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桐手裏使了勁,周妙彤從椅子上摔了下來。


    靳桐以為周妙彤不會說什麽,哪知道周妙彤怒氣衝衝地站起來,吼道:“靳先生未免也太喜歡多管閑事了吧?”


    還沒人這麽跟靳桐說過話,雖說靳家不是很厲害,但在意大利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就連母親也是大使館的代言人,如今聽到周妙彤的譏諷。


    靳桐也覺得自己這麽做有些不對。


    他低頭看向周妙彤,周妙彤跪在地上,仰頭望著他,靳桐低下身來,兩人由最初的仰視變為平視。


    靳桐有些不悅,眼神也變得有些淩厲,周妙彤反而沒躲還憤憤地直視。


    靳桐有些感興趣,平時對他趨之若鶩的女人多的是,如今她算第一個不想要接近他的人,他越來越好奇,到底是什麽原因,讓她這麽抵觸他。


    靳桐開口了,語氣帶一絲笑:“你真的不考慮做我的靳夫人?”


    周妙彤冷哼:“不考慮。”


    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拒絕,靳桐作為一個男人的麵子始終是有些掛不住的。


    再開口,語氣有些冷淡:“你還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周妙彤開口,語氣依舊是不悅:“靳先生,你還要握多久?”


    靳桐這才發現自己還握著她的手,滿臉嫌棄地鬆開:“沒注意。”


    周妙彤收起手,坐迴凳子,居高臨下,再度開口:“靳先生,長時間呆在一個女人房裏對你也不太好,出去吧。”


    靳桐站起來,看著她手上細小的動作,手裏還有剛剛相握的餘溫,心裏竟然還有些不舍,開口道:“怕什麽,又沒人看見。”


    周妙彤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人,她站起身來,“靳先生要是喜歡我這房間,那您就慢慢觀賞吧,恕我不奉陪。”


    說完走出去,一開門,小姑和靳夫人站在門外,小姑尷尬開口:“剛剛聽到動靜來看看,你沒事吧?”


    周妙彤現在心情很不好,誰的臉也不想給,什麽話都沒說就奔向三樓的天台,鎖上門。


    靳桐看著周妙彤的背影,有些意猶未盡。


    眼神迴來時,才發現周妙彤沒穿鞋。


    靳夫人和小姑走了過來,靳夫人語氣有些責備:“怎麽迴事?女孩都不會追?哪有直接說交易的,你以為是工作?女孩都喜歡溫柔的,你也太粗暴了。”


    靳桐低著頭,若有所思,看著好像在認真聽,其實心裏想的是,到底怎樣才能讓周妙彤乖乖聽他話。


    靳桐開口打斷靳夫人的話:“媽,周小姐沒穿鞋,我去把鞋給她拿過去。”


    靳夫人以為自己的話兒子聽見了,這麽上道,和小姑相視一笑,忙說好。


    靳桐就這麽拎著鞋奔向三樓,一到那,門鎖著,靳桐也進不去,他就站在門外看著,周妙彤沒站在天台邊緣。


    外麵陽光正好,微風習習,周妙彤穿著一件白色連衣裙,款式很簡單,但穿在她身上顯得大方又合身,襯得身材很好,裙擺隨著風的經過在周妙彤身上飛舞。


    周妙彤一頭黑長直,隨著風飄揚,靳桐在門外隻能看見周妙彤的側臉,周妙彤的臉上毫無表情,卻讓靳桐看得出了神。


    靳桐覺得自己在這一刻喜歡上了她。


    周妙彤盯著下麵的泳池,腦子裏反複想著小姑的話,要是這輩子都見不到顧城,那她活著也沒有多大意義,竟然如此,還不如真的死了。


    有了這個想法,她的身體也被這想法支配著,她慢慢站上邊緣的台階。


    靳桐覺得周妙彤有些不對勁,忙朝樓下喊著:“鑰匙,天台鑰匙快拿過來。”


    樓下有驚慌失措的聲音,有東西摔碎在地,接下來就是幾個人慌亂的腳步聲。


    周妙彤盯著腳下的泳池,她平生最怕水,如今卻要死在這水裏嗎?


    死了也好,反正顧城得到的消息也是她死了,兜兜轉轉,兩人竟然都沒辦法走在一起,那今天幹脆斷了這個念想。


    想著想著,底下的水竟然沒那麽可怕了,她看向遠方,她以前在書上看到過,中國在意大利的西南方向,但她不知道西南方向在哪?


    所以她隨便朝一個方向看了一眼,她希望那方向是對的。


    她朝那方向心裏默念了一句:“希望顧城能有愛人相伴,一生順遂,能忘記我。”


    說完笑了起來,然後像是沒有什麽留念了,伸出一隻腳,然後整個人跌落下去。


    靳桐打開門,衝過去的時候,周妙彤已經跳下去了,他伸手,未觸碰到周妙彤的一角。


    他來不及多想,也跳了下去。


    周妙彤落入水中的時候,“砰”的一聲,水四麵八方朝她湧來,鼻腔,口腔所有可以進水的地方都有水的進入。


    她努力睜開眼,太陽正在頭頂,陽光透過水麵,她能看見水麵波光粼粼,現在大約是十一點,那顧城怕是看不到這樣的太陽了。他看見的是夕陽,所以最後他們連太陽看到的都不是一個,還是會錯過。


    希望他以後能遇到明天的太陽,她的下一個愛人。


    周妙彤閉上了眼睛,下一秒,腰上有一隻手覆了上來,她猛睜眼,是靳桐。


    周妙彤在水裏掙紮,靳桐卻像鐵一樣抱著她的腰把她往水麵上帶。


    兩人上岸之後,周妙彤被突然而來的空氣弄得咳個不停,像是要把整個肺咳出來,嗓子裏有一些血腥味。


    王姨趕忙拿著浴巾往周妙彤身上披,剛出水,周妙彤感覺到全身冰冷,忍不住打戰。


    小姑在旁邊跌跌撞撞地跑過來,見她沒事,想伸出手打她,又停在半空,哽咽道:“你這是何苦,這是何苦!”


    靳夫人也沒想到周妙彤會這樣做,以為是自己兒子對周妙彤做了什麽過分的事情,開口就罵:“靳桐,你做了什麽?”


    靳桐接過王姨的帕子擦頭,聽到母親的責備,也不解釋,收下這責罵。


    靳夫人擔憂地看著周妙彤,開口:“彤彤,對不起,我家靳桐就是有些粗暴,你別跟他一般見識,別把自己的身體搞壞了啊,他第一次追女孩子,不懂分寸。”


    周妙彤這會才緩過來,本想罵靳桐多管閑事,可這會自己被這麽一大幫人簇擁著,她也不好施展,聽了靳夫人的話也隻微笑,她沒心思應付其他人。


    小姑忙讓王姨扶著她進屋換衣服,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憂思太重,這下倒真病了。


    換完衣服,周妙彤就覺得自己腦袋沉沉,眼皮打架,太陽穴突突地跳,疼得她想要撞牆,眼睛也是花的不行。


    王姨看她臉色不對,摸了額頭,滾燙。忙讓她到床上休息。


    小姑這時還在跟靳桐道謝,王姨就急衝衝跑來說周妙彤發燒了。


    靳桐讓小姑去找醫生,自己這裏不礙事,小姑這才趕緊去找醫生。


    小姑走了之後,靳夫人才湊過去問:“你在她房間做什麽了?”


    靳桐瞥了一眼,說:“你們不是在門外偷聽嗎?”


    靳夫人有些不好意思:“就聽見她罵你,其他什麽也沒聽清。”


    靳桐不想讓靳夫人覺得周妙彤有什麽不好,就主動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反正是我對不住她。”


    靳夫人更好奇了:“你對她做什麽了?”


    靳桐看著有些興奮的母親,語氣無奈:“媽,人家周小姐還病著呢?你說這話不合適吧。”


    靳夫人意識到不對,收了表情:“你還叫周小姐呢?”


    靳桐搞不清他母親腦子裏想什麽,隻好往前走,想逃離這是非之地,哪知靳夫人跟在後麵問東問西,好像他和周妙彤已經生米煮成熟飯了一樣。


    靳桐實在受不了,停下轉身問:“媽,你為什麽這麽喜歡周妙彤?”


    靳夫人仔細想了想,才開口說:“你不覺得她不裝,張牙虎爪的,有人情味,不像你,最主要的是,我看見她,就能讓我想起我年輕做的那些荒唐事。”


    “那要是她做你兒媳你覺得怎麽樣?”


    “巴不得。”


    靳夫人又湊過來:“怎麽樣?她同意了?”


    靳桐看著自己的母親,是真傻還是裝傻,要是她同意了,她為什麽跳樓啊。


    但是靳桐仔細想了想自己今天也沒做什麽過分的事,她身上有他不知道的事,他想了解,包括她的過去,他全想知道。


    小姑再下來的時候是來道歉的,“沒想到今天會出這麽一大岔子,彤彤現在也昏迷不醒,今天可能是不能再陪你們了,改天等彤彤病好了,我一定登門拜訪。”


    靳夫人還以為是自己兒子的原因,一聽小姑那麽說,反而不好意思:“你下次來,我一定好好款待你們。”


    靳桐沒插話,隻是在兩位話完的時候才開口:“我能去看看她嗎?”


    小姑喚來王姨帶他上樓,王姨對這位靳先生印象不好,自家小姐本來隻是有些消沉,他一來,竟然逼著小姐跳樓。


    所以對他很謹慎,在他進了房之後還一直跟在身後,靳桐也知曉其中的道理,也沒說什麽。


    周妙彤躺在床上,因為發燒,還顯得麵色紅潤一些,臉色看起來比剛開始好太多,他伸手想去幫周妙彤撚撚被子,王姨出聲:“靳先生,我家小姐需要休息,您看了就出去吧。”


    靳桐收迴手,走了出去,在門口向王姨道了謝,王姨視而不見,他也沒說什麽,就直接下樓,和靳夫人一起打道迴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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