也都起了討好之意,紛紛寫起詩文詞曲,將端王與侯爺的事跡傳的全國皆知。


    因此二人剛迴京城外,就見大皇子領命,帶百官來接。


    池旭堯與輝光親親熱熱走了這一路,幾乎要把京城的煩心事忘了個幹淨。因此一見了他,心中就煩,卻還要耐下性子與他打機鋒。兩人說過了場麵話,池旭堯奇道:“二皇兄怎麽沒來?是去公幹了嗎?”


    大皇子毫不遮掩他的幸災樂禍,道:“太子摔斷了腿,在府裏養病呢。三弟可不要多心,這傷筋動骨的,養不好可就是個瘸子了,那多不好。”


    池旭堯與何明德對視一眼,隻好又轉道去了太子府。太子一見他問起,就氣得拍床板,道:“池維竹這狗東西,定然是得意極了!哼,他以為孤會就這般算了麽?他現在還有什麽本事和孤鬥?專和他母親學著討好父皇,哄得父皇糊塗!”


    等太子情緒平和了,兩人才問出來事情。


    原來他們走後,大皇子被重新加封,起先他還老實些,過不到半個月,就又開始聯係舊部。眾人本還動搖,但看皇上專一地寵愛他們母子,太子被皇上多次訓斥,有失去聖心的嫌疑,那些人就都又死心地跟著大皇子了。


    池維竹一邊聯係舊部,一邊哄著父皇,彩衣娛親、臥冰求鯉都算不得什麽,還專一學的肉麻話,甜言蜜語,哄得父皇日日高興。不多時提拔了好些個池維竹的人,太子幾次失利,底下人也著急,來太子這討法子。


    


    太子一時尋不著這些人的過錯,就和母後商議,盯緊了淑妃。後來發現淑妃帶迴來的婢女是個藥師,順藤摸瓜,查出淑妃迴宮是自己服藥,吵嚷出來。淑妃雖然極力辯駁,也與皇上重修舊好,但淑妃在皇上心裏的嬌弱可憐形象終究是變了。


    大皇子與太子又是你來我往好幾次,各有得失。正好這段時間官家出了好幾處要修繕的工程:夏天避暑的鶴鳴行宮要重新修繕添置;前些日子下雨,東陵有些漏水,恰好皇上做了個夢,就決定把皇陵都好好地再修一次;這幾年柳將軍把邊境五國打服了,年底要來朝見,皇上的意思是要好好地準備,單獨再給他們修一個功能豐富的驛館,禮部再好好斟酌,務必要震懾使臣們,讓他們對大晏生出敬畏之心。還餘下些零碎小工程,加起來也不小。眼下大皇子和太子正在爭奪這些工程,想讓手底下的人接了。這些事兒看起來辛苦,但是辦好了既有百萬的油水可以撈,又能加官進爵,誰不喜歡?


    正好徐慧光上任後,扣扣算算,給國庫又加了些底,何不全部掏進自己的腰包呢?


    兩人處處爭鋒,表麵還要裝作友好。前些日子太子剛把大皇子的一個人送進天牢,就邀請大皇子一起去騎馬射箭。大皇子本是氣憤,誰知太子大意驚了馬,摔斷了腿。這下大皇子的鬱悶一掃而空,過了這麽久,想到太子的慘叫都會笑出聲來。


    何明德拿手遮了臉,也是忍不住一笑。


    太子在皇上麵前失了聖心,推薦自己的人總也不順利。眼下他實在是氣池維竹,憤憤道:“你迴來的剛好,你在郢州城做了這樣的大事,誰不服你?這些工程我看交給你剛好!池維竹他想都別想!他現在就靠著父皇賞他還有封地那些,手裏哪有什麽錢?他是皇子又怎樣,沒有好處,誰肯為他賣命去?”


    太子這迴斷了腿,丟了臉,實在是顧不得了。他道:“堯兒,你若是覺得累,到時皇兄再給你人幫你,你隻要把這總責的名義拿住就好,別的什麽也不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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