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公開力挺林安。


    更是平陽縣的前任縣丞和現任縣丞的較量!


    縣衙前,小林姝看著周圍那些兇神惡煞的差役,死死地摟著林安的脖子,“哥哥,姝兒害怕……咱們迴家吧。”


    那怯生生的眼神讓林安的怒火一下就衝到了頭頂。


    “姝兒不怕,哥哥和他們扮官差抓人犯呢!”


    林安安慰著妹妹,他第一次覺得,幼兒沒有一個完整家庭,對其心身危害有多大。


    若是有個家,他可以把妹妹放在家裏讓人照看。


    哪怕自己深陷囫圇,也不至於牽連到妹妹。


    但是今日他不能再忍了,他必須要為自己和妹妹鬧出一個安寧日子來,否則以後隻會更加艱難!


    一群差役從縣衙衝了出來,帶頭的竟然就是剛才去報信的那個小吏。


    小吏得意的指著林安喊道:“拿下他!”


    “來!”


    林安怡然不懼的站在原地,喝道:“官商勾結、巧取豪奪!堂堂平陽縣衙卻成了藏汙納垢的汙穢之地,這是誰的天下?”


    “京都重地,天子腳下!林某到時要看看,我南陽國是否還有公裏可言!”


    林安朗聲道:“你們懲治了那三個潑皮,卻又不敢得罪背後的大人物!黑的不行便來白的,強取不行,就來威脅……楊碩到底給了你多少好處?”


    小吏的麵色大變,喝道:“拿下他!堵住他的嘴!”


    兩個差役衝了過來,卻被一群人給擋住了,裏麵有商人,有百姓……這些不算什麽,可連竟然還有讀書人!


    讀書人既是上等人。


    差役們敢對商人百姓下黑手,卻不敢弄這些讀書人分毫,否則就算有理也要遭殃。


    這些人抱團啊!


    林安也看得一愣,早知道這年頭讀書人如此牛叉,他拉攏幾個秀才就好了,何必要舍近求遠去求尹貴。


    這就是人心,隻要有人去引導,可正可邪。


    林安此刻卻顧不得什麽正邪了,他仰頭望著縣衙上方的牌匾,悲憤道:“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


    南陽國以文為尊,連不識字的百姓們也都喜歡詩詞,甚至能吟誦幾句。


    這首詩一出,廝打中止了。


    人人都在看著林安。


    都說此子是神童,可誰都沒見過他的文章,現在他一首七言,直教在場的讀書人拍手叫好!


    神童,名不虛傳啊!


    可這樣一個才子,他竟然委身於商賈……腦子秀逗了麽?


    “青山有幸埋忠骨,白鐵無辜鑄佞臣!”


    小吏麵如土色,喊道:“堵住他的嘴!”


    可圍觀百姓的情緒已經不對了,有人喊道:“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打死這些奸賊!”


    南陽國立國五十年內,戰事漸少。


    這些讀書人的文風也漸漸變得婉約起來,少有那種批判、熱血的感覺,此刻兩首佳作一出,也讓人感受到了久違的壯烈!


    差役們狼狽而逃,小吏更是跑在了第一位。


    杭遠山站在正中間,險些被波及,心有餘悸的道:“這才是手段啊!”


    “造反!你們這是要造反!”


    孫琦也聞聲趕出來,看到眼前的暴亂後,搖頭歎道:“這不是造反,而是想要他楊清遠的命啊!”


    說完,他轉移目光看向了門前的杭遠山。


    當初的同僚如今隻是相顧無言,二人點點頭後各自離去,而人群中,林安也抱著妹妹從容離去。


    他的目的已然達到了,再鬧下去隻會收不了場。


    相信經此一事,楊清遠這個縣丞也就算做到頭了,就算他能保住官位,短時間內也絕不敢再找自己的麻煩。


    這場大亂很快就傳遍了平陽縣,各方的反應不同。


    有人瞠目結舌,有人直唿荒唐,有人卻暗自冷笑。


    ……


    第二天上午,各方麵的消息就被引爆了。


    林安坐在鋪子裏,剛打聽消息迴來的龐叔,正眉飛色舞的說道:“一縣之承啊!竟然就這麽倒台了,而且上任不過才三天……他就是迴原籍也不止三天啊!”


    “這麽快麽?那楊碩呢……”


    林安問道。


    龐叔解氣的冷笑道:“楊碩今早就被拿進縣衙問罪了,對其犯下的罪行供認不諱,承認是他屢次威脅咱們林家的秘方,孫縣令判其滾迴祖籍,這會兒也該出城了吧……”


    林安覺得這個陌生的王朝,正在自己的麵前一點點的被揭開。


    他再無一絲不安。


    你想弄死我,那我自然要先下手為強,而且要下死手!


    這是來自於後世的一次反擊。


    從蠱惑人心的手段到煽動情緒,一個縣丞就這麽被他弄下台了,連縣令孫琦都難辦到的事情,卻被一個少年做到了。


    “哥哥!”


    在門外樹下找螞蟻的小林姝興奮的叫喊起來。


    林安放下手裏的算盤,然後過去和她一起玩。


    龐叔覺得眼前這個小郎君確實變了,沒了以前的迂腐氣,卻看著更老成了,這是怎麽做到的?


    這對兄妹很奇怪,哥哥看著很和氣,卻太老成了些;妹妹很懂事,而且他們的父母家人呢?


    林安剛蹲下去,抬頭就見到了杭遠山。


    “小侄拜見杭世伯。”


    杭遠山點點頭,看了聚精會神找螞蟻的小林姝一眼,說道:“借一步說話。”


    林安點點頭,然後恭敬的跟在杭遠山身後。


    二人來到一處小酒攤上坐下,叫了一壺渾濁的黃酒,外加一碟水煮茴香豆。


    杭遠山淺飲了幾口,放下酒碗看著林安,聲音略微低沉道:“你很大膽。”


    林安沒喝酒,他覺得自己這個年紀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肆意酗酒並不是好事兒。


    他拿過酒壺給杭遠山斟滿,道:“依世伯所見,昨日我若是不大膽,要麽交出秘方苟且偷生,要麽今後被當做過街老鼠,人人喊打……楊清遠是縣丞,他若對我出手,便如碾死一隻螞蟻似得簡單。”


    “老夫說的不是這個……”


    杭遠山擺擺手示意林安莫再添酒,又道:“昨日我親眼目睹了你的手段,迴去後更是輾轉一夜……操.弄人心啊!”


    不見血刀最殺人!


    而林安昨日的手段,就是一把削尖的利刃,殺的素未謀麵的楊清遠體無完膚!


    這種手段,久經官場之人都未必能有。


    可它卻出現在了一個十七歲的少年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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