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的事兒瞞不過那些權貴,更別說是靖安王了。


    趙其愣了一下,恍然大悟:“對了,聽說你今日在宮裏和陳辛民鬧掰了?”


    林安點點頭沒說話。


    “那這房子是不能再住了……”趙其點點頭,又道:“再說你現在是我靖安王府的門客,用得著別人給地方住麽?”


    “小王爺威武霸氣!”


    林安欣喜的拍手。


    趙其傲嬌的迴頭道:“秦五,此事你來辦。”


    “是。”


    當天下午趙其的護衛秦五就帶著一張地契上門。


    不得不說趙其這人雖看著有些玩世不恭,但辦事兒還是很靠譜的,很快就將酒樓的地址定了下來。


    秦五將地契交給林安,笑道:“林侍講,店鋪已經定了,就在禦街中心的十字路口,正對著皇城和六部衙門,這是地契和房契。”


    說著,秦為又拿出一張房契道:“這是您的新宅子,城東的長平巷,那可是頂好的地段兒,離皇宮就兩百多步的距離。”


    陳辛民的房子說什麽都不能再住了。


    林安雖不是什麽大人物,但也不缺骨氣。


    既然人家要劃清界限,自己何必熱臉貼冷屁股呢?


    等秦五走了,龐叔看著地契道:“郎君,這可是皇城邊兒的宅子啊,可不是用錢就能買到的,這……”


    恩情太大了啊!


    林安現在隻是一個七品侍講,一年薪俸也不過三百貫左右,雖說林家酒樓和紙坊的生意很好,但距中買下這樣一處宅子還是有著不小的差距。


    龐叔是老實人,最見不得的就是欠人家情。


    林安越搖頭笑笑:“林記酒樓馬上就要開業了,每年的利潤何止數萬,等過段時間穩定了,再把紙坊也挪過來,這份情總會還的。”


    林安這邊正忙著搬新家,而陳辛民那邊卻有些冷清了。


    他端坐在書房,手中拿一本詩經卻沒有翻開,許久才歎聲道:“你說老夫這麽做錯了麽?”


    陳東成守在一旁,聞言猶豫道:“郎君,那個林安不是凡人,他才十七歲就做了宮中侍講,這樣的人若結下了恩怨,日後怕是……”


    那人就是個睚眥必報的,這半年來他的仇家不少,可被他弄廢了的對手更多。


    陳家雖不是林安能搬動的,但那個少年……他不是個安分的啊!


    陳辛民搖搖頭,臉上露出幾分冷肅,冷道:“既然不能為我所用,那便今早鏟去吧,老夫沉淪官場幾十載,這點兒風浪算什麽!”


    ……


    此刻,建安城最大的一家酒樓裏。


    幾個糧商正在聚會,酒菜的香味撲鼻,夾雜著些許女人的脂粉味,有些古怪。


    其中一人摟著風.騷露肉的歌姬大聲唱著淫詞濫調,柔若無骨的歌姬時不時地夾菜,放進恩主口中。


    糧商吃了口才菜,忽的笑道:“諸位,可知最近這些新出的炒菜是誰所創麽?”


    最近京都城裏有兩個行業最紅火。


    一個是糧商,一個就是酒樓。


    眾人喝著美酒,吃著美味的炒菜不亦樂乎,聞言有人笑道:“還能是誰,林安唄!”


    那人接著冷笑道:“聽說那少年來京都之前就是靠這炒菜和造紙起的家,現如今平陽縣各大酒樓都學會了他創的這些炒菜,林記酒樓周圍各縣都出名了。”


    “這林安也算個人物了……”另一人冷笑道:“可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與咱們為敵……什麽狗屁的天才,咱們這次就要讓他知道得罪了我們是什麽下場。”


    一個尖嘴猴腮的中年喝了口酒,笑道:“咱們花了三十文從朝廷手裏買糧,一轉手四十文賣給周邊府縣,這生意……美滋滋啊!”


    “他林安不是要出頭麽?現在看他咋辦!”


    “就是!以為自己年了幾年書就不知道老幾了,矛頭小子也敢和咱們對著幹,這次就要讓他身敗名裂!”


    “對!等朝廷撐不住的時候,他林安就該倒黴了,哈哈哈!”


    眾人放肆大笑著。


    仿佛此刻的林安已經是他們砧板上的肉了。


    等聲音漸漸平靜下來,正中坐著的那位老者才幽幽開口道:“凡事不可太過,畢竟是朝廷的事情,咱們要把握好分寸。”


    尖嘴糧商笑著道:“黃老說的是,畢竟是朝廷的大事兒,咱們隻消長點兒甜頭就算了。”


    “不好了!掌櫃的,不好了!”


    這時門外闖進來一個小廝。


    那些商人們正放浪形骸的摟著女妓作樂,被這一下驚住了,有人認出是自家的小廝,臉上一愣,就喝罵道:“沒顏色的東西,滾出去!”


    可來稟告的小廝卻滿臉驚慌的叫道:“掌櫃的,不好了……咱們……咱們的糧食……賣不動了啊!”


    啥?


    屋裏的歡笑聲戛然而止,安靜的讓人皺眉。


    姓黃的老者擺擺手,屋裏的舞姬、歌姬全部退下,才道:“慢點說……咱們的糧食為何不能賣了?”


    有人下意識道:“難道是朝廷出麵幹預了?”


    “不會吧?這種有損臉麵的事情,朝廷就算再不想咱們倒賣,也不會幹的,朝中那些相公們丟不起這個臉!”


    其中一人說道:“可臉麵和人心比起來……就不值錢了,罷了,自古民不與官鬥,反正咱們也掙了一筆,算了吧。”


    一群人頓時就遺憾起來,但卻笑意不減。


    雖然掙得少了,但在座的哪個不是富甲一方,豈會在意這點兒利潤。


    他們此次與官府對壘,而且還贏了……這比掙多少錢都要爽快。


    經此一事後,想來朝廷再也不敢強行打壓他們這些糧商了。


    那小廝隻是不同的搖頭,喘息了一陣子,才道:“不……不是朝廷幹預,而是……京都城周邊的各州府縣,糧價全都下調了!”


    啥?


    一人猛地站起身來,手中的酒杯應聲跌落在地上。


    滿座的糧商們也是目瞪口呆。


    “昨夜咱們運糧的時候,林安也派了人將城內的陳糧運了出去,幾乎是和咱們一同分散到各處的,而且他們的糧站就設在咱們的糧站對麵,明碼標價,還是三十文一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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